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爸爸回来了。问任性妈妈：喜欢吗？
　　任性妈妈：明天赶快拿走。
　　幸福爸爸：他姥爷也急着看呢，若不想让你看看，就直接送过去了。
　　任性妈妈：一个狗崽子，有什么好看的。
　　幸福爸爸：獒獒地呢。
　　任性妈妈笑：狗崽子没吱声，你们爷俩嗷嗷地，别叫兽医误会了给你俩打上疫苗。
　　幸福爸爸：给狗取个名吧。
　　淘气儿子：我都起好了，叫老高。
　　任性妈妈：不如四爪子合适。
　　幸福爸爸：还两耳朵呢。
　　淘气儿子：不干，我不跟它一个名儿。就叫老高！爸爸，不许喂带油的啊。
　　幸福爸爸：知道。
　　任性妈妈：我说狗爹。
　　幸福爸爸和淘气儿子同时回头：啊？
　　任性妈妈：这还带竞争上岗的，狗天生吃肉，怎么控制？
　　淘气儿子：这你就不懂了吧，喂狗粮。妈妈，我想把网名改成“4—1”。
　　任性妈妈：一个单科第三激动成这样，“能吃”多好，尽瞎张罗。
　　淘气儿子：陈露收错钱了，老师让她赔她哭了。她人品那么好，不会贪污的，我联合了几个人，给她垫上了，还告诉老师说找回来了。就周焕嘴欠，我们没让他知道。
　　任性妈妈：我儿子还挺有正义感的。陈露真是个好孩子，人家怎么学的？
　　淘气儿子：妈妈，陈露家可困难了，他爸他妈俩人还没你一个人挣的多呢。她要有你们这样的爸爸妈妈就好了，有你们俩一个也行啊。
　　任性妈妈：那你就匀给她一个呗，钱你都舍得给垫上。反正你有俩呢！
　　淘气儿子笑：不给。
　　任性妈妈：怪不得收错了钱老师说让她赔她哭了。张老师就是说说，不会让她真赔的。
　　淘气儿子：妈，我观察了，学习好的人有两种情况，一个是家庭困难，一个是父母离婚。我们班第一名陈露家住小棚里、第二名万杰生父母离婚、第三名方海涛他妈是植物人。
　　任性妈妈：你这是为自己找借口！按你的理论周焕岂不成陈露啦？将门虎子、父子状元又怎么解释。咸丰的老师杜受田，著名的山东杜家，一门七进士，父子五翰林。要不我和你爸离婚？
　　淘气儿子拉着长声起身走向电视：离晚了，来不及了。
　　家 日
　　电话铃响任性接电话。淘气儿子声音：妈妈，我把学校的纯净水桶摔碎了……
　　任性妈妈：不要紧，妈妈打电话让咱小区的水店给送去一桶。得赔学校一个桶是不是？
　　任性妈妈接着敲键盘。电话又响。张老师声音：他扛着桶摔倒了，一块玻璃刺进了他的姆指……
　　任性妈妈立刻站起来：哪家医院？我马上到。
　　医院 日
　　淘气儿子的同学张雷低头立正站在门诊部门口
　　任性妈妈冲进门诊室，淘气儿子满脸是汗，咬着牙。护士把住他的手，医生用镍子拔碎玻璃。
　　张老师抖手里的血手套给任性妈妈看：食堂里的师傅找一个手套给他捂着，都给湿透了。
　　任性妈妈：医生，没事吧？
　　医生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碎玻璃已经取出来了，得缝合。
　　护士对大家说：都出去。
　　淘气儿子回头嘱咐任性妈妈：妈妈，我要是死了，你和我爸千万别那么快把我忘了呀。
　　门诊室外走廊 日
　　任性妈妈背过身子擦泪，张老师：对不起，在学校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老师的责任。
　　任性妈妈稳了稳情绪回头说：扛水也不老实。在电话里说把桶摔坏了，没说手坏了。我以为让水店送去一桶水，再赔一个桶就没事了。
　　张老师拉过张雷（个头比淘气儿子矮）：若赔也得张雷赔。张雷拿石头砸郑赛的脚，他扛着桶，身子沉，一躲就倒了，碰巧地上有一块玻璃，三角的，尖冲上……
　　张雷：阿姨，郑赛去的时候先砸我的，没砸上，回来的时候我也用的那块石头砸他，砸上了。
　　张老师：你会找时候，专等他扛着桶的时候砸。
　　张雷小声：阿姨对不起。
　　任性妈妈：不要紧孩子，不怪你。不扛桶谁打得过他呀，是吧？桶阿姨已经赔完了。
　　张老师：要不咱把张雷的家长也找来？毕竟郑赛出了那么多血。
　　张雷哭了。任性妈妈掏出面巾纸给张雷擦泪：孩子不怕，找家长也不能止血，缝缝就好了。
　　张老师：还不谢谢阿姨，回校写一份保证书。
　　护士开门喊：缝了七针，没事儿了。
　　淘气儿子手上包着沙布，出来奔向任性妈妈。任性妈妈：多少钱，到哪里去交？
　　护士递给任性妈妈一个单子：十八元，到收款处。摸淘气儿子的头：表现挺好，够坚强了。
　　张老师：我来吧。在学校出的事情，找校长能报销。
　　任性妈妈：这点钱哪敢劳你跑腿。
　　张老师：出了事的家长都像你就好了。
　　任性妈妈：别人也没让你操那些心。我一个孩子就气成这样，你五六十个孩子该多累了。
　　校长室 日
　　校长摸淘气儿子的头：给我看好这小胖儿，出格地灵。不怯场。手割啦？学校责医药费。
　　张老师：郑赛妈妈没用咱学校交钱。数学老师敲门进来，张老师：郑赛、张雷，你们俩回教室。俩孩子离开办公室。数学老师：郑赛别看不写作业，列应用题可厉害。比写作业的都强。数学背概念写概念的时候他从来不背不写，判断题还一个不错。郑赛够棒的了！
　　张老师：郑赛道德品质非常好，班里的纯净水都是他从一楼扛到四楼，除草手都磨破了还干。见学校哪个老师都问好，连校工都喜欢他。你是怎么教育的？
　　任性妈妈：我怎么教育的。没让他气死，这成绩怎么能对得起我操的那份心！
　　校长：淘小子，出息好的、淘丫头，出息巧的。他要是知道用功了，谁也追不上！
　　药店 日
　　任性妈妈进来问售货员：我耳朵连着嗓子痛，吃点什么药？
　　售货员：怎么弄的，作家大姐？
　　任性妈妈：我儿手割了，缝了七针。
　　售货员递给她一盒牛黄解毒片：唉，养孩子都这样。
　　教室 日
　　张老师：注意啦啊，咱们开始念课文：月落乌啼霜满天……淘气儿子在摆弄笔，书还没打开，老师拿教鞭敲桌子，正打在了他包扎的手上。他立刻哭了：呀，呀……忍不住站起来抖手跺脚地跳。老师一边领学生念课文一边用眼睛溜着他，他折腾一会坐下了，打开书跟着念。
　　下课了张老师问：还疼不疼了
　　淘气儿子：不疼了。就跑出去了。
　　家 日
　　任性妈妈一进门，淘气儿子就告诉：妈妈，老师说给我一个牌！
　　任性妈妈：牌儿？上面写什么？拿来我看看。
　　淘气儿子：写着年级和班，是排队放学回家举的，还没做好呢。老师说我爱劳动，让我举着。
　　任性妈妈：举个牌儿也是劳动啊。我小时候好像得用守纪律的同学呀？
　　淘气儿子自豪地说：这和干活不一样，谁都愿意举，周焕还要求了呢。
　　任性妈妈换完衣服坐下，淘气儿子凑过来倚在妈妈身上：妈，老师打我手了，可疼了。
　　任性妈妈：老师打和妈打一样，都是为你好。你要守纪律老师还会打你？妈看看。任性妈妈一边看一边问：老师什么时候说给你的牌？
　　淘气儿子：放学时候。
　　任性妈妈：那什么时候打你手了呢？
　　淘气儿子：上第三节课的时候。
　　任性妈妈：因为啥呀？
　　淘气儿子：没念课文。
　　任性妈妈：你的手能举牌吗？
　　淘气儿子肯定地说：能。老师还让我当两个星期礼仪少年呢。
　　任性妈妈笑：你那么不着调，老师会给你牌，手包着纱布站学校门口整个一受伤版的猪八戒，哪像礼仪少年呢。打这下可值，你们老师也真有办法。
　　手机响，任性妈妈一看是张老师的号，就离开儿子到书房接。张老师声音：肯定是打疼了，要不然他那么皮个孩子不会哭，也不会跳脚儿……我真怕你来找我。郑赛妈妈，我不是故意的……
　　任性妈妈沉默了一会儿：怎么可能，都为了孩子……
　　放下电话回来，任性妈妈摸着儿子的手眼里有泪：儿呀，你为什么不能老实点呢？
　　淘气儿子把手抽回来白了母亲一眼：老实点？不让你看书你干呐！
　　楼梯家门口 晨
　　周焕等在门口，淘气儿子出来，打他一下就跑。淘气儿子追，滑了一跤，幸福爸爸听见“咕咚”一声开门看，他一点也没在乎，一边起来一边说：看我手好了不揍扁你。
　　放学路上 日
　　淘气儿子和周焕等四个同学撕扯在一起，两个抱胳膊、两个抱腿，淘气儿子挣脱开，一脚把周焕胳膊踢不敢动了。周焕哭，几个人停战开始领周焕去社区诊所。
　　老中医检查了一下说：错环儿了。把周焕的胳膊展平，猛一用力端上了。
　　淘气儿子：都把钱拿出来，我明天还你们。
　　几个孩子一起掏兜，周焕一边拿出一块钱一边说：看你妈不打你。
　　淘气儿子：我妈才不因为钱打我呢。爷爷，五块够不够？
　　老中医：够，够。
　　淘气儿子：你敢告诉我妈？看我不告诉老师，是你找三个同学先打我的。
　　教室 课间
　　周焕：老师，郑赛乱吐口香糖。
　　淘气儿子怒，大喊：没有。总共三块，我嘴里一块，给同桌一块，刚才扔垃圾筒一块……说着去垃圾筒把那块找出来，举到张老师眼前。
　　张老师：你跟老师什么态度，要咬人似的，停课！
　　学校走廊 日
　　淘气儿子跟在老师后面：老师，真的不是我，我就带三块儿，家里就三块儿了，不信你问我妈妈，还是在她兜子里掏出来的。我若不听你话真敢犟嘴，我妈又得哭，还不得打死我。老师，你对我那么好我再不懂事也不能顶撞你，你打我手多疼啊，我都没生气。你和我妈都为我好，我什么时候顶撞你了，刚才是周焕把我气的，他趁我受伤老想报仇……老师走得越来越慢终于站住了，背对着他：你上课吧。回家写一个保证书，要打印的。进了办公室拨电话。
　　老师办公室 放学后
　　张老师：我冤枉郑赛了，他跟在我后面一遍一遍地解释，真不愧是作家的孩子，说得情真意切的。他说，我打他手那么疼他都没生气，还说你和我妈都为我好……老师说着说着就开始擦泪。任性妈妈也哭了，张老师：你心疼孩子啦？
　　任性妈妈：唉，他也不是老实孩子，平时又总吃口香糖。怀疑他也在情理之中……
　　回家路上 日
　　淘气儿子：他打不过我陷害我。
　　任性妈妈：儿呀，你这词儿用的有点大，周焕不过是淘气，和你一样。妈妈要去省里开会二十多天。还得出国。
　　淘气儿子：我也去
　　任性妈妈：那怎么行！
　　淘气儿子：我手没好不能写作业。
　　家 夜
　　幸福爸爸：都谁去？
　　任性妈妈：咱市就我自己，没有男的。幸福爸爸笑了。任性妈妈：看你小心眼样儿。你别说，艾真大姐也参加会，我俩是个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