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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幻人生  梦想  齐东强

　　第八十六章 饺子西施
　　过了半个月，周六一早，齐东强接到电话，是母亲打过来的，说是她与齐丽到了西安火车站。齐东强又惊又喜，放下电话，急忙和窦珍珠、郝美秀联系，问她们宿舍内有无空位，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来了，想借宿一下。她们都说有。齐东强很高兴，擦擦皮鞋，洗洗头脸，整整衣冠，就出门了。来到校门口，见窦珍珠正立在那里喘气，就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喘？”
　　窦珍珠又喘息几下，笑道：“我跑过来的，和你一起去接人啊。”
　　齐东强笑道：“谢谢。本来我自己去接就行了，看你这么有诚意，我不好拒绝啊。”
　　窦珍珠笑道：“咱们之间客气啥啊？走吧。”
　　他们乘坐3路公交车去了火车站。在火车站出口，齐东强找到了母亲与妹妹，母亲拎着一个鼓鼓的书包，妹妹拎着一个大大的皮箱，都是一脸疲惫的样子。齐东强急忙拉过来手提箱，窦珍珠则拿过书包，背在身上。
　　齐丽疑惑道：“你是……”
　　窦珍珠笑道：“我是东强的女朋友窦珍珠。”
　　齐丽不悦地问道：“哥，你这么快就交女朋友了？”
　　齐东强摇摇头，急急地冲窦珍珠说道：“姐！”
　　窦珍珠笑着不做声了。
　　齐东强问道：“妈，你们咋来了？”
　　齐丽抢先说道：“哥，我想你了。”
　　屈荷笑道：“秋收也忙完了，家里也没什么事，她非来不可。我想，也好，来看看大学是啥样。”
　　齐东强笑道：“好吧，这回让你们看个够。”
　　屈荷、齐丽都笑起来。
　　齐丽说道：“既然让我们看个够，还不带路？”
　　齐东强笑着打个手势，说道：“请！”
　　他们一行四人，乘坐三路车，有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西北理科大学。齐东强把母亲安顿在窦珍珠的宿舍，把妹妹安顿在郝美秀的宿舍，让她们都先好好睡睡。等她们醒了，已到晌午，按预定的安排，窦珍珠带着屈荷，郝美秀带着齐丽到食堂吃饭。加上齐东强，五人聚在一起，美其名曰“感受食堂风味”。吃过饭，齐东强又带着他们在校园里转了转。郝美秀、窦珍珠各以有事为名退去，实则不想打扰齐东强一家人团聚。他们走在校园里，屈荷在中间，齐东强在左，齐丽在右，不时地聊着什么。过往的学生见屈荷、齐丽美若天人，都忍不住回头观看。傍晚，齐东强带她们到图书馆北边的“小吃一条街”用餐。这“小吃一条街”是校内的外餐区，整体上是一个约有二百米的长棚。这长棚南边借着图书馆的北墙作为自己的南墙，北边全敞着，没有墙。它由砖坯木简单地支撑着，屋顶搭的是石棉瓦，石棉瓦上覆盖着一层草帘。它被分成许多均等并独立的隔间，各隔间之间用一睹土墙隔着，每个隔间都是一个小吃部，分别被承包给校内的教职工家属。这些小吃部有专卖面条的，有专卖饺子的，有专卖米线的，有卖小炒的……价位都不高。平时北面都敞着，打烊时就垂下卷帘门。齐东强带着她们在里面转了一会儿，最后在一处饺子棚前停住了。那饺子棚边竖着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招包饺子工人一名，工资一天15元”。齐丽望望那黑板，说道：“咱们在这儿吃吧。”
　　齐东强笑道：“都是告别时才吃饺子，你们刚来就吃啊？”
　　屈荷笑道：“家无常礼，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说儿？”
　　齐东强点点头：“好吧。”
　　他们在饺子棚里坐定，每人要了一碗韭菜肉馅的饺子吃。每碗三元，一共九元。吃完后，齐东强付了账。临走时，齐丽问那正在包饺子的老板娘道：“你们这里招工呢？”
　　老板娘点点头：“是啊。”
　　齐丽又问：“有啥要求吗？”
　　老板娘笑道：“会包饺子就行，要包的快，别的要求没有。”
　　齐丽点点头。
　　晚上，齐东强又带屈荷、齐丽看看校园的夜景。其间，齐丽提出要去饺子棚应聘。屈荷怕女儿在外不安全，有些担忧。齐东强则表示支持，这里有自己以及郝美秀、窦珍珠照顾齐丽，应该没问题。一个人在外闯闯，总比闷在家里好。齐丽这么大了，连个对象都没有，在这里，机缘赶巧了，兴许还能找个对象呢。屈荷想了想，表示同意。
　　第二天，齐东强带着屈荷、齐丽游了钟楼、大雁塔、碑林、西安动物园。晚上，他们又一起看了场电影《黄金眼》。
　　又是一天，齐东强带着屈荷、齐丽来到那饺子棚。
　　齐丽往那女老板面前一立，说道：“老板，我要应聘。”
　　那女老板端详了齐丽一阵，笑道：“这么个大美女来应聘，我自然欢迎。但不知道饺子包的怎么样？”
　　齐丽说道：“我试试怎么样？”
　　那女老板点点头。
　　齐丽走到面板旁边，仔细地捏了几个元宝形的饺子，放在一旁的盖帘上。
　　那女老板笑道：“捏的还行，就是慢了些。”
　　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男老板急道：“熟能生巧，包几天就快了。”
　　女老板摇摇头：“不行，耽误咱们生意啊。”
　　男老板说道：“耽误什么生意？她这样的人往咱这儿一立，那是招牌，少不得有许多人来光顾呢。”
　　女老板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好吧，那她就来吧。什么时候来？”
　　齐丽想了想，看看屈荷，屈荷说道：“后天吧。我明走。”
　　男老板笑道：“后天就后天吧。”
　　送走屈荷，齐丽就在那饺子棚上班了。不出男老板所料，这个美女吸引了许多学生，尤其是男同学。时间稍一长，齐丽就得了个“饺子西施”的绰号。由于只是临近吃饭的时候才上班，齐丽平时有许多空闲时间可以利用。她就经常去找齐东强，让哥哥带着她、陪着她玩，什么看电影、滑冰、游泳、上街、逛公园、串校园……因为他们是兄妹，毫无隔阂与思想负担，在一起的时候非常轻松、自然、舒适，感觉相当不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侣。齐东强无事的时候，也常常来找齐丽，看着妹妹包饺子，陪着妹妹聊天。
　　这日下午，齐东强等一干学生在操场上上体育课。学生们每人一把木刀，跟着老师比划着。齐丽等几个人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练了一会儿，老师让学生们自由休息一会儿。齐东强见齐丽在一旁，就过去与齐丽说话。齐丽拿过齐东强手里的木刀，想着所见的招式比划了两下。忽然，旁边传来一阵笑声。齐丽停下，循声望去，见旁边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学生正立在那望着自己呵呵地笑。他个头不高，身体瘦且单薄，额头窄，下脸宽，眉眼斜吊着，眼睛深陷，长得很有特点。齐丽走到他近前，齐东强默默地站在她身后。
　　“你笑啥？”
　　“没笑啥。”
　　“别嬉皮笑脸的，有啥说啥。”
　　“没笑啥。”
　　齐丽晃晃手里的木刀，在男学生的眼前晃了两下：“说吧。”
　　男学生笑道：“我就是想起一个上联，没啥。”
　　“啥上联，说说听听，有啥好笑的，让我们也笑笑。”
　　“这个……我不是针对你啊。有个上联，刁姑娘使刀，撇来撇去。”
　　“那么，你怎么称呼。”
　　“我叫杜福林。”
　　“杜先生抬杠，头伸头缩。看来，你是个对联爱好者啊。我也出个上联——鳯凰亭上观鳯凰，非同凡鳥。”
　　“夫子庙里看夫子，不过土人。”
　　“酸溜秀才遇贤妻于腊八，品苦酒，尝甜食，曰忆苦思甜。”
　　“……”
　　“我这联算着谐音，包藏着酸甜苦辣咸五味，六七八九十五数，难怪你对不上来。再出一个：我女同学之女是我女同学。这联中的三个‘女’的意思可不一样哦，细细体会。”
　　“……”
　　“你是学啥专业的？”
　　“我是学法律的。”
　　“这个学校没法律系啊？”
　　“我是西北政法学院的。这节没上课，出来闲溜达。你……你是啥专业？”
　　“我？我……我不是学生。你……你没事儿别乱笑，笑得别人不知所以。”
　　“惭愧，惭愧。”
　　齐丽把刀递给齐东强，扭头看了杜福林一眼，还是立在那，看齐东强他们上体育课。。
　　中午的时候，杜福林走进饺子棚，坐在一张桌旁，冲老板娘说道：“来碗白菜肉的饺子。”扭头一看，见齐丽正站在一旁包饺子，惊道：“是你？”
　　齐丽冲他一笑：“咋的？不行啊。我就是这儿的饺子工。”
　　杜福林叹息道：“饺子工还那么厉害，对联对得那么好。看来，这个学校人文气氛很浓啊。我还有个对联，你能对吗？和气生财，财连云汉三千丈。”
　　齐丽一笑“诚心致富，富过神州十亿人。”
　　男老板笑道：“有你们两个给我念喜嗑，我这生意肯定错不了。——这男娃这碗饺子免单了。”
　　钱虽不多，但让人觉得幸运，杜福林仍是喜出望外，笑道：“哎呦，那敢情好了，谢谢。”
　　齐丽问道：“你是哪届的？”
　　杜福林答道：“我是行政法系九六级一班的。”
　　齐丽一笑：“我叫齐丽。我以后有啥法律上的事儿找你问，行不行？”
　　杜福林笑道：“行。那有啥不行的？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杜福林临走时，齐丽送到门口，说道：“欢迎以后常来。”
　　杜福林点点头，但暗想道：“常来？总见这样的嫦娥，我这猪八戒模样的人，必然会得相思病，那岂不是凭空自寻烦恼？我才没那么傻呢。”
　　象齐丽所在的饺子棚这种地方，富家子弟原本是从不光顾的，但听说饺子棚里有超级美女，也如苍蝇般地聚过来，其中就有冷清。
　　这天，冷清被一个男学生带进饺子棚，一眼就见一个超级美女在面板旁捏饺子，觉得眼前金光灿烂，心花怒放。可让他郁闷的是，那美女和齐东强正聊得颇为开心。他暗想道：“这齐东强真太可恶！哪里都有他。”正想着，忽听得饺子西施笑道：“哥，那个杜福林还上这儿来吃饺子着。”
　　齐东强笑道：“妹子，他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饺子西施娇嗔道：“哥，不许瞎说。你看他那样，我能喜欢吗？”
　　冷清走到齐东强身旁，笑道：“你也在这里啊？”
　　齐东强一见是他，笑了，反问道：“行你来，不许我来啊？”
　　冷清晃晃头，笑道：“我不是那意思。你……你还有妹妹？”
　　齐东强反问道：“行你有妹妹，就不行我有？”
　　冷清又问道：“是亲的？”
　　齐东强反问道：“你妹妹不是亲的？”
　　冷清尴尬地说道：“不要火药味太浓嘛。”
　　齐东强又是一笑：“你家里有五星级大酒店，怎么到这里来了？”
　　冷清笑道：“总吃山珍海味，偶尔吃些萝卜青菜，有益健康。怎么样？回我们饭店吧。我和我妹子都欢迎你。诶？可以带上你妹子啊。你们兄妹一同在我们那发展，我会照顾你们的。”
　　齐东强笑道：“谢谢，用不着。”
　　冷清尴尬地笑了笑，不再与齐东强说话，点了一碗韭菜肉馅的饺子，慢慢地吃了，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齐东强望着冷清的背影说道：“妹子啊，你加点小心，这小子，就是一个纨绔子弟。”
　　齐丽点点头：“他以后爱来不来，我不理他就是了。”
　　又是一个周末，齐东强照例去给刘碧玉补数学课。这次讲到三角函数，齐东强拿起代数课本，边翻边问道：“你讲一下三角形面积公式。”
　　刘碧玉没有回应。
　　齐东强又问了一遍，刘碧玉还是没有回应。
　　齐东强放下书，看看刘碧玉，发现她正痴呆呆地凝视着自己。
　　齐东强咳了一声，问道：“刘碧玉，刘碧玉，你在走什么思？想什么呢？”
　　刘碧玉脸一红，支吾道：“老师，我……我……”
　　齐东强急道：“我什么我？以后你要是再心不在焉的，我就不教你了。”
　　刘碧玉晃晃头：“不要，不要，我听话。我……我上一下厕所。”说罢，急急地去了。
　　齐东强拿过她的练习本，翻了起来，一边翻一边赞叹道：“好娟秀的字啊！”翻着翻着，他发现一页的背面写着几行小字，题目是《花好月圆》，不禁饶有兴致地默读起来：“爱情，你是什么？你是一缕清风，吹开我少女的心扉，注入清爽与温馨；你是一张手帕……”正读着，忽然，刘碧玉冲过来，伸手就来夺练习本。齐东强将手一扬，把那练习本高高举起，刘碧玉一手抓着他的肩，一手去够那练习本，可是哪里够得着？二人轻柔地撕扯着，不觉地移动到沙发附近，齐东强被沙发绊倒，就势倒在沙发上。刘碧玉因惯性趴到齐东强身上，二人的嘴唇恰巧对在一起。齐东强就势抱住她，狂吻起来。刘碧玉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就“不得不”配合起来。他们满面红润，呼吸粗重。过了一会儿，齐东强起身，抱起她，向卧室走去。他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伸手解开她的衣扣。刘碧玉则闭着眼睛，满面羞红，娇喘不已，陶醉地期待着。解开一个，又解开一个，两个衣扣已被解开，齐东强去解第三个衣扣，这时，他的耳边忽然响起齐长平的话语“一定要把童贞保持到结婚的那一天”，他机灵一下，仿佛心头被重锤敲击一般，犹豫片刻，把刘碧玉的衣扣又逐个扣上。
　　“你……”刘碧玉睁开眼睛，惊愕地看着齐东强，问道：“你不喜欢我？”
　　齐东强摇摇头，起身说道：“让我们把最美好的记忆留在结婚的那天。”
　　刘碧玉说道：“见到你第一眼，我就发现你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是那么可爱。我就忍不住爱上了你。”
　　齐东强说道：“我也是。不知为什么，你就象一块超大的磁石，一下吸走我的心魂，以前，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我无法抗拒。什么道德，什么责任，我不能自控，要不是我去世的父亲提醒，我肯定就把你……”
　　刘碧玉问道：“你只会说冠冕堂皇的话，既然道德、责任都不能让你自控，你怎么会顾忌你去世的父亲？”说着，刘碧玉又闭上眼睛，呢喃道：“我……我……”。
　　齐东强见她面泛红晕，呼吸粗重，不禁血液沸腾，再也无法控制，颤抖着双手又去解刘碧玉的衣扣……
　　窗外的太阳羞涩地躲进云里。
　　当太阳又出来的时候，他们已云住雨收，穿好了衣服，并躺在床上休息。想起刚才的事，都觉得有些不自然。沉默了一会儿，刘碧玉欠身从梳妆台上拿过来一面小圆镜，递给齐东强，说道：“东强，诗经上说‘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非报也，永以为好也。’你的手帕我好喜欢。这小圆镜是我平日里梳妆用的，送给你。”
　　“手帕？”齐东强一愣。
　　刘碧玉一笑，把小圆镜放在一边，从枕头下面取出一块手帕，展开来给齐东强看：“是风刮给我的。”
　　齐东强笑道：“看来，咱俩还真是有缘啊。”说着，拿过那小圆镜，自照了片刻，又把玩了一会儿，发现小圆镜的背面里镶嵌着一张刘碧玉的照片，那照片上的刘碧玉清新脱俗，笑的像灿烂的桃花，笑道：“镜不错，人更好，我都喜欢。”
　　刘碧玉依偎到齐东强的怀里，柔声说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千万可别辜负我啊。”
　　齐东强轻轻地抚摸着刘碧玉的秀发，说道：“怎么会呢？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肯定会负责到底。如果……”
　　刘碧玉急忙插话道：“不要发誓。说得那么沉重干啥？说点轻松的多好。”
　　“轻松的我也会说。”齐东强笑道：“如果有来生，我想做汝南王。”
　　刘碧玉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