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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

　　一打手拿了一把老虎钳子过来。
　　洪大队长 ： 金篾匠，你还是招了吧，这些家伙你是扛不过去的。
　　金毛哭丧着脸 ： 我家没有新四军伤员，你总不能让我变出来吧。
　　洪大队长 ： 嘴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上钳子。（说完招呼那个打手 ）
　　金毛急喊 ： 等等。
　　洪大队长 ： 金篾匠，这就对了嘛，我也不想看到你受罪，说吧。
　　金毛 ：你良心何在啊，当年我在日本人面前冒死救了你，今天你…….你……。
　　洪大队长 ： 哎，金篾匠，这事一码归一码，你当年是在日本人面前救了我，我也给了你十块大洋，已经两清了，今天这事你怨不得我，上钳子。
　　－打手上前抓住金毛的右手。
　　另一打手立刻上前用钳子钳住了金毛右手的中指，用力再用力，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金毛 ： 我的手，我的手指啊。（他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指哭喊起来 ）
　　洪大队长 ： 那你快说啊，新四军伤病员在哪里？你是不是共产党？
　　金毛哭丧着脸 ： 你让我说什么呀，能瞎说吗，我是个手艺人，我的手指残废了，以后怎么养活一家子。（说完嚎啕大哭起来 ）
　　洪大队长既恨又有些可怜的看了一眼金毛，对打手说 ： 带他去医务室包一下。
　　话音刚落，高区长走了进来 ： 他招了没有？
　　洪大队长答非所问 ： 他手指残废了。
　　高区长提高了声音 ： 我问你他招了没有？
　　洪大队长 ： 没有。
　　高区长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对打手说 ： 上重刑 。
　　洪大队长退了出来。
　　画外传来金篾匠 ： 啊，啊 的惨叫声。
　　
　　35 金毛家 夜 内
　　昏暗中，金明月和母亲同睡在一张床上。
　　忽然，睡梦中的金明月 ‘’ 呜……呜……’’ 的哭了。
　　金毛堂客被惊醒了 ： 明月，明月。你怎么了？怎么了？
　　金明月被推醒了 ： 妈，我刚才看见阿爸全身是血，我好怕好怕，妈。（ 她扑进了母亲的怀里哭着 ）
　　金毛堂客 ： 你刚才是做梦，你阿爸不会的。
　　金明月坐了起来 ： 妈，阿爸被抓走已经三天了，还没有回来，阿爸肯定在受苦了，妈，怎么办啊。
　　金毛堂客也坐了起来，她也在掩饰自己的不安 ： 明月，你别瞎想了，你阿爸不会的，不会的。（ 她也在偷偷抹泪 ）
　　金明月带着哭腔 ： 妈，你别骗我了，阿爸一定在受苦了，我是他的女儿，我感觉到了，妈……. （她再也忍不住扑进母亲的怀里痛哭 ）
　　金毛堂客抱着女儿泪如泉涌 ： 明月，事情已经这样，我们没的选择，我们只有做好自己的事，让你阿爸放心，再说我们也救不了你阿爸。
　　金明月 ： 不，我要阿爸，我要阿爸。（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声大哭，哭声在黑夜里显得更加悲恸和凄惋 ）
　　
　　36 金毛家 日 外
　　一位戴着眼镜，身着长衫的中年男人肩上背着一个药箱，像是个郎中先生，他在金毛家屋外探头探脑。
　　金明月 ： 喂，你干什么啊。（她扛着一梱毛柴刚从山上回来）
　　中年男人吓了一跳 ： 我…….我找人 。
　　金明月把毛柴往地上一放 ： 找谁啊？
　　中年男人凑了上来 ： 小姑娘，我打听一下金篾匠住哪儿？
　　金明月指了指自己那几间破瓦房 ： 这就是。
　　中年男人就要往里走。
　　金明月喊住了他 ： 等等，你干什么的？
　　中年男人 ： 小姑娘，不该打听的就不要打听，再说跟你有关系吗？
　　金明月生气了 ： 这是我家，金篾匠是我爸。
　　中年男人 ：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直接进了屋 ）
　　金明月在屋外喊道 ： 妈，来人啦。
　　
　　37 金毛家 日 内
　　中年男人进门在桌旁坐了下来，把药箱放在桌上。
　　金毛堂客走上去 ： 先生，你找孩子她爸要做什么活吗？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 ： 这地方好好偏僻，好好难找。
　　金毛堂客 ： 先生，你到底要做什么活？
　　中年男人 ： 什么活不活的，你看不出来吗？我是－位郎中先生。（他指了指桌上的药箱）
　　金毛堂客 ： 郎中先生？那你……。
　　中年男人把四处游移的目光收回 ： 事情是这样的，大约在一个多月以前，有一位叫张中天的年轻人曾经跟我约定，在李家庄小杨村金篾匠家里对两位病人的身体康复和伤囗愈合情况做一次全面的检查，他当时还付了五块大洋的定金。（ 他从药箱里拿出听诊器和温度计，又拿出一包药） ： 这包药也是按张中天的要求配的，都是些抗菌消炎的西药，可以用两个月。
　　金毛堂客愣愣的望住他，不知说什么好，她转过头把目光移向金明月 ： 明月，药……
　　金明月走了过来 ： 先生，你在说什么？（ 她把一把铁锁扔到了中年男人面前，差点砸到了听诊器 ）
　　中年男人吓了一跳，他抓住听诊器，不满地 ： 你把铁锁扔过来干嘛，砸坏了听诊器要赔的，快带我去看看伤病员的情况，我很忙的。
　　金明月已经明白了 ： 先生，你找错人了，我们家没有人生病，也没有人受伤，你快走吧。（她把铁锁抓在手里在中年男人面前晃着 ）
　　金毛堂客也反应过来了 ： 先生，你真的找错了人，我们家没有人生病，也没有人受伤，你快走吧。
　　中年男人 ： 这…….这不可能啊，讲的清清楚楚呀，金篾匠家里有两位伤病员，怎么会没有呢。
　　金明月 ： 我们家根本没有你要找的伤病员，快滚。（ 她怒目圆睁，下了逐客令 ）
　　中年男人也急了 ： 小姑娘，大姐，你们别误会，我不是坏人，请你们相信我。
　　金毛堂客 ： 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你拿了这一大包药到我们家里，是不吉利的，谁都不会高兴，再说我们家也没有什么病人和伤员，一切好好的，你快走吧。
　　中年男人停顿了一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 唉，好心办了坏事，对不起，这包药你们留着吧，以后也许用得着。（ 说完抓起桌上的听诊器和温度计，背起药箱走出了门外 ）
　　金明月抓起桌上的那包药犹豫着，她太需要了，好想动手拆开，但她还是坚决地把手中的那包药扔出了门外。
　　中年男人头也不回顾自往前走去。
　　金明月追出门外，捡起地上的那包药追上几步塞到中年男人的手里 ： 不吉利的东西，你自己带回去吧。
　　中年男人苦笑了一下，灰溜溜的离去。
　　母女俩站在门口，望着中年男人远去的背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金毛堂客 ： 这戏演的真像啊，想想也后怕，还是我女儿机灵。
　　金明月 ： 还是张书记想的周到，也不知道这拿钥匙的人什么时候能来。
　　金毛堂客 ： 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38 小山洞 日 内
　　金明月正低头给张永楠受伤的腿上缠着纱布，她一言不发，脸色有些难看。
　　张永楠 ： 明月，金毛叔好几天没来了吧。
　　金明月有气无力地应着 ： 嗯。
　　张永楠 ： 金毛叔很忙吗？
　　金明月没有回答，继续干着。
　　张永楠 ： 明月，你这几天变得不爱说话了，脸色又难看，身体不舒服吗？
　　金明月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张永楠急了，他突然抓住她的手 ： 明月，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们惹你生气了？
　　金明月摇摇头，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张永楠更急了 ，两只手抓住她的手臂 ： 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
　　金明月再也忍不住哭了 ： 我阿爸被保安队抓走了。
　　张永楠一怔松了手 ：什么？ 怪不得这几天叫你认字，你都不上心，都是我和道明连累了你们。
　　另一张木板床上，一直安静地躺着的王道明也急了： 啊啊啊。叫喊着。
　　张永楠又抓住金明月的手恳求道 ： 明月，你快把我们送下山，你不能没有阿爸，快扶我起来。
　　金明月把手抽了回来，一抹眼泪 ： 你说什么呢。
　　张永楠试了试想自己站起来。
　　金明月一把按住了他 ： 你干什么？
　　张永楠 ： 你让我起来，我要下山。
　　另一张床上的王道明也挣扎着想爬起来。
　　金明月板起脸，态度坚决 ： 你们想干什么？有我在，你们想都别想，老实在这呆着。
　　张永楠突然发疯了似的大喊起来 ： 来人啊，来人啊，新四军伤病员在这儿呢。
　　金明月急忙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喊出声。
　　张永楠不顾一切地大喊 ： 来人啊，快来人啊。
　　金明月还是紧紧的捂住张永楠的嘴不让他出声，却被他咬了一口，她松开了手。
　　张永楠又大声的喊着 ： 外面有人吗？新四军伤病员在这儿呢。
　　金明月气急了 抽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张永楠不喊了，嘴角慢慢地渗出了鲜血，他怔怔地望着金明月。
　　金明月 ： 你再喊，我再打，万一山上有人听见怎么办？你们暴露了，我阿爸更活不了，大家全完完。
　　张永楠 ： 明月，对不起，可金毛叔……。
　　金明月 ： 我阿爸说过，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你们要安心养伤，我们一家三口只要有人活着，就要照顾你们，保护你们。（她用手中的纱布轻轻抺去张永楠嘴角的鲜血）
　　张永楠 ： 明月，你们一家人的救命之恩，我和道明今生今世也报答不了。（他又激动地抓住了金明月的一只手）
　　金明月 ： 我们不图你们报什么恩，老实点就好了。（她把手立刻抽了回来）
　　张永楠 ： 嗯嗯，我们再也不闹了。
　　金明月回了他一眼，脸上虽然松弛下来，但依旧没有笑容。
　　
　　39 金毛家 日 外
　　金万山在不远处叼着烟，晃悠着。
　　金明月扛着一捆禾柴从山上回来，她放下禾柴朝金万山吐了－口涶沬 ： 呸
　　金万山凑了过来 ： 妺子，你三天两头往山上跑，背那么多柴禾回来干嘛。
　　金明月瞪了他一眼 ： 冬天到了，快要下雪了，你不知道啊，咸吃萝卜淡操心，一天到晚在我家门口晃来晃去像条狗。
　　金万山 ： 妹子，说话别那么难听，这还不都是钱给逼的。
　　金明月举起拳头在金万山面前晃了晃，恨恨地 ： 我要是个男的，早就揍你了。 （说完把一根绳子扔到了他面前，进屋去了）
　　金万山 ： 什么意思？
　　金明月又从屋内端出一盆水向金万山泼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