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

　　001马路，外，夜
　　路上车不多，没有路灯，仅有的亮光是远处城市的灯火和呼啸而过的汽车大灯，随着过往车辆的远近，画面忽明忽暗。远处传来警车和救护车的啸叫，似乎还能听到一些人群的喊叫声，在这车行声中飘忽不定。
　　这是一个男人，我们只能看见他的腰以下部分，他似乎很累，慢慢地在马路边挪动着，呼吸急促。
　　002 KTV包间，内，夜
　　屏幕里放着一首男女对唱的情歌，曹阳和李婷依偎在一起，忘情地唱着歌。
　　一曲终了，旁边坐着的女孩小可鼓掌。
　　小可：哎呀，你们两个就不能注意点影响啊，旁边还有我这个单身狗呢。
　　李婷：羡慕啊，羡慕自己也找个去啊。
　　小可：曹阳，管管你们家李婷，她欺负我。
　　李婷把话筒递给曹阳，过去跟女孩嬉闹。
　　李婷：就欺负你了，就欺负你了，有本事咬我啊。
　　小可：不敢了，不敢了，饶命啊婷婷。
　　曹阳咧着嘴看着两个嬉闹的女孩子，没说话。
　　003马路，外，夜
　　依然还是那个男人，依然还是我们只能看到的双腿在慢慢地挪动，依然是呼吸急促。
　　004城市街道，外，夜
　　李婷和小可吃着零食，曹阳在旁边拎着包，高声地唱着歌。
　　小可：婷婷，赶紧让你们家曹阳换个歌，我不喜欢这个。
　　曹阳：美得你啊，还带点歌的啊。
　　小可：婷婷——赶紧让他换个啊。
　　李婷：恩，阳阳，换个《大地》吧，我跟小可都喜欢。
　　曹阳：好嘞。
　　曹阳唱《大地》。
　　005 小区楼下，外，夜
　　小可站在楼门口，哈着手跺着脚，等着李婷。
　　李婷摸着曹阳的脑袋。
　　李婷：乖乖的啊，我回去了。
　　曹阳：恩。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上班呢。
　　006马路，外，夜
　　男人的背影。男人在身上翻来翻去，终于翻到了什么。男人低头拨号，是手机。男人的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嘶吼声。
　　007卧室，内，夜，特写
　　黑暗里，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的格外醒目，刺耳的手机铃声和着嗡嗡地震动声在寂静中响起。一只男人的手摸索着拿到手机。
　　008凌晨，卧室，内景
　　曹阳躺在被窝里，睡眼惺忪地接听了电话。
　　曹阳（迷迷糊糊地）：喂，谁啊？
　　画外男音：啊——（男人的嘶吼声）
　　曹阳将手机拿开，看了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曹阳：你谁啊，大半夜的？
　　画外男音：啊——。
　　曹阳果断摁掉手机。
　　曹阳：有病啊。
　　009 马路，外，夜
　　男人的背影。男人把手机放在耳边，不停地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啊——啊——”的嘶吼声。
　　（电子音）手机挂掉的滴滴声。男人双手乱舞，像是要发泄愤怒，像是要大哭大叫，让我们听到的却只是嘶吼。
　　010卧室，内，夜
　　曹阳安然睡去。
　　011马路，外，夜
　　男人的背影，边走边“啊——啊——”的说话。我们已经大概能够挺清楚一些字节。比如：“喝酒”、“开车”。
　　012小区，外，日
　　曹阳从楼内出来，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
　　这时，小区里已经是人来人往。
　　013小区，外，日
　　曹阳走到自家车旁，掏出钥匙，滴滴两声打开车锁。这时，手机铃声响了。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接听。
　　曹阳：喂，谁啊？
　　画外男音：（模糊不清地嘶哑声）我，我。
　　曹阳：你是谁啊？
　　画外男音：（模糊不清地嘶哑声）别，别，别……
　　曹阳：我靠，你到底是谁啊，能不能说话清楚点啊。
　　画外男音：（模糊不清地嘶哑声）喝……酒……
　　曹阳：喝醉了吧你，靠，神经病。
　　曹阳摁断电话。
　　014马路，外，日
　　男人的背影。男人继续前行，不断说话，不断地矫正自己。
　　男人（声音依然嘶哑）：别，别，别……喝，喝，喝……酒，酒，酒……别，喝，酒……别喝酒，别喝酒。
　　男人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发出呜呜地声音。
　　015公司大办公室，内，日
　　几个公司职员在来回穿梭着，忙七忙八。
　　曹阳坐在位子上正敲击着键盘，很忙碌的样子。
　　跟曹阳背靠背的李亮，一边忙着手里事情，一边说话。
　　李亮：你说现在的骗子还真多。
　　曹阳没回头，回了一句。
　　曹阳：怎么了？
　　李亮：昨天大概是半夜吧，我都睡了，突然一个电话把我给吵醒了。一个男的的的声音，张嘴就喊爸爸，吓我一大跳。
　　曹阳和旁边坐着的几个同事，慢慢站起来，围到李亮的格子旁边，李亮说到激动处，也停下手里活，开始白活。
　　李亮：我就说，怎么了儿子。那个男的就说在学校嫖娼被警察抓住了，要我给他汇钱。我就说，好儿子啊，再喊两声爸爸听听，我就给你钱。结果那小子估计听出不对来了，就挂了电话。
　　众人爆笑。
　　同事：这些骗子真是什么招都有。
　　曹阳：你们说巧不巧啊，今天我也接了一个奇怪的电话……
　　曹阳手机响了，拿出来看了眼，跟众人说。
　　曹阳：哎哎，又来了，又是那个奇怪的电话，真是莫名其妙。
　　李亮：接，接，尽量多接会，让他多花点电话费。
　　曹阳接电话，众人挤眉弄眼地围在旁边。
　　曹阳：喂。
　　016 马路，外，日
　　男人的背影。男人一手拿着电话放到耳边，一手随着说话紧攥着拳头，使劲地挥舞。
　　男人：（嘶哑地声音）别，去，孤，岛；别，喝，酒；别，开，车。
　　017公司大办公室，内，日
　　曹阳：你谁啊，什么意思啊，能不能说明白点啊？
　　这时，有个女声喊：曹阳，曹阳啊，黄总找你——
　　曹阳答应一声，接着打电话。
　　曹阳：不跟你瞎扯淡啊，我有事。
　　曹阳果断地挂掉了电话，往办公室外走去。
　　017黄总办公室，内，日，特写
　　电脑屏幕，扑克接龙的小游戏，鼠标在晃来晃去地不知怎么往下点了。敲门声想起，电脑画面切换，成了一个工作界面。
　　018总办公室，内，日
　　黄总：进来。
　　曹阳推开门，进来。
　　曹阳：黄总，您找我啊？
　　黄总：是啊，刚才孤岛梁主任来电话，发了一顿脾气，说你负责那个单子有问题，让你赶紧去解决一下。
　　曹阳想起了那个电话有些发呆。
　　画外男音：别，去，孤，岛。
　　黄总：我一会也得去现场，你开自己车去吧。
　　曹阳发呆中。
　　画外男音：别，喝，酒；别，开，车。
　　黄总（不高兴地）：怎么了，公司又不是不给你报销油钱，你什么态度啊？
　　曹阳：啊，不是不是，我是想能不能打车去啊？
　　黄总：为什么啊，出租车档次太低，你不嫌丢人公司还嫌丢人呢。
　　曹阳（犹豫地）：那……
　　曹阳看了一眼严肃地黄总。
　　曹阳：行，我马上去。
　　黄总的脸色这才阴转晴。
　　曹阳：那我先走了，黄总。
　　黄总：好吧。
　　曹阳出了黄总办公室，黄总继续切换屏幕玩游戏。一边拨打电话。
　　黄总：张科长啊，哎，张科长您好，我是小黄啊……
　　019曹阳神色紧张地挎着包在走廊走。
　　画外男音：（嘶哑地声音）别，去，孤，岛；别，喝，酒；别，开，车。
　　曹阳扶了扶眼睛，自嘲地笑了笑。
　　曹阳：我也成了神经病了。
　　020曹阳车，内，日
　　曹阳发动汽车，缓缓驶出了停车场。
　　021曹阳车，内，日
　　曹阳正开着车行驶在城市的街道上，车内放着CD.，电话响了。
　　曹阳：靠，谁啊？
　　打右转向，慢慢把车停在路边。曹阳开了一眼手机，接电话。
　　曹阳：又是你？
　　画外男音（嘶哑地声音）：别，去，孤，岛；别，喝，酒；别，开，车。
　　曹阳：我没办法啊，大哥，老板都快发飙了。不是，你到底谁啊？
　　画外男音（嘶哑地声音）：别，去，孤，岛；别，喝，酒；别，开，车。
　　曹阳：咱能不能换句别的啊，你怎么就缠上我了呢？
　　画外男音（嘶哑地声音）：别，去，孤，岛；别，喝，酒；别，开，车。
　　曹阳：知道知道，挂了啊，不去孤岛，不喝酒，不开车。真他妈有意思！
　　曹阳挂掉电话，打转向灯，挂档。
　　022白天，城市大街，外景
　　曹阳的小车慢慢汇入车流。
　　023城市远景，外，日
　　太阳慢慢西斜，整个城市都笼罩在夕阳里。
　　024某行政单位楼下，外，黄昏
　　曹阳从楼内出来，电话响，看了一眼，接电话。
　　曹阳：婷婷，想我了？知道知道，我正在孤岛呢，你是不知道这一天给我忙的啊，我这就赶回去啊。老地方，不见不散。
　　曹阳拿着手机做亲嘴状。刚想装起手机，电话又响了，看了一眼，接通。
　　曹阳：是你啊。
　　画外男音（嘶哑地声音）：我。
　　曹阳（笑了笑）：我没喝酒。
　　画外男音（嘶哑地声音）：别，回，去；别，开，车。
　　曹阳：我……你有完没完啊？
　　画外男音（嘶哑地声音）：危，险。
　　曹阳：你神仙啊？还危险！
　　挂断电话，接着又开始拨打电话，摁了几个号码，又放下手机。想再摁，终于放起手机。掏出车钥匙“滴滴”打开车锁。上车，启动，慢慢驶出。
　　025马路，外，夜
　　天天开始慢慢黑了，曹阳的车亮起了车灯，行驶在车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