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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44060
成片时长:约142分钟
阅读:13045
发表:2014/11/11
农村
电影剧本
最后一滴眼泪
-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孙玉武:“越有钱越抠门,你们白富美活得太累”。
82、动车组车厢内
坐在男性老者身旁的一位头发花白的女性老者埋怨道:“你这个老倔头子,你咋就不能好好和人家说话呢,非得一下子把人家撞到南墙上去不可。人家多好的姑娘,一下子让你造没电了。”
男性老者:“我这是实话实说啊,是坐着舒服了,火车跑得也快了,可价钱也高了。她可好,净和我说没用的,净捅一些我听不懂的词儿,我心里就烦了,我不造她两句造谁呀。”
此时男性老者凑到女性老者身边,小声地说道:“再说了,我能实话实说吗。我说咱们去给儿子上坟,那她还不刨根问底地采访你一个钟头。不把咱们俩采得老泪横流,不把咱们俩采得五迷三道的,她肯定不能算完。现在有的电视台记者,手里拿个电棍似的话筒,净往你心窝子里突突,把你突突倒啦,她就出名啦。”
女性老者埋怨道:“你这辈子,就因为倔,吃了多少亏,你咋吃一百个豆还不知道豆腥味呢。想当年,我不同意咱儿子下乡,他是咱家的独苗啊,我劝你给上面打个报告,你死活不干。你说你大小也是个领导,要带头响应国家号召,你说儿子要是不下乡,他能……”
男性老者愤怒地打断了她的话:“住嘴,磨叽啥,这事儿你都说了八百六十遍了。你再磨叽,我就从火车上跳下去,你信不信?”
女性老者恨恨地:“我信我信,行了吧。当初我爹我妈真是瞎了眼,咋把我许给了你这个老倔头子了呢,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女性老者伤心地掉下了眼泪。
83、饭店内
唐艳春四人在用餐,桌子上都是清一色的农家菜。
沙丽君:“唐总,这个地方你选对了,你看这菜做得多好吃,色香味俱全,绝对的原生态”。
唐艳春:“我们这次是怀旧之旅,所以第一顿饭必须吃农家菜找找过去的感觉”。
孙玉武:“过去的感觉我不愿意找,我也不想找。往事如梦,不堪回首啊。”
朱春山反驳道:“有啥不堪回首的,已经发生的事情就是历史,对待历史我们就要去正视它研判它总结它。任何想回避的人,不是弱者就是脑残。”
孙玉武争辩:“打住,你不就出过两本破书吗,在这卖弄啥 。我说不堪回首是绝对准确的,这是很多老三届知青的共同心声,大家都说我们是共和国第一批倒霉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沙丽君:“老孙同志说的是大实话,不像某些同志净说官话套话。”
孙玉武:“咱是实在人,咱就实话实说。你看那,该念书的时候,我们下乡了。该要孩子的时候,搞计划生育了。该干出一番事业的时候,下岗待业了。该给儿子买房子娶媳妇的时候,房子开始涨价了。好不容易熬到退休,想享享清福吧,还得给儿女看孩子,还得往他们身上搭钱。今天找你借钱交房子首付,明天找你借钱交汽车首付,后天又找你借钱说要出国考察一个投资项目,把有的老人肋条骨啃折了好几根。他们说现在的生存压力大,就得靠父母帮他们减压,这纯粹都是屁话。”
沙丽君:“本人说两句,从历史反思的角度看,我认为老三届知青下乡的所导致的后果是三个不满意:知青不满意,知青家长不满意,农民也不满意。”
朱春山:“你还少说了一个不满意”。
沙丽君:“还有谁不满意?”
朱春山:“国家也不满意呀,国家当时拿出那么多安置费,又配备了知青办那么多的管理人员,可是最终也没达到预期目的,只好终止了这项国策。”
唐艳春:“你们说的都是政策层面的话题,我呢说说我个人的感受吧。西崴子屯是我的人生起点,是我了解中国社会的第一个窗口,下乡的经历是我人生精神财富的第一桶金。正是有了这第一桶金,完成了我精神财富的原始积累。使我经常自省自奋自控自强,所以在遇到困难和挫折的时候,我不退却不悲观,以积极的心态去战胜它。”
朱春山称赞道:“知青已成为一段历史,即是历史,必然有人对其进行研判与反思。我认为唐艳春同学是站在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论的高度来看待知青下乡这段历史的,她的心声是正能量的。”
孙玉武:“老朱,我觉得你有点肉麻,这不是你的性格呀。现在的人咋都学会了阿谀奉承捧臭脚了呢,见到男的不管他有没有钱一律叫老板,见到女的也不管长啥样,一律叫美女。把好端端的社会搞得太浮躁了,人人都以为自己是成功人士是社会精英。”
84、汽车疾驶在高速公路上,车厢内。
唐艳春按下车载CD按键《忐忑》开始播放。
朱春山:“我一听这个歌,心跳加快血压升高,你放个《敢问路在何方》吧。”
唐艳春:“没有。唉!你咋想听这个歌啦?这应该是老孙喜欢听的歌呀。”
朱春山:“方才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我们四个人就是一部现代版的《西游记》啊。你看我姓朱,你姓唐,还有老孙老沙,这正好是师徒四人吗。只不过和原版的《西游记》犯拧巴。”
孙玉武:“咋个拧巴法。”
朱春山:“你看人家孙悟空长得小巧玲珑武功盖世,孙玉武你看你长得肥头大耳,除了刀功,你是啥武功也不会。你看人家唐僧心慈面软性格温柔,再看唐艳春,风风火火性格火爆。沙和尚沉默寡言任劳任怨,沙丽君呢快人快语拈轻怕重。猪八戒呢好吃懒做不学无术,而我呢吃苦耐劳刻苦钻研头悬梁锥刺股凿壁盗光。还有最拧巴的是人家师徒四人是往西走去西天取经,咱们是往东走,咱们不是取经咱们是怀旧,我挺有创意吧。”
唐艳春:“作家就是有水平,我宣布从现在起,你们三个都开始叫我师傅,不得再叫什么户长唐总的,我就叫你们八戒、悟空、悟净,好吗,好的!”
孙玉武:“不好!我坚决反对!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把自己夸得像个梨似的,什么吃苦耐劳什么刻苦钻研,啊!我呸!还知道天下有羞耻二字吗。”
沙丽君:“就是,某些人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这都是穷酸文人惯用的伎俩。你要是早生两千多年,秦始皇第一个就把你活埋了。”
85、火车车厢内
我们见过的那位男性老者靠在座椅上闭目小憩,女性老者翻开一本陈旧的相册在仔细端详每一张老照片,镜头从每张照片上掠过。我们看到一个小男孩的百日照、生日照、戴红领巾的照片,还有不同时期和父母的合影,当她翻到最后一页,我们看到了小男孩的青年照,他就是影片开头我们见过的知青刘大成。男性老者是刘父,女性老者是刘母。
86、汽车内
唐艳春:“唉,你们大家都说说实话,自打回城后回过几次集体户”。
孙玉武:“别总拿这口气问别人,唐总你要记住,我们不是你的下属,是你的同学,先说说你自己回去过几次”。
唐艳春:“好,好,老孙批评的对。说起来很惭愧,我就回过一次集体户,现在想起来真对不住那些朴实的乡亲们。”
朱春山:“我也就回去过一次,但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沙丽君:“我是一次没回去过,不是不想回去,这一天天的闹心事太多。”
孙玉武:“我是真心的想回去过,但一想到我混的这个惨样,无颜见江东父老啊。”
唐艳春:“我真服你们俩了,掉到井里也得找个干爽地方。”
87、(特写)一滴眼泪滴在刘大成的照片上,照片虚化为活着的刘大成,他从火车车窗里探出半个身子向送行的刘父刘母挥手,嘴里说着什么。刘母从棉大衣的内怀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上前要递给刘大成,这时火车徐徐开动了。车下送行的人们都跟着火车小跑,刘母也跟着小跑,刘母被人流撞到在地上,钞票被风吹向天空,刘大成高喊:“妈妈,妈妈……”
88、汽车内
朱春山凝视前方,双手抱头做沉思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唐艳春:“大作家又构思什么大作呢?”
朱春山:“触景生情啊,眼前这山山水水一草一木,使我想起咱们当年下乡的情景,一转眼45年过去了,人生能有几个45年呐,我肯定只有一个啦。”
唐艳春:“我记得当年你不是总说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吗。咋地,你不想活二百年啦。”
朱春山:“我怕我活到二百岁,国家养老基金会出现赤字,位卑未敢忘忧国啊。”
孙玉武:“说得比唱得好听,作家就会玩虚的,所以网上把作家评为世界上第一虚头巴脑的人。”
朱春山:“老孙,你还真说错了,现在我唱得还真比说得好听。最近我在网上学会了一首知青歌曲,老感人了老好听了。来点掌声,我给你们亮一嗓子。”
孙玉武和沙丽君开始鼓反掌。(手背与手背敲击)
朱春山清了清嗓子:“离别了江城,来到了这个地方,我们下了乡。望了又望,眼前都是一片荒山和村庄。白天我们修理地球,晚上我们想起爹娘。大锄杠啊,长啊长啊,铲过来呀铲过去呀,累得我弯下了腰,累得我汗直淌。坚持下去坚持下去,革命知青志在四方。坚持下去坚持下去,努力建设美好边疆。”
歌声中依次出现如下画面:
火车站送行场面,朱春山、唐艳春、沙丽君、孙玉武、刘大成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向送行的亲人们挥手,火车头吐着白烟,火车徐徐开动,送行的人们跟着火车跑动,镜头摇过荒山和村庄。
(特写)长长的锄杠在一进一退,镜头拉开,我们看到当年的朱春山、唐艳春、刘大成动作娴熟地在铲地,他们不时地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沙丽君左手拄着锄头右手在敲打后背,孙玉武双手拄着锄头,将锄杠顶在下颚处闭着双眼在喘着粗气。
朱春山唱毕,沙丽君、孙玉武使劲地鼓掌。
唐艳春:“咱们知青真有人才,这首歌写得真不错,情真意切,旋律也挺美的,老朱唱的也不错。”
沙丽君:“那是,咱们知青有才的太多了,你看现在很多领导岗位都是咱们知青,知青现在已经是中国的精英群体。”
孙玉武:“唉!人比人还得活着,货比货还得留着,我就是知青这个群体里混得最差的,给知青丢脸了。”
朱春山:“丢就丢吧,你那张二皮脸也不值几个钱。”
沙丽君:“咋地也值二百五十块钱。”
朱春山:“你估价的太准了。”
孙玉武:“你们俩骂人不带脏字,太可恶了。”
唐艳春:“不带这么欺负未成年人的。”
89、火车车厢内
刘父睁开眼睛看到了流泪的刘母,他埋怨道:“把那个闹心的影集收起来,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别总没完没了。”
刘母:“你说得轻巧,过去就过去了,我心里的那道坎儿能过去吗。”
刘父:“那我咋能过去呢。”
刘母:“你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当然你能过去了。”
刘父:“得,得,得,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说完他又闭上眼睛休息了。
刘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咬嘴唇。
90、汽车内
沙丽君在接听电话,电话里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妈呀,我爸住院了。”
沙丽君:“咋地啦?”
女儿:“今天中午喝大了,胃大出血,你快过来看看吧。”
沙丽君沉思片刻愤然地说道:“我不去了,我在车上呢,我和你唐姨她们要回集体户。他这是自作自受,让他那个小老婆伺候他就行了,人家比我亲。”
女儿:“妈,你们毕竟夫妻一场,你咋这么无情无义呢,你心咋这么狠呢。”
沙丽君火了:“你少教训我,你究竟和谁一伙的。我心狠也不如他狠,他把咱们娘俩一脚踹到南墙上,他和那个小娘们吃喝玩乐游山玩水穿金戴银醉生梦死,他管过我们死活吗。”
女儿哭腔:“大夫都下病危通知书了,妈,我求你了,来看他一眼吧。”
沙丽君:“眼不见,心不烦,我一看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女儿:“妈,你咋这样呢。”
沙丽君:“你少磨叽,打死我也不回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阎王爷让谁初一去,谁也躲不过十五。这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挂了,少浪费我电话费。”
唐艳春:“老沙,我看你还是回去吧,毕竟夫妻一场。”
朱春山:“老沙,你别感情用事,回去吧。”
孙玉武:“都是人民内部矛盾,何苦呢。用赵本山的话说:他现在最需要安慰。”
沙丽君:“都给我把嘴闭上,谁再劝我,我就和谁翻脸。都站着说话不嫌腰疼,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我遭的罪受的苦憋的气你们知道吗,要不是考虑孩子,我……我早就自杀八百回了。”说完沙丽君伤心地哭了起来。
唐艳春:“得得得,老沙你别哭了,算我们嘴贱。”
91、高速公路出口
唐艳春等人从车里下来,一位戴眼镜干部模样的中年人疾步上前握住她的手,上下晃动热情洋溢:“唐总,你好!欢迎!欢迎!欢迎你回到第二故乡参观考察指导工作。”一位漂亮的女工作人员给
唐艳春献上了一束鲜花。
唐艳春:“杨局长,你也太客气了,咋跑到这么远来接我呢。”
杨局长:“应该的应该的,这是我们宾至如归的接待方式。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朋友多了路好走吗。”
92、会议室
杨局长陪着唐艳春一行人在沙盘模型周围,我们先前看到的那位美丽的献花姑娘拿着一根金属棒在做讲解,我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杨局长:“唐总,听了介绍,感觉如何啊?”
唐艳春一怔继而答道:“大手笔啊,大手笔。不简单那,不简单!”
93、酒店豪华雅间
镜头从餐桌上丰盛的菜肴拉开,我们看到了山珍海味,看到了茅台酒中华烟。
杨局长举着酒杯满脸堆笑:“欢迎唐总一行回到第二故乡,按咱们山里人待客的最高礼节我先打个样,这叫左手端(他用左手端起一只小酒杯)我喝完以后唐总喝,这叫右转弯。好!接下来的礼节叫全封闭(他用嘴将小酒杯全部含在嘴里),他使劲地晃了两下头部,将酒咽下后,将酒杯口朝下使劲甩了几下说:“这叫带甩干。” 孙玉武等人使劲鼓掌叫好。
94、镜头从一碗捞鱼翅拉起
朱春山一边吃一边小声对孙玉武耳语道:“孙大厨,你看人家的这粉条做得多好吃,你没这个手艺吧。这叫天外有天山外有山,高人隐于青山绿水间。”
孙玉武小声讥笑道:“老朱大哥,呆会儿出去,你可别说认识我,我可丢不起这个人。大哥,睁开你那鼠目寸光的小绿豆眼睛看准了,这不是粉条这是鲨鱼翅,你纯粹是土地老戴个酱缸帽子——土老帽一个。”
95、宾馆房间内
82、动车组车厢内
坐在男性老者身旁的一位头发花白的女性老者埋怨道:“你这个老倔头子,你咋就不能好好和人家说话呢,非得一下子把人家撞到南墙上去不可。人家多好的姑娘,一下子让你造没电了。”
男性老者:“我这是实话实说啊,是坐着舒服了,火车跑得也快了,可价钱也高了。她可好,净和我说没用的,净捅一些我听不懂的词儿,我心里就烦了,我不造她两句造谁呀。”
此时男性老者凑到女性老者身边,小声地说道:“再说了,我能实话实说吗。我说咱们去给儿子上坟,那她还不刨根问底地采访你一个钟头。不把咱们俩采得老泪横流,不把咱们俩采得五迷三道的,她肯定不能算完。现在有的电视台记者,手里拿个电棍似的话筒,净往你心窝子里突突,把你突突倒啦,她就出名啦。”
女性老者埋怨道:“你这辈子,就因为倔,吃了多少亏,你咋吃一百个豆还不知道豆腥味呢。想当年,我不同意咱儿子下乡,他是咱家的独苗啊,我劝你给上面打个报告,你死活不干。你说你大小也是个领导,要带头响应国家号召,你说儿子要是不下乡,他能……”
男性老者愤怒地打断了她的话:“住嘴,磨叽啥,这事儿你都说了八百六十遍了。你再磨叽,我就从火车上跳下去,你信不信?”
女性老者恨恨地:“我信我信,行了吧。当初我爹我妈真是瞎了眼,咋把我许给了你这个老倔头子了呢,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女性老者伤心地掉下了眼泪。
83、饭店内
唐艳春四人在用餐,桌子上都是清一色的农家菜。
沙丽君:“唐总,这个地方你选对了,你看这菜做得多好吃,色香味俱全,绝对的原生态”。
唐艳春:“我们这次是怀旧之旅,所以第一顿饭必须吃农家菜找找过去的感觉”。
孙玉武:“过去的感觉我不愿意找,我也不想找。往事如梦,不堪回首啊。”
朱春山反驳道:“有啥不堪回首的,已经发生的事情就是历史,对待历史我们就要去正视它研判它总结它。任何想回避的人,不是弱者就是脑残。”
孙玉武争辩:“打住,你不就出过两本破书吗,在这卖弄啥 。我说不堪回首是绝对准确的,这是很多老三届知青的共同心声,大家都说我们是共和国第一批倒霉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沙丽君:“老孙同志说的是大实话,不像某些同志净说官话套话。”
孙玉武:“咱是实在人,咱就实话实说。你看那,该念书的时候,我们下乡了。该要孩子的时候,搞计划生育了。该干出一番事业的时候,下岗待业了。该给儿子买房子娶媳妇的时候,房子开始涨价了。好不容易熬到退休,想享享清福吧,还得给儿女看孩子,还得往他们身上搭钱。今天找你借钱交房子首付,明天找你借钱交汽车首付,后天又找你借钱说要出国考察一个投资项目,把有的老人肋条骨啃折了好几根。他们说现在的生存压力大,就得靠父母帮他们减压,这纯粹都是屁话。”
沙丽君:“本人说两句,从历史反思的角度看,我认为老三届知青下乡的所导致的后果是三个不满意:知青不满意,知青家长不满意,农民也不满意。”
朱春山:“你还少说了一个不满意”。
沙丽君:“还有谁不满意?”
朱春山:“国家也不满意呀,国家当时拿出那么多安置费,又配备了知青办那么多的管理人员,可是最终也没达到预期目的,只好终止了这项国策。”
唐艳春:“你们说的都是政策层面的话题,我呢说说我个人的感受吧。西崴子屯是我的人生起点,是我了解中国社会的第一个窗口,下乡的经历是我人生精神财富的第一桶金。正是有了这第一桶金,完成了我精神财富的原始积累。使我经常自省自奋自控自强,所以在遇到困难和挫折的时候,我不退却不悲观,以积极的心态去战胜它。”
朱春山称赞道:“知青已成为一段历史,即是历史,必然有人对其进行研判与反思。我认为唐艳春同学是站在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论的高度来看待知青下乡这段历史的,她的心声是正能量的。”
孙玉武:“老朱,我觉得你有点肉麻,这不是你的性格呀。现在的人咋都学会了阿谀奉承捧臭脚了呢,见到男的不管他有没有钱一律叫老板,见到女的也不管长啥样,一律叫美女。把好端端的社会搞得太浮躁了,人人都以为自己是成功人士是社会精英。”
84、汽车疾驶在高速公路上,车厢内。
唐艳春按下车载CD按键《忐忑》开始播放。
朱春山:“我一听这个歌,心跳加快血压升高,你放个《敢问路在何方》吧。”
唐艳春:“没有。唉!你咋想听这个歌啦?这应该是老孙喜欢听的歌呀。”
朱春山:“方才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我们四个人就是一部现代版的《西游记》啊。你看我姓朱,你姓唐,还有老孙老沙,这正好是师徒四人吗。只不过和原版的《西游记》犯拧巴。”
孙玉武:“咋个拧巴法。”
朱春山:“你看人家孙悟空长得小巧玲珑武功盖世,孙玉武你看你长得肥头大耳,除了刀功,你是啥武功也不会。你看人家唐僧心慈面软性格温柔,再看唐艳春,风风火火性格火爆。沙和尚沉默寡言任劳任怨,沙丽君呢快人快语拈轻怕重。猪八戒呢好吃懒做不学无术,而我呢吃苦耐劳刻苦钻研头悬梁锥刺股凿壁盗光。还有最拧巴的是人家师徒四人是往西走去西天取经,咱们是往东走,咱们不是取经咱们是怀旧,我挺有创意吧。”
唐艳春:“作家就是有水平,我宣布从现在起,你们三个都开始叫我师傅,不得再叫什么户长唐总的,我就叫你们八戒、悟空、悟净,好吗,好的!”
孙玉武:“不好!我坚决反对!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把自己夸得像个梨似的,什么吃苦耐劳什么刻苦钻研,啊!我呸!还知道天下有羞耻二字吗。”
沙丽君:“就是,某些人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这都是穷酸文人惯用的伎俩。你要是早生两千多年,秦始皇第一个就把你活埋了。”
85、火车车厢内
我们见过的那位男性老者靠在座椅上闭目小憩,女性老者翻开一本陈旧的相册在仔细端详每一张老照片,镜头从每张照片上掠过。我们看到一个小男孩的百日照、生日照、戴红领巾的照片,还有不同时期和父母的合影,当她翻到最后一页,我们看到了小男孩的青年照,他就是影片开头我们见过的知青刘大成。男性老者是刘父,女性老者是刘母。
86、汽车内
唐艳春:“唉,你们大家都说说实话,自打回城后回过几次集体户”。
孙玉武:“别总拿这口气问别人,唐总你要记住,我们不是你的下属,是你的同学,先说说你自己回去过几次”。
唐艳春:“好,好,老孙批评的对。说起来很惭愧,我就回过一次集体户,现在想起来真对不住那些朴实的乡亲们。”
朱春山:“我也就回去过一次,但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沙丽君:“我是一次没回去过,不是不想回去,这一天天的闹心事太多。”
孙玉武:“我是真心的想回去过,但一想到我混的这个惨样,无颜见江东父老啊。”
唐艳春:“我真服你们俩了,掉到井里也得找个干爽地方。”
87、(特写)一滴眼泪滴在刘大成的照片上,照片虚化为活着的刘大成,他从火车车窗里探出半个身子向送行的刘父刘母挥手,嘴里说着什么。刘母从棉大衣的内怀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上前要递给刘大成,这时火车徐徐开动了。车下送行的人们都跟着火车小跑,刘母也跟着小跑,刘母被人流撞到在地上,钞票被风吹向天空,刘大成高喊:“妈妈,妈妈……”
88、汽车内
朱春山凝视前方,双手抱头做沉思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唐艳春:“大作家又构思什么大作呢?”
朱春山:“触景生情啊,眼前这山山水水一草一木,使我想起咱们当年下乡的情景,一转眼45年过去了,人生能有几个45年呐,我肯定只有一个啦。”
唐艳春:“我记得当年你不是总说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吗。咋地,你不想活二百年啦。”
朱春山:“我怕我活到二百岁,国家养老基金会出现赤字,位卑未敢忘忧国啊。”
孙玉武:“说得比唱得好听,作家就会玩虚的,所以网上把作家评为世界上第一虚头巴脑的人。”
朱春山:“老孙,你还真说错了,现在我唱得还真比说得好听。最近我在网上学会了一首知青歌曲,老感人了老好听了。来点掌声,我给你们亮一嗓子。”
孙玉武和沙丽君开始鼓反掌。(手背与手背敲击)
朱春山清了清嗓子:“离别了江城,来到了这个地方,我们下了乡。望了又望,眼前都是一片荒山和村庄。白天我们修理地球,晚上我们想起爹娘。大锄杠啊,长啊长啊,铲过来呀铲过去呀,累得我弯下了腰,累得我汗直淌。坚持下去坚持下去,革命知青志在四方。坚持下去坚持下去,努力建设美好边疆。”
歌声中依次出现如下画面:
火车站送行场面,朱春山、唐艳春、沙丽君、孙玉武、刘大成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向送行的亲人们挥手,火车头吐着白烟,火车徐徐开动,送行的人们跟着火车跑动,镜头摇过荒山和村庄。
(特写)长长的锄杠在一进一退,镜头拉开,我们看到当年的朱春山、唐艳春、刘大成动作娴熟地在铲地,他们不时地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沙丽君左手拄着锄头右手在敲打后背,孙玉武双手拄着锄头,将锄杠顶在下颚处闭着双眼在喘着粗气。
朱春山唱毕,沙丽君、孙玉武使劲地鼓掌。
唐艳春:“咱们知青真有人才,这首歌写得真不错,情真意切,旋律也挺美的,老朱唱的也不错。”
沙丽君:“那是,咱们知青有才的太多了,你看现在很多领导岗位都是咱们知青,知青现在已经是中国的精英群体。”
孙玉武:“唉!人比人还得活着,货比货还得留着,我就是知青这个群体里混得最差的,给知青丢脸了。”
朱春山:“丢就丢吧,你那张二皮脸也不值几个钱。”
沙丽君:“咋地也值二百五十块钱。”
朱春山:“你估价的太准了。”
孙玉武:“你们俩骂人不带脏字,太可恶了。”
唐艳春:“不带这么欺负未成年人的。”
89、火车车厢内
刘父睁开眼睛看到了流泪的刘母,他埋怨道:“把那个闹心的影集收起来,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别总没完没了。”
刘母:“你说得轻巧,过去就过去了,我心里的那道坎儿能过去吗。”
刘父:“那我咋能过去呢。”
刘母:“你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当然你能过去了。”
刘父:“得,得,得,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说完他又闭上眼睛休息了。
刘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咬嘴唇。
90、汽车内
沙丽君在接听电话,电话里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妈呀,我爸住院了。”
沙丽君:“咋地啦?”
女儿:“今天中午喝大了,胃大出血,你快过来看看吧。”
沙丽君沉思片刻愤然地说道:“我不去了,我在车上呢,我和你唐姨她们要回集体户。他这是自作自受,让他那个小老婆伺候他就行了,人家比我亲。”
女儿:“妈,你们毕竟夫妻一场,你咋这么无情无义呢,你心咋这么狠呢。”
沙丽君火了:“你少教训我,你究竟和谁一伙的。我心狠也不如他狠,他把咱们娘俩一脚踹到南墙上,他和那个小娘们吃喝玩乐游山玩水穿金戴银醉生梦死,他管过我们死活吗。”
女儿哭腔:“大夫都下病危通知书了,妈,我求你了,来看他一眼吧。”
沙丽君:“眼不见,心不烦,我一看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女儿:“妈,你咋这样呢。”
沙丽君:“你少磨叽,打死我也不回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阎王爷让谁初一去,谁也躲不过十五。这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挂了,少浪费我电话费。”
唐艳春:“老沙,我看你还是回去吧,毕竟夫妻一场。”
朱春山:“老沙,你别感情用事,回去吧。”
孙玉武:“都是人民内部矛盾,何苦呢。用赵本山的话说:他现在最需要安慰。”
沙丽君:“都给我把嘴闭上,谁再劝我,我就和谁翻脸。都站着说话不嫌腰疼,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我遭的罪受的苦憋的气你们知道吗,要不是考虑孩子,我……我早就自杀八百回了。”说完沙丽君伤心地哭了起来。
唐艳春:“得得得,老沙你别哭了,算我们嘴贱。”
91、高速公路出口
唐艳春等人从车里下来,一位戴眼镜干部模样的中年人疾步上前握住她的手,上下晃动热情洋溢:“唐总,你好!欢迎!欢迎!欢迎你回到第二故乡参观考察指导工作。”一位漂亮的女工作人员给
唐艳春献上了一束鲜花。
唐艳春:“杨局长,你也太客气了,咋跑到这么远来接我呢。”
杨局长:“应该的应该的,这是我们宾至如归的接待方式。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朋友多了路好走吗。”
92、会议室
杨局长陪着唐艳春一行人在沙盘模型周围,我们先前看到的那位美丽的献花姑娘拿着一根金属棒在做讲解,我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杨局长:“唐总,听了介绍,感觉如何啊?”
唐艳春一怔继而答道:“大手笔啊,大手笔。不简单那,不简单!”
93、酒店豪华雅间
镜头从餐桌上丰盛的菜肴拉开,我们看到了山珍海味,看到了茅台酒中华烟。
杨局长举着酒杯满脸堆笑:“欢迎唐总一行回到第二故乡,按咱们山里人待客的最高礼节我先打个样,这叫左手端(他用左手端起一只小酒杯)我喝完以后唐总喝,这叫右转弯。好!接下来的礼节叫全封闭(他用嘴将小酒杯全部含在嘴里),他使劲地晃了两下头部,将酒咽下后,将酒杯口朝下使劲甩了几下说:“这叫带甩干。” 孙玉武等人使劲鼓掌叫好。
94、镜头从一碗捞鱼翅拉起
朱春山一边吃一边小声对孙玉武耳语道:“孙大厨,你看人家的这粉条做得多好吃,你没这个手艺吧。这叫天外有天山外有山,高人隐于青山绿水间。”
孙玉武小声讥笑道:“老朱大哥,呆会儿出去,你可别说认识我,我可丢不起这个人。大哥,睁开你那鼠目寸光的小绿豆眼睛看准了,这不是粉条这是鲨鱼翅,你纯粹是土地老戴个酱缸帽子——土老帽一个。”
95、宾馆房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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