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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濒死体验

　　
　　46 日 城中村街道 散景
　　杜克跟踪人影来到一栋被夷平成水泥废墟的建筑残骸边。
　　杜克看到人影抱起一块滴答作响的钟表。
　　
　　杜克跟踪人影来到一处岔路口，远远的，他看见人影也如他自己此前那样，略作犹豫，便选择了其中一条路，继续往前走去。
　　
　　天色越来越暗，雾气越来越浓。
　　
　　杜克继续跟踪人影行走在仿若鬼城一样的村子里，人影嘴里哼着小调，步履匆匆又凌乱地埋头向前走着。一如他此前的行为，分毫不差。
　　
　　兜兜转转，杜克与人影，一前一后，又回到了起点。那座他们最早醒来的民房外的三岔路口。
　　
　　杜克清楚地看到站在三岔路口中间的人影望向被雾气覆盖的村口的表情，沉默，愣怔。
　　
　　杜克在人影抬头前，迅速闪身躲进一处角落，从角落的边沿，沉默地看着人影抬头侧望向远处天际。杜克知道那里是一片注定无法知晓真想的橙黄。
　　
　　杜克知道人影接下来会做什么，所以他不再观察，悄悄地从一旁的小道退走了。
　　
　　47 夜 老虎机喽相连的门面房 内
　　杜克坐在黑暗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默着。
　　
　　48 日 门面房 内
　　杜克突然惊醒。
　　杜克坐起来，晃了晃脑袋。
　　
　　杜克：竟然睡着了？
　　
　　杜克站起来，正准备走，却又愣住了。
　　
　　杜克：不对。睡着之后再次醒来不是应该在之前的地方才对啊？难道打盹跟熟睡还有区别？
　　
　　带着疑惑，杜克吹灭蜡烛，随手拨弄了两下警报器，收好香烟，拿起金属棍，摸索着走出门面房小黑屋。
　　
　　49 日 村口 外
　　杜克躲在一处掩体后面，默默地注视着人影一步步走进浓雾之中。
　　待人影完全没入浓雾，杜克迅速奔向村口，如法炮制，对着人影进入浓雾的位置，狠狠地将手中的金属棍挥了过去。
　　毫无阻滞的感觉，杜克心知自己扑空了。正当他准备退向一边时，一根金属棍当头砸了过来。
　　杜克被砸中头部，失去了意识。
　　
　　50 日 小巷门面房 内
　　杜克在一阵白光闪过之后，醒了过来。
　　杜克动了动，隐隐作痛的脑袋让他一阵嘶哑咧嘴。
　　
　　杜克睁开眼，一抬头，便看到“自己”半蹲在不远处的门面房门口。
　　对面的自己一脸严肃，杜克扯了扯嘴角，无声地笑了笑。
　　杜克扬了扬被绑住的双手，眼神中充满了讽刺。
　　
　　杜克：看到自己挺淡定的嘛，我们是第几次见了？
　　自己：说吧，怎么出去？
　　杜克：不知道。
　　自己：不知道？不知道你一次次地在村口堵我？
　　
　　杜克张了张嘴，又沉默了一瞬，才开口继续说。
　　
　　杜克：还记得我们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一种观点吗？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虚假地赋予我们情感，让我们痛苦、喜悦、悲伤、绝望，他轻而易举地便转移了我们质疑这个世界的注意力。
　　自己：你的意思，我们现在所经历的这些，都是假的？
　　杜克：有可能啊。
　　自己：你之前可是刚告诉我这是真的，不是梦。
　　杜克：为什么虚假的就一定是梦呢？我们也许只是这个世界的癌细胞，迟早要被清理掉的。
　　自己：危言耸听，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老堵我。
　　杜克：在我没搞明白现状之前，我不能让你进去。
　　自己：为什么？
　　杜克：因为我们已经进去过一次了。
　　自己：出来跟我说清楚不行吗？
　　杜克：听说过拉绳实验吗？
　　自己：废话。
　　杜克：那你应该知道，以我们的德行，两个90%，也只能是90%，永远不肯能大过100%。
　　
　　杜克看到自己突然沉默了下来，无奈又自嘲地笑了笑，也跟着沉默了下去。
　　
　　等了一会，在自己开口前，杜克突然说话了。
　　
　　杜克：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自己：什么？
　　杜克：杀了我。
　　自己：违法的事我不会做的。
　　杜克：这里还有法律吗？
　　自己：法律只有在看不见的地方同样去遵守，才有意义。你是傻子吗？走了！
　　
　　看到突然生气的自己，杜克决定选择不再尝试，无所谓的撇了撇嘴，站了起来。
　　
　　51 日 村口 外
　　随着两人不断临近村口，村外雾气的浓度再一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村外的景象开始变得让人无法看的真切。
　　
　　自己：进去吧。
　　杜克：你确定？
　　自己：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杜克：爱谁谁吧。
　　自己：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杜克沉默摇了摇头，看也不看另一个自己，大踏步走进浓雾中。
　　
　　52 日 浓雾中 外
　　冰凉的触感再次袭来，杜克一寸一寸地向前踅摸着。
　　
　　53 日 浓雾中 外
　　不知走了多久，绑住自己双手的绳子绷得越来越笔直。
　　杜克充满疑惑地环顾着除了雾气就只有雾气的四周。
　　
　　杜克：什么都没有？不应该啊。
　　
　　仿佛是验证杜克的话，在他的话音刚落的时候，雾气突然剧烈的翻涌起来。
　　杜克还未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两团黑影一左一右，气势汹汹地猛地扑向自己。
　　直到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杜克还是未能看到扑向自己的到底是什么。
　　
　　54 日 未知走廊 内
　　恍惚中，杜克感觉自己平躺在一个移动的物体上，不断前行着，头顶白色的光，在朦胧闪灭。
　　
　　55 日 杜克租住屋 内
　　恍惚中，杜克猛地睁开眼睛，混沌的眼睛在窗外投射进来的微弱光线里，清亮的吓人。
　　
　　杜克缓了口气，抬手打开床头灯，侧过身将床头柜上黑屏的电脑合上。
　　
　　杜克坐起身，走下床，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洗手间，洗漱声随之传来。
　　
　　56 日 车站 外
　　杜克双脚抵在道沿上半蹲着，面无表情地啃着一块煎饼果子，公交车从距离他只有不到半米的位置驶进车站，杜克抬眼看了一下并不是自己要等的车，便继续埋头吃早餐，任由公交车发动机的热气喷在自己身上。
　　周围有一拥而上的人，也有和他一样继续等待的人。
　　每个人都和杜克的神情差不多，麻木，无神，睡眼惺忪。
　　
　　57 日 办公室 内
　　杜克站在办公室的饮水机前，呆楞着望着不断流进杯子里的热水。
　　杜克接完热水返回自己的座位。
　　同事刘念坐在椅子上滑到杜克旁边。
　　
　　刘念：听说了没？
　　杜克：什么？
　　刘念：黄莺要升了。
　　杜克：人一黄花大姑娘的，你别瞎造谣。
　　刘念：我造啥谣？昨天老板叫她进去，我倒水的时候听到的。
　　杜克：嚯～还跟老板有关呢！
　　刘念：你这话说的，不跟老板有关还能跟谁有关？
　　
　　刘念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口香糖，晃了晃，打开盖递给杜克。
　　杜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需要。
　　刘念也未强求，顺手往自己嘴里扔了一粒，将口香糖重新放进兜里。
　　
　　杜克：你说这也够快的啊，肚子还没看出来什么呢，这就生了？
　　刘念：你说什么？升职跟肚子有毛关系？
　　
　　杜克错愕一瞬，随即很快掩饰过去。
　　
　　杜克：怎么没关系？不在办公室里坐出来个小肚腩，能有资历升职？
　　刘念：你这歪理说的我服。
　　O.S：准备一下，五分钟后会议室开会。
　　
　　画外传来一声女声打断了两人的聊天，话音一落，一道身影在画面中一闪而过。
　　杜克坐在座位上一脸不情愿的取出笔记本与圆珠笔，叫了正抻着脖子看向女生背影消失的地方的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