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外景,北周边境烬地,日
北风怒吼,大雪纷飞,如冰棱般沉落。贫瘠的土地难有果腹的收成,却是罪恶犯人的流放之所,面对北风呼啸撕裂的男女苦役来说,死亡是唯一的解脱。
彩锦:爹——(半坡中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压下了风声)
南财神:娘的,老子还没折腾够呢!怎么就死了一个啊!(身穿棉服的衙役呲牙咧嘴般恶狠狠的踩了下脚边衣衫褴淥的老年男人)
贾晶:算了,老哥,死了更好,省的兄弟动刀,还脏了手。
南财神:臭老头,倒是会挑时候,不用看他闺女被咱们蹂蹑了(看了一眼昏厥在旁的彩锦,那剥了壳似的脸蛋,精致的五官,细柳的身段,穿着破旧的棉袄都显得如此妖媚,恶心的笑着)
贾晶:尤物啊!真是尤物,怪不得沈老太太非要让她这陪嫁丫头死呢。(色眯眯的上下打量着,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正感叹间,正对上彩锦那双乌黑明亮的眸子,苍远而寒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贾晶:贱人,看什么看,别装死,起来继续走!
南财神:妹子,要不要哥扶你一把啊!(一副奸笑的面孔伸手要搀扶起因脚下打滑而跌倒的彩锦)
彩锦:不必!(冰冷的甩开衙役的冷手,冲到父亲面前,扑通跪地,目视奄奄一息的父亲)
2外景,烬地下坡,日
彩锦:爹,是彩锦不孝,害了您。(清泪两行)
彩锦之父:锦儿,不要哭,迷途知返,好好的坚强的活下去!(奄奄一息中,虚弱的父亲缓缓睁开双目,说完他人生征途中最后一句话辞世)
彩锦:爹——(仰天哭喊,号嚎大哭)
天地间,北风吹,大雪飘。森寒沉重的木枷叮咚叮咚的响着——
3内景,福寿客栈,傍晚
南陈山麓的福寿客栈内,零散的开了两桌宴席,东桌是一孤客,偌大的头蓬下现着杂七杂八的短胡须,宽大的青袍开了线也尚未修补,一柄锈迹斑驳的宽剑立在桌边,柜台上的掌柜正木怔怔的看着他点的餐单(一碗清水面,一张通铺)也值不了几个钱,露出一丝苦笑。
背面是一家三口,男俊女靓,二十岁左右的男娃秀气稳重,面如雕玉,身后站了六位结实,凶悍的汉子,对面的妇人衣裙秀丽灵动,看的出织工与绣品均出自南陈的丝织上品,男人衣着华美精贵,一看便是出身与大户人家,身后站了两个丫头打扮的女娃。
4外景,福寿客栈外,傍晚
呼啸的北风夹杂着雪片,兜着旋风灌进被南财神用木棍顶开的门帘进来,身后的贾晶正押解着一身脏乱破旧棉衣的彩锦紧随其后。
5,内景,福寿客栈北桌,傍晚
阿福:几位客官,住店还是打尖儿?(看到贵客迎门,伙计阿福兴奋的跑了上去)
南财神:来两碗牛肉,半斤花生,一壶温酒。
阿福:姑娘小心,想吃点啥?(穷山恶水之地极难见到眉似山黛,嘴如樱桃,面带妖尖,眼若清水,曼妙玲珑身段的美人,弱柳倚风,步伐冉珊的让人楚楚可怜。看的阿福似乎有些呆滞)
贾晶:她吃啥?呵呵,一个攀扶荣华富贵,靠美貌勾引男人,残害亲夫的蛇蝎妖孽,给她一碗冷米饭就已经是她的造化了!(恶狠狠的衙役目瞪圆整般逼退笑脸相迎的店伙计)
彩锦随便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斜倚着桌角坐了下来,安静的环顾打量起整家客栈。
6 内景,福寿客栈北桌,傍晚
向曦:娘,漂亮姐姐像是北周流放的奴役啊?
向夫人:曦儿,未弄清楚真相面前,莫论他人是非。(向夫人教导儿子的同时给他碗中夹菜)
向月:她倒像是要施以墨刑被贬到烬地的官奴。(看到彩锦左侧面霍然刻上的奴字印记,内心升起一丝怜悯)
掌柜:自古有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手端菜肴的掌柜错身经过彩锦身侧,淡淡的与她对视一眼,仿佛这个双耳不闻局外事的官奴,并非如衙役所说的那般冷血,恶毒。只见彩锦依旧静静的低头不语,思索着什么。
7 内景,福寿客栈,傍晚
孤客:掌柜的,结账!(北桌的孤客拿出几个铜板扔在桌上,不闻不语般拿起宽剑直奔楼梯而上)
向曦:爹爹,那位叔叔可真有意思!
向月:曦儿,乖,快些吃饭,天不早了,明儿还要赶路呢。(目视离开的孤客,只觉的此人分外眼熟)
阿福:二位差爷,饭来了(上菜之时与彩锦目光交汇)
贾晶:小贱人,你就这么的贱吗?随时随地的吃个饭也要勾引男人,等回房后,好好的伺候下爷(秽言秽语的看着早已被诉说的脸色泛红的店伙计朗道)
阿福:差爷,您——您怎么能这样的说小的呢,我只是觉得这姑娘身世怪可怜的。并没有勾引我啊!
贾晶:老子有没有说你,你巴结个屁啊!给老子滚一边去!
彩锦缓缓抬头,凌乱的发系中一双明亮的眸子仔细的打量着阿福。这时一碗热腾腾的米饭呈现在眼前。
南财神:看什么看,吃不吃,一副饿死鬼投胎的可怜样做给谁看呢!(话语间伸手夺过伙计阿福手中的米饭,恶言恶语的似乎不打算让彩锦吃)
贾晶:二哥,把饭给她,再恶毒的心肠也要让死刑犯做个饱死鬼吧!(察觉到北桌异样眼目的贾晶谨慎的提醒道同伴)
手端米饭的彩锦似乎是在回忆着前世的不堪镜界,有些傻笑。(回忆的画外音)居然相信依赖男人来改变自己今后的生活,以美貌为利器,自以为是般认为男人会拜倒在石榴裙下不可自拔。到头来却是轻贱了自己,美人多的是,犹如花瓶,可谁又会对一只花瓶情深意重呢!碎了就是碎了,花钱再买一个便是。
彩锦轻叹一声(现实):自己除了美貌,一无是处。(不禁苦笑)
南财神:笑什么笑不想吃,拿来!(凶残的目光欲伸手争夺,步步紧逼)
彩锦:解开!(收起笑容,抓了抓挂在脖间的木枷,冷冷的看着南财神)
南财神:解就解,谅你也跑不了。(淡淡的掏出钥匙,打开桎梏)
彩锦揉了揉有些青肿的手腕,端起碗,一口一口的咀嚼吞咽着米饭,四周顿时静寂下来,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咀嚼声。
8 内景,福寿客栈,夜
贾晶:走了,走了,(一手剔牙一手拍桌子而起)早睡早起,明儿好上路!
彩锦默然的看了看四周空荡荡的大厅,不知何时偌大的客厅中只剩下掌柜的一人,心慌的有些怕,暗语:(画外音)不,我不能进房,进了房就再没有逃生的机会了。
贾晶:起来!起来!还想赖在这儿!(用木棍拽起茫然中的彩锦,踉跄的走着)
9外景,福寿客栈西院,夜
掌柜提着灯笼在前方带路,风势让四周的高墙堵弱了不少,院中的白雪映的一棵无叶老槐树斜出了墙,东西院落的客房以一座拱门一分为二,各自分布。
掌柜:两位差爷,这就是了(在靠西院最里间的房门前停了下来)
南财神:娘的,这么小的一间房,让两个大老爷们怎么睡!(骂骂咧咧般踹开了房门)
掌柜:小的可不敢得罪差爷您,只是这东西两院的其它客房真的已满,这间还算是清静,您就将就一夜吧!(恭恭敬敬的完全打开房门,点上烛火)
贾晶:今儿不是只有两拨客户吗?偌大的院落会没有别的客房可住?
掌柜:爷,您有所不知,北桌那拨已将整个东院全部包了下来,东桌的孤客就住在前面的通铺房中——
贾晶:好了,好了,滚吧!(心情急躁的衙役未等掌柜说完,就要抬脚将其踹出门去)
阿福:两位差爷,您的热水,慢用!(拎着热水壶的伙计与仓惶而出的掌柜差点碰个正着,八面玲珑的伙计小心翼翼的放下热水,带上房门离开了)
10 内景,客房内,夜
彩锦发现,客房内摆设极其简单,想要趁机逃跑那就是痴心妄想,心中燃起的希望顿时坠入万丈深渊。
贾晶:脱了!(伸手拽了拽桎梏,凑到彩锦身前,粗暴的欲扯开她的衣衫)
向月:(画外音)两位差爷,睡了没?(低沉的中年男子声)
南财神:谁啊?天色已晚,有事明儿再说,该干嘛干嘛去!(站在床前看到已经撕扯开彩锦外衣的贾晶勾起性欲般将彩锦按到床上挣扎着)
向月:(画外音)二位差爷,我家官爷请二位借一步说话
南财神:大哥——(听到异样的声音,急忙拉起贾晶,附到耳边轻语。顿时面色大变,咬着牙,眉头紧皱)
贾晶:把她给我绑了,去看看!(歪眉斜眼般瞪了彩锦两眼,出了门)
11 外景,西院中,子夜
寒风瑟瑟,打在脸上如刀割般疼痛,白雪皑皑,飘了多久的雪花早已将满园绿色变得无边无垠,院中耸然屹立着一位壮汉,双手背负而立,目光炯炯的透着寒气。
贾晶:来者何人?有何贵干?(气沉丹田,一副目中无人傲慢姿态)
阿宝:我家主人姓向,住东院,爱交朋友,且说今日有缘偶遇二位差爷,可否赏脸移驾喝杯热茶呢?(边说边将一包东西递给贾晶,并附耳轻语几句)
贾晶:这,这,今儿天不早了,改天在登门拜访吧。官爷交代的事情,小的知道该如何去办了。还请放心。(神色变得异常凝重,却还要频频点头,笑脸相迎与南财神一同目送来人离开)
南财神:大哥,你怎么就答应了呢?可是想仔细了?
贾晶:算了,不要为了一个女人,坏了咱们上官发财的机会。(嘘叹一声,有一丝的失落)
南财神看了看贾晶,又看了看灯火摇曳中的东院,无奈的摇摇头:算了算了,老子回屋睡觉总可以了吧!
12 内景,西院客房内,子夜
门开了,一前一后走进的二人看了眼假装闭目熟睡中的彩锦,苦笑般拎起热水壶各自洗过,吹灯上床休息。没一会功夫便在呼呼的酣睡声中睡熟了。
微微睁眼的彩锦,看到烧的红彤彤的火势,一腾一矮的跳跃火焰,了无睡意的忽看到一道人影闪过,门动了。
半夜三更,重新躺下的彩锦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停留在二人床边,手脚并用的搜寻着什么,瑟瑟的布料摩擦声都没能惊动熟睡中的衙役。
孤客:你还想看多久?(静寂的深夜传来突兀的声音)
彩锦:我——(砰砰心跳的气喘声微微起身,动了动唇)壮士救我!
黑暗中,孤客衣摆浮动,遮挡住了大半脸面,一方蒙巾挡在了他们之间,明显的感觉到视线下的那双眸子正仔细的打量着彩锦。
彩锦:壮士救我,我被恶人诬陷监守自盗,判流放烬地,终身服役,生不如死!(怜悯的口吻祈求着)
孤客:十个有罪的有纠葛是喊冤的。如何信服!(冰冷的眸子看不出一丝情绪)
彩锦:是我痴心妄想,一个贱婢,依仗过人的气质,美貌,想着攀扶权贵之家,飞上枝头做凤凰。却不想招了自家小姐的道。累计家人,追悔莫及!(呜呜的哭诉)
孤客:(冷笑)累计家人?睁眼说瞎话吧!此刻尽只有你一人!
彩锦:母亲被沈家太太折磨致死,父亲又被(泪流雨下)那两个官差活活打死,弃在离客栈不到七里外的雪地之中。那二人被沈家收买。欲在途中将我玷污,取我性命,却不想遇见壮士——(满面泪痕中真情流露,坦诚相告,望孤客能怜悯,解救她与水火之中)
忽然一道劲气,拂动她两边秀发。黝黑冷森的宽剑所过之处,绑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随即消失。
孤客:我不会救你,但会给你自救的机会!(冰冷的话语被寒冬的雪更冰)
彩锦:谢谢!(谢字未落,面前多了一样东西——匕首)
拿起匕首的彩锦颤抖的解开自己的脚链,将挂在腰间父亲唯一留给她的云锦香囊塞进腰际,观察着躺在床上的衙役。
孤客:药效会在破晓之前开始减退。此时就算是将刀子送进他们的心脏都不会吭一声的。(房间内回荡孤客的声音之时,一开一合的房门平静无波的安静下来)
彩锦口中暗语:杀人!(缓缓走近衙役,听到重重的呼吸声,冰冷的额头微微渗出汗珠,平时连杀鸡宰羊都不敢的她颤抖的拿起刀又重重的落下。呆立半响,徒然一震,快速走到窗前,拎起睡在枕边的包袱,取出五十两银子与一封尚未开启的信封。随手翻出衙役随身携带的文书与官差凭证。一并烧毁。快速走到门前环顾四周,一脚踏出房门
13 外景,房门外 子夜
孤客:怎么,你就这样逃走吗?(冷冷的声音自门边传来,吓了彩锦一跳)
彩锦:是你,你——还没有走吗?
孤客:在等着给你擦屁股!(话语间,眼前两道利剑飞出,正中敞开房门内熟睡的衙役二人心脏。不偏不倚,刚刚好,一命呜呼)
14 外景,西院 晨
天刚亮,手拎大吊热水壶的掌柜在西院远远看到跌跌撞撞由远而近飞奔而来的阿福
阿福:死人了!死人了!(惊慌失措般颤颤巍巍的有些失神)
掌柜:大清早的。你鬼哭狼嚎个屁啊!
孤客:掌柜的,给我一碗热粥,五个大包子,二十个馒头,五斤牛肉,打包带走!把我的马也给喂饱。这就结账!(赶了个清早,趁主仆二人未到西院厢房之际给昨夜出逃的彩锦争取更多的时间)
掌柜:还愣着干么!没听见客人在催促吗?这活还想干吗?
阿福:可---可---掌柜的,西厢房那——哎(情急之下的伙计阿福看了看掌柜又看了看站在身侧的孤客,无奈的转身走进前厅,西院的事索性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