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景 大学校园 日
徐柚和许愿俩人并肩走着,许愿眼含笑意地看了女朋友徐柚一眼,徐柚的手机突然响起。
徐柚(看了来电显示一眼,连忙按接听,刻意微笑,口吻礼貌):喂,主编您好,我是徐柚。
徐柚接听电话5秒钟内,脸上的微笑渐渐淡下,变得一本正经。
徐柚(焦急):单本发行日期不是早就定好了吗?怎么说推迟就推迟?
手机另一头的人作出解释。
徐柚:就因为和主任女儿的作品发行撞期了?这不公平!你们杂志社这样做太欺负人了!
手机另一边:嚷什么嚷?不就连载过几期漫画吗?别以为自己读者多就多大牌,有本事你认主任做干爹去!主任开口我立马给你发行!
电话啪地被挂断。
徐柚愣住了,关掉手机,很失落。
许愿(一脸关心):《一叶》出什么问题了?
徐柚(难过,低着头):和主任女儿的作品发行撞期了,《一叶》发行日期延后。
许愿(安慰地拍了拍徐柚的头):没事儿,不管什么时候发行,我都会捧场。
徐柚强颜欢笑,点点头。
(切至)
内景 绘画教室 日
徐柚围着围裙,在摆满画架的教室画画,手机突然响起,徐柚放下画笔,拿起手机走到窗边。
徐柚(看来电显示,接听):喂,妈。
母亲:女儿呀,吃午饭没?
徐柚:都这个点了,当然吃啦。
母亲:在哪吃的啊?
徐柚:饭堂啊,不然能去哪吃?
母亲:哦——今天不周二嘛,你下午是自习课,我以为你会和同学去外面吃。
徐柚(走神,把玩着窗户的小零件,漫不经心):嗯……自习课也是课啊。
母亲(语气满意):不愧是我的乖女儿,我前段日子帮你联系了我们学校的实习,做美术老师,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报到?
徐柚(犹豫了一下):嗯……我现在还有几门课没结束呢,毕业论文也没搞定,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同学阿达用手示意徐柚让开,不要遮住光线,徐柚走到靠墙的位置。
母亲:那成,等你那边办妥再告诉我。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妈说什么也要把你弄进去。
徐柚:好的,妈,你注意身体,这个季节常德已经很冷了。
挂断电话后,徐柚靠在墙上沉思,同学阿达走了过来。
阿达(左手拿着一包辣条,嘴巴里嚼着,递给徐柚):吃吗?
徐柚(摇头):不吃。
阿达点点头,又咬了一根辣条,全部塞进嘴巴。
阿达:真搞不懂,你一个湖南人竟然不吃辣条。
徐柚:我妈说不卫生,从小就不让我吃。说来也是,你一个广东人怎么那么爱吃?
阿达(无奈):没办法,上瘾了,不吃画不出好作品,跟李白喝酒似的。
阿达把最后一根辣条塞进嘴里,俩人回到画架前继续画画。
阿达:你找好实习没啊?
徐柚:我妈给我安排在她的学校做美术老师。你呢?
阿达:我打算去西部支教,已经录取了。
徐柚(绘画的动作停下,一脸吃惊):支教?为什么?
阿达:把青春用在建设西部上,是一生中难得的体验,我想去试试。
徐柚看着阿达,看呆了,阳光照射在阿达的脸上,很闪耀。
过了一会儿,许愿进来她们的教室,走到徐柚身边。
许愿(微笑,语气柔和):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徐柚(一脸理解人意):我知道你上午上程序设计,中午肯定又写了一中午程序。
阿达(一脸受不了):真是够了,你们这对校模范情侣。
(切至)
外景 校园内 日
徐柚和许愿牵着手,慢慢向校门。
徐柚:你打算去哪实习?
许愿:我再看看吧。
徐柚:你爸妈会要求你回沈阳吗?
许愿:当然不会。我自己的人生,自己说了算。
徐柚仰起头看着许愿的脸庞,许愿神情很认真。
许愿:你呢?
徐柚:我妈妈给我找了常德一间学校做美术老师。
许愿(愣了一下):那你回吗?
徐柚(表情纠结、忧愁):我妈一个人在常德,我想陪在她身边,但是我的漫画……而且你……
许愿(摸了摸徐柚的头):比起没梦想的人,你真的很幸运,不要轻易放弃这种幸运。至于我……不管怎样,只要你快乐就好。
(切至)
内景 宿舍 日
徐柚坐在书桌前,把手机握在手上。犹豫了很久,才翻开手机的通讯录,拨号“主编”。电话拨通,徐柚努力清了清嗓子。响了几声,终于被接听。
徐柚:喂您好,主编,我是徐柚。我想请问您《一叶》的单本大概会推到什么时候发行?
电话另一头:急什么,等通知吧。
徐柚(热心):我已经画好大结局了,我……
电话另一头(打断徐柚):说了等通知啦——我们最近很忙,别时不时就打过来。等出了这本,下一本应该就到你了。好就这样了!
电话被挂断。徐柚握着手机,一脸坚定。阳光从她背后照射进来,落在她的背部,头部仍旧处于阴影范围内。宿舍只有她一个人。
(切至)
内景 绘画教室 日
徐柚(拿着手机,正在通话,一脸吃惊):您怎么来了?
手机另一头:我来帮你收拾东西。
徐柚(有点生气):我不是说了还有课吗?
手机另一头:你表姐跟我说你的学分已经修够了,论文也过了,剩下的课上不上都不要紧。
徐柚(神情固执):我不回去那么快,您快回家吧!
手机另一头:你不回去干吗啊?指望许愿那小子给你找稳定的工作?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为了你实习的事已经跑得脚起水泡了,女儿啊,世上只有妈靠得住。
徐柚(不耐烦):好了我知道了,妈,我还上着课呢,不跟你说了。
手机另一头:我住在你表姐这儿,教师宿舍楼,有空就过来。
(切至)
内景 宿舍 夜
宿舍四个人随意地坐在地上,地上堆了一堆零食和几瓶啤酒。
阿达:那我明天就出发了,你们都有什么打算?
白色衣服的女生(惆怅):我就依照我爸妈的吩咐,考研呗。
驼色衣服的女生(轻轻地笑了笑):相亲吧。
另外三个人(吃惊,异口同声):相亲?
驼色衣服的女生(很无奈失落):你们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弟弟妹妹多,没办法。
四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白色的衣服的女生(举起酒杯朝大家示意):来来,今天是阿达的欢送会,别低沉啊。
徐柚(举起酒杯):祝阿达明天一路顺风。
驼色衣服的女生(举起酒杯):祝阿达桃李满天下。
阿达(举起酒杯):祝我们四个,内心自由,信念不忘。
所有人(碰杯):Cheers!
从外面看整栋宿舍楼,有的窗口还亮着灯,有的已经熄灭了,亮着的灯开始一盏一盏地熄灭。
(切至)
外景 校园 日
徐柚一个人坐在湖边等人,手机突然响了。徐柚看来电显示,是一串没有保存到电话簿的数字。徐柚接听电话。
徐柚:喂,你好。
手机另一头:你好,是徐柚吗?
徐柚:是的,请问你是?
手机另一头:我是陈主编的助理,你的作品不能发行了,陈主编让我通知你一声。
徐柚(心急):为什么?前几天才说是推迟,怎么现在……
手机另一边(打断徐柚):这是杂志社Boss们的决定。另外,你的作品还差一个大结局没连载,请赶紧发送到我们邮箱。
徐柚挂断电话,垂着头,闭着双眼,一脸难过。
过了好一会儿,许愿从远处走过来,走到徐柚旁边。
许愿:不好意思,迟到了。
徐柚睁开眼,抬头望了一眼许愿。
许愿:我……
徐柚:我……
俩人同时开口。
许愿:你先说。
徐柚:还是你先说吧。
许愿(坐到徐柚旁边,一脸不忍心地看着徐柚,顿了顿):我家人安排我去我堂哥的公司工作,在沈阳。
徐柚:你不是说你的人生你做主吗?
许愿(很愧疚的表情):这边的工作……真的不好找。
徐柚(质问的神情看着许愿,不敢相信的眼神,非常难过):你说过会陪我参加我的作品发布会,你说过我快乐就好,可是你呢……
许愿(撇开头,不忍心和徐柚对视,一脸难过):我会第一时间支持你的作品……我……对不起。
许愿起身,一步一步离开,走得很缓慢,却没回头。徐柚看着他走远的身影,泪水流了出来。徐柚把头趴在腿上,一动不动。旁边的秋叶飘零下来,飘到许愿坐过的位置。
(切至)
内景 宿舍 日
徐柚红着眼睛回到宿舍门口。开门,关门,关门声出现响亮的回声。宿舍内四个人的床位,空了三张。 徐柚脑袋闪过舍友们离校的画面,白色衣服的女生拖着一箱子书满脸忧愁地离开,驼色衣服的女生强颜欢笑,和带着金色粗项链、脑满肠肥的未婚夫一起离开,只有阿达笑得很灿烂地离开。
宿舍很空荡,地板异常干净,非常寂静,阳台水龙头的滴答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很清晰。此时,宿舍敲门声突然响起。徐柚肩膀微微一颤,有点紧张,直到听见外面的人喊自己的名字,才走向门口开门。徐柚打开门,看见母亲站在门外。
母亲:真是的,等了你那么多天,也不来看我一眼。
母亲脸上有一些皱纹,身材消瘦,神情关切。徐柚盯着母亲。
母亲:眼睛怎么那么红啊?哭过了?
徐柚突然鼻子一酸,扑到母亲怀里,泪水流了出来。
母亲(拍拍徐柚的背):好了,没事了啊。听话,收拾东西跟妈回家,你看整间宿舍都空了。
徐柚哽咽着点点头。
(切至)
内景 绘画教室 日
徐柚在教室收拾自己以前的绘画作业,抱起装有颜料、画笔、纸张的大袋子,朝教室门口走去,走出教室门。走廊的墙上挂了学生的优秀绘画作品,徐柚抱着大袋子停留在一幅画前面,苦笑,然后离开。那幅画旁边的展示卡上,作者一栏是徐柚的名字。
(切至)
内景 宿舍 日
窗外下着雨,宿舍窗户紧闭,大雨打在窗户上形成一条条流动的水痕。徐柚在宿舍收拾东西,母亲在旁边帮她整理衣服,书桌上的手机一直震动不止,徐柚抱着一大堆书,腾不出手拿电话,于是接听电话后继续把手机放在桌上,按了免提。
对方:您好,请问是徐柚师姐吗?
徐柚:是。
对方:师姐,我是励志成功者协会的会长,听说您很有绘画天赋,在漫画这方面小有成就,作品受到许多读者的青睐。我们想邀请您毕业前给全校同学开一场分享会,您看成吗?
徐柚(有点意外,沉默了一会儿):不好意思,我可能不画漫画了,所以……不去了。
对方说了几句话,便挂电话了。帮许柚收拾着衣物的母亲停下动作,看了一眼许柚的反应,然后继续埋头收拾。徐柚沉思了一会儿,拉开抽屉,拿出一个U盘插入电脑,不料电脑出现黑屏故障。母亲又看了看许柚,没有说话。徐柚反复开关机几次,电脑依旧黑屏,于是拿着U盘转身跑出宿舍。
母亲:哎徐柚你跑去哪儿——
(切至)
外景 校园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