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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2.专题部办公室 晨 内
　　陶亚男冷静地对倪美琦：谁让你这么干的？
　　倪美琦态度强硬：我自己决定的，怎么啦？
　　陶亚男：那包又不是公司人偷的，为什么让他们出钱？
　　倪美琦：谁能确认不是公司人偷的？
　　陶亚男：你能确认就是公司人偷的？
　　倪美琦：就算不是他们偷的，钱也应该他们出！
　　陶亚男高声：应该你出！你是陪同的工作人员，有责任看管好他们的物品， 丢了东西就是你的责任！
　　倪美琦冷笑：我是采访的，又不是看包的。
　　陶亚男：那公司的人是被采访的，也不是看包的。
　　沉默。
　　陶亚男：这样吧，作为负责人我也有责任，我个人拿三分之一，用咱们经费出三分之一，倪美琦，你拿三分之一。
　　倪美琦：凭什么让我拿钱给你们家？
　　陶亚男急：你说什么？
　　周台长进来了。
　　周台长痛惜：这个城市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还不知道人家怎么做文章呢。
　　陶亚男：这有什么，哪个城市里还没个小偷呢？
　　周台长气急：陶亚男，我对你已经相当容忍了，你对待工作漫不经心的态度会影响你的前程的。
　　陶亚男：您不用忍着，我的前程微不足道！您也不必小人之心，你这文章太小了，人家不会小题大做！
　　陶亚男忽地站起来，出去了。
　　
　　83. 街道 晚 外
　　陶亚男神情失落地开车，街上霓虹闪烁，更衬托出她的孤寂。
　　车子停在大商场附近。
　　
　　84.大商场 晚 内
　　陶亚男在商场里闲逛，看了两眼女装，看到男装柜台前男子试衣服的背影，与李嘉明很像。陶亚男走过去。
　　男人旁边的女人左右观察着男人试衣。
　　女人：不好看，颜色太暗。
　　男人发觉陶亚男一直在看他。
　　男人：帮忙看一下，这衣服适合我穿吗？
　　陶亚男微笑点头。
　　男人（对女人）：人家都说好了，买了吧。
　　女人（不大高兴）：不听我的，听外人的。
　　两人换下衣服走了。
　　陶亚男走到柜台前，指着脱下的衣服。
　　陶亚男（对服务员）：这件。
　　
　　85.电视台梯楼 晨 日
　　陶亚男走到楼梯口，看到几个人在看公示板。
　　有人小声议论：呵？陶亚男被通报啦！
　　议论声：私藏小金库，挪作他用，挪哪儿去啦？
　　陶亚男凑过来，大家都散开。公示板两侧贴着每月新闻稿件评比结果，正中间醒目地贴着一张通报：
　　
　　通 报
　　《美丽家园》制片人陶亚男同志无视组织纪律，以工作名义擅自将节目组小金库经费（同样违反组织纪律）挪作他用，情节严重，影响极坏。台领导研究决定进行通报批评，挪用经费如数从工资扣除。望引以为戒，进一步严明纪律，加强管理。
　　年 月 日
　　
　　陶亚男神情木然地离开公示板，往办公室走。
　　
　　86.专题部办公室 日 内
　　大家都在忙着。倪美琦用办公室的座机打电话。
　　倪美琦：全市20多家典型，我就选了你家，看你怎么谢我吧，见面再说。
　　倪美琦放下电话，看到了陶亚男没有吱声，仰头走出办公室。
　　
　　87.西式餐厅 晚 内
　　陶亚男坐在卡座里，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
　　桌上摆了四个菜，一瓶果酒，两个杯子。陶亚男漫不经心地吃菜喝酒。看着其他桌成双成对的客人。
　　前面桌上两个女人兴高采烈地频频碰杯。陶亚男看了一会儿，也随着她们举杯的动作干杯，放下，又干杯，又放下。
　　一个男人拿着酒杯走过来，坐到陶亚男对面。
　　陶亚男：有人。
　　男人很色地看她：连承认孤独的勇气都没有吗？
　　陶亚男用让人发毛的眼神一直盯着男人。
　　男人实在受不住，站起来走了。
　　
　　88.陶亚男家门口 晚 内
　　陶亚男用钥匙开门，进屋，灯亮着，她吓了一跳，李嘉明从里屋出来。
　　
　　89.陶亚男家客厅 晚 内
　　李嘉明：还没吃饭吧？
　　陶亚男：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
　　李嘉明有点惶惑不安：抱歉，早应该把钥匙还你，（自嘲地笑）还以为是自己家呢。
　　陶亚男倒了两杯水，递给李嘉明一杯。
　　李嘉明：谢谢。
　　李嘉明环顾着自己曾经的家，见自己的衣物用品都整洁地摆放在原处，顿觉怅然伤感。
　　陶亚男：坐吧。
　　李嘉明坐到沙发上。
　　李嘉明：谢谢你，没有把我扔出去。
　　陶亚男：扔什么，卖破烂儿还能换钱呢。
　　李嘉明想笑，马上又收住了。
　　陶亚男若无其事地收拾着屋里凌乱的东西，拉扯着被李嘉明压住的衣服，李嘉明不得不站起来，让她拿走。
　　李嘉明像是自语：带了中药香袋，再也没被蚊子咬过。开赛露不用了，在乡下总吃蔬菜，不便秘了。
　　陶亚男不冷不热地：还是乡下好呀。
　　李嘉明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来，放到桌上。
　　李嘉明：我自认倒霉，不能让你承担。
　　陶亚男：挣大钱啦？
　　李嘉明：挣不挣钱都跟你没关系。
　　陶亚男憎恨地看着李嘉明，把门打开。
　　陶亚男指着门外：走吧！
　　李嘉明感觉陶亚男误会了，急忙拉着她的胳膊。
　　李嘉明：对不起，我是说，再大的不幸我一人担当，不想拖累你。
　　陶亚男甩开李嘉明，背对着他，眼睛里含着泪。
　　李嘉明：为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的人很多，不可能都成功，只要我努力过，尽力了，结果我认了。（停顿）虽然当初我没想到会这样。（停顿）当初，我太冲动了。
　　陶亚男：你太盲目自信了。
　　李嘉明：不是盲目自信，是对困难估计不足。
　　陶亚男有点不耐烦：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李嘉明：我怎么想到农民会——
　　陶亚男：你本来就应该想到，你以为你在做好事，全天下人都应该领情，应该排着队给你送钱，外带磕头作揖？
　　李嘉明长出了口气。
　　陶亚男不看李嘉明的反映，自顾自地说着。
　　陶亚男：如果你经过充分的市场调查，了解到这个行业领域的现状，就不会像今天这样的结果，可你，就是个想当然，不听人劝，一味地蛮干！
　　李嘉明忍住气，站起来：你痛快了吗？
　　陶亚男不说话了。
　　李嘉明又坐回原处。
　　短暂的沉默。
　　李嘉明：给央视记者写信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陶亚男木然地摇头。
　　陶亚男从里屋拿出新买的男装，迟疑地站在屋子中间。
　　李嘉明背对着她，没有看见她拿着的衣服。
　　李嘉明：没个人让你管着，你也挺难受的，早点找个人吧，也好让我放心。
　　陶亚男伤感地看着李嘉明，欲言又止，把衣服放回卧室。
　　李嘉明的电话响。
　　李嘉明（对电话）：我正要带着材料去北京呢，去也没用？是呀，已经立项了，说要快点批下来，还得找人，可是——
　　李嘉明极度失望地放下电话，长叹一声。
　　陶亚男不让李嘉明看到自己心疼他的神情，又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李嘉明的电话又响了。
　　李嘉明（对电话）：明天早上客户就来？好，我现在就往回赶。
　　李嘉明露出笑容往门口走。
　　陶亚男迟疑地：这么晚了——
　　李嘉明想看陶亚男的脸，陶亚男用力地低头，两人没有对上目光。
　　李嘉明犹豫后坚定地：我走了。
　　李嘉明出门。
　　
　　90.陶亚男家门外 晚 内
　　陶亚男站在门口看着李嘉明下楼。
　　李嘉明下了几凳楼梯，回头看着陶亚男。
　　李嘉明动情地：谢谢你留我。
　　陶亚男没说什么，目送他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