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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剧本  沈从文初恋

　　卫兵（匆匆而入）：司令，司令！
　　张：七队长呢？
　　老七（闻声而入）：司令，做梦了？是不是又梦见了芷香姑娘？
　　张（愣）：做梦？（摇头，笑）哪里，没事。
　　卫兵倒来一盆热水，给张擦拭头脸与背。
　　张：老七，几月了？
　　老七：八月份了。
　　张：冬天就要来了。你和其他几个山头邀一下，为了多弄点过冬物资，过上一个好年，老子们打沅州去！
　　
　　【67】
　　时间：日。
　　场景：白燕溪。
　　人物：沈从文、马小姐、老船夫。
　　
　　溪水清澈，两岸峭壁，林木葱茏，藤缠蔓绕。小溪忽宽忽窄，溪边崖下，香花香草遍地。水面不时漂过一朵朵的小花和飘零的花瓣。
　　沈：大爷，您来过白燕溪？
　　船夫：来过。
　　沈：那您见过芷草了？
　　船夫：听说而已。
　　沈从文俯身船头，伸手随意采摘，一会就是一大束。他把采下的香花香草递给马小姐，马小姐再把香花香草插在船棚上。不大一会功夫，小小的乌蓬船，就成了一个移动的香花香草的世界。
　　小船来到一悬崖下。悬崖上，长叶飘拂，花朵下垂成一长串。船夫用竹篙将花打下，随入清溪洄流，沈从文伸手从溪水里捞起，闻闻。
　　沈：大爷，这就是传说中的芷草？
　　船夫：心中有芷，遍地是芷……
　　马：是，是，肯定就是芷草！
　　
　　【68】
　　时间：日。
　　
　　山道上，一士兵骑高头大马，由远而近，疾驰而来……
　　士兵骑马穿过 “沅州”城门，马蹄敲击着街面，惊得路人纷纷闪避。
　　
　　【69】
　　时间：日。
　　场景：马家。
　　人物：马泽淮、马父、马母。
　　
　　马泽淮慌慌张张跑进家门。
　　马：爹，妈，张嘉乐打来了！
　　马父（大惊失色）：你听哪个讲的？
　　马：城墙上尽是当兵的，垒的垒沙袋，搬的搬子弹，正在喊话呢。
　　马母：你姐姐呢？怕又和沈从文疯去了！
　　马父：来者不善，这个剁脑壳的怕是冲着我家妹仔来的，马上走，先到乡里去躲一躲！
　　
　　【70】
　　时间：日。
　　场景：白燕溪。
　　人物：沈从文、马小姐、老船夫。
　　
　　沈从文把摘来的芷草，结成一大大的花环，给马小姐戴上。
　　船夫竹篙轻点，小船悠悠，像一条水蛇，在清溪间轻快地游走。
　　沈从文与马小姐端坐船头，紧紧依偎。
　　马：从文，你真好！
　　沈：泽惠，你真美！
　　马：我要把这个花环好好保存。当你不在家我寂寞的时候，当我们都老了的时候，我就拿出来看看。那时，见了芷草，就一定会想起白燕溪，想起今天，想起你。
　　沈：那我就采许许多多的芷草，做很多很多的花环。
　　马：那我就天天看，天天想你！
　　小船刚出溪口入舞水，一阵大风刮过，卷走了马小姐头上的花环。花环被大风卷入空中，立刻就散架了，一朵朵的小花和花瓣，随风飘飞。
　　马（脸色煞白）：从文……
　　沈劝慰：下次我给你摘好多好多的芷草，结一个更大更大的花环。
　　
　　【71】
　　时间：日。
　　场景：山谷间。
　　人物：张嘉乐、老七、匪众。
　　
　　老七（气喘吁吁）：司令，兄弟们都累了，歇一下吧！
　　张：歇不得！
　　老七（指指东倒西歪的匪徒）：都走不动了！
　　张（勒马回头）：兄弟们，要不要银子？
　　众匪（稀稀拉拉）：要！
　　张：要不要女人？
　　众匪（有气无力）：要！
　　张：要银子和女人，有种的就跟老子去沅州！
　　匪徒们纷纷爬起，硬撑着继续赶路。
　　
　　【72】
　　时间：黄昏。
　　场景：马家。
　　人物：马父、马母、马淮、马小姐、车夫。
　　
　　马小姐垂头丧气走进家门。
　　马母（哭腔）：张嘉乐就要打来了，快走！
　　马小姐：去哪？
　　马父：乡下！
　　马小姐（欲转身）：我得去告诉一声沈公子！
　　马泽淮：来不及了！
　　马父马母不容马小姐分说，将她拉上马车。车夫长鞭一甩，枣红马扬起四蹄，出了院门。
　　
　　【73】
　　时间：夜。
　　场景：沈家。
　　人物：沈从文。
　　
　　一盏油灯，灯芯燃起的火苗，飘忽不定。
　　沈从文端坐桌前，给马小姐写情书。他写一会，摇摇头，将纸揉成一团，接着又写。他写了揉，揉了写，写累了，放下笔，两手托腮，望着窗户发呆。
　　闪回：
　　马小姐白白的臂膀，高高隆起的胸脯。
　　月夜，沈从文与马小姐激情拥吻。
　　
　　沈从文兴奋地提起毛笔，铺开纸，一蹴而就：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74】
　　时间：日。
　　场景：团防局
　　人物：沈从文、周师爷。
　　
　　满院的人，进进出出，忙着搬运子弹。
　　沈：怎么回事？
　　周：昨晚土匪攻城了。
　　沈：土匪攻城？我迷迷糊糊听到乓乓乒乒的声响，还以为是放鞭炮呢！
　　周：幸好早有防备，要不，城就破了！
　　沈：来了多少土匪？
　　周：至少有七八百人，东门攻得最厉害。
　　说话之间，城东方向接连响起一阵枪声。
　　沈（焦急）：周师爷，给我弄支枪！
　　周：沈师爷，这是打仗，不是闹着玩。
　　沈：我当过兵，打过仗。
　　周：晓得晓得！
　　沈从文扛上一箱子弹就走。
　　
　　【75】
　　时间：日。
　　场景：马家与东门城墙。
　　人物：沈从文、士兵。
　　
　　沈从文顺道去了一趟马家。
　　马家院门大开，马小姐闺房铁将军把门，不见一个人影。
　　沈从文扛子弹箱，上了东城门。
　　东门城墙上，清一色的驻军。东门楼上的垛口，架了几挺机枪。士兵们忙着加固工事和补充弹药。有几个士兵，把枪从垛口伸出瞄准，监视土匪的动静。不时有几声冷枪响起，子弹尖啸着从头顶飞过。
　　
　　【76】
　　时间：夜。
　　场景：城东。
　　人物：沈从文、守城士兵、攻城土匪。
　　
　　东门外几百座民房点燃，浓烟滚滚，烈焰腾空，映红了半边天。擂鼓声、号角声、呐喊声，滚滚而来。
　　冲天的火光中，张嘉乐挥舞着手枪，匪徒们肩扛用门枋和木板扎制的木排，在机枪的掩护下，呐喊着冲向护城河。土匪冲到护城河沿，将木排放入水中，后面的土匪接力似的把一挂挂木排铺好连接上。匪徒扛着云梯，一边冲锋一边开枪射击，冲上浮桥。
　　城墙上，不断有士兵中枪倒下。
　　城门楼上机枪喷吐着长长的火舌。
　　沈从文瞄准冲锋的土匪，开枪射击。
　　士兵们瞄准冲锋的土匪，开枪射击。
　　土匪纷纷中弹，掉入护城河，死伤累累，后面的土匪立刻潮水般退去。擂鼓声、号角声、喊杀声，也随之退去，复归平静。
　　
　　【77】
　　时间：夜。
　　场景：土匪攻城指挥部。
　　人物：张嘉乐、老七。
　　
　　老七：司令，冲锋了几次，兄弟们死伤无数，连城墙的边都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