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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能量  青春故事

　　如果你准备踏上人生的旅途……
　　如果你已经在未来面前启程……
　　那么，这是我们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天……
　　我们班毕业公演的是前苏联 阿.杜达列夫的著名话剧《列兵们》
　　
　　第 一 场
　　【舞台上是《列兵们》的场景，大幕一直是拉开的，直到灯光渐暗】
　　【马老师从剧场大门外走上舞台，用遥控器打开LED天幕】
　　【天幕是淡蓝色的，马老师的剪影亢奋而又疲倦】
　　马老师：我太熟悉这里了，每年的这几天，我极度兴奋又极度疲惫。毕业公演就在明天晚上的这个时间。我不来这里一定会彻夜难眠，我在这里也是彻夜难眠，反正是一样的彻夜难眠，但在这里的彻夜难眠是让我安心的彻夜难眠……这里散发的道……这味道应该是十八年来我的所有学生身上的那种味道，有那些男生身上的汗味儿、脚上运动鞋的臭味儿、嘴巴里的烟味儿、女同学们五花八门的洗发水挤成一团的味道、地板和地毯的味道、电缆和塑料的味道，积木和……那边角落里偶然偷偷飘过来的厕所的味道！当灯光炙烤着这里，这些味道浓浓地让我窃窃地多愁善感。我的嗅觉带领我情不自禁地回想到每一次毕业公演的无数瞬间……
　　【舞台一侧突然传出一声响动，像是什么金属物件摔在地上，马老师被吓了一跳】
　　马老师：谁？
　　【寂静非常——马老师走进侧幕查看，另外一侧的暗处钻出一个人影：洪宇他蹑手蹑脚地躲避着，从角落溜进黑暗；马老师从另一侧出来，没有发现什么】
　　马老师：有人吗？谁啊……
　　【舞台一侧突然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
　　裴小翊：【善意地讥讽】是我。老师，你每天都在表演一个不知疲倦的人。
　　马老师：这是我应该塑造好的角色。你心里不踏实吧？你的对手岳柯呢？
　　裴小翊：【晃晃手机】失联！从昨天晚上就找不到他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很不习惯闻不到生日的味道。老师，你一般是怎么过生日？
　　马老师：看情况，这要看过生日的目的是什么……【急忙地坐在一块积木上，开始帮裴小翊对台词】……从哪里开始？
　　裴小翊：“沃洛契卡，是我！是我呀！亲爱的……”
　　马老师：“你怎么来了？”
　　裴小翊：“你看，我收到了你的阵亡通知书，可笑吗？沃罗契卡，想听听上面都说些什么吗？杜金，弗拉基米尔巴洛维奇在保卫祖国的战斗中英勇牺牲，埋葬在泽利瓦村附近的烈士公墓——怎么会有这种事呢！你知道的，妇女对灾难会有预感的，尤其是对自己所爱的人，而我爱着你……而我……而我……”
　　【裴小翊忘词，马老师突然站起来大声背诵裴小翊的台词】
　　马老师：“你是不会死的，也不能死，收到这封通知书我就想，是不是你受了伤，躺在战地医院里，跟部队失去了联系，大家以为你牺牲了，才发出阵亡通知书，可……”
　　裴小翊：我想起来了……“你不会死的”……
　　马老师：【生气地】明天就要公演了！你到今天还大张旗鼓、明目张胆地忘词！我给你们排练，我听都听的能背下你们所有人的台词！
　　裴小翊：【不示弱地】所以你是老师！
　　马老师：对！榜样就在你面前！
　　裴小翊：所以我才来这里找你！
　　马老师：我还有事情要在这里发愣！你自己到外面去背！
　　裴小翊：嘿……我十一点钟动身赶到市里，明天准时赶回来，我包了一个游泳池和花园餐厅，还有八十几个朋友在等我！
　　马老师：【吃惊地】你的这些朋友都不知道你明天晚上要毕业公演吗？
　　裴小翊：知道啊，他们集体来看我演出。
　　马老师：就是说你准备通宵游泳、喝酒？
　　裴小翊：我们过生日都是这样的！严格地讲，今天晚上是我们的休息时间，不违反校规，对吧？
　　马老师：你胆子真大！你是不是征求我的意见？我认为你今天夜里绝对不能在游泳池里待着！
　　裴小翊：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啊？就是想告诉你今天是我的生日！
　　马老师：我想鞭挞不用功的学生！
　　裴小翊：妄想症！马老师，我提醒你，可能要出大事情！我在游泳池里到是不会有事的。你还是让王家朋参加演出吧！
　　马老师：你的建议我知道了。
　　【马老师没有把“离开这里”说出来；裴小翊敏感地知道他要说什么，她突然跑到舞台一角偷偷地抽泣起来】
　　马老师：【自语】“等战争结束了，你就另外嫁人吧，尽可能多生孩子，能生多少就生多少，你走吧，维拉……”
　　【马老师的手机响，他急忙朝剧场外面走去，一边接着接电话】
　　马老师：【接电话】是我……我已经非常慎重，极其认真负责地在全班宣布过了……可以谈最后一次……
　　【马老师离开剧场；裴小翊走到舞台中央】
　　裴小翊：大家都知道师生恋是犯忌的，可是每个学生对这个问题看法不是一样的……你会发现，同学们没有人在这种事情上争论过，似乎不关自己的事。只有身临此事的人才会思考许多。我们似乎从小就有了这样的灼见：有些事情可以去做，只要你不承认你在做这件事，只要你不妨碍别人的利益，别人是不会干涉你的……我在很多时候是不承认我爱我的这个老师的，不是虚伪，也不是欺骗，只是隐瞒而已。我不怕什么，我才二十一岁……但是我的父母知道了会害怕；学校领导知道了会害怕，马老师要是知道我在爱着他的这件事情要是被大家都知道了也会害怕……怕什么呢？大家都心知肚明。其实同学们都看的出来我爱马老师，但是没有人憎恨和嘲笑我。有人可能为我担忧，有人可能为我惋惜，有人可能为我祝福，有人可能为我点赞，有人可能为我皱眉还啐一口唾沫……如果探讨这件事的是非就太没意思了，是不会有结果的。我也纠结过无数的夜晚，逼着我不得不纠结的原因是我总想明白自己应该如何？我还是想明白了：这个老家伙是值得我爱，至于将来……我看不清楚，哪有不走到河边就看到河对岸、又看到山那边的千里眼呢？我又不是哲学家，又不是算命的人，我感觉到自己的 爱，又被自己的爱感动着。我的大学生活好充实，只要看到这个老家伙，天空就是晴朗的，我的青春就是值得的……他带给我一种正直向上的力量，带给我一种善良和尽责任的启蒙……尽管他可能是蒙在鼓里……也许明天的毕业公演结束之后，也许离开学校之后，也许一年之后，也许多年之后，我的爱情故事才知道是如何呢！嘘……请求大家别到处传说哈！今天是我的生日，他竟然连个“生日快乐”都不说？！和去年一个德行！爱上这样的人我估计永远和“浪漫”两个字告别了……
　　【马老师生气地从剧场外面进来，看见裴小翊还在舞台上】
　　马老师：你还在干什么？
　　裴小翊：【看看时间】背台词！
　　【裴小翊看见王家朋跟着进来，急忙离开剧场】
　　【王家朋跟着马老师跳上舞台收拾东西，身后还有个人影】
　　王家朋：老师，辛苦，我来……
　　马老师：道歉吗？晚了！
　　王家朋：改正错误永远不会晚的？
　　马老师：是的。你可以用你的一生来改邪归正！但是全班同学不可能陪着你。
　　王家朋：嘿……没这么夸张吧？我觉悟了！
　　马老师：拿不到毕业证你就觉悟了？
　　王家朋：马老师，别把我想的这么势利……息怒……息怒……你看……
　　【王家朋突然激情万丈，准确无误地进入角色】
　　王家朋：【捷尔沃耶特】“房前长着一棵老苹果树，德国鬼子抓着我儿子的衬衫把他挂在树杈上，房子在燃烧，热气撩人……我儿子在树杈上哭的闭了气……我一个劲儿用牙啃着地，只觉得头发根里冒着凉气……树上的苹果都烤熟了……玛丽娅和我儿子总跟着……我对不起他们……”
　　马老师：非常好……
　　王家朋：那我还是可以参加演出的？
　　马老师：不可以！你耽误了全班同学那么多的时间！你随心所欲地欺负我们！
　　王家朋：我错了！
　　马老师：所以要受到惩罚！代表所有同学，代表学院的纪律，代表良知！
　　王家朋：老师啊，你说这样的话就太做作了！
　　马老师：王家朋，我什么话没对你说过？突然你就来上课，突然你就消失了，电话关机……你想过我和辅导员急的像上火的猴子吗？！你不来上课，全班的排练就要耽搁，给了你几次改悔的机会？啊！自私自利到这么高级的水平！
　　王家朋：马老师，我一定竭尽全力立功赎过，让我们的毕业公演锦上添花，你相信我！
　　马老师：我不能相信道德品质有瑕疵的人！锦上添花不需要！我和全班同学需要公平的对待！
　　王家朋：要不然就让全班同学举手表态，看看我能不能参加演出？！
　　马老师：刚开学的时候，你是班长！两个个月以后，就是全班同学自发地开会举手表决撤掉你这个班长的！我现在要是同意这样做，就是在逼着大家为难！我自己就有这个权力！
　　王家朋：你在报复我！
　　马老师：对的！我在报复我的仇敌：它的名字叫“企图不劳而获的家伙”！
　　王家朋：什么意思？！
　　马老师：没有付出学习的辛劳的“不劳而获的家伙”就不能得到回报！
　　【王家朋沉默不语，身后的中年男人突然走上前来使劲给了他两记耳光——把马老师下了一跳】
　　父 亲：马老师，我是他的父亲……
　　马老师：这里不是打儿子的地方啊！我听家朋经常说起你，我们还通过几次电话……
　　父 亲：【吃惊地】电话？什么……跟我通过电话？我怎么……
　　马老师：你儿子有三次突然不见了，我从班主任那里要了你的电话，你在电话里说是家朋爷爷重病……还有一次是说你在泰国遇上车祸了？
　　父 亲：我跟你通过电话？不可能……怎么回事？！
　　【父亲和马老师都盯着王家朋；王家朋沉默不语】
　　父 亲：你这个混蛋！你还有两个爸爸吗！怎么回事？！
　　王家朋：我找朋友帮……帮了我个忙。
　　父 亲：帮你什么？帮着你冒充你爸爸？！你小子忙什么？要不是我今天来学校，我还不知道你胆大包天，找人把我给冒名顶了？！每次跟你通电话你都说这样也好，那样也好，填了入党申请，是班干部……学生会的事情多，没时间谈恋爱，学习成绩好……
　　马老师：他以前是这样的。
　　父 亲：【狂怒】你给我的学习成绩单是不是也搞的假？！你现在把那个冒充你爸爸的家伙叫过来！你把你那个爸爸的电话给我！你要是不把他交出来……
　　王家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父 亲：【狂怒】你骗老师，骗我，你妈妈晚上想到你就抹眼泪，担心你这个，担心你那样……我干了半辈子建筑工人，日晒雨淋为了你！你不用冒充大学生了！你现在就跟我回去，老子拿铁链子拴着你，叫你过上猪狗不如的日子！
　　马老师：家朋啊，你旷了不少的课，请了那么多的假，到底在干什么？说话！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吗？是不可告人的事吗？！
　　王家朋：【愤怒地】那得看告诉什么人……
　　【王家朋父亲上前一脚把儿子踹倒在地上；马老师急忙挡住家朋父亲，拉王家朋起来，王家朋愤怒地甩开老师的手】
　　父 亲：我不是人！我不是你爸爸！
　　【王家朋的父亲转身愤怒地离开；王家朋起身忍着眼泪看着马老师】
　　马老师：你爸爸是来看你的毕业演出的？那你……你就……明天……
　　王家朋：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侮辱和同情！
　　【王家朋转身跑出剧场；马老师急忙追了出去】
　　【洪宇从台下上来，看着熟悉的舞台】
　　洪 宇：六年前我在这里演出了毕业大戏，是马老师带班，排演的是《屈原》。我扮演的就是屈原，那天下午最后一次彩排，我和几个同学又迟到了……演出结束，马老师走到台上，他突然哽噎着，接着就大哭起来……五年过去了，我和当年的同学们始终想回到这里向他道歉，可是谁也不敢……我现在已经是著名的演员了，但绝对不是那种肉比较鲜美的那种……我不知道马老师是不是在电视上一看到我就把电视机关了……一想到这个，我真的想大哭一场！我是代表当年的那些同学们来道歉的……马老师是这样的一个老家伙，很容易被感动的……但是，我们忐忑了好多天啊！要是他拒绝我们的道歉，我一定扭头就走……
　　【马老师突然从外面回来，洪宇不知如何是好，紧张地想往后台溜走】
　　马老师：【大声地】洪宇！
　　【洪宇在暗处站定转过身来，两人相视，百感交集】
　　洪 宇：你怎么知道是我？
　　马老师：【冷冷地】印象深刻啊……回学校看看？
　　洪 宇：马老【“师”字没敢说出口】 马……老马朋友……大家委托我代表大家回来……所以……
　　马老师：欢迎你代表你的“大家”回来……看你们学弟学妹明天晚上的毕业公演。
　　洪 宇：这不是最重要的。都过去五年了，大家觉得你应该生气生完了吧？
　　马老师：有些事情是永远不可挽回的！
　　洪 宇：我先向你保证，离开学校以后我是非常听你的话的，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提到大学的事情，我总是声明：我没有老师，只有一个教过我的姓马的朋友……这样说没问题吧？嘿……
　　马老师，我一直记得谁是我的朋友，谁是我的学生。
　　洪 宇：【笑】老马朋友，我给你来一段台词，你看看我有没有长进？你当时就在这里，我们全班站在这边……【洪宇模仿马老师可以说是惟妙惟肖、入木三分】‘你们几个离开学校后，谁要是跟别人说我马某人是你们的老师，我要是知道了，一定要找到天涯海角抽你们耳光！我觉得做你们的老师很耻辱！我像是嚼着苍蝇一样教了你们三年！难道要我跪着求你们好好学习，不要逃课吗？’，大家当时都哭了，我说：‘马老师，我们错了，我们道歉……’你简直是狂怒：‘有些事情是永远不可挽回的！’，你跳下舞台就走了……【洪宇突然哽噎】我今天来……还是要代表大家向你道歉……【马老师沉默着挥挥手表示不接受；洪宇忍不住了】既然你还承认我们是你的朋友，那咱们就朋友朋友……把话说的干干净净的！老辈子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大概还不懂得这话的深意？学校的时候，你每次批评我们可以说是义愤填膺，咬牙切齿……
　　马老师：我跟恶习不共栽天！
　　洪 宇：你有的时候连我们的父母都给说的一钱不值……
　　马老师：你们身上的毛病就是家庭的熏染！不对吗？我是告诉你们不要给自己的父母丢脸！
　　洪 宇：我今天不是来跟朋友讨论家庭教育问题的！我想告诉你：其实我们忍受了你三年的唇枪舌剑！忍受了你无数的怒吼和斥责，我们真的没有抱怨过！但是，五年以后我代表同学们来道歉，你还是这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你就太……这样吧，我代表让我来道歉的同学们这样说吧：以后要是你跟别人说起我洪宇等等人……你要是敢说你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也走到天涯海角找到你……抽你！这样咱们就扯平了？！你说呢？！
　　【一阵沉默，剧场外传来跑车的发动机轰鸣声……
　　【洪宇不离开舞台，期待地看着着马老师……
　　【马老师扭头走出剧场，洪宇长叹一声准备离开……
　　【黑暗中闪出岳柯和王正超，他急忙戴上墨镜……
　　【岳柯擦擦嘴角上的血，紧张地盯着这个陌生人；王正超紧张地看看四周】
　　岳 柯：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