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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旋律  父女  党群  扶贫

　　杨春花：再想想！再想想！
　　郭妻和郭倩倩掩嘴而笑。
　　老魏头儿：我怎么觉着，这闺女在哪儿见过。是不是，郭书记……
　　杨春花：（迫不及待地）对啦对啦！她就是郭书记的女儿呀！
　　老魏头儿：（张大了眼睛）什么？你真是郭书记的闺女？我可真是瞎了老眼啊，差点没认出来……
　　老魏头儿忽然猝不及防地朝地下跪去。
　　郭妻赶紧将老魏头儿搀扶住。
　　郭妻：老人家，您这是干什么啊？快坐下说话。
　　郭妻搀扶着老魏头儿坐到椅子上。
　　郭倩倩眼泪在眶中打转。
　　老魏头儿：让我，替俺孙子，给恩人磕个头啊……
　　老魏头儿又挣扎着要朝地下跪。
　　郭妻和杨春花将老魏头儿紧紧扶住。
　　老魏头儿粗喘着，已经说不出话来。
　　郭妻：（向杨春花）妹子，他这是？
　　杨春花：嫂子您还不知道吧？唉！老魏头儿这人，别看嘻嘻哈哈爱开玩笑，可是个苦命人啊。七十多的人了，和孙子相依为命。去年，他孙子考上了大学，让学费难住了，那孩子，差一点就把大学通知书撕了，非要出去干建筑养活老魏头儿。多亏了郭书记啊……
　　老魏头儿：我说，我说。杜利家的，让我说……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望向老魏头儿。
　　一张苍老的脸，眼含泪花，轻微抽搐。
　　双唇一张一翕，半天说不出话来，浓重的鼻息声，扣人心扉。
　　老魏头儿：眼看着就开学。都沉不住气了。根生哭啊。要撕通知书，说不上啦。不上啦。让我给护下了。我说，郭书记打了保票的，我豁上老脸，去找他……
　　闪回
　　
　　21、郭江川宿舍门外，夜，外
　　宿舍窗口映着两个人的剪影。
　　老魏头儿颤巍巍来到宿舍门口，徘徊来徘徊去，伸手欲敲门，犹豫不决，终于未敲。
　　画外音（李瑞）：老郭啊，那天我一个劲儿扯你褂子，提醒你不要轻易表态，可你不听。竟然拍着胸脯子表了态。
　　画外音（郭江川）：哎呀老李，再想办法呗，现在说那些还有啥用？遇到问题，发牢骚没用！
　　画外音（李瑞）：我知道发牢骚没用。可问题摆在这呢。还有两天就开学了，你看看吧，咱们发出去求助信200多封，电话打了无数个，求爷爷告奶奶，总共搞到2万块。天津5000，济南5000，临沂你那同学金老板看情顾面资助了10000，距离你表态的30000元还差10000呢。要不……
　　画外音（郭江川）：要不怎样？
　　画外音（李瑞）：要不每人少给点吧。
　　画外音（郭江川）：那怎么行？！大丈夫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当初我承诺了，6个贫困大学生，1人学费5000，少一分也不行！我们再联系一遍那些老板、朋友，说不定还有希望……
　　画外音（李瑞）：来不及啦！他们明后天就都要报到啦！
　　良久无语。秋虫啾啾。
　　画外音（李瑞）：老郭，说话呀！
　　画外音（郭江川）：明天一早，我回趟家。
　　画外音（李瑞）：回家？干嘛去？
　　画外音（郭江川）：你甭管。总之我有办法了。
　　画外音（李瑞）：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我告诉你，你想动你闺女结婚用的钱对吧？她不恨你才怪！
　　画外音（郭江川）：只是救救急嘛！
　　画外音（李瑞）：你以后少表态行不行？我亲爱的郭书记，行不行啊？他们现在都叫你“郭表态”你知道吗？你哪来的把握跟他们表态说打一口深水井，让新社区家家户户吃上自来水？人家打过，打不出几方水！还有，你表态在村里建磨刀石加工厂，又表态让孩子们都有最好的课外书，接着又表态注册泉富溉商标推广果品，还表态开发纪王饮马池景区。老郭啊老郭，你一家伙表那么多态干嘛……
　　画外音（郭江川）：行啦行啦！今晚中邪了是吧你？怎么那么多牢骚！我告诉你，一个不敢表态的第一书记，不是好书记！
　　画外音（李瑞）：别怪我牢骚。咱们来做第一书记，量力而行是基本原则。哎呀，算了，我也不挤兑你了。现在挤兑你也没用。你说的对，遇到问题发牢骚没用。这么着吧，剩下这10000块钱，咱俩一人掏一半得了，孩子上学要紧。这样总行了吧？
　　画外音（郭江川）：唉。也只能这样了。只是，对不住你啊！
　　画外音（李瑞）：说这干啥！我也就是随便发发牢骚而已。你表出去的态，说白了，就是咱俩表出去的态。关键时候，我不帮你，谁帮你？不就是几千块钱吗！唉，那个魏根生，还有和他爷爷，真是怪可怜……
　　郭江川：看到他们，我就想起我上学那会儿。唉……
　　朦胧的灯光下，老魏头儿泪流满面。秋虫高唱不已。
　　闪回结束
　　
　　22、春泉饭店，日，内
　　老魏头儿一张泪脸。
　　老魏头儿：第二天下午，郭书记他们，把学费真给送来了。根生，我那孙子，哭啊，哭得出不来声。我让他跪，给恩人叩头，那个拧种，说啥也不跪。就一个劲儿哭。他说，郭书记的好，记心里啦……
　　杜利：这一节，我们都知道。老魏头儿逢人就说啊。魏根生说什么也不跪，直挺挺站在那里淌眼泪。郭书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样的！要的就是你这股子劲儿。是吧老魏头儿？
　　老魏头儿点头。
　　老魏头儿：是啊。是啊。前些日子，根生来信了，说当上啥了？
　　杨春花：学生会副主席啊。根生当上学校学生会副主席了。还拿了一等奖学金呢！
　　老魏头儿：我就想着，该怎么感谢郭书记。那一回，我一颗一颗地砸，一颗一颗地剥，剥了满满一袋子核桃仁儿，给郭书记送去了，我要让郭书记，尝尝咱山里的核桃呀。
　　郭倩倩：那核桃，您一颗一颗剥的？
　　老魏头儿：是啊。一颗一颗，用秤砣砸开，用手剥开。每剥一颗，我心里就说啊，郭书记啊，您的好，俺们记心里了。记心里了……
　　郭倩倩一脸感动，两行眼泪流出。
　　老魏头儿：可是没想到啊，第二天，郭书记跑到我家去，送了二斤排骨两袋大米。还有一回，我送给他一袋子鲜花生，自己种的。过了几天，他送给我一件棉袄还有这个（拍一拍腰间的收音机）。我天天带着，天天听啊。以后，我不敢送东西给他了……哪能再送呢……
　　郭倩倩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郭妻也一脸欣慰。
　　
　　23、春泉饭店，日，内
　　杜妻一挑门帘，进屋。
　　杜妻：春花，怎么了这是？我打外面就听见这里怎么还又是笑又是哭的？
　　杨春花：（向杜妻）嫂子，你来得正好，你看谁来了？郭书记的爱人和她闺女！（转向郭妻）这位是磨石沟村杜书记的老婆，括弧，在家她说了算，在外杜书记说了算，括弧结束。
　　一阵哄堂大笑中，郭妻和杜妻拉手打招呼。
　　杜利拉来板凳，让杜妻坐。
　　杜妻拉过倩倩的手，放在膝盖上，轻轻拍了又拍，眼睛一个劲儿端详她的脸。
　　郭倩倩：阿姨，你看得我都不好意思啦。
　　众人皆笑。
　　杜妻：我家老杜啊，成天介对郭书记说啊，哪天接你们娘俩来玩玩。盼了一年多终于盼来了。你家老郭呀，真是好样的。我家去人多，什么人也去，我提壶倒水的，总听到些话。镇里县里来领导，总是跟老杜夸郭书记能吃苦，有思路。对啦，就在昨天，那个钻井队的队长来我家，还说老郭这个人啊，脾气可真不小……
　　郭倩倩：我爸他脾气还不小？阿姨，你快说说，我爸他干什么了呀？实话跟您说，我们娘俩这次来，是微服私访来啦，电话也没给他打，就想听听关于他的事儿。
　　杨春花：啊？微服私访？
　　杜妻：微服私访？是吗？哈哈。那好，今天，我就给你拉呱拉呱，就先说说打井这事儿吧。旧村搬迁吗不是，都愁通不上自来水，以前老杜打过几次井，打不出多少水啊，就不敢再浪费钱。可郭书记拍着胸脯说一定要打一口深水井，给家家户户通上自来水。他找专家，找资金，井可就打上了，可是……
　　闪回
　　
　　24、打井现场，日，外
　　机器轰鸣，噪声鼎沸。
　　郭江川、李瑞、杜书记以及打井队的人都在现场忙碌。
　　一群百姓在周边围观。
　　郭江川一脸泥水，不时凑近耳朵询问打井队长什么。
　　打井队长又凑近耳朵回答郭江川什么，并在图纸上指指点点。
　　郭江川、李瑞和杜书记们都一脸期待。
　　机器轰鸣声戛然而止。
　　郭江川：王队长，什么情况？怎么停了？
　　王队长：120米了。没水！像小屁孩撒尿，没用！
　　郭江川：那接着打呀！
　　王队长：还那么大，没水！
　　郭江川：再打10米！
　　王队长：再打20米也没水！不是没打过！
　　郭江川：让你打你就打！
　　王队长：你这郭书记怎么这么犟呢？白费钱！
　　郭江川：怎么不听呢？我找权威专家测了，让你打，你就打！
　　王队长：（看一眼杜书记）杜书记，还打？（又转向郭书记）真打？好好好，打！反正浪费的不是我的钱。（一挥手）打！
　　机器陡然轰鸣。现场再次嘈杂震天。
　　郭江川急得围着钻台转来转去。
　　郭江川贴近耳朵问王队长话。
　　王队长使劲挥手，钻机停下。
　　王队长：撤吧撤吧。
　　郭江川：哎哎，怎么又停了？
　　王队长：哎呀郭书记，我打了半辈子井了，比你懂！没水！你们那点钱啊，顶多够打130米，我都给你钻到140米了，现在打出来的水，还不够给孩子洗尿布呢。撤吧撤吧，我还要去高庄镇干活呢。
　　郭江川伸手拦住王队长。
　　郭江川：再打10米！这个钱，我出！
　　王队长定睛望了半天一脸泥水的郭江川。郭江川一脸坚决。
　　王队长：打！
　　机器轰鸣。
　　王队长开始收拾东西，周围群众也陆续转身离去。
　　突然间，井水喷涌而出，水花喷满镜头，众人惊叫，在水花中欢呼雀跃。
　　闪回结束
　　
　　25、春泉饭店，日，内
　　郭倩倩充满好奇与兴奋的小脸。
　　郭倩倩：哈哈，没想到我爸还这么牛！这简直是《铁人王进喜》里的镜头啊！
　　众人笑。
　　杜妻：的确很牛啊。你猜他爱说句什么话？——没有点脾气，还干什么第一书记？现在啊，新社区里家家户户，果然都吃上自来水了。还有，郭书记还给争取了6000盏节能灯，免费发给大家。等会啊，你们一定去看看我们新社区！
　　郭倩倩：阿姨阿姨，你快说说，我老爸还做什么了？
　　杜妻：对了，他们统计局还集体捐款，给村里70多户老人每人500元爱老金，听说你爸和李书记，每人又掏了5000呢。哎呀妈呀，我说漏嘴了。他自己掏钱，跟你们娘俩商量没商量啊？我是不是闯祸了？
　　郭倩倩：爸拿家里的钱用在这上面，不用跟我们商量。是吧妈？阿姨您快接着说。
　　郭妻笑了。
　　大家也笑。
　　杜妻：哎呀你爸他干的事多了。我一下怎么说得完？我得慢慢说。（转向杜利）这么没有眼力劲儿？给我上茶啊！说了这么些个话，看我这嗓子干的。咳咳……
　　杜利：哎！哎！上茶上茶！
　　杜妻喝茶润嗓。
　　杜妻：那我可就再说一件他们自己掏钱的事哈。
　　郭倩倩：啊，还有啊？您说您说。
　　杜妻：说起那事儿吧，我觉得很难为情。那天我碰到郭书记和李书记，问干什么去啊，他们说去看看老李两口子。老李家，唉，怎么说呢？那日子过的！两口子都残疾，常年卧床……
　　闪回
　　
　　26、老李家，日，外
　　杜妻陪同郭江川和李瑞走进一个破旧的院儿。
　　老两口吃喝拉撒都在屋里，村里人都知道，他屋里那股味儿，熏死人！我没有进屋。他们俩进去了。
　　杜妻站在门口纳鞋底，鞋底刚刚纳了几个针脚。
　　郭江川和李瑞进屋。
　　画外音（杜妻）：当时我想，两分钟就会出来了。那味儿，谁受得了啊。
　　杜妻一边纳鞋底，一边不住地朝里面看。鞋底已经纳了一半。
　　杜妻掩着鼻子进了屋。
　　画外音（杜妻）：我的鞋底都纳了一半了，还没有出来，我就进去看看呀。
　　
　　27、老李家，日，内
　　屋内凌乱不堪，光线昏暗。
　　老李两口在一张床上，一头躺着一个。
　　郭江川和李瑞背对着镜头，分别给他们按摩、拉伸胳膊，做得极其耐心。
　　床头放着一摞钱。
　　进门的杜妻眼圈红红地望着眼前的情形，掩着鼻子的手，慢慢垂了下来。
　　闪回结束
　　
　　28、春泉饭店，日，外
　　几张静默的脸，眼中都有泪花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