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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26401
成片时长:约86分钟
阅读:14912
发表:2012/12/17
古装
电影剧本
西域(上)
-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此市场上美女如云,三三两两地在人群中间走过,张骞失神地看着飘若天仙的异族少女。他似乎看到了妻子正从这里的人群中间出现,呈现在他的眼前。但他仔细一看,却是陌生的一位女子。有一位使者手上举着一条项链在这位女子面前厮赖纠缠:“小姐,你肯跟我在一块儿的话,我会送给你这条项链……”
二十五:
早上。太阳初升。张骞集合众位使者,吩咐事项:“每个人都要检查一下自己的物品,一把长刀,一把短刀,一副弓和十枝箭,以及必要的水和食品。”众位使者纷纷地上马,张骞亦跃上马去,勒紧缰绳,向宿营地外面驰去。
中景。卫青率十余名士兵从后面追来,同张骞并行着。
远景。使团和士兵在荒凉不毛的沙砾地奔驶。
近景。使团和士兵驰上一座高土丘,其余众人皆向另一侧山下纵马而去,唯张骞勒住马缰,在原地回旋着,而卫青等亦止住马。烈风掠过,但见吹起阵阵灰沙,士兵们的盔甲掀动,令人感到无限的冷峭,寒意虐人。
卫青:“我只能送到这里啦。以后自己要保重。”
张骞:“不劳远送,将军请回。”
卫青:“如果上天能给你和我一样的幸运,在若干年后,我还会在这儿迎接你的,就在这座山上。”
张骞向山下驰去。
远景。在卫青所在山头上向前眺望,似乎那百人使团已经消失在茫茫的荒原中,只能看到几粒人影,犹若隐现于原野上的几只昆虫,十分孱弱,十分寂寞,然而却有无限的自由。
而已经奔出数百米远的张骞勒马回头望了一眼,只见乌黑的山头上,卫青等人也似乎已经隐去了,消失了,被无限的视野所掩没。他只能看到有一簇树影在那座山头无奈地沉默着,永无止境地沉默着,只有风沙时不时地从他们周围掠过。
二十六:
行军远景。众人驱马踏过一条小河。
众人在茫茫戈壁上奔驰。
中景。使团沿山坡驰上山头。
使团从山头上驱驰而下,溅起阵阵风尘。
远处,祁边山脉。
阴沉沉的天气,众人在原野上驱驰。
大雨的天气,使团众人披着雨衣,在荒漠泥泞地上艰难前行。
晴天,使者在山谷中间驱驰。
一座陡峭的山坡,使团中人都下马来,用手牵着马向上攀跋着。
荒漠平原,众人都放慢了前行的进度,由马匹自由地行走。
二十七:
田君孺引弓搭箭,向远在前面的一位使者瞄准。
张骞在旁边冷冷地看着。
但田君孺忽然地把箭头向一侧一偏,一箭而去,射中正惊悸而逃的一只野兔。
张骞奔来:“别浪费仅有的几只箭了,我们以后用得着的机会还很多。”田不答,只收起了弓箭,拨马而走。他腰上的那个异样而绚丽的饰物前后活跃地摇动着。
有一使者向前追赶着田:“田君孺,有种的帮我把前面那个人杀掉,他和我结下了仇怨。”
田冷道:“你自己不会动手吗?”但他又回马向张骞挨近:“喂,张骞,有人
让我把前面那个人杀死。通常情况下,只要有人给我钱,我就会答应他的要求的。”
张骞:“你可以杀死他,但杀死他之后,再来杀我吧。我们之间可以较量一下。”
田君孺:“如果上天绘我们这个机会,我很原意和你决一生死。”大笑而去。
二十八:
祁连山之原始森林里。众人徒步牵着马匹在丛林中艰苦行走。有一人在前面开道,用手上的长刀劈开左右盘绕的杂枝乱蔓。堂邑父大声对众人呼喊:“注意,这一带是羌人聚住区,深入森林里面有食人部落,大家小心,不要走散了。”
树上有猛禽的酷叫声,可见到不时地有一两只鸟从头上飞过。随处可见到蛇和别的动物,众人小心翼翼地拨乱而行。有使者猛地抓住蛇颈,用短刀切掉它的头部,并把蛇身缠在自己腰里。
有一使者挨近堂邑父:“食人部落?就是说他们会把我们吃掉?”
堂邑父:“是的,如果你愿意让他们抓住的话。”
使者:“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吃人呢?”
堂邑父:“他们会把人杀掉祭献给他们相信的神,也会吃掉人肉,他们相信神就会帮助他们。”
这时忽然有人大叫:“快拉我一把……”众人急忙寻声望去,只见一使者连同他的马匹向地下陷着,堂邑父大叫:“泥沼,泥沼。”又有人急急地把长鞭向他扔过去,但是那人转瞬之间已经没入地下,踪迹全无了。张骞大惊失色。
堂邑父大声道:“这里遍布着泥沼,没有办法看出来。”
有一使者大声对堂邑父怒道:“该死的,你可没有给我们说过泥沼。”
张骞:“好了,好了,别管他啦,大家小心点。”
使节中有人叫道:“可是谁去走第一个?走在第一个的人总是先死的。”张骞对之鄙夷:“我走在前面。”
树枝上有一双眼睛透过树叶向使团们盯着。
二十九:
白天。一片稍为开阔的地方。众人席地而卧,稍作休息。
几人生起火堆,有人在火上烧烤动物,诸如蛇、野兔等。一片沉默,似乎他们已经无力说话,抑或是懒怠于说话。
天色渐渐地黑暗下来。众人都睡意朦胧,各自倒地而睡。
三十:
张骞梦意渐兴。似乎他看到了妻子正从远处浮现出来,从森林深处向这片开阔地飘过来。他感到很诧异,又很惊喜,大叫道:“梅儿,梅儿。”
可是妻子并没有答应,也没有向他望一眼,只是默默地走着,飘浮着,向远处游移着。张骞焦急地奔过去,在如雾的梦境中向她追着,却怎么也追不上去。
他跪在地上,向妻子祈求着宽恕,深深地嗅着妻子所走过的路,嗅着她遗留下来的脚印,和弥漫着的香气。
妻子转过身来,向他静静地笑着。
三十一:
可是此时他听见有人大叫:“快起来,快起来。”他只觉得自己腿部被人踢了一脚,骤然惊醒,遂看到田君孺正到处来回地踢打着众位熟睡的人们:“快起来,想活命的快起来,吃人族来偷袭我们了。”
众人遽然而起,惊慌地向四处张望着,只见远远地一圈火把向这里围拢过来,群声呼啸,听起来直感到恐怖气氛。众人都失去了神态,把礼物箱子搁置在面前作为阻挡,并拔出长刀或者引弓搭弦向外对准着。张骞阻止着:“不要乱动,要镇静。”
不一会儿,远处的叫嚣者都聚拢过来,严严实实地把张骞等百人使团围在中间。这些人披散头发,用血在脸上和身体各部涂着密密的条痕:这些人到处撺掇乱跳,嗷嗷惊叫。
羌人簇拥着他们的酋长向前走来。酋长向张骞等人怒吼着,也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张骞向堂邑父望着,堂邑父向他小声说着:“他们可能要把我们抓回去。他们说,神降临的日子快到了,他们要杀掉牺牲来迎接他们的神。”
张骞:“我们该怎么办?”
堂:“不要和他动武,要机智行事。”他转身向众位使者叫着,“好了,没有事了,他们说我们是汉国来的使者,不是敌人,要邀请我们去他们那里作客。”
众位使者都放下了武器。
酋长向手下的羌人指使着,一些人过来将汉使者的马牵着,向前走去,汉使跟着他们走着。但又有一些羌人过来推着使者,用竹刀竹箭护着使者。
几个羌人用藤床抬着正向前走着,在经过一片泥沼的时候,突然一位羌人走得不稳,藤床倾斜,酋长向泥沼滑去。
很快地,酋长向深处陷下去。
羌人们看到这个情况,纷纷地跪在地上,双手乱舞,嗷嗷乱叫,向上祈望着,显然在诉求神的帮助。
酋长双手向上抓着,挣扎着,但无法阻止地向下陷着。
堂邑父急急地对张骞说着:“快去救他一下。”
张骞飞速地从马上抽出一条长鞭,向酋长甩过去。
酋长抓住了,被张骞慢慢地拉了上来。
酋长一上来,向张骞跑过来,突然地跪下去,抓住他的手兴奋地叫着。张骞不明其意,但明显的是酋长在感谢他。酋长站起来转身向众位羌人叫着,只见羌人们纷纷地向张骞跪着,一起一伏,发着抖。
堂邑父对张骞说:“他们开始把你当作拯救他们的神了,他们祈望能得到你的宽恕。”
随后,酋长把罪过迁怒于抬着藤床的四个奴隶,命人将他们抓起来,扔进了泥沼中,而他毕恭毕敬地将汉使等人引着,向前走去。
三十二:
出了祁连山的原始森林。众人走在戈壁沙砾上。
经过绿洲,有羌族人的村落,一群羌人聚集在一起,诧异地观看着使团的经过。
另一个绿洲村落,村民们跳舞弹唱,围着一对青年男女,此男女披红挂绿,必为一对新婚之青年。众人都围着他们跳舞唱歌,一片欢祥。
在一座山坡上爬行。从此处向北望去,可以眺望到山下平原的遥远尽头,有数百颗匈奴帐包聚集在一处,有一支军队在彼处驱驰奔袭。
戈壁沙滩,狂风大起,干燥而凛冽,将裸露地表的黄沙卷起,扑打着众人的身躯和马匹的悬饰,在昏浊的视线中不断地晃动着,隐没着,消失而又显现。
众人用包裹裹着自己的头部,艰难地逆风向前而行。
转过一座山脊,众人看到漫漫的黄沙里到处抛露着人的枯骨,间或也有马的枯骨。有使者大声嘘唏惊叹。此为古战场。乃昔日汉与匈奴争战之地,然此时已分不清何者为汉人骨,何者为匈奴魂了。
张骞下马来,徒步向前走了十几步,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已经干化的头颅干骨。众使者亦都下马,都沉默着观看张骞欲何为。
张骞走回来,对众人:“如果没有错误的话,这里的战争发生在二十年前,当时我国的景皇帝曾试图对匈奴人用兵。当时我国的士兵死伤甚巨。”
张骞取下自己备用的水壶,向下跪着,众人亦随之下。以水洒地,奠祭战地亡魂。
三十三:
忽然隐约地听到前面的土丘背后有人在呼救,张骞等循声寻去,绕过那座土丘,只见有人西域商人正倒卧在血泊中痛苦哀吟,旁边还有数人横尸于乱草间。张骞上前扶起此人:“发生了什么事?”此人痛苦地回答:“前面有匈奴人,匈奴人已经占领了羌人居住区,他们到处杀戮,他们把这个通道占领了,然后要向西域商人征**收很重的税收。我们拒绝向他们交税,他们便要杀死我们,夺走我们的财物。”说毕,此人死去。
张骞不敢相信此人的话。但已经有使者听到了这种话,一片哗然:“匈奴人?当初来的时候,你们不是说不会遇到匈奴人吗?”
张骞:“是的,当初没有,可是现在我们遇到了。”
“不,我不想去见匈奴人,被他们当作狗一样抓起来。”
“我可以离开吗?我可以回去吗?我不想参加这个鬼使团了。”
堂邑父对众人劝说:“你一个人能回去吗?你一个人穿过森林,躲过泥沼和吃人佬,回到长安?现在的处境不能混乱,不能退却,我们必须向前走,我样我们或许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有人骂着:“该死的,一生中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倒霉的事。”
三十四:
转过祁连山之一山角。只见远处奔来一队人马,阵阵灰尘遮天蔽日,将张骞等围在中间,可见此队人马乃匈奴人。有一匈奴青年跳下马来,径向张骞走去。此人为栾鲺伊稚斜,时为匈奴之左谷蠡王。
张骞等众人警觉地站成一圈,执兵张箭,唯恐此匈奴人施加与他们攻击。但他们当然知道反抗是没有意义的,人们都在与匈奴人静默地对峙着。
伊稚斜直到张骞的面前,盯着他手中的符节,用匈奴语问了一句话。张骞并没有听懂,只是对他怒目而视,手中紧握着自己的符节。此青年见张骞没有答话,骄躁地用拳头在张骞面前挥舞一下,用匈奴语谩骂了一句,猛地扑上去,抓住张骞手中的符节,试图夺下符节。
两人开始争执起来。
张骞向匈奴青年胸前击了一拳,此青年的手松开了符节,被击倒在地。而彼队人马惊叫呼啸起来,有几人骑至张骞跟前,向他围住,并用长刀搁在他的颈项,大声怒斥着。而张骞亦对之加以怒视。
匈奴青年起来,向这些武士说着话,似乎在阻止着他们的恫吓。他对张骞敌视了一会,向士兵们发着话,向自己的马跳了上去。匈奴士兵遂用长鞭扫击着众位使者,驱赶着他们向前面走去。
三十五:
使团被送至单于帐庭。适时单于正在帐外观看歌舞,领舞者乃一卓异美女。单于见有汉使被士兵带来,遂止住了众女的跳舞。
众女退去,唯此美女走到张骞面前,忽然指着张骞,向诸位匈奴人说着:Borili,Se Borili。只见单于和其他匈奴人都破腹大笑起来,而此女亦咯咯嘲笑。
张骞不明白他们的意思。他向堂邑父望去,堂邑父朝他挪过来,悄声地对张骞说:“野狼,她说你是一只被猎人捕获的野狼。”
这时堂邑父挤出使团,远远地向单于迎上去,掀开长袍,表示自己并没有带兵器。但单于不动声色,令堂邑父不免尴尬,但他又转向左右贤王敬礼,左右贤王又不理睬。堂邑父看到旁边的一位老头正向他笑着,正是在玉门关遇到的老头,遂向他走去,两人不顾此景,哈哈大笑着,用匈奴语说笑着。
三十六:
帐外草原上。此美女又率众女舞起献俘舞,极有屈辱歧视之意,尤此女为甚,故意在张骞面前戏弄嘲笑。百人使团在外围聚集对峙,众人怒极,皆叫拼命。有使者挤到张骞跟前,问:“我们还见到过这样的受辱场面吗?”
张骞还未回答,身后有人叫:“生平为女人所辱,这比死还要令我难受。”
二十五:
早上。太阳初升。张骞集合众位使者,吩咐事项:“每个人都要检查一下自己的物品,一把长刀,一把短刀,一副弓和十枝箭,以及必要的水和食品。”众位使者纷纷地上马,张骞亦跃上马去,勒紧缰绳,向宿营地外面驰去。
中景。卫青率十余名士兵从后面追来,同张骞并行着。
远景。使团和士兵在荒凉不毛的沙砾地奔驶。
近景。使团和士兵驰上一座高土丘,其余众人皆向另一侧山下纵马而去,唯张骞勒住马缰,在原地回旋着,而卫青等亦止住马。烈风掠过,但见吹起阵阵灰沙,士兵们的盔甲掀动,令人感到无限的冷峭,寒意虐人。
卫青:“我只能送到这里啦。以后自己要保重。”
张骞:“不劳远送,将军请回。”
卫青:“如果上天能给你和我一样的幸运,在若干年后,我还会在这儿迎接你的,就在这座山上。”
张骞向山下驰去。
远景。在卫青所在山头上向前眺望,似乎那百人使团已经消失在茫茫的荒原中,只能看到几粒人影,犹若隐现于原野上的几只昆虫,十分孱弱,十分寂寞,然而却有无限的自由。
而已经奔出数百米远的张骞勒马回头望了一眼,只见乌黑的山头上,卫青等人也似乎已经隐去了,消失了,被无限的视野所掩没。他只能看到有一簇树影在那座山头无奈地沉默着,永无止境地沉默着,只有风沙时不时地从他们周围掠过。
二十六:
行军远景。众人驱马踏过一条小河。
众人在茫茫戈壁上奔驰。
中景。使团沿山坡驰上山头。
使团从山头上驱驰而下,溅起阵阵风尘。
远处,祁边山脉。
阴沉沉的天气,众人在原野上驱驰。
大雨的天气,使团众人披着雨衣,在荒漠泥泞地上艰难前行。
晴天,使者在山谷中间驱驰。
一座陡峭的山坡,使团中人都下马来,用手牵着马向上攀跋着。
荒漠平原,众人都放慢了前行的进度,由马匹自由地行走。
二十七:
田君孺引弓搭箭,向远在前面的一位使者瞄准。
张骞在旁边冷冷地看着。
但田君孺忽然地把箭头向一侧一偏,一箭而去,射中正惊悸而逃的一只野兔。
张骞奔来:“别浪费仅有的几只箭了,我们以后用得着的机会还很多。”田不答,只收起了弓箭,拨马而走。他腰上的那个异样而绚丽的饰物前后活跃地摇动着。
有一使者向前追赶着田:“田君孺,有种的帮我把前面那个人杀掉,他和我结下了仇怨。”
田冷道:“你自己不会动手吗?”但他又回马向张骞挨近:“喂,张骞,有人
让我把前面那个人杀死。通常情况下,只要有人给我钱,我就会答应他的要求的。”
张骞:“你可以杀死他,但杀死他之后,再来杀我吧。我们之间可以较量一下。”
田君孺:“如果上天绘我们这个机会,我很原意和你决一生死。”大笑而去。
二十八:
祁连山之原始森林里。众人徒步牵着马匹在丛林中艰苦行走。有一人在前面开道,用手上的长刀劈开左右盘绕的杂枝乱蔓。堂邑父大声对众人呼喊:“注意,这一带是羌人聚住区,深入森林里面有食人部落,大家小心,不要走散了。”
树上有猛禽的酷叫声,可见到不时地有一两只鸟从头上飞过。随处可见到蛇和别的动物,众人小心翼翼地拨乱而行。有使者猛地抓住蛇颈,用短刀切掉它的头部,并把蛇身缠在自己腰里。
有一使者挨近堂邑父:“食人部落?就是说他们会把我们吃掉?”
堂邑父:“是的,如果你愿意让他们抓住的话。”
使者:“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吃人呢?”
堂邑父:“他们会把人杀掉祭献给他们相信的神,也会吃掉人肉,他们相信神就会帮助他们。”
这时忽然有人大叫:“快拉我一把……”众人急忙寻声望去,只见一使者连同他的马匹向地下陷着,堂邑父大叫:“泥沼,泥沼。”又有人急急地把长鞭向他扔过去,但是那人转瞬之间已经没入地下,踪迹全无了。张骞大惊失色。
堂邑父大声道:“这里遍布着泥沼,没有办法看出来。”
有一使者大声对堂邑父怒道:“该死的,你可没有给我们说过泥沼。”
张骞:“好了,好了,别管他啦,大家小心点。”
使节中有人叫道:“可是谁去走第一个?走在第一个的人总是先死的。”张骞对之鄙夷:“我走在前面。”
树枝上有一双眼睛透过树叶向使团们盯着。
二十九:
白天。一片稍为开阔的地方。众人席地而卧,稍作休息。
几人生起火堆,有人在火上烧烤动物,诸如蛇、野兔等。一片沉默,似乎他们已经无力说话,抑或是懒怠于说话。
天色渐渐地黑暗下来。众人都睡意朦胧,各自倒地而睡。
三十:
张骞梦意渐兴。似乎他看到了妻子正从远处浮现出来,从森林深处向这片开阔地飘过来。他感到很诧异,又很惊喜,大叫道:“梅儿,梅儿。”
可是妻子并没有答应,也没有向他望一眼,只是默默地走着,飘浮着,向远处游移着。张骞焦急地奔过去,在如雾的梦境中向她追着,却怎么也追不上去。
他跪在地上,向妻子祈求着宽恕,深深地嗅着妻子所走过的路,嗅着她遗留下来的脚印,和弥漫着的香气。
妻子转过身来,向他静静地笑着。
三十一:
可是此时他听见有人大叫:“快起来,快起来。”他只觉得自己腿部被人踢了一脚,骤然惊醒,遂看到田君孺正到处来回地踢打着众位熟睡的人们:“快起来,想活命的快起来,吃人族来偷袭我们了。”
众人遽然而起,惊慌地向四处张望着,只见远远地一圈火把向这里围拢过来,群声呼啸,听起来直感到恐怖气氛。众人都失去了神态,把礼物箱子搁置在面前作为阻挡,并拔出长刀或者引弓搭弦向外对准着。张骞阻止着:“不要乱动,要镇静。”
不一会儿,远处的叫嚣者都聚拢过来,严严实实地把张骞等百人使团围在中间。这些人披散头发,用血在脸上和身体各部涂着密密的条痕:这些人到处撺掇乱跳,嗷嗷惊叫。
羌人簇拥着他们的酋长向前走来。酋长向张骞等人怒吼着,也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张骞向堂邑父望着,堂邑父向他小声说着:“他们可能要把我们抓回去。他们说,神降临的日子快到了,他们要杀掉牺牲来迎接他们的神。”
张骞:“我们该怎么办?”
堂:“不要和他动武,要机智行事。”他转身向众位使者叫着,“好了,没有事了,他们说我们是汉国来的使者,不是敌人,要邀请我们去他们那里作客。”
众位使者都放下了武器。
酋长向手下的羌人指使着,一些人过来将汉使者的马牵着,向前走去,汉使跟着他们走着。但又有一些羌人过来推着使者,用竹刀竹箭护着使者。
几个羌人用藤床抬着正向前走着,在经过一片泥沼的时候,突然一位羌人走得不稳,藤床倾斜,酋长向泥沼滑去。
很快地,酋长向深处陷下去。
羌人们看到这个情况,纷纷地跪在地上,双手乱舞,嗷嗷乱叫,向上祈望着,显然在诉求神的帮助。
酋长双手向上抓着,挣扎着,但无法阻止地向下陷着。
堂邑父急急地对张骞说着:“快去救他一下。”
张骞飞速地从马上抽出一条长鞭,向酋长甩过去。
酋长抓住了,被张骞慢慢地拉了上来。
酋长一上来,向张骞跑过来,突然地跪下去,抓住他的手兴奋地叫着。张骞不明其意,但明显的是酋长在感谢他。酋长站起来转身向众位羌人叫着,只见羌人们纷纷地向张骞跪着,一起一伏,发着抖。
堂邑父对张骞说:“他们开始把你当作拯救他们的神了,他们祈望能得到你的宽恕。”
随后,酋长把罪过迁怒于抬着藤床的四个奴隶,命人将他们抓起来,扔进了泥沼中,而他毕恭毕敬地将汉使等人引着,向前走去。
三十二:
出了祁连山的原始森林。众人走在戈壁沙砾上。
经过绿洲,有羌族人的村落,一群羌人聚集在一起,诧异地观看着使团的经过。
另一个绿洲村落,村民们跳舞弹唱,围着一对青年男女,此男女披红挂绿,必为一对新婚之青年。众人都围着他们跳舞唱歌,一片欢祥。
在一座山坡上爬行。从此处向北望去,可以眺望到山下平原的遥远尽头,有数百颗匈奴帐包聚集在一处,有一支军队在彼处驱驰奔袭。
戈壁沙滩,狂风大起,干燥而凛冽,将裸露地表的黄沙卷起,扑打着众人的身躯和马匹的悬饰,在昏浊的视线中不断地晃动着,隐没着,消失而又显现。
众人用包裹裹着自己的头部,艰难地逆风向前而行。
转过一座山脊,众人看到漫漫的黄沙里到处抛露着人的枯骨,间或也有马的枯骨。有使者大声嘘唏惊叹。此为古战场。乃昔日汉与匈奴争战之地,然此时已分不清何者为汉人骨,何者为匈奴魂了。
张骞下马来,徒步向前走了十几步,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已经干化的头颅干骨。众使者亦都下马,都沉默着观看张骞欲何为。
张骞走回来,对众人:“如果没有错误的话,这里的战争发生在二十年前,当时我国的景皇帝曾试图对匈奴人用兵。当时我国的士兵死伤甚巨。”
张骞取下自己备用的水壶,向下跪着,众人亦随之下。以水洒地,奠祭战地亡魂。
三十三:
忽然隐约地听到前面的土丘背后有人在呼救,张骞等循声寻去,绕过那座土丘,只见有人西域商人正倒卧在血泊中痛苦哀吟,旁边还有数人横尸于乱草间。张骞上前扶起此人:“发生了什么事?”此人痛苦地回答:“前面有匈奴人,匈奴人已经占领了羌人居住区,他们到处杀戮,他们把这个通道占领了,然后要向西域商人征**收很重的税收。我们拒绝向他们交税,他们便要杀死我们,夺走我们的财物。”说毕,此人死去。
张骞不敢相信此人的话。但已经有使者听到了这种话,一片哗然:“匈奴人?当初来的时候,你们不是说不会遇到匈奴人吗?”
张骞:“是的,当初没有,可是现在我们遇到了。”
“不,我不想去见匈奴人,被他们当作狗一样抓起来。”
“我可以离开吗?我可以回去吗?我不想参加这个鬼使团了。”
堂邑父对众人劝说:“你一个人能回去吗?你一个人穿过森林,躲过泥沼和吃人佬,回到长安?现在的处境不能混乱,不能退却,我们必须向前走,我样我们或许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有人骂着:“该死的,一生中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倒霉的事。”
三十四:
转过祁连山之一山角。只见远处奔来一队人马,阵阵灰尘遮天蔽日,将张骞等围在中间,可见此队人马乃匈奴人。有一匈奴青年跳下马来,径向张骞走去。此人为栾鲺伊稚斜,时为匈奴之左谷蠡王。
张骞等众人警觉地站成一圈,执兵张箭,唯恐此匈奴人施加与他们攻击。但他们当然知道反抗是没有意义的,人们都在与匈奴人静默地对峙着。
伊稚斜直到张骞的面前,盯着他手中的符节,用匈奴语问了一句话。张骞并没有听懂,只是对他怒目而视,手中紧握着自己的符节。此青年见张骞没有答话,骄躁地用拳头在张骞面前挥舞一下,用匈奴语谩骂了一句,猛地扑上去,抓住张骞手中的符节,试图夺下符节。
两人开始争执起来。
张骞向匈奴青年胸前击了一拳,此青年的手松开了符节,被击倒在地。而彼队人马惊叫呼啸起来,有几人骑至张骞跟前,向他围住,并用长刀搁在他的颈项,大声怒斥着。而张骞亦对之加以怒视。
匈奴青年起来,向这些武士说着话,似乎在阻止着他们的恫吓。他对张骞敌视了一会,向士兵们发着话,向自己的马跳了上去。匈奴士兵遂用长鞭扫击着众位使者,驱赶着他们向前面走去。
三十五:
使团被送至单于帐庭。适时单于正在帐外观看歌舞,领舞者乃一卓异美女。单于见有汉使被士兵带来,遂止住了众女的跳舞。
众女退去,唯此美女走到张骞面前,忽然指着张骞,向诸位匈奴人说着:Borili,Se Borili。只见单于和其他匈奴人都破腹大笑起来,而此女亦咯咯嘲笑。
张骞不明白他们的意思。他向堂邑父望去,堂邑父朝他挪过来,悄声地对张骞说:“野狼,她说你是一只被猎人捕获的野狼。”
这时堂邑父挤出使团,远远地向单于迎上去,掀开长袍,表示自己并没有带兵器。但单于不动声色,令堂邑父不免尴尬,但他又转向左右贤王敬礼,左右贤王又不理睬。堂邑父看到旁边的一位老头正向他笑着,正是在玉门关遇到的老头,遂向他走去,两人不顾此景,哈哈大笑着,用匈奴语说笑着。
三十六:
帐外草原上。此美女又率众女舞起献俘舞,极有屈辱歧视之意,尤此女为甚,故意在张骞面前戏弄嘲笑。百人使团在外围聚集对峙,众人怒极,皆叫拼命。有使者挤到张骞跟前,问:“我们还见到过这样的受辱场面吗?”
张骞还未回答,身后有人叫:“生平为女人所辱,这比死还要令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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