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人
序篇。
遥远的宇宙深处,一个巨大蓝色的星球在另外几个“太阳”的照射下显得非常美丽,但是当我们逐渐接近这个星球,却发现星球表面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坑洼,不停闪耀的星星点点表明这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惨烈的战争。一群生物正在狼狈逃跑,他们长着蛇一样的身体,人类的头颅,也有着像人一样的五官。他们的身体在地面上飞快的蠕动,他们中间有两个明显大过其他的生物,在其他类似生物的簇拥下飞快地逃向一个巨大的八角形飞船。后面的追兵长着矩形的身体,身体上长着眼睛和嘴巴,没有头颅,或者说是在巨大的头颅上面长着四肢,挥舞着盾牌和巨斧,由于他们长着能用来奔跑的腿,前进的速度明显要大于蛇身的生物。就在他们追上蛇身生物并快要把他们屠戮殆尽的时候,仅剩下的两个巨大的蛇身生物已经成功地进入八角形飞船,跑在最前面的一个追兵刚刚追入飞船,飞船的门就合上了。在一群追兵无奈的呐喊中,飞船悄无声息地升空,我们可以在飞船的八个边上清楚地看见我们熟悉的八卦形状。随着飞船的远去,宇宙陷入了一片黑暗。
1、日、外,美国纽约第五大道
巨大的显示器上,美国的发言人正在发言:“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空间折叠技术,预计在今年的年底,我们可以建成第一个空间折叠站,向遥远的宇宙空间输送我们的第一批宇航员”。人群匆匆,似乎对这个新闻没有任何兴趣。
2、日、外,埃及
三个巨大的金字塔被削去顶尖,每个金字塔里面都伸出了一根粗粗的圆柱,三个圆柱由可见的蓝色电流连接成一个三角形,三角形的中央,正在逐渐形成一个空洞。
狮身人面像的眼睛已经被透明的玻璃所代替。穿过玻璃,我们可以看见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四周有着很多奇形怪状的显示器和仪器。很多工作人员都在这里忙碌。
周围印有USA标志的各类工程车在地面不停忙碌。
一个面容俊朗的中年人带着墨镜,站在狮身人面像里面,满意地看着这个景象。
旁边一个工作人员(英文):“邢先生,再过一段时间,电流负载就可以达到最大,目前的发电机已经和金字塔地下的原有设备连接了起来,能够正常工作了”
邢先生微微一笑。
工作人员(英文):“我代表美国政府感谢您对我国科技发展的贡献”。
3、日,外,中国一个建筑工地里面
一群建筑工人群情激奋,愤怒地聚集在工地中一个临时房屋的门口,七嘴八舌地在抱怨。风明义站在人群前面,愤怒地砸门。
风明义喊着:“你狗日的,快把工钱给我们,马上就年底了,你让我们喝西北风去呀”
工头躲在屋子里:“我不给你们钱我就是狗日的,可是钱还没到我手里呀。”
风明义:“你放屁,昨天我亲眼看见你把钱拿回来。快给我们钱”
工头哆哆嗦嗦一边应付着外面,一边打电话:“快点来吧,我这顶不住了”。
风明义带着几个工人开始撞门,没几下就把门撞开了。外面的工人蜂拥而入,挤进了一个小小的空间。外面的人堆在门口使劲往里面挤。
突然人群后面传来的嘈杂的脚步声,接着呼号声连成一片。一群穿着迷彩服,带着安全帽手里拿着铁锹的人从工地正门冲了进来,开始驱赶挤在门口的工人,不少工人已经被打倒在地。
风明义一把揪住工头说:“你叫人来打我们?!”
风明义把工头推到在地,转头冲出了屋子,随手拾起来一根木棍:“我和你们拼了”。
但是,风明义没有能和任何人拼命,一个铁锹砸在他的头上,直接削掉了他的头骨,鲜血洒在了工地的沙子堆上。
“出人命啦,出人命啦”,工地上陷入了更大的混乱。
鲜血浸润了沙子,从一个沙粒的缝隙中浸了进去,一直浸润到一个硅原子上面。
4、夜,外,工地门口。
工地已经被警察封锁,封锁带在黑夜里无聊地随风飘动
姬小燕和姬小军偷偷摸摸地来到工地门口。姬小军手里拿着一个大瓶子。
姬小燕:“你说教授是不是神经病,大半夜的非得叫咱们出来找沙子,这现代化大都市里面哪那么容易就找到沙子,好容易看见个工地,还出人命案子给封了。我说要不咱们明天吧,这怪渗人的”
姬小军:“别啰嗦了,赶紧的。你等会我。”
姬小军猫腰钻进了封锁带,看着四周奇形怪状的影子也感到有点害怕,就在就近的沙子堆上好歹灌了了一瓶沙子。这些沙子都带着风明义的鲜血。
两个人跑似的离开了工地。
5、夜,内,实验室。
一个巨大的玻璃球被放置在实验室的中央,两个电极从玻璃球的上端插入,电极之中夹着一个不规则的残骸。在玻璃球的里面以沙子垫底,还有一些土壤,几根管子从玻璃球上的不同地方连出来,连接到周围各种形状的仪器上面,实验室的四面墙上摆满了桌子,几台电脑上显示着双螺旋的结构图正在不停地转动。
秦教授仔细端详着玻璃球,对旁边的助手说:“待会他们两个回来赶快把沙子补充进去”。
姬小燕和姬小军穿着白大褂出现在了门口,姬小燕一边拎着大瓶子走一边抱怨:“你说那个门卫是不是神经病,我说是沙子,他非得打开看看”。
两个人抱怨也不耽误干活,从玻璃球的一个密封口把沙子注入到玻璃球里面。然后站到了一边。
秦教授有些激动,站在玻璃球前面,和面前的若干工作人员说:“我们这个实验已经进行了很久,始终没有突破。直到上个月,我们的队员在昆仑山上面发现了一片残骸。这片残骸绝不是地球上能有的,但是又和我们人类的基因组及其相近,所以才有了我们今天突破性的实验,希望在我们的手中,能够产生第一个由人工合成的人类DNA”。
随着秦教授的话音,工作人员开始忙碌起来。各种读数被不停地报出来。
秦教授激动中带着紧张,盯着玻璃球。
随着玻璃球中压力和温度的升高,玻璃球中的残骸开始发出淡淡的光芒。
一个助手报道秦教授身边说:“教授,到临界值了”
秦教授没有理会,过了一会,实验室的灯光开始闪烁,刺耳的警报声想了起来,一个助手说:“教授,快顶不住了”。
秦教授已经是满脸汗水,两个字从嘴里面挤了出来:“放电”。
刺眼的蓝色光芒从电极中发出,直接击到了残骸上面,残骸的光芒变得异常刺眼,在玻璃球中充满了五彩电弧,玻璃球中的沙子不断被电弧击中。在电弧的闪烁中,墙上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一个蛇身人头的人影,这个人影非常巨大。
玻璃球中的电弧似乎感觉到这个人影的存在,慢慢地开始集中成一个粗大的光柱,这个光柱在玻璃球里面的一小块沙子上停住了,似乎在等待着。电光依然在不停地闪烁,光柱猛地扑向了这一小块沙子,电光中的每一粒沙子都被光柱撕成了原子状态,风明义的血液也分解成了最基本的DNA。DNA与硅原子在刺眼的电弧作用下神奇地融合在一起。接着,就是巨大的爆炸声。实验室一切的仪器、材料,以及秦教授等工作人员全部被炸死了。
6、夜,外,实验室废墟外面
实验室大火还没有熄灭,火把实验室周围照耀的异常明亮。救火车、救护车、警车把实验室围得水泄不通,粗大的水柱在给实验室灭火。武警在实验室外维持秩序。
在实验室废墟的一个角落里面,一粒沙子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被水冲的,似乎滚动了一下,接着,这粒沙子真的滚动了起来,其他的沙粒也跟着滚动起来。这些沙子像是有思想一样,悄无声息地汇聚成一股沙流,滚动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然后,这股沙流慢慢从地面鼓了起来,最终形成一个人形,这个人形非常矮,只有常人的小腿那么高,但是我们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出来,这个人就是风明义,和被杀时一模一样,只不过变小了。
风明义茫然地看着周围,也茫然地打量着自己,他似乎没有受任何伤。
他努力地回忆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他似乎对自己有了新的认识。他茫然地举起了一只手,用另一只手捏住了一个手指,轻轻一拔,被捏住的手指很轻松地就被拔了下来。这吓了风明义一跳,可是他没有感觉到疼痛,也不流血。他把拔下来的手指试着装了回去,没想到两部分很容易的就融合在一起,就像没有断过一样。
他又对自己的衣服产生了兴趣,他拿起上衣的衣角,轻轻一拉,衣角被拉了下来,没有任何布匹被撕裂的样子,他又把撕下来的部分装了回去,依然向没有撕开一样。
似乎他只要一动念头,身体就会根据他的想法来变化,风明义有点小兴奋,虽然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也乐于不停地变化。唯独觉得自己非常矮,可是不论怎么弄就是不能像正常人一样高度,即使变得和正常人一样高,也会同时变得非常细。
小风明义非常无奈,偷偷摸摸绕过人群向工地走去。
7、夜,外,工地内
小风明义钻到了工地里面,茫然地看着四周,一堆沙子引起了他的兴趣,他快步走过去,站在了沙子堆的面前,他试探着伸出手,抚摸着面前的这堆沙子。他似乎有所触动,把手按在了沙子上面,接着,在他手周围的沙子纷纷融入到他的手上,随着沙子的融入,风明义也恢复了正常的身高。他继续让沙子融入自己的身体,他越变越高。然后又恢复了自己的正常身高。
他看了一下空荡荡的工地,回忆起白天的事情,只不过到眼前一黑的时候就什么也不记得了。他似乎不太理解工地为什么没有人,而且还被封了起来。他没空想这些,径直走向了工地后面的宿舍区,他要回家看看。
8、夜,内,风明义居住的工棚。
风明义的妻子正在哭泣,身边是一个小女孩,看着也就三四岁,已经睡着了,小脸上还挂着泪痕。风明义的妻子呆呆地看着小女孩还在抽泣。她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夫妇,刚刚过了花样年华,辛苦的操劳使他看上去要苍老很多,风明义的死更是给了她巨大的打击。风明义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只是对自己身上的变化充满了好奇,他像平常一样,打开门就闯了进来。
风明义:“小红,你看我”
风明义刚刚想向妻子展示一下自己的不同。
小红看到风明义,惊声尖叫起来。
小红:“明义,明义,我知道你死的惨,可是你别吓唬我呀。”说着,她紧紧抱起小孩,所在墙角里面。小女孩醒了,看着风明义叫着:“爸爸、爸爸,爸爸没有死。”
风明义倒是让她给弄糊涂了:“我死了?没有呀,你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我不仅活着,而且还厉害了呢”。说着,风明义把自己的手拿了下来。
小红立时晕了过去。小女孩从母亲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扑向风明义:“爸爸,你的手怎么掉下来了。掉下来就没法抱我了。”风明义赶紧把手装上,把小女孩抱了起来。
风明义:“手掉了还能装上。你看,这不是抱着你了吗。”
风明义放下小孩,把小红扶上床,倒了一杯水。
风明义:“小红,你醒醒,你醒醒。我没死”
小红慢慢地醒来过来,看见风明义依旧非常害怕:“明义,我求求你,别来找我们了,我一定把孩子养大,过年、过年我给你烧纸烧衣服,千万别再来找我们啦”。
风明义感到有点无可奈何。在灯下面晃了晃。
风明义:“小红,你看我,有影子,鬼是没有影子的”
风明义在地上跳了一下。
风明义:“你看,我也不会飞。我是个大活人呀”
小红这才战战兢兢地有些相像。慢慢举起手,摸了摸风明义的脸,特意摸了摸风明义的头顶。
小红似乎在自言自语:“不可能呀,我亲自给你收尸,脑袋都掉了一半,怎么又活了”
风明义:“我也不知道。我就记得我和那些打手打了起来,我眼前一黑,后来觉得周围的东西我都能感觉的很清楚,像是看见的,又像是感觉到的,反正是周围什么情况都知道,我在一个废墟里面,周围好多消防车、警车,我就找了一个角落,想着自己要账时候的样子,就慢慢站了起来,我觉得我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特别清楚,每个地方都会呼吸,每个地方都能思考,而且你看,”说着,风明义又把手拿了下来。
小红又晕了过去。小女孩叫着:“爸爸,给我玩会”,抢过了风明义的手。
风明义:“你等着,爸爸给你变个魔术”
风明义思考了一下,原来断手的地方又长出来一个新的。
小女孩:“真好玩。”她看着自己手里的手说,“那这个怎么办?”
风明义拿过自己的手,马上和自己的胳膊融为一体。小女孩非常兴奋,围着风明义摸来摸去,不停地说:“再变一个、再变一个。”
小红自己醒过来,在一边看着这个,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风明义:“你说我到底是咋回事呀”
小红:“白天在工地,你去要账,我在家就担心,过了一会,就有人喊出人命了,我跑出去”。小红又开始哭起来。“就看见你趴在沙子堆上,脑袋都没了一半。后来警察来了,把你搬上车。也把工头带走了,那些杀你、杀你的人早就跑远了。”
风明义:“把工头带走啦,那咱们工钱怎么办。不行,我得把工头救出来,找他要工钱。”
说完,风明义扭头出了屋子。
9、夜,外,公安局门口
风明义猫在公安局门口,探头探脑。但是看到门卫,又缩了回来。风明义来回踱步,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躲到了一个角落里面,看了看自己的手脚,最后从衣服上撕下了一块,然后把撕下的这块放在了地上。这一块衣角突然变成了一个比老鼠还要小一点的风明义。
小风明义从公安局大门的角落里面溜了进去。
10、夜,内,公安局大楼内
在一个审讯室里面,风明义看见两个警察正在审问工头。
风明义瘪着身子从门缝地下钻了进去。
风明义站在地上大声喊:“我没死,他没杀我,你们快放了他”
两个警察和工头都被风明义吓了一跳,两个警察猫下腰看着风明义,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风明义突然感觉不太对劲。他稍微一使劲,门口的大风明义化作一团沙子从公安局的各个空隙钻了进来,附着在小风明义的身上。小风明义恢复了正常的身高。两个警察吓呆了。
一个警察喊着“鬼呀”。从审讯室夺门而出。
工头被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一脸苦相。
工头:“老风,冤有头债有主,可不是我杀了你呀,你别找我呀。”
风明义:“你欠我工钱,不找你找谁”。
风明义揪起有些瘫软的工头,从门口出来。
风明义刚刚出门,发现楼道里面已经堵上了警察。楼道里充满的喊叫声和脚步声。
风明义大声喊着:“他没有杀我,我没死,他欠我工钱,我要找他要工钱。”
楼外面警笛声大作。
风明义被这个阵势吓得有点不知所措。在公安局楼里面慌不择路。工头在他的手里似乎没有分量。风明义慌张地冲进一个房间,这个充满白色的房间中放着一具尸体,赫然就是少了半个脑袋的风明义,旁边的不锈钢盆里面放着那半个脑袋。风明义惊呆了,摸了摸自己。工头已经吓昏了过去,在风明义手中像一个漏气的皮球一样垂在地上。
楼外的警笛声和楼道中杂乱的脚步声把风明义唤醒。
风明义冲出房间,一只手揪着工头的衣服,另一只手拨开前来捉他的警察。但是一只手明显不够用的。而且工头在他的手中很累赘。风明义有些着急,突然他又长出了另外一只手,工头被一团沙子包裹起来驼在了风明义的背上。风明义解放了双上,毫无章法地把冲过来的警察推倒。在他推倒几个警察以后已经冲到了公安局大楼的门口。这时候所有的警察已经退到了门外。显然,门外的警察已经准备好了枪支。
门外有一个声音在响:“里面的人听着,不管你是谁,你现在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放下人质。”
风明义大声喊:“他欠我工资,我要找他要工资,你们让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