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7-A-03652】

　　13、警车内 日 外
　　李琦：这正应了《桃花扇》里的那句话，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孔广钧：是啊，我是真真切切眼见他楼塌了。
　　李琦：你对你女儿女婿的死怎么看？
　　孔广钧：我不知道，这要靠你们下结论，你们给出的结果是什么。
　　曹东民：现场勘察和验尸得出的初步结论是，自杀。
　　孔广钧：（激动）这不可能。
　　李琦：为什么？
　　孔广钧：因为他们还有个儿子，也就是我的外孙刁冠一，多么聪明可爱的孩子啊，我知道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孩子，他们打算将来送孩子去国外读书。即便是楼塌了，他们还有孩子，因此绝不会自杀的。
　　方丽莉：那你认为他们的死与什么有关？
　　孔广钧：当然与这帮债权人有关，事发后他们到处搜寻他们的行踪，最后锁定了滨海，几次三番到滨海跟踪我外孙刁冠一。
　　曹忠明：他们为什么会锁定滨海？
　　孔广钧：因为刁鹏的弟弟刁非的媳妇是滨海某部的上尉军官，所以家就安在了滨海。出事以后，刁鹏的父母也和我一样不堪债权人的骚扰将房子卖了举家迁往滨海投小儿子刁非去了，当然把我那小外孙刁冠一也带去了。
　　李琦：他们跑了以后债权人报警了吗？
　　孔广钧：报了，当时高新区公安分局经案大队类似的案件太多，案值小的就下放到所在地派出所，因此是在东关派出所报的案。
　　李琦：既然还涉及到债权人，那我们就去东关派出所把当时的案宗调一下带回去，孔广钧请你给我们带一下路好吗？
　　孔广钧：（点头）行。
　　
　　14、东关派出所 日 外
　　李琦等人从派出所出来与送行的张所长握手告别。
　　张所长：感谢你们滨海警方，这案子四年了债权人经常来催问进展情况，一直没有任何进展，我们也着急不好给债权人交代，现在好了你们以命案介入一切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也好给债权人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了。
　　李琦：是啊，单纯的非法集资案件侦破起来复杂牵扯面广，一旦涉及命案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并案处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谢谢你的配合，张所长。
　　张所长：不客气，李队长，都是应该做的，你们做了我们想做而做不到的事，应该谢谢你们。
　　李琦等上了警车，驶离东关派出所。
　　
　　15、街上警车里 傍晚 外
　　李琦：孔广钧你是不是立刻赶往滨海联系刁鹏的父母家人处理你女儿女婿的后事？
　　孔广钧：我女儿绝不会自杀的，不查清楚我绝不会同意火化。
　　方丽莉：什么时候火化是你们家属的权利，你总应该去看看你女儿吧，躲着解决不了问题。
　　曹东民：带上你老伴一起去吧，还有其他的亲人去见最后一面。
　　孔广钧：我和孔昭丽的妈妈早就分居了，兄弟姐妹也互不来往，我就一个人搭你们的警车一起去。
　　李琦：我们还要在徐州待上一两天，（拍拍文件袋）这卷宗里的债权人既然你说都有作案嫌疑，我们既然来了就要尽可能地都见见多了解一些情况。
　　孔广钧：（固执）那，我就等上你们一两天就是了。
　　方丽莉：（不耐烦）我们还有公务，再说你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现在知道了就应该立刻叫上你老伴赶往滨海找到你的亲家一起商量怎么处理儿女的后事，配合公安机关办案。
　　曹东民：孔广钧这可和你一直逃避给崔显能过户房产不是一回事，你拖延逃避没有任何意义。
　　李琦：（对司机）天快黑了，前面找一家宾馆我们先住下。（拍拍孔广钧的肩膀）孔广钧我们滨海再见。
　　孔广钧不情愿地点点头：反正我是不相信我女儿会自杀，我去了也不同意立刻火化。
　　
　　16、宾馆餐厅 夜内
　　李琦等人围在长方桌用餐。
　　李琦：方丽莉晚饭后你给所有债权人都打一个电话，约他们明天最好能汇聚到一起我们见面先聊一聊。
　　方丽莉：我怎么说。
　　李琦：就说我们是滨海警方来徐州办刁鹏孔昭丽的案子。
　　方丽莉：二人死亡的事要不要说。
　　曹东民：我看还是说了吧，早晚他们都会知道的，况且刚才给孔广钧说了也会传出去，与其风言风语地传，不如正式发布。
　　李琦：是啊，发布出去，打草惊蛇，看看谁有异常状况。
　　
　　17、宾馆房间 夜 内
　　李琦和曹东民在翻阅分析卷宗，方丽莉在逐个打电话。
　　方丽莉：（看着名单）喂！是苏重发吗……
　　
　　18、苏重发暂居所 夜内
　　狭小的房间里苏重发在打电话：喂，接到滨海警方的电话了吗？说刁鹏死了孔昭丽也死了……
　　
　　19、东关派出所会议室 日内
　　李琦等人和张所长坐在椭圆桌前，债权人陆续来到议论纷纷。
　　债权人甲：死的好，做伤天害理的事早该死，只是我们的钱怎么办啊？
　　债权人乙：怎么死的啊，是自杀还是他杀？如果是他杀是不是我们这些债权人中的人干的啊？这太可怕了。
　　苏重发和姚伟在窃窃私语。
　　苏重发：还记得吗？前不久刁非给我发了一个短信让我告诉前往滨海盯梢的债权人，说有人涉嫌对他的家人进行绑架已经向滨海警方报警，说滨海警方已经立案。今天滨海警方果然来了，还带来刁鹏孔昭丽的死讯。难不成还真是到滨海盯梢的某位债权人干的？
　　姚伟：不可能，我们前往滨海盯他儿子刁冠一的梢是为了抓捕刁鹏孔昭丽要回我们的钱，谁想要他们的命了，他们的命值几个钱啊？弄不好钱没要回来再赔上自己的命……（摇摇头）没人会干这种傻事。
　　苏重发：如果他们被某位债权人抓获没钱还，或者死活不愿还钱……
　　张所长：大家安静一下，大家一直期盼警方早日破案，今天总算有了线索，下面希望大家配合一下，叫到名字的到隔壁房间配合滨海警方刑警队的李队长了解案情。（看了一下手上的名单）苏重发先去。
　　苏重发起身走出会议室。
　　
　　20、隔壁办公室 日 内
　　李琦和曹东民坐在桌前询问，方丽莉坐在边上记录。
　　苏重发滔滔不绝地说……
　　
　　21、会议室 日内
　　会议室里的人一个一个被叫出去，里面的人不断减少……
　　
　　22、隔壁办公室 日 内
　　李琦和曹忠明轮流发问，方丽莉快速做记录。
　　被询问的债权人不断变换……
　　
　　23、会议室 日内
　　会议室里的债权人已经寥寥无几。
　　
　　24、隔壁办公室 日 内
　　李琦和方丽莉在轮番询问，曹东民快速做记录。
　　债权人起身离去。
　　方丽莉：（向门外）下一个。
　　张所长走了进来：没有了。（看看手表）看看早就过了中午饭点了，走走到食堂里简单吃点便饭吧。
　　李琦：（不好意思地笑笑）张所长给你添麻烦了。
　　张所长摇摇头：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你们来到就马不停蹄地工作，辛苦了。
　　
　　25、刑警队 日内
　　李琦等在开案情分析会。
　　李琦：首先方丽莉把这次徐州之行的情况向大家介绍一下。
　　方丽莉：（打开记录本）我们这次到徐州在徐州警方的配合下调阅刁鹏孔昭丽非法集资案的卷宗，涉案金额三千九百八十万元，债权人二十八人。案卷里已经包括了二十八位债权人案发时的笔录，李队又让我们再一次询问了债权人案发后的情况特别是和滨海有关的情况并做了详细的笔录。
　　李琦：（示意方丽莉）不必一一都讲，只讲这期间来过滨海的都有谁，他们的具体情况是怎样的。
　　方丽莉：主要有：苏重发人们都叫他老疤，疤痕的疤，因为他的脸上有一个刀疤，他好像是这些债权人中的头，好多次来滨海都是他组织的。
　　赵中阳：他为什么这么积极？
　　方丽莉：据他讲和从别的债权人那里了解，苏重发这个人很讲义气他是通过智伯涵认识刁鹏的，关于这个智伯涵我们回头再讲。苏重发共计有二百五十万放在刁鹏孔昭丽的徐州昭阳汽配有限公司里，其中八十万是他亲家的承兑汇票放给刁鹏套现的，另有六十万是他借别人的钱，自己的钱是一百一十万。
　　赵中阳：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方丽莉：据他自己讲是两个原因，一是他讲义气，刁鹏说他的公司即将上市需要钱希望朋友都来帮忙，二是刁鹏许以高额利息月息四分，苏重发至今还没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夫妻俩都是纺织厂下岗工人，他也想过有房有车的中产阶级生活所以他不但自己倾囊而出还借钱投给刁鹏。事发后，他的债权人频频向他催债有的人还动用了黑势力，他的公租房不能住了，好在他的朋友多夫妻俩到处借房居住，还不敢住在一起怕被债权人一锅端了。所以，不但债权人们认为他有嫌疑，我认为他的嫌疑也是十分明显的。
　　李琦：他现在靠什么为生呢？
　　方丽莉：据他自己说他什么都能干，修过电动车、开过出租车，案发前他就经常给刁鹏开车长途出差，他还能做装潢水电等总之像万精油一样什么都会点儿。他最拿手的是在社会上去帮人协调点儿棘手事儿，他虽然文化不高只有初中毕业可嘴巴却能说会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做笔录的时候他正在徐州一家拆迁工地帮助协调拆迁一天二百块钱，身上穿的裤子挽着裤腿极不合身，他自己说是从拆迁户废弃得物件里淘来的。
　　
　　26、孔昭丽的母亲家 日内
　　孔广钧和妻子各自坐在一隅哭泣。
　　孔妻呜呜随手甩一把鼻涕：我死也不相信昭丽会自杀，走到这一步都是刁鹏那个挨千刀的做的孽，如果不借人家这么多钱小打小敲虽然挣不了多少钱也不至于把自己逼上绝路啊。
　　孔广钧：（沮丧）那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孔妻：（愤愤地）你欠了谁的钱不还，谁能放过你啊，俗话说，断人财路无异于谋财害命。动辄几十万、几百万甚至上千万，这不是把天捅了个大窟窿吗？那些债主哪一个能放过他们啊？
　　
　　27、刑警队 日 内
　　李琦：下面讲讲姚伟的情况。
　　方丽莉翻过一页：姚伟今年三十七岁，当时自营一家贸易公司，现在已经破产了，他是刁鹏的把兄弟管刁鹏的母亲叫干娘，可以说关系不一般。刁鹏临跑的前一天还向他借了十万元说是应应急，他有一百五十万元放给了刁鹏。他说刁鹏给他的印象是做大生意的，公司厂房气派手下人员众多，不像他租了一间十平米的临街小房子整个公司就夫妻两人，所以他当时相信刁鹏甚至羡慕他。案发后他曾驾车带着苏重发和孔昭丽的父亲到处寻找当然也来过滨海，以后他自己又来过几次，刁鹏父母及儿子的住址和刁冠一就读的下学校就是他首先发现的，但是他始终没有和刁鹏的父母正面接触，怕打草惊蛇。
　　赵中阳：那后来苏重发和李波颖等人是怎么知道刁鹏父母的住址的呢？
　　曹东民：那是因为姚伟在滨海围绕着刁鹏父母孩子蹲守了一个多月一无所获，精力体力以及经济上都承受不了了，所以才告诉了其他债权人希望他们参与进来。
　　方丽莉：姚伟从此一蹶不振，生意因资金链断裂而破产，夫妻双双失业一个学龄前女儿嗷嗷待哺，还有每月两千多元的房贷要还。现在夫妻俩只能到处打工为生，能找到的工作薪资都不高生活得很艰难，因此他的作案嫌疑也蛮大的。
　　
　　28、 孔昭丽母亲家 日内
　　孔广钧：我觉得老疤和姚伟的嫌疑最大，当时昭丽和刁鹏跑了后他们俩就开车拉着我去滨海找过刁鹏的弟弟刁非。
　　孔妻摸着眼泪：你那个学生李波颖的嫌疑最大，以前昭丽的同学中她俩关系最好，可是事发后每次到我这儿来都凶巴巴的恨不能吃了我，说她给昭丽的钱是昭丽让她转到我的银行卡上的，说什么我已构成共同犯罪，可我一点都不知道啊。
　　孔广钧：李波颖也经常给我打电话诉苦，她前后一共九百八十万放给昭丽了。
　　孔妻：（不信）简直是天方夜谭，她哪来这么多的钱啊？
　　孔广钧：大部分是通过她在县区中学教书的哥哥在学校老师们手里筹集的，现在她和她哥哥天天被人追债，李波颖已经因此离婚了。
　　孔妻：他活该，她为什么要借这么多钱给昭丽？啊这不是害人吗？她不这样做昭丽也不至于……（呜呜呜哭泣）
　　孔广钧：是啊，她也是为了钱，想在中间捞取好处。
　　
　　29、刑警队 日内
　　方丽莉：事发后李波颖确实去过几次滨海，也是去跟踪刁冠一的。她说她觉得孔昭丽作为一个母亲一定是会去看她儿子的。
　　赵中阳：她也是从姚伟那儿得到刁冠一地址的？
　　曹东民：没错，这个女人现在已经被这件事折磨得像祥林嫂一样，遇到人就喋喋不休没完没了地说，一脸憔悴。本来挺让人同情的，可是许多债权人都烦她。
　　赵中阳：为什么？
　　李琦：可能是，她是所有债权人中受害最深的缘故。她的九百八十万中只有八十万是她和她哥哥的，其余全是通过他哥哥在学校老师中筹集来的。当时集资风正盛，县区中学老师的收入不错又没有别的投资渠道，所以很多钱是那些老师们主动送上门来的，只为了一点高利息。可是刁鹏孔昭丽跑了后所有的债权人都向他们兄妹要钱……这女人有自己的小算盘，他觉得自己的数额大，和别人一起去即使逮着刁鹏和孔昭丽也很难将自己的钱全部拿回来，所以她总是自己独来独往，只向别人索要信息，自己的信息从来不与别人分享，久而久之大部分人对她很反感。
　　方丽莉：据说她多次想自杀，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啊，所以她的嫌疑不能排除。
　　
　　30、孔昭丽母亲家 日内
　　孔广钧：其实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智伯涵。
　　孔妻突然气愤地站起身指着孔广钧的鼻子咆哮：这不还是你的学生吗？瞧瞧你这些个好学生啊，这个智伯涵是不是昭丽在你们技师学校上中专时追求过昭丽闹得满城风雨的那个乡下来的穷小子啊？
　　孔广钧点点头：（感慨）不过他早已不是以前的穷小子了，前些年他也不知道怎么和政府里某个领导攀上了关系，倒弄房地产项目批件狠赚了几千万，就给昭丽投了两千万，昭丽和刁鹏从这开始才把我那个电镀小作坊扩大成昭阳汽配有限公司，接着又搬进来了市里的高新工业园区。
　　孔妻：（恍然）这些你早知道啊？
　　孔广钧：他们一直是瞒着我的，可毕竟是我的学生，包括刁鹏他们都心气高傲，根本看不上我这个教书匠，可我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
　　孔妻：那你为什么不去阻止他们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往火坑里跳啊。
　　孔广钧：包括你在内，有谁会把我当回事？我说了，你那个宝贝女儿跟我吵，叫我不要管他们的事，我也就负气不再管他们，不去自找没趣。
　　孔妻：（咬着牙）你啊你……
　　
　　31、刑警队 日 内
　　方丽莉：最后，说说这个智伯涵，此人和李波颖、孔昭丽都是技师学校的同学也可以说都是孔广钧的学生。智伯涵出身农村虽然其貌不扬可脑筋活络，走上社会后靠倒弄房地产项目几年内就赚了几千万元，苏重发就曾给他打工并经他介绍认识了刁鹏孔昭丽。后来，就是他给孔昭丽刁鹏投资两千万元启动资金从此开始才有了后来他们的昭阳汽配有限公司，公司法人当然就是孔昭丽但实际操作者却是刁鹏。
　　赵中阳：智伯涵为什么这么大方，一出手就是两千万元投给这俩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曹东民：智伯涵自己说他当时很看好汽车配件这个项目，因为汽车是一个朝阳产业未来的前景未可限量，汽车配件当然也不会差。可是据苏重发、姚伟说，这笔资金完全是冲着孔昭丽去的，因为在技师学校时智伯涵就追求过孔昭丽，由于孔昭丽父母的反对未成。后来走上社会智伯涵发达了，孔昭丽两口子却下岗在孔广钧的电镀加工作坊里艰难创业。智伯涵旧情难忘就给孔昭丽投了两千万元启动资金开始汽配加工，接着不断融资在高新区成立昭阳汽配有限公司。再后来孔昭丽就成了智伯涵的地下情人，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刁鹏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刁鹏也没闲着经常出入洗浴中心夜总会，孔昭丽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人配合地很默契直至案发。
　　赵中阳：那么智伯涵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呢？
　　方丽莉：据苏重发说，案发前孔昭丽曾对智伯涵透漏说马上就要到了资金兑付期，尚有一千多万元的空缺对不上。是智伯涵叫他们先出去躲躲的，最初他们和智伯涵有联系后来就音信全无了，智伯涵人财两空，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因此他也有作案动机。
　　
　　32、孔昭丽母亲家 日内
　　孔妻在收拾行李，孔广钧插不上手。
　　孔妻：（悲切）到了滨海我要先去看看冠一，我这苦命的外孙子。两年没见面了，也不知长高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