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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巢老人

　　1、父亲的家、日、内
　　时间是早饭以后，老父亲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翻看电视频道，老父亲将频道停留在一个正在播放一家人正在为老人过生日唱生日歌的电视剧片段里。
　　老父亲坐得时间久了，腰有点使不上劲，扶着沙发沿子缓缓站起身，老父亲拿过一张挂历还有一只马克笔，老父亲用马克笔在21号上点了一下，再把25号圈起来，用马克笔写上“我的生日”几个字。
　　老父亲若有所思的叹口气，抬起头，看着对面墙上挂着的全家福，那张照片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照片上老父亲和老母亲还很年轻，三个孩子，两儿一女，两个儿子十多岁的样子站在身旁，女儿还抱在怀里。
　　老父亲转头看看另一个角落，那里挂着老母亲的遗像。
　　老父亲扶着腰走过去，看着老母亲的遗像。
　　老父亲：老婆子，你说今年他们能回来给我过生日吗？
　　老父亲伸出手去抚摸遗像，此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来。
　　老父亲来了精神，顾不得自己的老腰，跑着过来，拿起手机眯着眼看看来电显示‘大儿子’，老父亲露出满意的笑容，扭头看看老母亲的遗像，举起手机朝她显摆。
　　老父亲：老婆子，大儿子的电话，估计是要回来。
　　老父亲接通电话。
　　老父亲：喂，老大啊，什么……你……行，行，好，好。
　　老父亲失望的挂断电话，老父亲扭头看着老母亲的遗像，向她报告情况。
　　老父亲：老婆子，咱们老大还记得我的生日，还说给我买了生日礼物呢，今天就能到，你说能是什么呢？
　　门铃响起。
　　老父亲：老婆子，我的第一个生日礼物到了！
　　老父亲走到门前，打开房门，过了一会，老父亲拿进一个大纸箱子。
　　老父亲：老婆子，咱们一起看看，老大给我的是什么礼物！
　　老父亲打开快递盒子，里面是一个笼子，里面还有一只白色的哈巴狗。
　　老父亲：奥，是一只狗！
　　老父亲偷偷擦擦眼角的泪水。
　　老父亲：哎呀，还是老大懂我，我最喜欢狗了！
　　老父亲抱起狗，看见里面还有东西，一个袋子，老父亲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些干肉粒。老父亲拿起一粒放进嘴里。
　　老父亲：老婆子，味还不错，就是没牙了，有点嚼不动！
　　老父亲坐在地上开始吃干肉粒，哈巴狗叫着也要吃，老父亲也给了哈巴狗一些。
　　叠化一下（时间过了很久）
　　老父亲开始跑肚拉稀，手机响起来。
　　老父亲：老大，那肉粒坏了，你家里要有就赶紧扔了啊，啊，不是老大，是老二啊，就是你大哥和狗一起寄回来的干肉粒啊。奥，那是给狗吃的啊！老二，老二，我问你，我快过生日了，你能回来不？
　　老父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老父亲（生气的一拍桌子）：你小子怎么能干这种事，你……（门铃响起来），你等会啊，我先去开一下门。
　　老父亲放下手机，老二挂断电话。老父亲打开门。
　　门前站着一位姑娘，没等老父亲开口，一巴掌打在老父亲的脸上。
　　老父亲（捂着脸问姑娘）：姑娘，你干什么？
　　姑娘看自己打错了人。
　　姑娘（低头道歉）：对不起啊，叔叔，我……（后退一步看看门牌号）没错啊，就是这里啊……
　　老父亲：姑娘，你找谁？
　　姑娘：请问，这里是李二葵的家吧？
　　老父亲：对啊。
　　姑娘：你是李二葵的什么人？
　　老父亲：我是李二葵的爸爸。
　　姑娘（挺起胸膛，拍拍自己的肚子）：那就对了，你负责吧！
　　老父亲（低头看看姑娘的肚子）：姑娘（抬起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姑娘：还什么意思，怀孕了，李二葵的，你说咋办吧。
　　姑娘推开老父亲，自顾自的走进房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老父亲关好房门，走进来。
　　老父亲：姑娘，这事你找我干什么，应该去找我儿子李二葵啊！
　　姑娘：我倒想找他呢，属王八的，不知道缩到哪个壳里面去了。
　　老父亲皱皱眉头，姑娘自知自己说话不好听，赶紧解释。
　　老父亲：叔叔，你别嫌我说话不好听啊，实在是你儿子他太不是个东西了，奥，刚开始的时候什么都依着我，说爱我，说这一辈子非我不娶，还说什么……要和我生好多孩子，等到我真怀上的时候，人消失了，联系不上了……
　　姑娘越说越生气，拿起一个苹果狠狠地咬上一口。
　　老父亲愧疚的不敢抬头，听姑娘停止了对自己的数落，也是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拳头一会捏紧了，一会松开了。
　　姑娘吃得急，有点呛着了，四处找水，老父亲赶紧上前给姑娘端上一杯水，两只手恭恭敬敬的递到姑娘手里，姑娘拿起水杯一饮而尽，逐渐不咳了。
　　老父亲（满脸赔笑，小心翼翼）：姑娘，那你看，你想咋办呢？
　　姑娘（一愣）：你问我？（不可思议的摇摇头），唉，好吧，既然这样，我也想明白了，我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我以后总得结婚吧，我总不能带着这个孩子去结婚吧，所以呢，我决定了，把这个孩子打掉。
　　老父亲（吃惊到大声喊起来）：什么，你要把孩子打掉，你想好了吗？
　　
　　2、医院门诊室、日、内
　　医生：你要把孩子打掉，你想好了吗？
　　姑娘：怎么你们都问我这一个问题啊，我能不……能不想好了吗……（姑娘声音有点哽咽）
　　姑娘扭过头偷偷擦眼泪，老父亲也是羞愧也是心疼的摇摇头。
　　医生（没好气）：你呢，她要打掉这个孩子，你作为……（上下打量老父亲）男朋友，你是个什么意见？
　　老父亲（生气）：男朋友？医生，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他男朋友。
　　女朋友（哽咽）：对，他不是我男朋友。
　　医生：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做流产对一个女人的伤害有多大，她要把孩子打掉，你就没个什么意见？
　　老父亲：我当然有意见，我当然是不愿意她把孩子打掉的，可是我……
　　医生：好了，我呢，该午休了，你们好好想想，要是还决定把孩子打掉，那就下午再来吧。
　　
　　3、医院走廊、日、内
　　姑娘和老父亲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姑娘眼望着门诊室的方向，嘴里不停地嘟囔。
　　姑娘（嘟囔）：我想好了，我要把这个孩子打下来，我想好了，我要把这个孩子打下来，既然你不爱我了，我干嘛还要留下这个孩子呢……（姑娘的声音有点哽咽）我……（姑娘的眼泪下来了。）
　　老父亲慌忙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绢递给姑娘，姑娘抬头看看老父亲，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趴在老父亲的肩膀上开始嚎啕大哭。老父亲摇着头。
　　老父亲：造孽呀，造孽啊，姑娘，我家老二太不是个东西了，这个畜生！
　　姑娘听此话，哭得声音更大了。
　　
　　4、街道上、日、外
　　街上，乌云密布的天气终于下起了瓢泼大雨，众人开始纷纷跑起来，四处躲雨。
　　
　　5、医院长廊、日、内
　　姑娘和老父亲坐在长廊的椅子上，姑娘时不时还在抽泣，眼睛已经是哭肿了，老父亲一脸愁容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
　　老父亲：姑娘，能……能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吗？
　　姑娘转头看看老父亲，点点头。
　　老父亲长叹一口气。
　　老父亲：我记得，我和你阿姨有我们家老大的时候，是我们结婚一年以后，那时候，我们都没有做好当父母的准备，当医生告诉你阿姨，她已经怀孕的消息之后，你阿姨和你一样，趴在我的怀里哭了好久，还非得要把这个孩子打掉，我怎么劝都没用，这时候，正碰见有一位孕妇要临盆，医生没空管我们，我和你阿姨就跑到产房外面，像人家家属一样，焦急的等待着孩子的出生，比人家真正的亲人都着急，都担忧，当时，还有护士过来劝我和你阿姨别着急，没啥大事呢。哎呀，我记得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产房内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我和你阿姨心中的石头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护士抱出了孩子，是个男孩，我和你阿姨赶紧跑过去，凑近看，那小孩的小胖手，小胖脚丫……哎呀，太可爱了。当时，你阿姨就改变注意了，跟我说，这个孩子她决定生下来，哎呀，十个月后，你阿姨生我家老大，难产，医生问我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我当然说保大人了，可你阿姨不同意，非要保孩子，后来，九死一生，孩子终于生下来了，你阿姨对着我说，‘老公，快过来，看看我们的孩子。’（老父亲有点伤感的低下头，掩住面。）……
　　姑娘：那大哥知道不知道他差点就被打掉了呢？
　　老父亲摇摇头。
　　老父亲：他不知道，你阿姨到死都没有和他提过这件事。
　　姑娘：阿姨真伟大！
　　老父亲：不，应该说，母亲都很伟大。
　　老父亲说完此话，盯着姑娘。
　　姑娘瞬间明白了老父亲的意图，姑娘站起身，想要离开，老父亲站起身，追在姑娘身后。
　　老父亲：姑娘，你说人家孩子好容易投奔你来了，你还没见人家面就给拒绝了，这是不是不对啊。
　　姑娘（转回身）：叔叔，我的情况不一样，现在你儿子失踪了，不爱我了，我还没有结婚，总不能以后我带着孩子嫁给我所爱的人吧？这样对人家公平吗？对我公平吗？
　　老父亲：我知道，这事都是我二儿子的不对，你等着，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劝我二儿子把你娶了，把孩子生下来，我现在就给那个畜生打电话。
　　老父亲气得手直抖抖，拿出手机开始翻看通讯录，姑娘回头看见老父亲这副模样，再看看老父亲满头的白发。想起了自己的爸爸。
　　姑娘（os）：要是我爸爸知道我要被人甩了，还有了别人的孩子，不光有了别人的孩子，还想要把孩子打下去，不知道他会不会疯掉，算了，就当是做件好事，骗以骗这位可怜的老人家吧。
　　姑娘一把拿过老父亲手里的手机，接到自己耳边，手机那边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姑娘点点头，按断通话。
　　老父亲：姑娘，你……
　　姑娘：叔叔，我答应你，孩子我不打了，我决定听你的，生下他来。
　　老父亲：可是，我那儿子……
　　姑娘：叔叔，我们年轻人吵吵闹闹不是很正常吗，放心，我会找到他，和他在一起的，到时候我们两个人一起回家去看您。
　　老父亲：好，好，好！
　　
　　6、医院门前的街道、日、外
　　姑娘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姑娘：叔叔，你上车吧。
　　老父亲：那你呢？
　　姑娘：我要回家，咱们不是一个方向。
　　老父亲：好，好。
　　老父亲要上车，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姑娘。
　　老父亲：奥，姑娘，25号是我生日，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
　　姑娘：是吗，那我提前祝您生日快乐了，放心，我到时候一定去。
　　老父亲：好，好！
　　老父亲上车，出租车开走。
　　姑娘没有拦车，转头进了医院。
　　
　　7、出租车、日、内
　　老父亲越琢磨越不对，忽然，烫想通了。
　　老父亲：不对，她还是要打掉那个孩子，师傅，停车。
　　出租车停下，老父亲往医院的方向跑，跑了一段距离，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手机摔在地上，屏幕摔碎了。
　　老父亲看着医院的方向越来越模糊，老父亲晕了过去。
　　
　　8、父亲的家、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