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9-A-00720】

　　夫妻  性侵  愈合  人性  男护士

　　寻房医生听说苏小小清醒过来了，特地过来询问一下情况。
　　
　　医生：“恢复得还可以，你放心，你没有什么内伤，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现在主要是静养，注意饮食。你也是挺漂亮的一个姑娘，也正是好时候，千万不要再想不开了。”
　　苏小小：“我漂亮吗？我现在还漂亮吗？我要是不漂亮就好了，不漂亮就不会成为我丈夫的妻子，不漂亮就不会成为夜色里坏人的猎物。”
　　医生：“你可不能这么想，这事情呀就像日历本一样，撕掉了一页，就再不会沾回去了。什么都会过去的。”
　　苏小小：“过不去，过不去，”苏小小拿起手机，“现在的日历都在手机上，哪一天都不会被删掉，哪怕手机上的日历不准了，网络上也有的，更准的。什么都过不去的。”
　　医生：“可是，你是为你自己活的，不是为你的手机，对吧？”
　　苏小小：“可是，就算我不是，很多人都是靠着手机活着的，很多人都是用手机说话的。”
　　医生：“算了算了，我今天不是来跟你探讨问题的，我时间有限，我马上要去别的病房了，你呀还是把心态放开些，好好休养吧。”
　　
　　医生离开后，苏母走过去，要抽开苏小小的被子，帮苏小小换弄湿的床单，她顷刻间变得暴躁起来。
　　
　　苏小小：“你不要过来，我求求你不要过来！”苏小小眼睛里的泪光，我看到了，像是一只淋湿了的野猫，瑟瑟发抖，惶惶不安，却时刻保持着警惕和战斗准备，她很可能会咬我一口。
　　苏母：“别怕别怕，是妈妈呀！妈妈会保护你的！妈妈一定会保护你的！”苏母冲上去抱住惊慌中的苏小小，那一刻让人看到了母亲的伟大和力量。“妈妈给你换个床单，舒服点，好不好？”
　　苏小小：“好什么好，我都不想活了，我还想好吗？”
　　男护士：“你能活过来就说明你不应该死，每个人都是积极主动地带着一份希望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不能浪费自己的生命，这不尊重自己更不尊重别人，你懂吗？”
　　
　　苏小小似乎被男护士的大道理震慑住了，似懂非懂的看着男护士，男护士刚一转身，就听见了她略带稚嫩的声音。
　　
　　苏母：“不懂。”
　　
　　男护士：“这个世界确实很危险，所以有的人要独身，有的人要丁克，甚至有的人像你这样要自杀。你们这样做，生的机会越来越少了，人不只是一具肉体，更重要的是灵魂，太多的灵魂还无处安身呢，生命自然就更可贵了，你有什么理由不珍惜你的生命？你对自己不负责对更多的想积极生活的人更不尊敬！”
　　
　　旁白：几天以后，苏小小还是出院了，至于是不是她的本愿我不得而知，我觉得我在这个故事里的戏份已经够了，不便久留，所以我也没想再去掺和。苏母和我道了几遍谢，带着苏小小离开了。苏小小在出租车里有没有摇下玻璃看我，我不知道，因为我很快就转身回去了，并没有抒情的目送她们母女离开。不过，从入院那天见过她老公一面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大学老师了。
　　
　　三
　　
　　时间：中午
　　地点：医院大厅
　　任务：男护士、苏母、苏小小、男人
　　
　　旁白：医院的工作很压抑，每天看着鲜血有时还有离别。
　　
　　男护士被喊去接一个在大街上被人咬伤的男人。这个男人让男护士想起了几个月前跳楼的那个苏小小的老公，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样子和浓重古龙水味道。
　　
　　男人：“大夫，怎么样，我会不会留下疤呀？”
　　
　　这男人紧紧抓着男护士的手臂。男护士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只是一只手上，伤口是挺深的，男护士处理好伤口就给他包扎上了。
　　
　　男护士：“我不是医生，我是护士，你这伤口虽然比较严重，可只是在手上，应该会留疤，但不会影响生活和美观，你关心这个干嘛？再说了，你这个伤势根本没必要叫救护车呀，你知道你这是浪费公共资源吗？”
　　男人：“哎，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又不是不给你们钱，我关心自己的健康，担心自己过来又破伤风的危险，叫一个救护车怎么了！顾客就是上帝知不知道？”
　　男护士：“患者，你是患者，不是顾客！你把医院看成什么了？菜市场吗？有钱就买个精品买个大牌！医院是治病甚至是救命的，你这么点事就叫一个救护车，就可能有某一个人因为送治不及时耽误治疗，下次不要乱叫救护车了好吗？你们小区门口的诊所就能给你处理好。”
　　男人：“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有100多万粉丝的大网红，就靠这双手呢，你看我的手多好看呀，要是留下疤了，我会掉粉的！你们知道这是多大事吗？还有你，装什么清高，没有我这个病人给你们医院送钱，你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我就是顾客，我就是上帝，你装你妈逼呀！来来来，老子掏出手机，开个直播我曝光你，我骂死你，你别动呀！”
　　
　　这个男人掏出手机，噼里啪啦的一顿操作，一个大男人对着屏幕傲娇：“宝宝们，我今天想给大家做个户外直播，碰上一个疯女人，不知道抽什么疯，上来就咬我的手，宝宝们，你们快看，我的手都这样了，以后世界上就再没有这么完美的手了。”
　　
　　男护士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的伤口也处理好了，没有问题，就转身想走，不陪这个男人胡闹了。可他却不依不饶，“你给我站住，”他把手机摄像头对准男护士，“宝宝们，就是这个人，这么大个男人学人家小女孩当护士，准是个变态，我来医院他也不带我去找个专家找个医生的，就乱七八糟给我包的什么玩意儿，我要曝光他，以后大家千万不要来这个医院，遇上这个护士替我吐他一口唾沫！”
　　
　　男人：“哎呀，谢谢社会我饼姐给我刷的皇冠，还是饼姐心疼我！弟弟实在是太命苦了！今天这一天太倒霉了，恩对，我一会儿就去找他们领导，哎呀！谁呀，谁给我放了个大火箭呀，，，，，，”
　　
　　趁着他陶醉在自己直播收礼物的空当，男护士赶紧溜之大吉了。男护士在医院收费处，竟然看见了苏小小和她妈妈。
　　
　　苏母：“南护士！”
　　男护士：“阿姨？苏小小？正是你们呀。我刚才还以为我看错了呢，你们来医院干什么呀？苏小小，你最近怎么样呀？”
　　
　　男护士被苏母叫住，男护士心里默念苏小小你可千万别是又要寻死觅活的呀！男护士看着苏小小，她的眼神里显然没有从一种紧张和警惕中摆脱出来，她也并没有理我。
　　
　　男人：“好哇，你还敢跑！”那个男人举着手机追进来了。
　　男护士：“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没跑，我们来给你交费的。哎，你手都包好了呀。问题应该不大吧？”苏母竟然在给这个男人道歉，难道是苏小小咬的这个男人？我看了看苏小小，确实嘴上有血，而且嘴也不大。
　　男人：“问题大了！好啊，原来你们认识呀，你们就是一伙的，你就是个假护士吧，在门口糊弄我，把我打发走了就不用进来检查，不用赔偿我了是吧！你们想得美咧！都别走呀，我今天还找什么医院领导，我直接报警，你们伤人，你们还诈骗！都给你们弄进去拘留！”
　　苏母很着急，很慌乱。
　　男护士：“小伙子，你行行好，不要报警，我原来住院的时候是南护士照顾的我，今天正好碰见了，我们可没想骗你呀！怎么赔偿你说就好了，我们不说二话，你可千万别报警呀！”
　　男人：“我可没那么好骗，你们还是认识的呀，你们就是串通好了的，想把我就这么打发了，没门，既然你真是这家医院的护士，那把你们领导找来，我今天非让他把你开除了不行！什么你住院，准是你这个疯女儿！”男人又拿起了手机对着我们三个人，“宝宝们你们看看呀，这三个骗子联合起来要欺负我这个老实人呀，人善被人欺呀！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呀！谢谢宝宝们的礼物，谢谢玲姐的涂鸦支持！”
　　
　　苏母一听，急得都要给那个男人跪下了，男护士一把扶住苏母，然后男护士把男人拉到一边。
　　
　　男护士：“你也看出来了，这个女的这里有问题，有法律保护的，她是没有辨别能力的，你没听说过疯子杀人最后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新闻吗？我劝你先把直播关了，”男人将信将疑的按我说的把手机放下了，“你这是被她在手上咬了一口，一会儿这里人越围越多，她要是真发起疯来，咬你脖子咬你脸的，你就是在医院里救治及时，没有生命危险，也有可能留很多的疤呢？我看你呀，有这么多粉丝，”
　　男人：“103万，前天刚破的100万。”
　　男护士：“对，你可有100多万粉丝呢，你这也不只是靠你的手吧，我看你人很帅身材也很好，品味也不差，你优点还那么多呢。我劝你赶紧走吧，别咬着不放了，要不然就又被咬了。”
　　男人：“切，你别蒙我了，我还能让你吓着，让我这么简单走，没门！你们就是一伙的！”
　　我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在打颤了。
　　男护士：“哎，你不信你回头看看那女人，那表情那眼神，你再不走是要出事的，我们确实认识，确实是她发疯被送进来的，我是个男护士，我才能控制住她呀，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而且真的，你这个手没什么问题，不会留太深的疤，回去以后随便弄点祛疤膏搽一搽，不会太明显的。你现在回去还能炒作几天赚点儿礼物，你再不走，我怕你一会儿就走不了，哎呀你快跑，那女的要冲过来了！我帮你按住她！”
　　男人被男护士连哄带吓的，一溜烟就跑了，连头都没敢回。男护士转身劝散了围观的人，走过来陪苏小小母女说话。苏母紧紧的抱着苏小小，苏小小的眼神和状态一点儿也没有松懈。
　　男护士：“阿姨，这是怎么了，苏小小出院的时候状态也不错了呀！”
　　四
　　时间：上午
　　地点：医院大堂
　　人物：苏母，苏小小，男护士，舍友
　　
　　苏母：“我女儿命苦呀！上回你劝了小小以后，她开朗多了，出院以后就回去上班了。”
　　
　　原来，苏小小一天都没有休息，就回去上班了。一瘸一瘸的她竟然也急着回到残酷的社会和职场。苏小小回到单位以后，因为身体原因，就不再负责原来的工作了，转而做一些清闲的办公室行政工作，但是待遇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们的老板可能是比较有人情味吧。她的同事们也没有对她特别关照或另眼相待，这个环境对她的存在竟然比理想状态还要包容，没有人议论她当然也没有人会关心她。人，遇了事，想被像常人般对待又想被人关怀。如是的冷静冷漠会让苏小小感到寂寥而爆发了吗？
　　男护士的手机响了，示意苏小小母女我要去接个电话。
　　
　　舍友：“你火了呀，兄弟！”
　　男护士：“什么呀？”
　　舍友：“我刚才看见那个寂寞先生的直播了，看见你了，你这也是个小明星了，拍个小电影不？”
　　男护士：“滚蛋！看直播的人多不？”
　　舍友：“不多，那鸡巴玩意儿也不是什么大网红，不知道在哪借的高利贷刷礼物刷出来的粉丝，哪有人看他呀！”
　　男护士：“那你咋看见的？你看是应该看快播吗？看什么直播呀？”
　　舍友：“你多大了呀，快播早黄了，现在都找黄播！”
　　男护士：“我可不懂你们的行话！那你到底怎么看见的呀？”
　　舍友：“我下面躺着的那个看他的直播来着，就刷皇冠的那个，一个小富婆。现在的富婆都爱看这样的小白脸，装的跟什么文化人似的。有给他刷礼物的钱还不如多给我点儿小费呢。”
　　男护士：“小费？你在干什么呀？你不是去电视台实习了吗？没留下吗？”
　　舍友：“当记者哪有当鸭挣钱快呀？你没听说吗，鸭比鸡值钱，金比银值钱，卖精也就比卖淫赚钱，有的鸡都来吃鸭呢！”
　　男护士：“你可别恶心我了！”
　　舍友：“哈哈，别瞧不起我，我这活可比你抬病人还费劲呢！”
　　男护士：“本来刚才觉得没意思，想打电话和你骂两句嘴过过瘾的，现在没心情了，我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了，我也不对你的职业评头论足了，小心中标小心被抓，来医院做护理也真的别找我，我不会给你打折的，好了挂了吧，我这里还有事情呢。”
　　舍友：“你是要去看苏小小吗？”
　　
　　他的声音突然就低沉下来了。
　　
　　男护士：“你们认识？”
　　舍友：“我实习的时候跟着那个老师，全程报道了她的新闻。”
　　男护士：“是你们！你们知道苏小小跳楼的事情吗？你们就是间接的推苏小小下楼的人！”
　　舍友：“知道，苏小小跳楼以后，她妈妈就来电视台找过我们，台领导把责任推下来给了我的那个老师，那个老师怎么办？刚做热乎的椅子舍得下来吗？她就把责任推给我了，说我是刚从学校里走出来的，装什么有新闻理想，骗她追踪报道这个社会案件，还说什么相信我的鬼话受我的骗，还很欣赏我有新闻理想，其实就是我急于立功，想要转正留在电视台。我去他妈的螺蛳逼，你知道我的，我就是想搞钱，我当时就劝她去追房地产开发拿红包呢！她把我刚签的劳动合同撕碎了摔我脸上，说我被辞退了。我能怎么办？电视台还没签我呢，我就狗屁都不是，我他妈连临时工都不是，我就是一学徒工！这是电视台最小的止损方式了，苏小小她妈还感觉电视台处理的挺严重呢，挺满意的走了。呆了几天我算想明白了，只有当鸭才是真正的凭本事吃饭，按劳分配，活好收入就高，也不用当谁的替罪羊。”
　　男护士：“那苏小小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舍友：“怎么回事你上网查就行了呀，我们的报道可以说是事无巨细了，还是把持住了新闻客观性原则的。”
　　男护士：“你还有脸说什么原则？”
　　舍友：“我就是因为看透了所谓的原则才自谋生路的呀！”
　　男护士：“如果你们没有添油加醋，那怎么就把人逼到死路上去了？”
　　舍友：“你不懂什么叫流量了吧？那个新闻创造了本市本台的记录，而且不仅在电视上还在网络上传播，我们是没说瞎话，可那些自媒体就不管了呀，一时之间满城风雨，苏小小、苏小小老公、那个强奸犯的信息被扒的清清楚楚，还有各种关于情节、关于故事的推测，别说她老公是一个死板的大学老师，我这样的鸭怕是也受不了这么站在风口浪尖的滋味。”
　　男护士：“所以，她老公家暴她了吗？”
　　舍友：“没有事实根据的推测在当前的语境下我是不会说的！”
　　男护士：“你装什么犊子！”
　　舍友：“如果仅仅是推测的话，我觉得她老公不会打她的，那样会脏了她老公的手。”
　　男护士：“你们都不是人！”
　　舍友：“我虽然心里对这个事情很抱歉，但我不觉得我错了，我报道的都是事实，可事实太伤人，我只是间接对她造成了伤害。”
　　男护士：“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没有一点人情味的吗？”
　　舍友：“关于这件事情的报道，可能是我做的唯一一件真正的新闻报道，我们没有为了钱去追踪房地产。新闻本身就是冷冰冰的客观事实，要人情味的话那就是故事了，那就要加工了！我们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都是正确的，如果为了照顾什么我就修改了报道里的用字用词修饰曲改了事件本来的样子那就是对新闻的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