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梗概
- 分集提纲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杨 艳：皇上主意已定，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就依陛下吧。
司马炎：好，朕这就降旨，赦李氏母女无罪，派人将她们接回京城，让李氏与你的妻子郭氏配做左右二夫人。你意下如何？
贾 充：啊……啊……谢皇上！谢娘娘！（跪下磕头。）
杨 艳：叫你夫人没事了常来宫中坐坐，陪我聊聊天。
贾 充：是。臣一定将娘娘的意思转告我家夫人。臣告退。（行礼。蹶着屁股退出。）
杨艳捂嘴乐：谁不知他老婆是个有名的醋坛子，你这么编排人家，不是成心想看热闹吧？
司马炎：哎，贾充可怜呀，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没有个儿子；家里女人虽多，但有那么一只母老虎守着，可想他是个什么心情。现在我给他钦定一个老婆，难道他那母老虎还敢发威不成？
杨 艳：你倒是好心，只怕这贾大人回家后连个屁都不敢放呢。
9，白天。京城街道。贾充乘马车走在回府路上。
画外音：得，这下问题来了。要说贾充和前妻李氏，还真是有感情。李氏长得漂亮，文静，知书达礼，对贾充百依百顺，夫妻俩打结婚起，从没红过脸，活脱脱一对如胶似漆的恩受鸳鸯。只可惜李氏的父亲李丰因为忠于大魏朝的皇帝而得罪了司马师，被拉到东市上砍掉脑袋，吓得贾充不得不为了脱掉干系而与李氏离婚，这么些年了，虽然心里有时还想着，却为了自己的政治地位，一直没敢再和她有半点瓜葛。现在皇上忽然开恩，将李氏母完女完好无损地交还给他，他能不高兴？可是转念再一想，家里现在的这位夫人郭氏是最能吃醋的，心眼儿窄、脾气大，她会同意让那娘儿俩回家与她一起生活吗？
贾充在车上摇头叹气。老车夫李秀十分纳闷。
李 秀：老爷为何叹气？
贾 充：你有所不知，皇上和皇后恩准，让你过去的主母回京，与我重新婚配呢。
李 秀：真的？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先前的太太是个好脾气人，极会体贴老爷，对我们做下人从来不使性子，现在我们这些老奴才都还常常感念她的好处呢。
贾 充：是啊，是啊……不过，你说，你们现在的主母……能容得下她吗？
李秀摇头：难！难！恕奴才斗胆，现在的太太哪儿都好，就是少了些容人之量。老爷若是把先前的太太接回家，家里怕是从此便不得安宁了。
贾 充：我正是为此事而发愁呀！
李 秀：奴才倒有一个法子，不知妥也不妥？
贾 充：快讲，什么法子？
李 秀：奴才只是不敢说呀。
贾 充：哎，李秀，你跟随我这么多年，好歹也算个大忠臣，难道我还能在你家主母面前把你卖了不成？但说无妨！
李 秀：那，奴才可说了。老爷何不在京城再买一座宅院，让先前的太太住进去，这样不就可以避免两个太太闹不合了嘛。
贾 充：我怎么没想到？好你个李秀，平日里我看你总是不言不语，三脚踹不出个屁来的样子，只道你老实，谁知你肚里也有鬼主意！
李 秀：怎么？奴才说错了？
贾 充：说的好！说的好！回去到帐房领十两银子，买酒喝吧。
李 秀：嗳！谢谢老爷！
10，白天。贾充府邸。马车在大门前停住，一群家奴赶来侍候。有人趴下让贾充踩着背下车，家将贾安上前搀扶。
贾 安：老爷回来了。
贾 充：回来了。夫人呢？
贾 安：夫人听说您在宫里陪皇上用饭，所以就没等。小的这就进去禀报。
贾 充：不必，不必。你们把车上的东西送到库里去，登记入帐吧。贾安，你过来。（把贾安招进门洞。其他家奴一见，纷纷退后。）
贾 安：老爷有什么吩咐？
贾充小声：贾安哪，你可是我最信得过的，我命你在京城里寻找一座宅院，要最好的，不论什么价钱，给我买下来就是了。
贾 安：小的这就去办。
贾 充：快去吧。
贾 安：是。
贾 充：哎，不许告诉任何人。
贾 安：是。
贾 充：尤其不准让太太知道！
贾 安：小的明白！（目送贾充进门，转身离去。）
11，白天。贾府后花厅。贾充的妻子郭槐和两个女儿（十四岁的贾南风和十岁的贾午）正在吃饭，一群丫环在旁边侍候着。廊檐下，十几名乐师在奏乐。
画外音：贾充现在的妻子名叫郭槐，是前城阳太守郭配的女儿。这个女人要论长相倒也罢，只是骨子里妒悍异常，是个专治老公的母夜叉 —— 要不，那年月，有权有势的男人谁不是妻妾成群，子孙满堂？可贾充这样的大人物居然就楞是不敢，身边除了这母老虎外，竟然连一个妾都没有，可见这女人有多厉害了。她给贾充生下一丑一俊两个女儿，丑的大，俊的小，大的名叫贾南风，小的名叫贾午，这俩丫头，真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小小的年纪，便一个比一个更骄横。要说她们是两只小母老虎，恐怕一点也不过分。
二女抢肉。
贾南风：我要！
贾 午：我也要！（两个丫环忙上前用筷子替她们夹。）
贾南风：那是我的！
贾 午：不对，是我的！（一手把抓在手中狠咬一口。）
贾南风：给我！（扑过来抢。丫环上前阻拦。）
丫 环：大小姐，奴婢再给您夹一块。
贾南风：去你的！我就要那块肉！我先看见的！谁让你给她！（狠踢丫环。丫环忙跪倒。）
丫 环：都是奴婢不好……
贾南风：你混蛋！混蛋！我打死你这贱人！（照脸上猛煽。丫环哭泣。）
郭 槐：算了，算了，风儿，你跟这下贱的奴婢治什么气？来，娘给你夹。
贾 午：不嘛，我要娘给我夹！
郭 槐：不许再闹！（两个女孩吓住。）看你们，哪儿还有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都坐好了！（姐妹俩噘嘴，互相不服。一家人进门。）
家 人：太太，老爷回来了。
郭 槐：是吗？他可带回了皇上的赏赐？
家 人：回太太，老爷从宫中带回黄金五百斤、绢五百匹。
郭 槐：欧！太好了！（拍着手蹦起来，迎向门口。就听贾充在门外叫：“风儿，午儿，你们在哪儿？”）
贾南风、贾午：“欧！爹爹回来喽！”“我要爹爹！”（冲向门口。贾充笑着进来，蹲下身，一把搂住。）
贾 充：好闺女！爹爹的小宝贝儿！来，让爹亲亲。（左亲一下，右亲一下，爱得不得了。）
贾南风：爹爹亲我！
贾 午：爹爹亲我！爹爹是我的！
贾 充：别吵，别吵，爹爹是风儿和午儿两个的。看，爹给你们带回了什么？（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玉佩。）
贾南风、贾午：“给我！”“给我！”
贾 充：哎，不要争抢嘛。一人一个，都有份儿。（又取出一个，给她们挂在脖子上。）乖孩子，这可是皇上赏赐给爹爹的，你们要保存好呦。（两个孩子欢叫着跑出门。）
郭 槐：你也真是，两个一起拿出来便罢了，何苦招她们沤气。
贾 充：夫人莫急，这儿还有皇后娘娘送给你的好东西呢。（取出一支金钗。）瞧 ——
郭 槐：快拿来！（一把抢过。）哇，红宝石的坠子！皇后对你说了些什么？
贾 充：自然是夸我劳苦功高了，还说要让皇上册封你为一品诰命右夫人呢。
郭 槐：真的？这么说，我也可以拿到一品的俸禄了？
贾 充：那当然。唉，我贾充从少年时起便追随宣皇帝、景皇帝和文皇帝，戎马半生，刀笔半生，现在也该是享清福的时候了。（坐下。）来，再拿一付杯著来，我陪夫人喝个痛快。
郭 槐：给老爷斟酒。（丫环彩屏忙上前。）
彩 屏：是。（斟酒。贾充盯住彩屏看。）
贾 充：好，好。（摸彩屏手。郭槐眼眉一动，吓得彩屏急忙后退。贾充干笑。）……来，夫人，咱们共饮此杯 ——
郭 槐：彩屏呀，这屋里边的事用不着你了，从今日起，你就到柴房去干活吧。
彩 屏：……是。（退下。）
贾 充：哎，这又何必呢？如此一个模样俊俏的姑娘，正好用来装装门面，让她去做那些粗活儿岂不可惜……
郭 槐：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贾 充：哪儿的话呀？上回因为红玉的事，夫人已经让我吃了若头，我自然不会再有那个意思了。
郭 槐：还是的。我说一个贱丫头也不值得你当朝一品大员替她求情呀。
贾 充：好，好，就依夫人。来，喝酒，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咱们不谈别的。（一饮而尽。郭槐刚要喝，忽然停住。）
郭 槐：等等，你刚才说什么？皇上要封我为一品右夫人？
贾 充：是啊 ——
郭 槐：这么说，定是还有一位左夫人了？
贾 充：这个……夫人果然聪明！我正要向夫人禀明此事。……是这么回事，那个什么，以前我不是曾娶李氏为妻嘛，后来因为他爹李丰得罪了景皇帝，我们害怕彼此牵连，便不得不离了婚。现在呢，当今皇上说，过去的事就算了，那个什么……
郭 槐：所以就对那李氏格外开恩？
贾 充：正是，正是。
郭 槐：所以要让你们破镜重圆？
贾 充：不错，不错。
郭 槐：所以便要将她封为你的一品左夫人？
贾 充：这的确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意思。
郭 槐：那你的意思呢？
贾 充：我？……当然，我倒也无所谓。只是我想，夫人终日守在这深宅大院里，难免会有些寂寞……若是夫人愿意有个做伴的话……
郭 槐：啊呸！（啐了贾充一脸。）贾充！你别做梦了！
12，廊檐下。乐师们互相看看，停止奏乐。
13，室内。郭槐指着贾充的鼻子吼叫。
郭 槐：你这忘恩负义的！当初你弑君犯上，杀了大魏的皇帝，满朝文武恨不能人人都劝文皇帝砍掉你的脑袋以谢天下，那时候谁整日里替你担惊受怕？还不是我！那时候她李氏在哪儿猫着？你怎么不去找她？啊？！现在倒好，你做了大晋朝的开国功臣，才富贵起来，便先想起那个娼妇！
贾 充：她不是娼妇……
郭 槐：就是！就是！你还要替她辩解？好你个没良心的！
贾 充：哎呀我的好夫人，我哪里敢忘记半点咱俩的情份？只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念及我有佐命之功，又编纂出国家大法，因此才对我加此隆宠……
郭 槐：什么佐命之功？！如果论起佐命之功，她姓李的就更不配！想当初要没有我帮着你铺纸研墨，你拿什么去写这部国法？只有我才有资格受这一品夫人的荣封！告诉你，要是你敢拿那个罪奴与我相提并论，我可不答应！（霍然而起。）我这就找皇上去！
贾 充：哎 —— 别！别！（急忙拉住。）我只不过是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意思对你说一说嘛，你不愿意也就罢了，何苦要闹到宫里去？让人知道了多没面子。
郭 槐：你倒知道要面子！我呢？眼睁睁看着你把一个人人唾骂的坏女人放到家中来与我分上下、争高低，你让我的面子往哪里放？啊？（哭。）你这忘恩负义的……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我真是活不成啦……
贾 充：好，好，我不要那女人，行了吧？皇上若再提起这事，我便一口回绝，行了吧？哎呀夫人别哭嘛，你这样一哭，我的心也乱了。（掏出手绢替郭槐擦泪。郭槐不让。）
郭 槐：哼，天杀的！没心肝！……这么说，皇上已经赦免她了？
贾 充：皇上说，明日便差人去朔方颁布赦免令，如此算来，她们母女二人大约两三个月之内便可到达京城……
郭 槐：我一猜你便想着她，连日子都掐算着！
贾 充：唉 —— 罢，罢，我再不提这件事了！
郭 槐：只怕你嘴上不提，心里还总在惦记她。跟你说啊，要是那贱人回来了，我可不准你去和她见面！
贾 充：是。是。贾充一定唯夫人之命是从。夫人，咱们接着吃饭吧。（拿起酒杯，先尝尝，再递给郭槐。）你看，你看，这酒沾过你的眼泪，味道都变酸了。（讨好地一笑。）
郭 槐：臭德行！
14，晚上。贾府前院柴房。彩屏在昏黄的灯光下推碾子。
15，贾充由一个家奴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顺着九曲回廊悄悄向前院走。
贾 充：哎呀，到底是哪个柴房？
家 奴：前面就是了，老爷。
贾 充：你可打听清楚啦？
家 奴：奴才打听得真切，在那里干活儿的正是彩屏姑娘。
贾 充：这就好……哎，没有让夫人的人听了去吧？
家 奴：老爷放心，奴才是背地里悄悄打听的，绝对没人注意。
贾 充：这就好，这就好。快些走。
16，柴房内。彩屏推着累了，停下来擦擦汗。忽然听到脚步声，警觉。
17，柴房外。贾充来到，示意让家奴退下，自己轻轻推门进入。
18，柴房内。彩屏见贾充进来，大惊。
彩 屏：老爷？
贾 充：嗳！彩屏姑娘，你受苦了。
彩 屏：奴婢不苦。奴婢生来就是老爷家的牛马，让奴婢做什么都行。（继续推磨。）
贾 充：算了，休息一会儿。（止住彩屏，掏手帕。）看把你累的，来，擦擦汗，喘口气儿。
彩 屏：谢老爷。可管家吩咐奴婢，今晚必须将这几斗麦子磨完，明天要用的。
贾 充：什么管家吩咐！分明是你家主母看我有意于你，所以才故意折磨！这是她惯用的计俩。休要理她，来，咱们坐坐。
彩 屏：老爷……（步步后退。）
贾 充：彩屏姑娘，我可是真的喜欢你呀。
彩 屏：不，不……（推贾充。）
贾 充：怎么？你不想成全我的好事？
彩 屏：奴婢不敢……可奴婢害怕极了……
贾 充：怕什么？
彩 屏：老爷，太太知道了，会打死奴婢的！老爷饶了奴婢吧！（跪下。）
贾 充：胡说！你是我养下的，我想做便做，害怕又有何用？好姑娘，若你将来能给我生个儿子，我自然亏待不了你。噢，那母夜叉自己不能给我生子，难道还不让别人替我生不成？我就不信这个邪！姑娘，你争口气，替我生个大胖小子吧 —— （动手。）
彩 屏：老爷……不！不！（哭。被贾充扑倒在草堆上。）老爷万万使不得呀……
19，柴房外。家人提着灯笼站在门口。一会儿，管家贾福走来。
贾 福：什么人？（走近。）呦，顺子，是你。你怎么一个人守在这儿？彩屏呢？太太可让我看紧她。
家 人：嘘！（指室里。）小声点儿，老爷正在里面做好事。
贾 福：啊……啊……那我呆会儿再来。（离开。）
20，晚上。贾府后院。室内。郭槐在灯下生闷气。一会儿，贾安进来。
贾 安：太太唤小的过来，有什么吩咐？（郭槐猛转身。）
郭 槐：贾安！你好大胆！（贾安跪下。）
贾 安：太太……小的不知做错了什么，请太太明示。
郭 槐：我问你，今天老爷差你去干什么？
贾 安：……回太太，老爷让小的去京城各处去看宅院，说是想买一座好的。
郭 槐：他买宅院做何用处？
司马炎：好，朕这就降旨，赦李氏母女无罪，派人将她们接回京城，让李氏与你的妻子郭氏配做左右二夫人。你意下如何？
贾 充：啊……啊……谢皇上！谢娘娘！（跪下磕头。）
杨 艳：叫你夫人没事了常来宫中坐坐，陪我聊聊天。
贾 充：是。臣一定将娘娘的意思转告我家夫人。臣告退。（行礼。蹶着屁股退出。）
杨艳捂嘴乐：谁不知他老婆是个有名的醋坛子，你这么编排人家，不是成心想看热闹吧？
司马炎：哎，贾充可怜呀，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没有个儿子；家里女人虽多，但有那么一只母老虎守着，可想他是个什么心情。现在我给他钦定一个老婆，难道他那母老虎还敢发威不成？
杨 艳：你倒是好心，只怕这贾大人回家后连个屁都不敢放呢。
9，白天。京城街道。贾充乘马车走在回府路上。
画外音：得，这下问题来了。要说贾充和前妻李氏，还真是有感情。李氏长得漂亮，文静，知书达礼，对贾充百依百顺，夫妻俩打结婚起，从没红过脸，活脱脱一对如胶似漆的恩受鸳鸯。只可惜李氏的父亲李丰因为忠于大魏朝的皇帝而得罪了司马师，被拉到东市上砍掉脑袋，吓得贾充不得不为了脱掉干系而与李氏离婚，这么些年了，虽然心里有时还想着，却为了自己的政治地位，一直没敢再和她有半点瓜葛。现在皇上忽然开恩，将李氏母完女完好无损地交还给他，他能不高兴？可是转念再一想，家里现在的这位夫人郭氏是最能吃醋的，心眼儿窄、脾气大，她会同意让那娘儿俩回家与她一起生活吗？
贾充在车上摇头叹气。老车夫李秀十分纳闷。
李 秀：老爷为何叹气？
贾 充：你有所不知，皇上和皇后恩准，让你过去的主母回京，与我重新婚配呢。
李 秀：真的？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先前的太太是个好脾气人，极会体贴老爷，对我们做下人从来不使性子，现在我们这些老奴才都还常常感念她的好处呢。
贾 充：是啊，是啊……不过，你说，你们现在的主母……能容得下她吗？
李秀摇头：难！难！恕奴才斗胆，现在的太太哪儿都好，就是少了些容人之量。老爷若是把先前的太太接回家，家里怕是从此便不得安宁了。
贾 充：我正是为此事而发愁呀！
李 秀：奴才倒有一个法子，不知妥也不妥？
贾 充：快讲，什么法子？
李 秀：奴才只是不敢说呀。
贾 充：哎，李秀，你跟随我这么多年，好歹也算个大忠臣，难道我还能在你家主母面前把你卖了不成？但说无妨！
李 秀：那，奴才可说了。老爷何不在京城再买一座宅院，让先前的太太住进去，这样不就可以避免两个太太闹不合了嘛。
贾 充：我怎么没想到？好你个李秀，平日里我看你总是不言不语，三脚踹不出个屁来的样子，只道你老实，谁知你肚里也有鬼主意！
李 秀：怎么？奴才说错了？
贾 充：说的好！说的好！回去到帐房领十两银子，买酒喝吧。
李 秀：嗳！谢谢老爷！
10，白天。贾充府邸。马车在大门前停住，一群家奴赶来侍候。有人趴下让贾充踩着背下车，家将贾安上前搀扶。
贾 安：老爷回来了。
贾 充：回来了。夫人呢？
贾 安：夫人听说您在宫里陪皇上用饭，所以就没等。小的这就进去禀报。
贾 充：不必，不必。你们把车上的东西送到库里去，登记入帐吧。贾安，你过来。（把贾安招进门洞。其他家奴一见，纷纷退后。）
贾 安：老爷有什么吩咐？
贾充小声：贾安哪，你可是我最信得过的，我命你在京城里寻找一座宅院，要最好的，不论什么价钱，给我买下来就是了。
贾 安：小的这就去办。
贾 充：快去吧。
贾 安：是。
贾 充：哎，不许告诉任何人。
贾 安：是。
贾 充：尤其不准让太太知道！
贾 安：小的明白！（目送贾充进门，转身离去。）
11，白天。贾府后花厅。贾充的妻子郭槐和两个女儿（十四岁的贾南风和十岁的贾午）正在吃饭，一群丫环在旁边侍候着。廊檐下，十几名乐师在奏乐。
画外音：贾充现在的妻子名叫郭槐，是前城阳太守郭配的女儿。这个女人要论长相倒也罢，只是骨子里妒悍异常，是个专治老公的母夜叉 —— 要不，那年月，有权有势的男人谁不是妻妾成群，子孙满堂？可贾充这样的大人物居然就楞是不敢，身边除了这母老虎外，竟然连一个妾都没有，可见这女人有多厉害了。她给贾充生下一丑一俊两个女儿，丑的大，俊的小，大的名叫贾南风，小的名叫贾午，这俩丫头，真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小小的年纪，便一个比一个更骄横。要说她们是两只小母老虎，恐怕一点也不过分。
二女抢肉。
贾南风：我要！
贾 午：我也要！（两个丫环忙上前用筷子替她们夹。）
贾南风：那是我的！
贾 午：不对，是我的！（一手把抓在手中狠咬一口。）
贾南风：给我！（扑过来抢。丫环上前阻拦。）
丫 环：大小姐，奴婢再给您夹一块。
贾南风：去你的！我就要那块肉！我先看见的！谁让你给她！（狠踢丫环。丫环忙跪倒。）
丫 环：都是奴婢不好……
贾南风：你混蛋！混蛋！我打死你这贱人！（照脸上猛煽。丫环哭泣。）
郭 槐：算了，算了，风儿，你跟这下贱的奴婢治什么气？来，娘给你夹。
贾 午：不嘛，我要娘给我夹！
郭 槐：不许再闹！（两个女孩吓住。）看你们，哪儿还有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都坐好了！（姐妹俩噘嘴，互相不服。一家人进门。）
家 人：太太，老爷回来了。
郭 槐：是吗？他可带回了皇上的赏赐？
家 人：回太太，老爷从宫中带回黄金五百斤、绢五百匹。
郭 槐：欧！太好了！（拍着手蹦起来，迎向门口。就听贾充在门外叫：“风儿，午儿，你们在哪儿？”）
贾南风、贾午：“欧！爹爹回来喽！”“我要爹爹！”（冲向门口。贾充笑着进来，蹲下身，一把搂住。）
贾 充：好闺女！爹爹的小宝贝儿！来，让爹亲亲。（左亲一下，右亲一下，爱得不得了。）
贾南风：爹爹亲我！
贾 午：爹爹亲我！爹爹是我的！
贾 充：别吵，别吵，爹爹是风儿和午儿两个的。看，爹给你们带回了什么？（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玉佩。）
贾南风、贾午：“给我！”“给我！”
贾 充：哎，不要争抢嘛。一人一个，都有份儿。（又取出一个，给她们挂在脖子上。）乖孩子，这可是皇上赏赐给爹爹的，你们要保存好呦。（两个孩子欢叫着跑出门。）
郭 槐：你也真是，两个一起拿出来便罢了，何苦招她们沤气。
贾 充：夫人莫急，这儿还有皇后娘娘送给你的好东西呢。（取出一支金钗。）瞧 ——
郭 槐：快拿来！（一把抢过。）哇，红宝石的坠子！皇后对你说了些什么？
贾 充：自然是夸我劳苦功高了，还说要让皇上册封你为一品诰命右夫人呢。
郭 槐：真的？这么说，我也可以拿到一品的俸禄了？
贾 充：那当然。唉，我贾充从少年时起便追随宣皇帝、景皇帝和文皇帝，戎马半生，刀笔半生，现在也该是享清福的时候了。（坐下。）来，再拿一付杯著来，我陪夫人喝个痛快。
郭 槐：给老爷斟酒。（丫环彩屏忙上前。）
彩 屏：是。（斟酒。贾充盯住彩屏看。）
贾 充：好，好。（摸彩屏手。郭槐眼眉一动，吓得彩屏急忙后退。贾充干笑。）……来，夫人，咱们共饮此杯 ——
郭 槐：彩屏呀，这屋里边的事用不着你了，从今日起，你就到柴房去干活吧。
彩 屏：……是。（退下。）
贾 充：哎，这又何必呢？如此一个模样俊俏的姑娘，正好用来装装门面，让她去做那些粗活儿岂不可惜……
郭 槐：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贾 充：哪儿的话呀？上回因为红玉的事，夫人已经让我吃了若头，我自然不会再有那个意思了。
郭 槐：还是的。我说一个贱丫头也不值得你当朝一品大员替她求情呀。
贾 充：好，好，就依夫人。来，喝酒，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咱们不谈别的。（一饮而尽。郭槐刚要喝，忽然停住。）
郭 槐：等等，你刚才说什么？皇上要封我为一品右夫人？
贾 充：是啊 ——
郭 槐：这么说，定是还有一位左夫人了？
贾 充：这个……夫人果然聪明！我正要向夫人禀明此事。……是这么回事，那个什么，以前我不是曾娶李氏为妻嘛，后来因为他爹李丰得罪了景皇帝，我们害怕彼此牵连，便不得不离了婚。现在呢，当今皇上说，过去的事就算了，那个什么……
郭 槐：所以就对那李氏格外开恩？
贾 充：正是，正是。
郭 槐：所以要让你们破镜重圆？
贾 充：不错，不错。
郭 槐：所以便要将她封为你的一品左夫人？
贾 充：这的确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意思。
郭 槐：那你的意思呢？
贾 充：我？……当然，我倒也无所谓。只是我想，夫人终日守在这深宅大院里，难免会有些寂寞……若是夫人愿意有个做伴的话……
郭 槐：啊呸！（啐了贾充一脸。）贾充！你别做梦了！
12，廊檐下。乐师们互相看看，停止奏乐。
13，室内。郭槐指着贾充的鼻子吼叫。
郭 槐：你这忘恩负义的！当初你弑君犯上，杀了大魏的皇帝，满朝文武恨不能人人都劝文皇帝砍掉你的脑袋以谢天下，那时候谁整日里替你担惊受怕？还不是我！那时候她李氏在哪儿猫着？你怎么不去找她？啊？！现在倒好，你做了大晋朝的开国功臣，才富贵起来，便先想起那个娼妇！
贾 充：她不是娼妇……
郭 槐：就是！就是！你还要替她辩解？好你个没良心的！
贾 充：哎呀我的好夫人，我哪里敢忘记半点咱俩的情份？只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念及我有佐命之功，又编纂出国家大法，因此才对我加此隆宠……
郭 槐：什么佐命之功？！如果论起佐命之功，她姓李的就更不配！想当初要没有我帮着你铺纸研墨，你拿什么去写这部国法？只有我才有资格受这一品夫人的荣封！告诉你，要是你敢拿那个罪奴与我相提并论，我可不答应！（霍然而起。）我这就找皇上去！
贾 充：哎 —— 别！别！（急忙拉住。）我只不过是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意思对你说一说嘛，你不愿意也就罢了，何苦要闹到宫里去？让人知道了多没面子。
郭 槐：你倒知道要面子！我呢？眼睁睁看着你把一个人人唾骂的坏女人放到家中来与我分上下、争高低，你让我的面子往哪里放？啊？（哭。）你这忘恩负义的……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我真是活不成啦……
贾 充：好，好，我不要那女人，行了吧？皇上若再提起这事，我便一口回绝，行了吧？哎呀夫人别哭嘛，你这样一哭，我的心也乱了。（掏出手绢替郭槐擦泪。郭槐不让。）
郭 槐：哼，天杀的！没心肝！……这么说，皇上已经赦免她了？
贾 充：皇上说，明日便差人去朔方颁布赦免令，如此算来，她们母女二人大约两三个月之内便可到达京城……
郭 槐：我一猜你便想着她，连日子都掐算着！
贾 充：唉 —— 罢，罢，我再不提这件事了！
郭 槐：只怕你嘴上不提，心里还总在惦记她。跟你说啊，要是那贱人回来了，我可不准你去和她见面！
贾 充：是。是。贾充一定唯夫人之命是从。夫人，咱们接着吃饭吧。（拿起酒杯，先尝尝，再递给郭槐。）你看，你看，这酒沾过你的眼泪，味道都变酸了。（讨好地一笑。）
郭 槐：臭德行！
14，晚上。贾府前院柴房。彩屏在昏黄的灯光下推碾子。
15，贾充由一个家奴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顺着九曲回廊悄悄向前院走。
贾 充：哎呀，到底是哪个柴房？
家 奴：前面就是了，老爷。
贾 充：你可打听清楚啦？
家 奴：奴才打听得真切，在那里干活儿的正是彩屏姑娘。
贾 充：这就好……哎，没有让夫人的人听了去吧？
家 奴：老爷放心，奴才是背地里悄悄打听的，绝对没人注意。
贾 充：这就好，这就好。快些走。
16，柴房内。彩屏推着累了，停下来擦擦汗。忽然听到脚步声，警觉。
17，柴房外。贾充来到，示意让家奴退下，自己轻轻推门进入。
18，柴房内。彩屏见贾充进来，大惊。
彩 屏：老爷？
贾 充：嗳！彩屏姑娘，你受苦了。
彩 屏：奴婢不苦。奴婢生来就是老爷家的牛马，让奴婢做什么都行。（继续推磨。）
贾 充：算了，休息一会儿。（止住彩屏，掏手帕。）看把你累的，来，擦擦汗，喘口气儿。
彩 屏：谢老爷。可管家吩咐奴婢，今晚必须将这几斗麦子磨完，明天要用的。
贾 充：什么管家吩咐！分明是你家主母看我有意于你，所以才故意折磨！这是她惯用的计俩。休要理她，来，咱们坐坐。
彩 屏：老爷……（步步后退。）
贾 充：彩屏姑娘，我可是真的喜欢你呀。
彩 屏：不，不……（推贾充。）
贾 充：怎么？你不想成全我的好事？
彩 屏：奴婢不敢……可奴婢害怕极了……
贾 充：怕什么？
彩 屏：老爷，太太知道了，会打死奴婢的！老爷饶了奴婢吧！（跪下。）
贾 充：胡说！你是我养下的，我想做便做，害怕又有何用？好姑娘，若你将来能给我生个儿子，我自然亏待不了你。噢，那母夜叉自己不能给我生子，难道还不让别人替我生不成？我就不信这个邪！姑娘，你争口气，替我生个大胖小子吧 —— （动手。）
彩 屏：老爷……不！不！（哭。被贾充扑倒在草堆上。）老爷万万使不得呀……
19，柴房外。家人提着灯笼站在门口。一会儿，管家贾福走来。
贾 福：什么人？（走近。）呦，顺子，是你。你怎么一个人守在这儿？彩屏呢？太太可让我看紧她。
家 人：嘘！（指室里。）小声点儿，老爷正在里面做好事。
贾 福：啊……啊……那我呆会儿再来。（离开。）
20，晚上。贾府后院。室内。郭槐在灯下生闷气。一会儿，贾安进来。
贾 安：太太唤小的过来，有什么吩咐？（郭槐猛转身。）
郭 槐：贾安！你好大胆！（贾安跪下。）
贾 安：太太……小的不知做错了什么，请太太明示。
郭 槐：我问你，今天老爷差你去干什么？
贾 安：……回太太，老爷让小的去京城各处去看宅院，说是想买一座好的。
郭 槐：他买宅院做何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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