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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庭伦理  乡土人情  孝道  婆媳

　　田老太太：唉！就是离着你们太远，自打你和田耀结了婚，都一年多了，只回来过一次，也怪咱家路不好走，交通不便，妈不知道你常回娘家嘛！
　　秋苏兰：我父母住在秋水沟，离着县城也有四五十离地，也就是到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能抽空回家看看。
　　田老太太：是嘛！
　　秋苏兰：不过有时候他们见我长时间不回家，就主动去单位看我，要不咋说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呢！
　　田老太太咂了咂嘴：瞧瞧？看看你父母就是比我嘹亮，出门也不打怵，哎！我是哪也动弹不了啦！
　　秋苏兰：妈，你要想去我们那儿，我们可以找车来接您呀！
　　田老太太：算了！你们自己回来都是骑着自行车，还找车来接妈？那不是白白浪费钱吗？
　　秋苏兰：没事的，妈。
　　田老太太：好了，不说这些了，对了！妈听田耀说你还有两个弟弟？
　　秋苏兰：嗯！我大弟弟曦山正县城在上高中，二弟曦海在我们乡上初中。
　　田老太太：嗯！将来你弟弟他们也一定都和你一样考上大学。
　　秋苏兰笑笑：他们和我不一样，也许是男孩子，贪玩，都学习不太好，考大学没啥希望，我父母说，念到哪儿算哪吧！也不强求。
　　田老太太：也是，不管咋的，你可是上过大学的人，我这几个儿媳，就属你文化最高了，你大嫂虽是城里的，与你大哥在一个单位上班，不过才高中毕了业，是国家安排的待业青年；你三弟媳妇，虽然是山沟沟里的‘金凤凰’，听说小学都没念完就帮家里干活了，更没见过啥世面；你四弟媳妇呢！也是在供销社里上班的，和老四一个样，刚刚初中毕业，所以呀，这为人处事方面，以后妈可就指望你为家里做表率了。
　　田耀笑着插言：妈，您真是高看苏兰了，她从小到大，竟念书了，再加上家里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身子长得又单薄，父母也偏宠她，在家里的时候没有经历过啥辛苦，别说是为人处事了，就连许多家务活儿还真要学上一阵子呢！
　　田老太太疑惑：是嘛？
　　田耀补充：可不，我们结婚时她就连给灶台打炉底都不会。
　　田老太太脸色又变得阴沉起来：这样可不好，苏兰呀！不是妈说你，这可是你妈的不是了，不让女儿家学家务活儿，那可不是疼而是害呀！你妈真不会教育孩子呀！这不？给我教育出了个拙媳妇，哪天我要是见到了亲家母，非得数落数落她。
　　苏兰陷入尴尬：我……
　　田耀赶忙往回打圆场：妈，其实苏兰也不太拙，她还会针线活呢！也会织毛衣，哪天叫她给您织一件？
　　田老太太叹了口气：唉！这女儿家就得学会缝衣做饭料理家务，否则老爷们说个媳妇干啥的？是摆着看的？
　　田耀也被噎住了：这…….
　　田老太太把脸转向一边。
　　田耀和苏兰都沉默。
　　
　　19.田家（日 内）接上场
　　【外面又是一阵喧闹声——
　　田佳乐又在门外便传来了招呼声（OS）：老三回来了！
　　很快传来三儿媳郝慧英一连串的笑声（OS）：咯咯咯！妈在哪屋呢？
　　【笑声刚落，三儿子田锦与媳妇郝慧英笑盈盈的进了屋——
　　【田老太太定睛一看，三儿媳妇郝慧英长得丰腴健壮，但并不臃肿，中等个头，梳着齐耳短发，生的是浓眉大眼，天经饱满地格方圆，脸色黑红，嘴角有些弯弯上翘，二十多岁的样子，像是一朵初开的黑牡丹，别具一格，倒也是富贵相。再看身上穿戴也不讲究，脖子上扎着蓝色围巾，全身上下穿的都是家做的，花棉袄黑棉裤，大棉鞋，手里戴着副棉手套，胳膊上还挎着一篮塞满稻草的鸡蛋——
　　田老太太（OS）：这铁打的汉子壮实的妻，三儿媳和我儿倒也般配。
　　三儿媳郝慧英仍面带微笑：妈，我们回来看您来了！对了！这两个八成就是二哥二嫂了？在门外我就听爸说你们和妈在屋呢！妈，今儿是您老生日，家里也没啥新鲜东西，这不？我就给您攒了一筐鸡蛋，别嫌弃呀！（随说着，一边把手里的鸡蛋筐子放在了柜子上，然后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炕边上）
　　【三儿子田锦在一旁站着，也憨憨地笑着——
　　田老太太扭脸对老二田耀：去！上那屋与你四弟呆着去。
　　【田耀知道母亲赶自己出去肯定有她的目的，也不多言，赶紧下了地，拍了拍三弟田锦的肩膀，便领着媳妇秋苏兰走了——
　　
　　20.田家（日 内）接上场
　　田老太太定了定神，看着三儿子三儿媳：怎么你们两个大人回来了？我孙子振伟咋没给我带回来？
　　三儿媳郝慧英：妈，是这样，振伟才刚一周办岁，他姥姥姥爷害怕天气太冷在路上冻着孩子，所以就没让我们带回来。
　　田老太太沉起了脸：我的孙子，到让老郝家的人说的算了，如今我儿子田锦成了你们郝家的上门女婿，整天给你们当驴我也就不说啥了，可是我的孙子也要接着受你们郝家人管着？
　　三儿媳郝慧英无语，把笑容收了回去。
　　田锦在一旁赶紧解释：妈，这您也调理儿呀？人家他姥姥姥爷不也是心疼孩子嘛！我们在外旗县，这一路回来，有七八十离地，还全是走山路骑自行车，真要是把您的孙子冻感冒了，您舍得呀？
　　田老太太瞥了田锦一眼：行了！妈也就是嘴上说说，谁真让你们带了？再说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都白白送与了人家，孙子振伟，我这当奶奶的更指望不上喽！慧英呀！也是你命苦，你又不是独生女，咋就让你在娘家找了养老女婿呀？
　　郝慧英：妈，我大姐慧芝，二姐慧花，不是早就都出嫁了嘛，我父母没有儿子命，因为我是家中的老小，所以就……
　　田老太太又提了一口气：行了！事已至此，再说别的也没用了，谁让妈早期没摊上现在的计划生育政策养儿多呢！正好妈命中无女，也就全当是嫁女儿吧！常言说‘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我看呀！以后三儿子田锦，我这当妈的是指望不上喽！
　　田锦：妈，怎么这么说呢？我到哪也是您儿子不是？
　　田老太太板着脸：还是我儿不假，可这人倒不是我的了，这不？跟了人，心就往外使了，这年把的也回不来几趟儿，回来一趟儿一筐鸡蛋就把你老娘打发喽！
　　【郝慧英表情尴尬地看了看田锦——
　　田锦皱起了眉：妈，你看家里刚刚盖了新房，手头有些紧，慧英的父母为了给我们凑钱盖房，到现在过冬的棉衣服还没做呢！妈，您放心，等以后日子好了，收入多了，儿子就多给些钱孝敬您。
　　田老太太白了田锦一眼：哼！你就别找托词了！
　　田锦无语。
　　田老太太又看着慧英：慧英呀！人穷志不短，钱是人挣的，总有过好的那一天。不过，你这脾气以后可要改一改，做女人的，要懂得侍夫从命，我可不喜欢，走到哪儿老爷们儿没张口，媳妇儿先说个没完没了，叫人看出说话露着心。
　　【慧英原本黑红的脸变得青一阵儿紫一阵儿，但在婆婆面前，总还得碍着性子，也不敢往下答茬儿——
　　田锦无奈：妈，慧英本来就是快人快语的直性子，在人前哪里会扭捏作态，您这挑的哪门子理儿呀！
　　田老太太瞪了田锦一眼：瞧瞧！翅巴郎硬了不是？都学会护着媳妇说话了？妈真是白养你了，妈还没死呢！想反天呀？
　　田锦被训的膛目结舌：我……
　　【慧英更是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与田锦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站在一旁傻愣着——
　　21.田家（日 内）接上场
　　【院外又传来邻居的声音：呦！快看！老大也回来了！
　　有人：瞧瞧？媳妇是城里人呀！真好看！
　　老大田荣的声音这时也传进了院子（OS）：都回来了是吧？
　　田佳乐也在外回田荣（OS）：都回来了，快进屋吧！
　　【田老太太听得出是大儿子田荣的声音，顺着窗户向外扫了一眼——
　　田荣的声音越来越近（OS）：瞧瞧！离家近就是好，都能早到家一会儿，我这在市区上班回来一趟，又得坐大客，又得坐火车，下了火车还得步行几十里，这一折腾就晚了！
　　田老太太又扭脸看着屋门口。
　　【此时大儿子田荣和媳妇辛默茹在父亲田佳乐的陪伴下，已经风尘仆仆地走进了屋——
　　田锦搭话：大哥，大嫂，你们回来了？
　　大儿子田荣和大儿媳辛默茹一起点点头。
　　田佳乐看了看：正好你三弟他们也在这屋呢！快上炕歇歇吧！（说完瞟了田老太太一眼，再次走出屋子）
　　田老太太也转怒为喜，坐在炕上欠了欠身子，伸手招呼：呦！这是默茹吧？快，坐妈这里来！
　　【大儿媳辛默茹，身材修长，在脑后盘着秀发，全身穿的都是皮衣外罩，脚蹬高腰儿皮靴，紧身时尚，长相虽不逞娇呈美，但却是风姿卓越，香肤玉肌，面如冠玉，可以说是一白遮百丑，肩上挎着休闲小皮包，给人一种绝世独立，与世绝伦的感觉——
　　【三儿子田锦和三儿媳郝慧英见田老太太招呼默茹，急忙闪在一边——
　　大儿媳辛默茹也不拘谨，大大方方地挨着田老太太坐在了炕边儿上，搭着腿儿，随即打开小皮包，用芊芊玉指取出来两百元钱放在田老太太的手里：妈，今儿是您老生日，这是孝敬您的。
　　田老太太又咂了咂嘴：瞧瞧？这城里长大的孩子，就是会说话办事儿。
　　田荣微笑：妈眼里只有儿媳妇了不是？也不理我。
　　田老太太向田荣撇了撇嘴，也不接茬儿。
　　
　　22.田家（日 内）接上场
　　田佳乐用茶盘端着水走进屋放到炕上：快都上炕吧！别在地上站着了！
　　【田荣笑了笑，独自上了炕里，只管拿起其中一个水杯子坐在一旁喝水——
　　田佳乐又回头看着三儿子田锦和三儿媳郝慧英：你们咋老在地上站着？也上炕吧！
　　田锦：我们随便吧！爸！
　　田佳乐：怎么到了家里都和外人似的？
　　田老太太不耐烦：我说你这废话咋这多？该干啥干啥去！
　　【田佳乐瞟了田老太太太太一眼，只好又走出了屋——
　　
　　23.田家（日 内）接上场
　　田老太太也不理会他人，又看着大儿媳辛默茹：辛默茹，这名字取得好听，人也好，妈喜欢！
　　辛默茹笑了笑。
　　田老太太：就是你们结婚都二年多了，才第一次来咱们这山沟沟，还有我大孙子振强也有两生日了，我这当奶奶的还没见过呢！
　　田荣喝着水插话：其实这次我们想带他一起回来的，原因是怕把他折腾坏了，就临时放在他姥姥家去了。
　　默茹又笑了笑：妈，您别着急，等天暖了，我把他送来和您见见面，要不接您去我们那儿呆几天去？
　　田老太太：算了！妈现在哪也不愿意动弹，大孙子出生在城里，一定很娇气，送到妈身边来万一闹出个毛病啥的就不好了，妈不过是随口说说，不强求。
　　田荣：还是妈会体贴人。
　　田老太太瞥了田荣一眼：哼！别嘴上抹油，该咋办妈心里有数。
　　田荣笑了笑。
　　田老太太又看着默茹：对了！妈听说，你们住的房子，是你爸妈给买的？
　　辛默茹：是个旧楼房，才六十多平米。
　　田老太太叹息：嗨！能有个窝住就好呀！哪像你二弟田耀他们结了婚还在外租房住呀？亲家真是好心肠，我得好好谢谢他们才是，他们都挺好的吧？
　　辛默茹笑了笑：谢谢妈，都挺好的。
　　田老太太：你们家就你一个孩子吗？
　　辛默茹：我还有个弟弟，叫赛广。
　　田荣：妈，这些事我以前不都对您说过了吗？咋还问啊？
　　田老太太：说过了就不行再问问了？妈不是记性不好嘛！
　　田荣笑笑不再说啥。
　　田老太太又对默茹：你弟弟在啥地方工作啊？
　　默茹：和我父母一样也在市工商局工作。
　　田老太太：是大学毕业的吧？
　　默茹：不是，弟弟今年才十九岁，因为我父母都在市工商局工作，而且就要退休了。所以单位领导对我父母给了照顾，就安排了我弟弟。
　　田老太太：这就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你父母有本事孩子也跟着享福，不像我，一个农村里的老太太，大字不识一个，如今有两个儿子能考上大学，已经是祖祖积了阴德了！
　　默茹：妈，别这样说。
　　田荣又笑着插言：就是！我可是一直以您为荣呢！
　　田老太太撇撇嘴：以我为荣？妈可担当不起，瞧这个家破的？唉！
　　田荣抬头看了看：这不挺好的吗？
　　田老太太：好什么？咱家里到现在还有三万元外债呢！
　　田荣疑惑：外债？
　　田老太太：可不！那都是你和老二上大学时欠下的，荣儿呀！如今你和老二都挣钱了，只是老二他们还在外租房住，你们有老丈人家照顾着必定比他们条件好，另外你也是当哥哥的，我看这样吧！这三万元外债你就替妈还了吧！
　　田荣一时不知还怎么回答，他看了看默茹：这……
　　【一直站在地上的田锦小两口也答不上话，只能在一旁听着，见田老太太向老大田荣要钱，互相疑惑地看了看——
　　田老太太不由得眼角挤出几滴泪水：看来妈的命不好，注定养儿都给外人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