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志

　　手机铃响。刘向荣接听。
　　刘向荣：青松啊，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事吗？
　　刘青松（在校园路灯下）：爸，我和妹妹的生活费有点告急，我和青草向您紧急求助。
　　刘向荣：这几天光在地里忙活，没得空闲，真把你这个事给忘了。告诉妹妹别急，我明天正好去乡里办事儿，顺便给你汇过去。
　　刘青松：要不我明天回去一趟吧，也能帮家里干一天活，给你和妈妈减减负。
　　刘向荣：家里的事用不着你分心，你把学习弄好了，考一个好学校才是正道。现在学习怎么样？
　　刘青松：没问题，一模二模都是五百多分，妹妹的成绩比我还好呢，您和妈放心吧，我们一定给你们争气。
　　刘向荣：那我就放心了。家里的事用不着你惦记，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就这样吧。
　　刘向荣挂断电话。
　　刘向荣：老伴，手里还有多少钱？
　　张桂花：整数昨天都交押金了，就剩几百块零用钱了。孩子的生活费，去哪惦对？
　　刘向荣：别愁了，愁也没用，明天再说。
　　张桂花叹了口气。
　　
　　11、病房，日，内
　　床头柜上摆着包子和粥。刘向荣在吃，张桂花却看着饭发呆。
　　刘向荣：你不吃饭发什么愣？
　　张桂花：我在寻思孩子的生活费去哪弄。
　　刘向荣：吃了饭你回村一趟，倒倒手借点。
　　张桂花：我不吃了，这就走。
　　这时，王建国走进病房。
　　王建国：刘哥，恢复得咋样了？
　　刘向荣：挺好的，一点也不疼了，就是老觉着少点什么似的，不太习惯。
　　王建国：那可不，咋也得一年半载的才能习惯。
　　张桂花：村长，咋这么早就过来了？
　　王建国：刘哥出了这事，乡亲们都挺着急，大伙凑了几千块钱，派我送来。要不是地里忙，大伙都要来呢。
　　张桂花：村长，这钱我们不能要，已经给乡亲们添了不少麻烦了，让我们咋能过意得去。
　　王建国：嫂子你就别推辞了，这是大伙的一片心意，你不收，可就拂了大伙的一片心了。
　　刘向荣：主任，谢谢你，也谢谢大家，我嘴笨，也不知道说啥好，你代我谢谢大伙儿。
　　王建国：刘哥放心，话我一定带到。我还有事，我走了。
　　刘向荣：主任慢走。
　　张桂花把王建国送出病房。
　　刘向荣拿出一张纸递到张桂花手上。
　　刘向荣：这是青松的卡号，你去银行把钱汇了。
　　张桂花：我没办过，不会。这里离县一中不远，我送去不就行了。
　　刘向荣：你傻呀，你一去不就露馅了吗？那孩子还能安心学习吗？
　　张桂花：那咋办？
　　刘向荣：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你让银行的人帮你办一下啊。
　　张桂花：那好吧。
　　刘向荣：顺便买一副拐回来。
　　张桂花：你要下地呀？
　　刘向荣：再搁床上躺着，就把我憋死了。
　　
　　12、病房，日，内
　　护士进。
　　护士：换药了。
　　刘向荣拄着双拐，在地上一步一步挪动，头发全让汗水溽湿了。
　　刘向荣躺在床上，护士给他换药。
　　刘向荣：护士，我啥时能出院？
　　护士：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才住一个月，早着呢。
　　刘向荣：呃。
　　护士：押金没了，今天再续两千。
　　刘向荣：不续了，今天出院。
　　护士：出院可不行，创口未完全愈合，还得用药呢。
　　刘向荣：实在是没钱了，回家养着吧。
　　护士：真要出院？
　　刘向荣：嗯。
　　护士：那，那好吧，一会去一楼办手续吧。
　　
　　13、村路，日，外
　　老疙瘩开着三轮车，不紧不慢地行驶着。
　　刘向荣和张桂花坐在车上，心情不错。
　　三轮车在刘向荣家门前停下。张桂花扶刘向荣下车。
　　夫妻进院，鸡鸭鹅一起围了上来。二人来到猪舍前，两头大肥猪哼哼几声，躺着没动。
　　张桂花：这俩懒货胖了不少，振奎没少费心啊。
　　刘向荣：可不，我这一住院，没少给大伙添麻烦。
　　张桂花：振奎出点力是应该的，咱是帮他干活才掉了一条腿，他花点钱、出点力也在情理。
　　刘向荣：这事也不能全怪他，我要是小心点，也就不会出这事了。
　　张桂花：那倒是。
　　这时，乡亲们来看刘向荣，院子里站满了人。大家相互问候着。
　　村民甲：刘哥，你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刘向荣：那是，好日子在后头呢。
　　张桂花：别都站着呀，大伙进屋坐吧。
　　赵振奎：大哥你进屋歇着吧。
　　赵振奎扶着刘向荣，向屋里走去。
　　赵振奎：大哥，以后地里的活就全交给我吧。
　　刘向荣：那怎么行，振奎，你也扛着一大家子，也不易。
　　赵振奎：可你这腿……
　　刘向荣：是啊，吃硬的活是干不了了，以后，也免不了麻烦你。
　　赵振奎：大哥，咱哥俩说什么麻烦，有事你喊一声，我立马就过来。
　　刘向荣：好吧。
　　14、村街，日，外
　　刘青松和刘青草肩背手提大包小裹，脚步匆匆。
　　两人来到自家大门前。
　　刘青松：妈，我回来了。
　　刘青草：爸，我们回来了。
　　张桂花跑出屋，接过刘青草手里皮箱。
　　
　　15、刘向荣家，日，内
　　刘向荣抓了一床棉被，盖在自己身上。
　　刘青松、刘青草进屋。
　　刘青草：爸，大热的天，你咋还盖着被子呢？
　　刘青松：爸是不是感冒了，发汗呢？
　　刘向荣：我没病，我啥病也没有。
　　刘向荣热得满脸淌汗。
　　刘青草：没病干嘛盖棉被，不怕捂出痱子啊？
　　刘青草掀掉刘向荣的棉被。
　　兄妹俩一下子惊呆了。
　　刘青草：爸，你这是咋的了？
　　刘青松：你的腿呢？
　　刘向荣：你们看看，我这不挺好的吗？就受了点小伤，啥也不耽误，没事儿。
　　刘青草大哭起来。
　　刘向荣用粗糙的手给刘青草揩泪。
　　刘向荣：都大姑娘了，咋还说哭就哭呢。说说你们考试考得咋样？
　　刘青松：我估分估了五百八十多，妹妹比我还要多，上重本肯定没问题。
　　刘向荣：好样的，真争气。
　　刘青松：考得好有什么用？爸，我不想上了，我进城去打工，供妹妹读书。
　　刘向荣：青松啊，你要真不上了，那我这辈子可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你只有好好读书，爸老那天才能享几天清福，你也能有个好的前途。
　　刘青松：那这几年可苦了你了，你一个残疾人，供两个大学生，实在太难了。
　　刘向荣：只要有盼头，难点没啥。你们只管放心去上学，有我和你妈扛着，不会让你们兄妹受屈的。
　　刘青松有眼泪涌出，刘青草也抽泣起来。
　　
　　16、刘向荣家，日，内
　　刘青松和刘青草收拾衣物。
　　刘向荣：你们这是……
　　刘青松：我和妹妹计划好了，进城去打两个月的工。
　　刘向荣：出去历练历练也好。打算干点啥？
　　刘青松：学校跟前有家饭店，召服务生和迎宾女郎，我俩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刘向荣：嗯，去吧。
　　刘向荣和张桂花送一双儿女出门。
　　刘向荣：你就搭勾着把鸡鸭鹅和那两头猪卖了吧。
　　张桂花：那能卖几个钱。再说，这鸡鸭鹅都是下蛋的，一年到头零花钱全靠它们了，卖了可惜了。咦，我说这都到什么时候了，你咋还不着急不上火的，没心没肺啊。
　　刘向荣：放心吧老伴，我早就盘算好了，心里有数。
　　张桂花：你咋打算的？
　　刘向荣：暂时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17、刘向荣家，日，内
　　炕上堆着一堆零钱，张桂花细心地把一张张纸币捋平。
　　张桂花：该卖的都卖了，能典的都典了，钱都在这呢，还差一大截呢。
　　刘向荣：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急啥。
　　张桂花：你真有谱啊？
　　刘向荣：没谱能待这么消停？
　　张桂花：这俩孩子，这几天也快回来了吧？张二哥家的小胖，昨天都去报到了。
　　这时，刘青松、刘青草进屋。
　　刘青草：爸，妈，我们回来了。
　　刘青松：录取通知书也取回来了。我和妹妹都被北方师大录取了。
　　刘向荣：拿来让爸爸看看。
　　刘向荣接过录取通知书，轻轻拂了拂，认真地看起来。
　　刘向荣：好，你们兄妹在一个学校，也好有个照应。青松青草，啥时去报到？
　　刘青松：打算明天就走，可是钱不够，我和小草干了两个月，才攒三千多元。
　　张桂花：妈这有两千二呢。
　　刘青草：那也不够啊。
　　刘向荣：耗子拉木锨，大头在后边，我这有一万六呢。
　　张桂花：老鬼，你搁哪弄这么多钱？
　　刘向荣：保密。
　　张桂花：啧啧啧，神神叨叨的，挺能卖关子呢。
　　刘向荣：行了别磨叽了，去割二斤肉，晚上包饺子，明儿一早送青松青草上车。
　　刘青草：我和妈一起去。
　　
　　18、刘向荣家，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