1 番禺米店 日 外
【画外音】在中国象棋的历史上,有这么一位非常具有传奇色彩的棋手,他曾与黄松轩、曾展鸿一起并称“粤东三凤”。他也是位江湖棋人,一生漂泊于江湖,行踪不定,人们都对他的身世讳莫如深。而他的棋路、棋事也颇为橘诡神秘,使人难以琢磨,他就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人们尊称为“棋仙”的棋手,他就是——棋仙钟珍。而关于他的传奇故事,我们要从这个小小的番禺米店开始说起。
米店米仓门前,一位青年正愁眉苦脸的坐在门槛上盯着下面的棋盘,坐在他对面的银发老者正笑得满脸春风得意。而在他们旁边围观的人群皆对黑棋局势不看好,连连摇头。
青年执黑手,银发老者执红,当下棋盘形式对黑棋很是不利,因为红棋只要用红车“大刀剜心”,再配合红马挂角将和红炮突击,便可形成马后炮绝杀,轻松取胜。
14岁少年钟珍目光紧紧盯着棋盘,小脑袋瓜里正在飞速运转思考着应对黑棋死局的策略。
2 番禺米店 日 外
执红老者:小伙子,你的棋还是嫩了点,赶紧缴械投降,交枪不杀,咱们之间棋局的赌约我可以只收你一半的彩头。
执黑青年丧着一张青黑色的脸,低头不语,额头汗珠渗出,显然气势上已然输给执红老者。
少年钟珍(满脸自信):老哥,可否将你的棋交给我来下,输了我替你付彩头,赢了彩头你我平分。
执红老者(满脸蔑视):哪里来的狂傲野娃娃,口气到不小,闪到一边去,大人赌棋,小孩少在这里添乱!
执黑青年转头上下打量钟珍一番,随后心想,反正我的棋已然大势已去,接近死局,还不如让这个瓜娃子试试,输了彩头可以让他顶包,赢了还有彩头赚,怎么都是笔稳赚不亏买卖。
执黑青年:好吧,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事先声明,你若输了,彩头可全部由你交付!
少年钟珍:没有问题。
3 番禺米店 日 外
见钟珍如此坚持,执黑青年便让出门槛位置,站了起来。钟珍也不客气地坐了上去,用自信且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目光看着对面的老者。
执红老者:好,既然你们已经商量好,那输了可不要怪我以老欺小!
钟珍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执红老者走棋。执红老者不客气地拿起红车抢占要道。
此时棋盘上,红沉底炮虎视眈眈,马踏连环直逼九宫,老帅已被逼至宫角。黑方士象残破,仅剩单车护驾,观其看客纷纷眉头紧锁,唉声叹气,皆以为红棋已然胜定,从衣服兜里摸出铜钱押注红方七步绝杀。
“打象!”红方老者炮打二线,马后藏车形成绝杀之势。
钟珍却突然捻起中路小卒,竟不顾红方绝杀之势,在中路发起猛烈攻势,轻推卒子渡河:“拱卒,请君入瓮。”
红方老者嗤笑提车吃马,却见黑马突然倒挂金钩——那枚过河卒竟成了垫脚石!马踏八方锁死帅路,暗伏河界的黑炮借卒为架轰然发难。
红方老者惊出一身冷汗,急忙调连环马回访,不料黑车早已悄然卡住咽喉要道,三子围攻竟成“闷宫杀”之势。
棋盘上红方杀招如断弦之箭颓然坠地,黑卒过河时埋下的惊雷在此刻连环引爆。在满座哗然声中,钟珍微笑着指尖轻叩棋盘:“贪吃车者失势,恋子者亡国,兵者,诡道也,刚才我那招叫诱敌深入,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奇袭制胜。”
围观看客皆为钟珍的反败为胜拍案称奇,为他击掌喝彩,欢呼雀跃。
红方老者不肯承认自己竟输在一个娃娃手里,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只见他把输掉的2块大洋彩头摔在棋盘上,愤然拂袖而去。
4 番禺米店 晨 外
【蒙太奇】雾气氤氲的岭南清晨,钟珍赤脚坐在米店门槛上,用小石子在青石板上画棋盘,用树叶做棋子在推演象棋布局和组杀技。
掌柜(怒目圆瞪):米仔!你若再替别人赌棋或偷懒,我就打断你的腿!”
钟珍:
少年钟珍嬉笑着背起米袋,衣角露出半卷残破的《梅花谱》。
【画外音.老年曾展鸿】:“钟珍此人,就像他背的米——有人说他是糙米,有人说他是仙丹。”
5 番禺仙洞 夜 外
少年钟珍追逐一只萤火虫误入山洞,洞中石壁浮现发光棋盘,石壁旁一石桌上刻着棋盘,摆放着象棋残局和棋子。
白发仙人(蓬莱棋仙)从钟珍身后忽然笑着现身,笑声逍遥超脱,回荡在山洞内。
蓬莱棋仙(手指石桌残局):“想赢唐昌?先破此残局。你执红棋,我执黑,必须胜我才行,和棋算你输。”
钟珍看着石桌上的残局,微皱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随后,便拾起石桌上红车将军。
白发仙人不慌不忙地让老将在九宫之内高抬一步,“御驾亲征”。
“请仙翁且看困龙之术!”红衣少年长笑落子,车碾象田直取中宫,炮架云头封死将路。黑棋老帅似风中残烛,眼见就要殒命于马踏连营之下。
忽见白发仙人食指按住三路卒子,指尖竟在石桌棋盘上擦出火星:“小友可知,困龙亦有逆鳞?”
那枚小卒应声裂甲,竟横走三路直插红帅咽喉!少年嗤笑飞车吃卒,却见仙人老者袖中寒光骤闪——黑马踏着自毁的士相骸骨凌空飞渡,马头所向之处正是红车让出的致命空门。
“将军。”红帅惊慌右避,左翼却传来炮火轰鸣。原来此前仙人老者故意弃掉沉底炮,乃是为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少年钟珍急调兵力回访,怎料自家双车早已成困龙铁索,反将主帅逼入死角。
少年钟珍见大势已去,便投子认负。
蓬莱棋仙(放声大笑):小友棋力超凡,只是这心态和布局上还稍欠点火候,若本仙的仙洞住下,拜我为师,在我悉心调教之下,日后定可成为一代棋王。
听到白发仙人这么说,少年钟珍赶忙跪下并给仙人老者连磕三个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闪回】
幼年钟珍背米袋路过破庙,见紫衣女蜷缩角落啃《梅花谱》,丢半块米糕给她
蓬莱棋仙(捋须大笑):“你小子倒是个情种。”
【闪回完】
仙人老者再次超脱地放声大笑起来,笑罢,他用手捋着白色的胡须,满意地看着钟珍,冲他点了点头。
6 番禺米店 晨 外
晨光中,钟珍顶着两个黑眼圈蹲在米仓角落,左手举着《梅花谱》,右手抓了把米粒在地上摆棋谱。掌柜拎着扫帚气势汹汹冲来,钟珍猛地跳起,米粒天女散花般撒了掌柜一脸。
掌柜(喷嚏连连):阿嚏!你这混小子……阿嚏!把米当棋子用?
钟珍(嬉皮笑脸):掌柜您看,这米粒摆的"海底捞月"可比石子威风!
突然街口传来锣鼓声,一顶绣着"天下第一棋"的锦缎轿子停在米店前。轿帘掀开,穿金丝马褂的胖子摇着折扇踱步而出,腰间玉佩叮当作响。
胖子(眯眼打量钟珍):听说这儿有个会"闷宫杀"的小米工?敢不敢跟我赌个彩头?
7 山洞棋室 夜 内
(石壁上的发光棋盘忽明忽暗,钟珍与蓬莱棋仙对坐弈棋。棋仙醉醺醺灌了口酒,黑马竟斜踏“田”字,棋子凌空飞起。)
钟珍(憋笑):“师傅,马走日。”
蓬莱棋仙(拍桌震得酒葫芦摇晃):“蓬莱神驹踏云破雾,岂是凡马可比!”
(黑马棋子腾空掠过楚河,红车突被闪电劈中,焦烟四起)
蓬莱棋仙:“这招‘雷公劈山’,专破迂腐棋路!”
(钟珍紧盯棋盘,紫衣女悄然现身洞口,指尖轻抚石壁棋纹。)
紫衣女(冷声):“仙翁教棋只教诡道,却不教他人心险恶?”
(甩袖亮出银镯,镯面折射棋局光影)
紫衣女:“黄松轩的人已追到山下,赌坊里三十个孩子等着换命!”
钟珍(猛然站起):“阿姐是说…七星擂台的赌注是活人?”
蓬莱棋仙(长叹灌酒):“棋道如世道,局中有局!”
(突然揪住钟珍衣领)
蓬莱棋仙:“你以为破几盘残局就能救苍生?唐昌当年布‘七星聚会’,搭进去半条命!”
(袖中甩出泛黄血书,字迹狂乱如棋路)
紫衣女(夺过血书,指尖划过“童命为子”四字):“外公临终前攥着这页纸…他右手三指全被磁石绞碎!”
(腕间银镯骤颤,眼眶泛红)
钟珍(捏碎掌中卒棋):“黄老鬼用孩童炼棋?老子掀了他的棺材板!”
蓬莱棋仙(掷酒葫芦砸向洞壁):“掀棺材?你先破我这‘困龙局’!”
(石桌残棋突变,黑将竟自焚成灰)
蓬莱棋仙:“棋盘即战场,一步错,尸骨无存!”
(洞外忽传马蹄声,阮霸先带人破门而入,蕉叶扇尖挑着安南童镯。)
阮霸先(狞笑):“钟先生好雅兴!这局赌你怀里的《梅花谱》!”
(扇骨暗射毒镖,紫衣女水袖卷刃)
阮霸先:“输了,就把紫衣姑娘押去红河炼棋!”
钟珍(踢翻石桌挡镖):“阮霸先,你裤腰带还拴着黄松轩的狗链!”
(磁石棋子吸附扇面,毒镖反向疾射)
钟珍:“这招‘回马枪’,专打癞皮狗!”
蓬莱棋仙(醉眼骤亮,灰袍震飞阮霸先):“滚回去告诉你主子!”
(双指捏碎童镯,翡翠碎渣渗出血丝)
蓬莱棋仙:“唐昌的棋魂在看着呢……”
8 番禺米店暗窖 晨 内
(钟珍掀开地砖,霉味混着铁锈扑面。紫衣女擎灯照见墙缝棋谱,忽有孩童啜泣声从瓮中传来。)
钟珍(踹破陶瓮):“小崽子们憋坏了吧?”
(七个蓬头孩子蜷缩其中,脚踝拴磁石锁链)
钟珍:“黄老鬼连耗子洞都不放过!”
孩童甲(颤抖):“珍哥…他们说输了棋就要被钉进棺材…”
紫衣女(银镯刮过锁链,火星引燃《梅花谱》残页):“屏风马变招‘海底针’!”
(残页遇火显影,磁石锁咔嗒弹开)
紫衣女:“快走!赌坊打手半炷香就到!”
钟珍(撕衣裹住孩子伤脚):“阿姐带人从后巷走,我断后!”
(抓起米袋雄黄粉撒向门缝)
钟珍:“老子请他们吃‘炮打灯’!”
(黄家打手破门,当头被雄黄迷眼。钟珍抡米袋砸人,袋中磁石棋四溅。)
打手头目(捂眼嚎叫):“剁了这瘸子的手!黄老爷要泡酒!”
钟珍(踩住对方手腕冷笑):“告诉黄老鬼…”
(猛扯磁石链缠其脖颈)
钟珍:“他棺材里的《百局谱》,老子早晚烧给他!”
(地窖忽震,阮霸先带安南死士封死出口。)
阮霸先(甩出淬毒象骨棋):“钟先生好手段!可惜孩子们…”
(蕉叶扇指向屋顶)
阮霸先:“全在炸药引线上拴着呢!”
9 米店屋顶 日 外
(烈日下七根麻绳横贯屋脊,孩童如棋子悬空。钟珍赤脚踏瓦,雄黄血顺瓦缝滴落。)
紫衣女(嘶喊):“别硬闯!绳头连着地窖火药!”
钟珍(舔掌心血):“阮霸先,你主子没教过‘弃车保帅’?”
(突然疾冲,足尖勾住麻绳翻跃)
钟珍:“老子偏要‘帅’和‘卒’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