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以女倭复仇而终告失败的故事

　　郑飞熊和李彪望着崖顶，聆听着杂乱既又整齐的脚步声远去，消失……
　　山涧又恢复沉静，几只海燕拍浪扑食，发出欢快的啼鸣。
　　李彪抓藤，就要攀上，被郑飞熊一把拉住。
　　藤断，牵扯着一棵小树掉进大海。
　　李彪望着翻滚的海涛伸伸舌头。
　　郑飞熊望着高不可攀的悬崖一筹莫展。“看来，我们只有跳海再上了。”
　　李彪点点头：“不就是再爬一次山崖吗？我先来。”说完他就要跳。
　　一根绳子从崖上扔下，恰好在他眼前晃动，李彪前俯的身子摇摇晃晃。
　　郑飞熊一手拉住李彪使他收住前俯的身子。他拉拉绳子，沉思有顷。
　　李彪一把抢过绳子。
　　郑飞熊拍拍他的肩把绳索系在腰上。
　　崖上
　　郑飞熊攀绳而上，见四周无人便解开绳索扔给李彪。他顺着绳索朝前走去。
　　绳索原来系在一棵大树上。
　　李彪上，望着莽莽丛林，无际大海，默默卷起绳索放于树下。
　　海浪拍击着崖石发出“轰轰”声响。
　　朱家尖镇、杂货摊前
　　来去匆匆的村民们有的挑担，有的背篓。
　　已改装成商人模样的郑飞熊和李彪相隔一段距离走在熙壤的人群中。
　　从杂货店里走出一男一女。
　　郑飞熊一愣，对李彪使了个眼色，装着寻找店家的样子故意将身子撞在那女子的身上。
　　女子止步，杏眼圆瞪：“你这人怎么啦？没长眼呀！”
　　郑飞熊连忙躬身施礼：“对不起，夫人，对不起……”他两眼直勾勾的。
　　男的车转身来，见这小伙子虽然点头哈腰赔个不是，可他两眼是那样色迷迷地盯看妻子，十分恼怒，迈开大步朝前走去。
　　街上的行人好奇地停下步子。
　　男的见引起街人注意，即刻脸挂微笑故作斯文地去拉妻子：“算啦算啦，小伙子，以后当心点就是。”
　　小伙子抬起头来，男的扭头望去，他傻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你，你是弟弟？你是飞熊？”
　　郑飞熊恍如梦中惊醒，摇摇头，揉揉眼，显得非常惊诧地：“哥哥……”他又瞥一眼他身边的这位年轻漂亮的少妇。
　　郑德义：“她是你嫂嫂，叫王凤娇。”他围着郑飞熊转了一圈，仔细打量着。
　　王凤娇：“德义，这就是你常念叨的弟弟？”
　　郑德义连连点头：“对对对，是我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弟弟，叫飞熊。飞熊，怎么还不喊嫂嫂。”
　　郑飞熊显得有些尴尬地：“嫂嫂。”
　　王凤娇：“哟，还脸红呢，快到家去吧。”
　　一转身，迎面走来练武归来的张秀兰。
　　张秀兰恭敬地：“张先生，夫人早。”
　　郑德义关切地：“练武来，张小姐，看你满头是汗。你爹娘可好？”
　　张秀兰点点头，拭去额上的汗：“他们都挺好的，谢谢先生问侯。”
　　郑飞熊的双眼又直勾勾的。
　　郑德义皱了皱眉头，推了一下郑飞熊：“他是我弟弟，叫张飞熊。”
　　郑飞熊猛地抬起头来。
　　郑德义：“这位小姐叫张秀兰，是我们这一带方圆几十里的大美人，张圆外的独生女。”
　　张秀兰羞涩地：“先生又取笑我了。”
　　王凤娇认真地：“先生说的都是实话，秀兰，”她推了一下郑飞熊：“我的这位弟弟是不是也很英俊、健壮？”
　　郑飞熊省悟过来，一本正经地：“张小姐之美果然名不虚传，失敬，失敬。”他笑笑，笑得油里油气。
　　张秀兰有些厌恶地掉开眼去，装做在寻找什么。
　　郑德义夫妇看在眼里，：“秀兰，你忙去吧。有空到家里来玩。”他们拉着郑飞熊拐进了左边的一条小巷。
　　望着深深的小巷，张秀兰还愣在那里，百思不得一解。
　　“小兰，”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秀兰回头：“爹爹。”
　　五十开外的张浩海，红光满面，很是富态。他轻声问：“看谁呢？”
　　张秀兰：“张先生的弟弟。”
　　张浩海疑惑地：“他的弟弟？”
　　张秀兰：“一个很古怪的人。”
　　张浩海细查女儿的脸色：“哦，教书先生会有古怪的弟弟……”
　　一旁，李彪走进了一家酒店。他人坐桌旁，眼睛却一直没离开张浩海父女。
　　一群学生从店前走过，也拐进了那个小巷。
　　郑德义家
　　这是一个很大的祠堂。堂前摆了十来张课桌，两旁是厢房。
　　郑德义把郑飞熊带进厢房，王凤娇热情地让坐，又令家丁泡茶冲水。
　　郑飞熊看这摸那，见家俱摆设虽然陈旧却都是上等的红木：“不错呀哥哥，日子过得很象模象样的。”
　　郑德义：“凑合凑合，凤娇，让飞熊先下去休息休息，我去上课。”他走出厢房。
　　门口，学生拥进，很恭敬地对郑德义弯腰施礼：“先生好。”
　　郑德义一脸堆笑 ，他让学生们坐好，很有师长风度的谆谆开教：“今天，我要跟大家讲的是：人之初，性本善------”
　　厢房，郑飞熊站立窗口，看哥哥的眼神很是迷茫……
　　（一组闪回画面）
　　……赌馆，烟雾弥漫，郑飞熊在赌博……
　　……李宅，郑飞熊在行窃，他东翻西找，毫无顾及地将金银首饰装入布包中……
　　……李宅，新婚之夜。
　　端坐床沿的叶小芝掀起红盖头的一角，偷眼四瞧。
　　新郎李恒醉醺醺的走进，迫不及待地去揉抱新婚妻子。不待他靠近，一个人影从梁上窜下一刀将他杀死，毫不犹豫地掀开叶小芝红红的盖头 。
　　期待着能得到热吻的叶小芝微睁双眼不由大惊失色。
　　面前是已脱去上衣的郑德义，他的脚旁是死在血泊中的丈夫。
　　叶小芝惊吓的脸。
　　郑德义将她拥入怀中：“你怎么就搞不明白，不管你同不同意嫁给我，你一生下来就注定是我胯下的货！”
　　叶小芝昏死过去。（闪回完）
　　郑德义家
　　天空，渐渐暗淡。
　　已入坐桌旁的郑飞熊眼前，还是哥哥郑德义大讲特讲“人之初，性本善……”的身影。
　　几个家丁来回端菜。
　　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菜。
　　王凤娇为郑飞熊酌酒，热情地：“为你们兄弟俩相会再干一杯。”
　　郑飞熊粗鲁地碰杯，一饮而尽。
　　王凤娇吃惊地望着他。
　　郑德义笑了，也为他酌上一杯酒。
　　郑飞熊用手挡住，卑视着：“你怎么连祖宗都不要了，好意思把郑改姓张！”
　　郑德义一愣，继尔又含笑地：“弟，你又不是不知道哥的底细。”
　　郑飞熊：“就因为杀过人？打过抢，行过窃，还是……”
　　郑德义尴尬地笑笑：“不谈这些，不谈这些，爹娘呢？”
　　郑飞熊：“死啦！死在你出逃的那个晚上。”他一饮而尽。
　　王凤娇：“那……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郑飞熊瞥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在手里掂了掂，也不言语，眼珠一转，目扫四周，眼的余光落在了左墙上。
　　墙上，一副美女刺绣图贴在上方。
　　郑飞熊突然将刀抛出，刀牢牢插在画中美人的咽喉处。
　　王凤娇掠喜地：“呀！你刀法不错呀！”
　　郑飞熊端起酒壶又是“咕嘟”几大口：“这几年和他一样，杀过人……当过土匪的头……”他又要喝酒。
　　王凤娇：“你当心醉酒。”
　　郑飞熊没理她，将酒倒入嘴中。
　　郑德义：“后来呢？”
　　郑飞熊：“后来？后来我和头头的女人好上了，再后来被他发现了……我挨了揍，趁夜……我把他给杀了……”他端起酒壶又要喝，壶内怎么也倒不出酒。他的眼开始发红了。
　　郑德义碰碰沉思中的王凤娇。王凤娇省悟，赶紧又端起另把酒壶为他酌酒。
　　郑飞熊用手一挡，将酒壶碰落地上：“你想把我灌醉还是怎么的？”
　　王凤娇一愣，即而笑道：“你们兄弟俩难得相聚，今天就一醉方休吧！”
　　郑飞熊冷冷地：“一下子成了圣人，还教起书来……要是爹娘还在，看见你这么出息不知该怎样高兴才好……”他突然抱头呜呜哭了起来。
　　郑德义沉重地：“弟，哥对不起爹娘，也对不起你。不过……你听我说。”
　　郑飞熊气得一拳砸在桌上。“说你个鸟！”
　　桌上的碗盘被震得蹦了起来。
　　几个家丁冲到门口。
　　王凤娇恼怒地：“出去！”
　　“这声音好熟呀……”郑飞熊微睁泪眼，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爬上眼角。
　　他的眼前急速闪现的是：
　　凹处，郑飞熊和李彪望着崖顶，一筹莫展。
　　“回去！”那清脆而又严厉的声音在他耳旁索绕不断………
　　郑飞熊偷看王凤娇，手又向震倒的酒杯伸去……
　　森林、夜
　　蒙蒙的月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将光撒落在树间的空地上。
　　夜静，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二个人影出现了，他们缓缓地相对移动又不时地闪身树后。
　　凭借微弱的月色才逐渐看清，这两个人影原来是郑飞熊和李彪，他们相会在一棵大树后。
　　郑飞熊：“你知道昨天追杀我们的那伙人是谁吗？”
　　李彪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