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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片时长:约106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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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20/4/6
校园
电影剧本
那年夏天,炎热的风
-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1、大巴车内 上午近十二点 内
曾书恒受不了冷气,换座位到了最后,怀里抱着一个包,坐在最后的座位。曾书恒把手臂放在车窗玻璃的窗口下,一车里的人昏昏欲睡,随着大巴的摇晃而动,有人睡出来了位置,半靠着就是没摔下,空调开着,在这一车里造成个冷气房。打开窗,让外面顺着风的气息进来,他闭着眼睛吹风,被售票阿姨拍醒,售票阿姨半客家话半普通话和他讲道,曾书恒窘迫地把窗关掉。
阿姨:靓仔,把窗关掉,那么热的天,冷气都白开了。
曾书恒:不好意思,我马上关。
阿姨走前坐下,曾书恒几次偷偷地把窗打开,透出个鼻子去呼吸,然后打量打量情况。阳光灿烂,微风轻吹。陈艾诗和曾书恒发着QQ消息。
陈艾诗:你走到哪里啦?
曾书恒:还有一个小时吧,就到了。
2、和平车站 中午近一点 外
车进到站里,停下,乘客们下车。曾书恒从大巴里拿出一个行李箱,背着书包,出站找着陈艾诗。陈艾诗扎着两条长长的马尾辫,戴着牛仔蓝鸭舌帽,穿着浅黄色节裤,白色棉布上衣,藕粉色防晒外套,身边放着一辆深玫红色自行车,站在车站一角,然后大声喊曾书恒,看着他在笑,看着曾书恒随着阳光走过来,曾书恒从人群中穿过来,那一种看见熟悉的安全感在曾书恒心里漾开。
陈艾诗:曾书恒,我看见你了,我在这里啊。
陈艾诗:曾书恒,看见我了吗?我在这里啊。
曾书恒:陈艾诗。
3、路上 下午一点多 外
学生打着伞、背着书包、拿着书,三三两两,几个独个地往学校方向走去。阳光很烈,人都昏昏欲睡。沿路店铺老板都吹着风扇,懒懒散散地顾着店。雪柜里打着冷冻西瓜,七八块钱一斤的纸牌子。陈艾诗扶着自行车,曾书恒拉着行李箱在走着。
陈艾诗:等西瓜到了盛季,一货车堆着,多是八九毛一斤价格贱卖着。
曾书恒:你记得闰土叉瓜田里的猹?
陈艾诗:我只是想起王婆卖瓜。
往和平桥去,陈艾诗到桥头雅芳蛋糕店铺买了面包和酸奶。开了递给曾书恒。喝着酸奶,两人往上走。
4、曾书恒姑姑家 下午一点多 内
一栋八层高的陈楼,楼下一楼是小吃店,往上是住户,有顶楼天台。
陈艾诗将车锁在摩托车摆放处,爬着窄小楼梯上三楼,空间很小,只能容下一个身板,楼梯很陡,曾书恒提着行李箱在前面,陈艾诗拿着曾书恒的书包扶着扶手慢慢上去。进屋,曾书恒放下行李箱,接过陈艾诗手里的书包,开了风扇,去洗脸。陈艾诗坐在木质沙发上,陈艾诗把面包放进冰箱里,曾书恒洗过脸后,去洗手,墙上挂着几张全家福,一把老摇椅,装饰古朴简单,屋里种着几株植物,玫瑰、兰花、翠竹……。
曾书恒:随便坐。
陈艾诗:好的!
曾书恒:热不热?
陈艾诗:我耐热。我也去洗个手。
曾书恒:我抗冻。
陈艾诗:你姑他们呢?
曾书恒:去河源了,我表姐生了,她和我姑父去照顾。可能要八月尾才回来。
陈艾诗:要两个月啊,你自己煮饭咯?
曾书恒:OK的。不如你帮我煮?
陈艾诗:你吃什么?
曾书恒:我煮个面吃。
陈艾诗:那我回去啦。
曾书恒:好。
陈艾诗:拜拜!
曾书恒:拜!
陈艾诗:对了,面包给你放在冰箱啦。
曾书恒:你不吃?
陈艾诗:我拿了我最喜欢的蛋酥了。
曾书恒从橱柜拿出快食面,洗锅,从冰箱拿出鸡蛋,看了下面包,去厨房煮面。
陈艾诗下楼,四五十的阿姨拿着清洁剂在抹窗户上不知是哪个好玩的人遗留下的口香糖痕迹弄成I Love You的样子,那样用力的动作,那样厌烦的表情,摩擦的声音让陈艾诗不敢靠近,加快扶着楼梯走。
5、街上 下午 外
从玻璃窗进来的太阳影子在窗帘下移移散散,房间很亮,让人闭上了眼睛也感觉得到那种耀眼的存在,风吹进来,半吹开的窗帘让光变得晃动不安,外面车驶过,然后声音消失,风扇吹着,是个炎热的夏天,一如既往的炎热夏天。
陈艾诗闪过过往的行人,缓步走着。曾书恒在阳台用花洒往陈艾诗所经过的地方洒水,陈艾诗感觉到湿润,往上看去,细散的水气在空气里飘飘扬扬落下来。人来人往,没甚人去注意那水气,大家忙着在走路和经过。陈艾诗对曾书恒做了一个鬼脸,招了招手,扶着单车上拱桥,曾书恒看着陈艾诗的背影。
6、曾书恒家 下午 内
时间三点多,吃完面的碗还在客厅桌上放着没收,房间里开着风扇,拉着窗帘,开着门,曾书恒躺在床上午睡着。
7、陈艾诗家 下午 内
陈艾诗躺在床上午睡着,抱着睡枕,单被盖着肚子。旁边放着手机和未合上的《西游记》同随笔簿,风吹着窗帘,屋内光影一晃一荡的。
8、果园市场 下午六点 外
曾书恒跟在陈艾诗后面,在菜市场游晃。夏日的暑气让每个人都说话很大声,随便走走身上就生起一堆汗,还未到黄昏,阳光依旧热烈地在每个人身上流淌着,这是客家语的世界。陈艾诗提着菜,拉着曾书恒走回家。
9、楼梯 下午 内
经过摆放摩托车的车库,右转到A栋楼房,爬楼梯到四楼,涂着白粉浆的墙已经泛黄发灰发黑,涂着各种用圆珠笔、黑色签字笔、红笔画出来的人光鬼形象的小人、小动物、某些人的名字、绰号、课本上的英语对话、Hello、你好、笨蛋、猪头等笑骂人的字眼,还有泡泡糖的贴纸粘在墙上的图画。曾书恒细细看着,拉着陈艾诗,两个人笑着说来历,走得很慢。阳光从窗外照在窗外用来挡雨的隔板,出现七彩的颜色,像三棱镜的反射,阳光会在每天这个时刻反射七彩光,透过这个半透明板,看蓝天,也会打上一层柔浆,显得柔腻。陈艾诗拉着曾书恒看一会这样天,那窗外有从别人家阳台上伸出来的植物枝条,现在开着红色的质感像薄纸的四瓣的花,然后爬到四楼拿钥匙开门。
10、陈艾诗家 下午 内
陈艾诗把钥匙放在进门的鞋柜桌台上,把菜放在饭桌,换鞋,告诉曾书恒家里位置,进厨房去了。曾书恒溜到阳台,摆放整齐的花草,有的开着花。在一旁放着的打理花草的铲子、花洒、剪刀,垃圾桶还放着修剪下来的叶子,挂着的抹布,一旁晾挂的衣服,是黄昏的天色了,火烧云的灿烂,黄昏晓出现了,天色由黄变为紫再变幽蓝,然后深邃变成夜空。楼下走过散步的人们、结伴同行的学生青年,摇着扇子在树下乘凉的老人,旁边玩闹的小孩,附近楼层的家里的灯都亮起来了,屋里出现说话声。曾书恒在屋里转着,陈艾诗家里的家族合照用相框镶着挂满了一面贴附着粉色墙纸的墙,装饰着碎花、植物、蝴蝶等的贴纸,冰箱上贴着小贴士,内容是提醒东西摆放在哪里的,还有告示,让她的父亲十点之后不要吃东西等的要求。放大的全家福挂在其他墙上,挂着红色同心结,还有一幅毛泽东的挂相。屋里摆着几盆兰花、一个富贵竹、一个发财树。
曾书恒:你爸妈呢?
陈艾诗:我妈学校上课呢,晚上九点多才回来。我爸上班,也晚上回来。冰箱里有喝的,你自己拿。我房间里的东西可以碰,看完放回原位就好。我煮菜啦。
曾书恒:嗯。
曾书恒拿了一罐天地一号,然后走进陈艾诗的房间,半拉开的淡绿色印花窗帘被夕阳映着,窗帘上的挂钩挂着四条彩色折纸星星和千纸鹤混串的挂饰,底部串着两只铃铛,碰到铃铃响,与窗台齐高,房间昏黄,曾书恒把窗帘全部拉开,恰好看见对面楼层阳台上的中年男人,他们眼光对视了一下,然后各自错开,看向别处。陈艾诗床上有很多只玩偶,大小颜色各异,最大的维尼在床头,粉色的戴着口水巾的麦兜,最小只的米奇,没有了尾巴,穿着黄色背心白色短裤,跟健身教练一样。墙上挂着陈艾诗和朋友的生活照,一串紫色玻璃质风铃,一书柜的书、大大小小各有花样的笔记本,分开未写的和写完的。放着一些小玩意,纸编成的莲花、立体的心型和笔筒,一透明玻璃罐装着满灌的纸折彩色星星,各样文件夹标明文件内容,还有初高中的课本,小盆嫁接仙人球,开着花,刻花玻璃瓶装着七色折纸玫瑰花,贴着印花浅色便签——诗头,青春永驻,勿忘我!阿玲。一台电脑,一个音箱,几本书和笔记堆叠着,笔筒,桃木梳。一本初中同学录,封面贴上了陈艾诗和她三位好朋友的合照,曾书恒只看着封面,打开了第一页,上面是陈艾诗的个人档案,最喜欢的花是玫瑰,最爱的颜色是淡紫,最在乎的人是家人朋友,最糗的事是小时候摔跤摔破脸皮,最值得纪念的是小时候……上面贴着她初中时候照的大头贴。没翻开内页,他觉得这是陈艾诗的秘密,应该由她独享这份回忆。曾书恒坐在桌前,假装是陈艾诗,在思考,他摸着笔记本,握着笔,闭眼回响着陈艾诗初次的自我介绍:陈艾诗,我叫陈艾诗,陈皮的陈,艾草的艾,诗歌的诗。
陈艾诗:曾书恒,饭煮好了,出来吃吧。
曾书恒:我马上来。
11、饭桌 晚上七点钟 内
饭桌上一个西红柿蛋汤,一个清炒西蓝花,一个春卷,一个榨菜炒腊肠。陈艾诗摆着两副碗筷,然后去洗个脸。曾书恒把饮料放在一边,舀汤喝。陈艾诗坐到位子上,曾书恒给她舀好了一碗。
陈艾诗:谢谢!
曾书恒:吃饭啦!
12、县城 夜 外
东山岭上的健美操跳起来了,其他地方的广场舞也跳起来了,初高中的学生们在教室上着晚修,家庭们在做饭、吃饭或是已经开始了晚间电视的收看,爱逛街的人在步行街已经逛起来了,饭后散步的人们已经在河道上走起来了。
13、黑幕
字幕:时间很慢,因为它正在流逝!
14、狮子岭 下午 外
下午三点的太阳,很热烈。陈艾诗扶着自行车走在前面,曾书恒背着相机跟在后面。烈日在高空照着,风吹过来,公路两旁的稻田水稻在随风生长着,一阵阵稻浪袭来,几亩田已经打起地基,荒芜了。陈艾诗总要回头喊喊慢吞吞的曾书恒,曾书恒在后面走着,走一步停半步扶着自行车,拿着相机随时捕捉着画面,不时被陈艾诗拉着走,但因为要拍东西而留在陈艾诗身后一大段距离。陈艾诗碰碰沿路植物,踢踢路上石子。曾书恒看着陈艾诗的身影。继而扶着车跟上脚步,把阳光留在身后。
曾书恒(画外音):陈艾诗是这里成长的,她对这一切极其熟悉,公路边已经做起来一幢幢房子,大家都从老屋里搬了出去。但是陈艾诗记得,这条路两边的稻田一年收两季,在夏和深秋。
15、狮子岭 夏日清晨 外 【场景再现】
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照射到公路干道旁的狮子岭老屋灰白粉涂的墙体上,村里鸡鸣声声,乌黑的瓦片吸收着太阳的光显得很深重,透过天井进到屋里,在石头路上蒸干了露水,空气下,阳光透出彩色的光。清早干农活的人从各自屋里出来,到工具屋拿上农具去往稻田或菜地。稻叶积着露水,一滴滴承受不住便汇聚成流,掉到地里。阳光渐升,露水被蒸干,温度回升,干农活的人身上渗出汗。农人回家,拿脸盆用摇井打水洗脸,烟囱里生起烟来,孩子都醒来了,屋里屋外耍闹,家家蒸饭煮菜。
16、奶奶家 夏日清晨 内/外 【场景再现】
天蒙蒙亮,奶奶从床上起身,四五岁的陈艾诗还在床上睡着。穿鞋下床,从木柜夹层拿出镜子和梳子,摆在窗前,整齐梳好头发,扎好,将镜梳放回原位。去厨房,拿微微生锈的脸盆,从洗澡间拿出毛巾,倒上水,洗脸,拿出牙刷干刷牙漱口。把笼里的鸡放出去,出门,将门链闩上。去往茅厕。接着去菜地择菜拿去街上卖。陈艾诗醒过来,要找人,门被拴住开不了,陈艾诗害怕一直哭到奶奶回来,奶奶用手抹干眼泪,陈艾诗渐渐止住。奶奶给陈艾诗漱口洗脸,奶奶煮早饭,用水舀去村里卖肉丸那买几块钱肉丸做菜,陈艾诗跟着,冒着热气拿回来,烧火蒸饭,起锅烧菜,炊烟袅袅。奶奶和陈艾诗在积着油腻的笨重木桌上吃饭。阳光从窗边进来,照在床上。依属阳光炽热的一天。
17、狮子岭 夏日 外 【场景再现】
稻田随风摆着,开着花。镜头切换稻子成熟期,稻田里跳跃的成群蚂蚱,稻谷渐黄,小孩吵吵闹闹大声说话拿着塑料瓶和塑料袋在马路边捉蚂蚱,抓到先把蚂蚱的后腿掰掉,再放到瓶里或袋里,手里的蚂蚱绿色血液随手用路边的野草弄掉,走在田埂上捉,轻轻的动作,抓到的一阵欢呼声。小孩结成群从田埂上跑过,蚂蚱纷纷往更里出飞跃,引起一阵阵浪潮,小孩附近菜地的大人呵斥别弄掉了稻子,不许去那里玩。小孩不觉意,手里拿着抓到的蚂蚱跑着回去,沿着马路,一个个追逐。
孩子们引来鸡,将蚂蚱倒出,鸡用嘴试探着啄几下,然后一口吞下肚。孩子们在旁边蹲着看鸡吃蚂蚱的过程。孩子们被大人喊回去吃饭。门厅上的水泥地站着几只鸡,还有蚂蚱绿色的血以及残肢。
曾书恒(画外音):陈艾诗说,稻苗生长期会长很小很小的白色的小花,沾着淡黄色的花粉,蜜蜂、蝴蝶会在稻田里流转。抽穗后会有身绿腹白的蚂蚱,在稻田里跳跃,人走过,在马路上落脚的蚂蚱们就通通跳起,回到稻田里的稻叶隐蔽处躲着,人过后,又出现在马路上,小孩拨弄稻叶,总能引起跳跃的浪潮。她奶奶说……
陈艾诗(画外音):奶奶说,家养的鸡喜欢吃这些蚂蚱,吃了下的蛋会更多更大,我们小孩或主动或被喊着去拿着塑料袋或是空塑料瓶抓蚂蚱,掰掉蚂蚱的前后腿,它便不能跳跃了,只能爬。蚂蚱很醒目,但总有盲区,感觉到物体靠近,便跳远,或是在稻叶的背面以为藏得住,手没有捉住,在空隙里它也会跳得很远,因为不能下田,只能在靠边或是马路上抓。捏住身子,掰直它的前后腿,扯掉带细爪的腿,放进瓶子或袋子,蚂蚱不经一捏,嘴巴就吐出绿色的血,它眼睛像蜻蜓,没有焦距没有眼皮,直瞪瞪地,你看它也觉得它也在看你。它们挤在一起,发出碰撞的声音,瓶子里满是它们吐出的绿色的血迹,一如它们身上外壳的绿色。拧开瓶盖,招来一群鸡,它们一只只在地上爬着,鸡一嘴巴下去,啄一啄,就吃到肚子去了。
18、狮子岭 下午 外
陈艾诗和曾书恒在路边站着,面对着已经荒芜的稻田,陈艾诗注视空枝的柿子树,吹着迎面来的风。
19、奶奶家 日 内
十岁的陈艾诗和堂妹在看着桶里浸着水的柿子,两个人推捏着柿子是否熟了,伸手进去捏,被奶奶说。
陈艾诗:熟了吧?
堂妹:我不知道,可是它没有变软啊。
陈艾诗:可是泡好久了。
陈艾诗拿着瓜刨刨去柿子的皮,咬一口,很生涩的口感。
奶奶:没那么快,不要急。
20、路上 日 外
陈艾诗和曾书恒走着。
陈艾诗:那个房子,是我从小过家家玩的,原本只是打了地基,起了几道墙立着,这几年做起来,人也住进去了。
两人放下自行车,走那条小道。
陈艾诗:你看河边的柿子树,大概都不会结柿子,成野树了。小时候,柿子还青青的,我们就抢着把它们都摘下来,因为迟一点就会被摘完。所以大家都选好自己要的,约定好不能碰。因为是青的还不能吃,奶奶就把它放在水里泡着,过段时间变钝一点的青灰色,就可以吃了。很心急等的时间,一天好几次拿它出来看看摸摸,怎么还是青青的样子?要吃那种软软的橙颜色的柿子,就要等它在树上自己成熟,但大家都在比手快,从来都等不到它成熟的样子。柿子长得很漂亮,像灯笼,我喜欢它的样子,却不是很喜欢它的口感,涩涩的,没有它颜色的温馨。
陈艾诗和曾书恒在荒废的一间屋子里,长着荒草,灰漆掉落,门微微打开,陈艾诗一推就进去了。曾书恒打量着这间废弃的屋子,陈艾诗拉着曾书恒离开。
陈艾诗和曾书恒走到老屋的祠堂处。
陈艾诗:百来年的时间,修修缮缮,几代人就过去了。
门梁上挂着两个陈旧的红灯笼,墙上白粉块已经脱落或染黄变黑和灰,放好自行车,踏上几节石阶,跨过石门槛,地上铺着石块路,石头之间留有缝隙,积满了泥土,显得并不有突兀和凹陷,一经过,阳光下便扬起灰尘。往里堂走去,上石阶,两边墙上还有燕子筑过的巢,白粉墙满是黑色斑点,最里供奉着观音菩萨像,一个香炉,两支香烛灯。掩着的门里面灰暗,阳光下一片杂草生长着,已没有路的痕迹。回到奶奶家门前。
陈艾诗:每一次回到老屋,都要先去祠堂看下,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感觉会更安心,好像找到了归属。
21、奶奶家 日 内
陈艾诗推开闩着的奶奶家的木门,尘封着的屋子东西已经被搬空,在陈艾诗眼里每一处角落都有着奶奶的身影。被曾书恒一喊,陈艾诗回到现实。
曾书恒受不了冷气,换座位到了最后,怀里抱着一个包,坐在最后的座位。曾书恒把手臂放在车窗玻璃的窗口下,一车里的人昏昏欲睡,随着大巴的摇晃而动,有人睡出来了位置,半靠着就是没摔下,空调开着,在这一车里造成个冷气房。打开窗,让外面顺着风的气息进来,他闭着眼睛吹风,被售票阿姨拍醒,售票阿姨半客家话半普通话和他讲道,曾书恒窘迫地把窗关掉。
阿姨:靓仔,把窗关掉,那么热的天,冷气都白开了。
曾书恒:不好意思,我马上关。
阿姨走前坐下,曾书恒几次偷偷地把窗打开,透出个鼻子去呼吸,然后打量打量情况。阳光灿烂,微风轻吹。陈艾诗和曾书恒发着QQ消息。
陈艾诗:你走到哪里啦?
曾书恒:还有一个小时吧,就到了。
2、和平车站 中午近一点 外
车进到站里,停下,乘客们下车。曾书恒从大巴里拿出一个行李箱,背着书包,出站找着陈艾诗。陈艾诗扎着两条长长的马尾辫,戴着牛仔蓝鸭舌帽,穿着浅黄色节裤,白色棉布上衣,藕粉色防晒外套,身边放着一辆深玫红色自行车,站在车站一角,然后大声喊曾书恒,看着他在笑,看着曾书恒随着阳光走过来,曾书恒从人群中穿过来,那一种看见熟悉的安全感在曾书恒心里漾开。
陈艾诗:曾书恒,我看见你了,我在这里啊。
陈艾诗:曾书恒,看见我了吗?我在这里啊。
曾书恒:陈艾诗。
3、路上 下午一点多 外
学生打着伞、背着书包、拿着书,三三两两,几个独个地往学校方向走去。阳光很烈,人都昏昏欲睡。沿路店铺老板都吹着风扇,懒懒散散地顾着店。雪柜里打着冷冻西瓜,七八块钱一斤的纸牌子。陈艾诗扶着自行车,曾书恒拉着行李箱在走着。
陈艾诗:等西瓜到了盛季,一货车堆着,多是八九毛一斤价格贱卖着。
曾书恒:你记得闰土叉瓜田里的猹?
陈艾诗:我只是想起王婆卖瓜。
往和平桥去,陈艾诗到桥头雅芳蛋糕店铺买了面包和酸奶。开了递给曾书恒。喝着酸奶,两人往上走。
4、曾书恒姑姑家 下午一点多 内
一栋八层高的陈楼,楼下一楼是小吃店,往上是住户,有顶楼天台。
陈艾诗将车锁在摩托车摆放处,爬着窄小楼梯上三楼,空间很小,只能容下一个身板,楼梯很陡,曾书恒提着行李箱在前面,陈艾诗拿着曾书恒的书包扶着扶手慢慢上去。进屋,曾书恒放下行李箱,接过陈艾诗手里的书包,开了风扇,去洗脸。陈艾诗坐在木质沙发上,陈艾诗把面包放进冰箱里,曾书恒洗过脸后,去洗手,墙上挂着几张全家福,一把老摇椅,装饰古朴简单,屋里种着几株植物,玫瑰、兰花、翠竹……。
曾书恒:随便坐。
陈艾诗:好的!
曾书恒:热不热?
陈艾诗:我耐热。我也去洗个手。
曾书恒:我抗冻。
陈艾诗:你姑他们呢?
曾书恒:去河源了,我表姐生了,她和我姑父去照顾。可能要八月尾才回来。
陈艾诗:要两个月啊,你自己煮饭咯?
曾书恒:OK的。不如你帮我煮?
陈艾诗:你吃什么?
曾书恒:我煮个面吃。
陈艾诗:那我回去啦。
曾书恒:好。
陈艾诗:拜拜!
曾书恒:拜!
陈艾诗:对了,面包给你放在冰箱啦。
曾书恒:你不吃?
陈艾诗:我拿了我最喜欢的蛋酥了。
曾书恒从橱柜拿出快食面,洗锅,从冰箱拿出鸡蛋,看了下面包,去厨房煮面。
陈艾诗下楼,四五十的阿姨拿着清洁剂在抹窗户上不知是哪个好玩的人遗留下的口香糖痕迹弄成I Love You的样子,那样用力的动作,那样厌烦的表情,摩擦的声音让陈艾诗不敢靠近,加快扶着楼梯走。
5、街上 下午 外
从玻璃窗进来的太阳影子在窗帘下移移散散,房间很亮,让人闭上了眼睛也感觉得到那种耀眼的存在,风吹进来,半吹开的窗帘让光变得晃动不安,外面车驶过,然后声音消失,风扇吹着,是个炎热的夏天,一如既往的炎热夏天。
陈艾诗闪过过往的行人,缓步走着。曾书恒在阳台用花洒往陈艾诗所经过的地方洒水,陈艾诗感觉到湿润,往上看去,细散的水气在空气里飘飘扬扬落下来。人来人往,没甚人去注意那水气,大家忙着在走路和经过。陈艾诗对曾书恒做了一个鬼脸,招了招手,扶着单车上拱桥,曾书恒看着陈艾诗的背影。
6、曾书恒家 下午 内
时间三点多,吃完面的碗还在客厅桌上放着没收,房间里开着风扇,拉着窗帘,开着门,曾书恒躺在床上午睡着。
7、陈艾诗家 下午 内
陈艾诗躺在床上午睡着,抱着睡枕,单被盖着肚子。旁边放着手机和未合上的《西游记》同随笔簿,风吹着窗帘,屋内光影一晃一荡的。
8、果园市场 下午六点 外
曾书恒跟在陈艾诗后面,在菜市场游晃。夏日的暑气让每个人都说话很大声,随便走走身上就生起一堆汗,还未到黄昏,阳光依旧热烈地在每个人身上流淌着,这是客家语的世界。陈艾诗提着菜,拉着曾书恒走回家。
9、楼梯 下午 内
经过摆放摩托车的车库,右转到A栋楼房,爬楼梯到四楼,涂着白粉浆的墙已经泛黄发灰发黑,涂着各种用圆珠笔、黑色签字笔、红笔画出来的人光鬼形象的小人、小动物、某些人的名字、绰号、课本上的英语对话、Hello、你好、笨蛋、猪头等笑骂人的字眼,还有泡泡糖的贴纸粘在墙上的图画。曾书恒细细看着,拉着陈艾诗,两个人笑着说来历,走得很慢。阳光从窗外照在窗外用来挡雨的隔板,出现七彩的颜色,像三棱镜的反射,阳光会在每天这个时刻反射七彩光,透过这个半透明板,看蓝天,也会打上一层柔浆,显得柔腻。陈艾诗拉着曾书恒看一会这样天,那窗外有从别人家阳台上伸出来的植物枝条,现在开着红色的质感像薄纸的四瓣的花,然后爬到四楼拿钥匙开门。
10、陈艾诗家 下午 内
陈艾诗把钥匙放在进门的鞋柜桌台上,把菜放在饭桌,换鞋,告诉曾书恒家里位置,进厨房去了。曾书恒溜到阳台,摆放整齐的花草,有的开着花。在一旁放着的打理花草的铲子、花洒、剪刀,垃圾桶还放着修剪下来的叶子,挂着的抹布,一旁晾挂的衣服,是黄昏的天色了,火烧云的灿烂,黄昏晓出现了,天色由黄变为紫再变幽蓝,然后深邃变成夜空。楼下走过散步的人们、结伴同行的学生青年,摇着扇子在树下乘凉的老人,旁边玩闹的小孩,附近楼层的家里的灯都亮起来了,屋里出现说话声。曾书恒在屋里转着,陈艾诗家里的家族合照用相框镶着挂满了一面贴附着粉色墙纸的墙,装饰着碎花、植物、蝴蝶等的贴纸,冰箱上贴着小贴士,内容是提醒东西摆放在哪里的,还有告示,让她的父亲十点之后不要吃东西等的要求。放大的全家福挂在其他墙上,挂着红色同心结,还有一幅毛泽东的挂相。屋里摆着几盆兰花、一个富贵竹、一个发财树。
曾书恒:你爸妈呢?
陈艾诗:我妈学校上课呢,晚上九点多才回来。我爸上班,也晚上回来。冰箱里有喝的,你自己拿。我房间里的东西可以碰,看完放回原位就好。我煮菜啦。
曾书恒:嗯。
曾书恒拿了一罐天地一号,然后走进陈艾诗的房间,半拉开的淡绿色印花窗帘被夕阳映着,窗帘上的挂钩挂着四条彩色折纸星星和千纸鹤混串的挂饰,底部串着两只铃铛,碰到铃铃响,与窗台齐高,房间昏黄,曾书恒把窗帘全部拉开,恰好看见对面楼层阳台上的中年男人,他们眼光对视了一下,然后各自错开,看向别处。陈艾诗床上有很多只玩偶,大小颜色各异,最大的维尼在床头,粉色的戴着口水巾的麦兜,最小只的米奇,没有了尾巴,穿着黄色背心白色短裤,跟健身教练一样。墙上挂着陈艾诗和朋友的生活照,一串紫色玻璃质风铃,一书柜的书、大大小小各有花样的笔记本,分开未写的和写完的。放着一些小玩意,纸编成的莲花、立体的心型和笔筒,一透明玻璃罐装着满灌的纸折彩色星星,各样文件夹标明文件内容,还有初高中的课本,小盆嫁接仙人球,开着花,刻花玻璃瓶装着七色折纸玫瑰花,贴着印花浅色便签——诗头,青春永驻,勿忘我!阿玲。一台电脑,一个音箱,几本书和笔记堆叠着,笔筒,桃木梳。一本初中同学录,封面贴上了陈艾诗和她三位好朋友的合照,曾书恒只看着封面,打开了第一页,上面是陈艾诗的个人档案,最喜欢的花是玫瑰,最爱的颜色是淡紫,最在乎的人是家人朋友,最糗的事是小时候摔跤摔破脸皮,最值得纪念的是小时候……上面贴着她初中时候照的大头贴。没翻开内页,他觉得这是陈艾诗的秘密,应该由她独享这份回忆。曾书恒坐在桌前,假装是陈艾诗,在思考,他摸着笔记本,握着笔,闭眼回响着陈艾诗初次的自我介绍:陈艾诗,我叫陈艾诗,陈皮的陈,艾草的艾,诗歌的诗。
陈艾诗:曾书恒,饭煮好了,出来吃吧。
曾书恒:我马上来。
11、饭桌 晚上七点钟 内
饭桌上一个西红柿蛋汤,一个清炒西蓝花,一个春卷,一个榨菜炒腊肠。陈艾诗摆着两副碗筷,然后去洗个脸。曾书恒把饮料放在一边,舀汤喝。陈艾诗坐到位子上,曾书恒给她舀好了一碗。
陈艾诗:谢谢!
曾书恒:吃饭啦!
12、县城 夜 外
东山岭上的健美操跳起来了,其他地方的广场舞也跳起来了,初高中的学生们在教室上着晚修,家庭们在做饭、吃饭或是已经开始了晚间电视的收看,爱逛街的人在步行街已经逛起来了,饭后散步的人们已经在河道上走起来了。
13、黑幕
字幕:时间很慢,因为它正在流逝!
14、狮子岭 下午 外
下午三点的太阳,很热烈。陈艾诗扶着自行车走在前面,曾书恒背着相机跟在后面。烈日在高空照着,风吹过来,公路两旁的稻田水稻在随风生长着,一阵阵稻浪袭来,几亩田已经打起地基,荒芜了。陈艾诗总要回头喊喊慢吞吞的曾书恒,曾书恒在后面走着,走一步停半步扶着自行车,拿着相机随时捕捉着画面,不时被陈艾诗拉着走,但因为要拍东西而留在陈艾诗身后一大段距离。陈艾诗碰碰沿路植物,踢踢路上石子。曾书恒看着陈艾诗的身影。继而扶着车跟上脚步,把阳光留在身后。
曾书恒(画外音):陈艾诗是这里成长的,她对这一切极其熟悉,公路边已经做起来一幢幢房子,大家都从老屋里搬了出去。但是陈艾诗记得,这条路两边的稻田一年收两季,在夏和深秋。
15、狮子岭 夏日清晨 外 【场景再现】
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照射到公路干道旁的狮子岭老屋灰白粉涂的墙体上,村里鸡鸣声声,乌黑的瓦片吸收着太阳的光显得很深重,透过天井进到屋里,在石头路上蒸干了露水,空气下,阳光透出彩色的光。清早干农活的人从各自屋里出来,到工具屋拿上农具去往稻田或菜地。稻叶积着露水,一滴滴承受不住便汇聚成流,掉到地里。阳光渐升,露水被蒸干,温度回升,干农活的人身上渗出汗。农人回家,拿脸盆用摇井打水洗脸,烟囱里生起烟来,孩子都醒来了,屋里屋外耍闹,家家蒸饭煮菜。
16、奶奶家 夏日清晨 内/外 【场景再现】
天蒙蒙亮,奶奶从床上起身,四五岁的陈艾诗还在床上睡着。穿鞋下床,从木柜夹层拿出镜子和梳子,摆在窗前,整齐梳好头发,扎好,将镜梳放回原位。去厨房,拿微微生锈的脸盆,从洗澡间拿出毛巾,倒上水,洗脸,拿出牙刷干刷牙漱口。把笼里的鸡放出去,出门,将门链闩上。去往茅厕。接着去菜地择菜拿去街上卖。陈艾诗醒过来,要找人,门被拴住开不了,陈艾诗害怕一直哭到奶奶回来,奶奶用手抹干眼泪,陈艾诗渐渐止住。奶奶给陈艾诗漱口洗脸,奶奶煮早饭,用水舀去村里卖肉丸那买几块钱肉丸做菜,陈艾诗跟着,冒着热气拿回来,烧火蒸饭,起锅烧菜,炊烟袅袅。奶奶和陈艾诗在积着油腻的笨重木桌上吃饭。阳光从窗边进来,照在床上。依属阳光炽热的一天。
17、狮子岭 夏日 外 【场景再现】
稻田随风摆着,开着花。镜头切换稻子成熟期,稻田里跳跃的成群蚂蚱,稻谷渐黄,小孩吵吵闹闹大声说话拿着塑料瓶和塑料袋在马路边捉蚂蚱,抓到先把蚂蚱的后腿掰掉,再放到瓶里或袋里,手里的蚂蚱绿色血液随手用路边的野草弄掉,走在田埂上捉,轻轻的动作,抓到的一阵欢呼声。小孩结成群从田埂上跑过,蚂蚱纷纷往更里出飞跃,引起一阵阵浪潮,小孩附近菜地的大人呵斥别弄掉了稻子,不许去那里玩。小孩不觉意,手里拿着抓到的蚂蚱跑着回去,沿着马路,一个个追逐。
孩子们引来鸡,将蚂蚱倒出,鸡用嘴试探着啄几下,然后一口吞下肚。孩子们在旁边蹲着看鸡吃蚂蚱的过程。孩子们被大人喊回去吃饭。门厅上的水泥地站着几只鸡,还有蚂蚱绿色的血以及残肢。
曾书恒(画外音):陈艾诗说,稻苗生长期会长很小很小的白色的小花,沾着淡黄色的花粉,蜜蜂、蝴蝶会在稻田里流转。抽穗后会有身绿腹白的蚂蚱,在稻田里跳跃,人走过,在马路上落脚的蚂蚱们就通通跳起,回到稻田里的稻叶隐蔽处躲着,人过后,又出现在马路上,小孩拨弄稻叶,总能引起跳跃的浪潮。她奶奶说……
陈艾诗(画外音):奶奶说,家养的鸡喜欢吃这些蚂蚱,吃了下的蛋会更多更大,我们小孩或主动或被喊着去拿着塑料袋或是空塑料瓶抓蚂蚱,掰掉蚂蚱的前后腿,它便不能跳跃了,只能爬。蚂蚱很醒目,但总有盲区,感觉到物体靠近,便跳远,或是在稻叶的背面以为藏得住,手没有捉住,在空隙里它也会跳得很远,因为不能下田,只能在靠边或是马路上抓。捏住身子,掰直它的前后腿,扯掉带细爪的腿,放进瓶子或袋子,蚂蚱不经一捏,嘴巴就吐出绿色的血,它眼睛像蜻蜓,没有焦距没有眼皮,直瞪瞪地,你看它也觉得它也在看你。它们挤在一起,发出碰撞的声音,瓶子里满是它们吐出的绿色的血迹,一如它们身上外壳的绿色。拧开瓶盖,招来一群鸡,它们一只只在地上爬着,鸡一嘴巴下去,啄一啄,就吃到肚子去了。
18、狮子岭 下午 外
陈艾诗和曾书恒在路边站着,面对着已经荒芜的稻田,陈艾诗注视空枝的柿子树,吹着迎面来的风。
19、奶奶家 日 内
十岁的陈艾诗和堂妹在看着桶里浸着水的柿子,两个人推捏着柿子是否熟了,伸手进去捏,被奶奶说。
陈艾诗:熟了吧?
堂妹:我不知道,可是它没有变软啊。
陈艾诗:可是泡好久了。
陈艾诗拿着瓜刨刨去柿子的皮,咬一口,很生涩的口感。
奶奶:没那么快,不要急。
20、路上 日 外
陈艾诗和曾书恒走着。
陈艾诗:那个房子,是我从小过家家玩的,原本只是打了地基,起了几道墙立着,这几年做起来,人也住进去了。
两人放下自行车,走那条小道。
陈艾诗:你看河边的柿子树,大概都不会结柿子,成野树了。小时候,柿子还青青的,我们就抢着把它们都摘下来,因为迟一点就会被摘完。所以大家都选好自己要的,约定好不能碰。因为是青的还不能吃,奶奶就把它放在水里泡着,过段时间变钝一点的青灰色,就可以吃了。很心急等的时间,一天好几次拿它出来看看摸摸,怎么还是青青的样子?要吃那种软软的橙颜色的柿子,就要等它在树上自己成熟,但大家都在比手快,从来都等不到它成熟的样子。柿子长得很漂亮,像灯笼,我喜欢它的样子,却不是很喜欢它的口感,涩涩的,没有它颜色的温馨。
陈艾诗和曾书恒在荒废的一间屋子里,长着荒草,灰漆掉落,门微微打开,陈艾诗一推就进去了。曾书恒打量着这间废弃的屋子,陈艾诗拉着曾书恒离开。
陈艾诗和曾书恒走到老屋的祠堂处。
陈艾诗:百来年的时间,修修缮缮,几代人就过去了。
门梁上挂着两个陈旧的红灯笼,墙上白粉块已经脱落或染黄变黑和灰,放好自行车,踏上几节石阶,跨过石门槛,地上铺着石块路,石头之间留有缝隙,积满了泥土,显得并不有突兀和凹陷,一经过,阳光下便扬起灰尘。往里堂走去,上石阶,两边墙上还有燕子筑过的巢,白粉墙满是黑色斑点,最里供奉着观音菩萨像,一个香炉,两支香烛灯。掩着的门里面灰暗,阳光下一片杂草生长着,已没有路的痕迹。回到奶奶家门前。
陈艾诗:每一次回到老屋,都要先去祠堂看下,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感觉会更安心,好像找到了归属。
21、奶奶家 日 内
陈艾诗推开闩着的奶奶家的木门,尘封着的屋子东西已经被搬空,在陈艾诗眼里每一处角落都有着奶奶的身影。被曾书恒一喊,陈艾诗回到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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