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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怖  悬疑

　　董：（猛踩刹车）
　　[车子猛地停住，两个人都向前一冲]
　　董：（一把抱住旁边的何）不许瞎说！没有的事，梦就是梦！我们一定会解开的！
　　何：（勉强地点点头）嗯
　　董（画外音）：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每个在梦中消失的人，在现实世界中都死去了，梦的最后究竟是凌霖变成了欣宜，还是欣宜变成了凌霖呢？最后消失的究竟会是谁？我也不知道，也不敢想……
　　[汽车绝尘而去]
　　幕落
　　
　　第十一幕
　　时间：几小时后
　　地点：王医生诊所
　　人物：
　　董铭峰
　　何欣宜
　　王维谷（声音），整容医生，前学校校医，简称谷
　　王风，王维谷之子，简称王
　　
　　
　　幕启
　　[诊所大门半敞着，里面光线昏暗，门口冷冷清清，地上散落着许多废纸屑]
　　董，何：（敲了敲门）
　　[门后没有人，门却自己轻轻开了]
　　董，何：（吓了一跳）
　　董：请问王医生在吗？我是和您约好的董铭峰。
　　王：（悠远的声音）请进吧，门没锁。
　　董，何：（推开里间的门）
　　[房间里除了一套书桌椅、一个破旧沙发外空无一物，地上全是废纸，一个年轻人背对他们蹲在，整理着什么]
　　董：（再次敲敲已经打开的门）王医生在吗？
　　王：（扭过头看看董、何）坐吧！董先生，何小姐！
　　（董，何看清了不是王医生，疑惑地互相看看）
　　王：（起身拍拍双手和衣服，走到书桌旁坐下）我知道你们，你们是来找我父亲的对吧？！
　　董，何：（互相看了看）
　　董：对，我们是来找王维谷医生的，您是？……（看看四周）这里怎么了？王医生呢？
　　王：这里？（无奈地笑笑）这里这个样子很久了，（冷淡）你们来找我父亲，恐怕要失望了，他死了。
　　董，何：（诧异万分）怎么会？我一周前还和他通电话的？这……
　　王：（冷冷的）他这个样子，严重抑郁，每天靠镇静剂才能入睡，药量还一天比一天大，出事是迟早的事情。
　　何：那他是什么时候出事的？
　　王：（淡淡的）我也不知道！
　　何：（生气）你怎么这个样子？死的人是你父亲啊！
　　董：（拉住何）王先生，我们和王医生约了，有些事情要找他，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您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出事的呢？
　　王：我是前天来这里时才发现的他的尸体，应该已经死了几天了，都僵硬了。
　　董：您平时不和他一起吗？
　　何：（生气地看着王）
　　王：和他一起？是他把我们都赶走的！
　　董：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以前是他的病人，以前这里可不是这样的。
　　王：（叹了口气）哎！死对他也是种解脱，好吧！父亲以前刚开诊所时业务很不错的，可是几年后他就开始得了严重的抑郁症，出了几次事故就再也没有病人来找他了，他不听劝，既不肯去看病，又不愿关门结业，这里就这样荒着，他的脾气也越来越坏，没人能和他相处，最后把我们也赶走了，还索性搬到这里一个人住，我偶尔来看看他也是不欢而散。我自己工作很忙，所以就来得越来越少，我（抽泣起来），我也不想他这样的。（埋下头，眼泪流了下来）
　　董：（走上前轻轻拍拍王的肩膀）节哀顺变！
　　王：谢谢！（指了指桌子）这里有封信，相信是他留给你们的，所以我知道你们要来。
　　董：（拿起桌上的一个信封，拆开）
　　谷（画外音）：欣宜，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会来找我，我也能猜到你为什么来找我，可我却不知道是不是有勇气面对你们，或者说面对我自己这些年的心魔。我知道自己不会活很久了，可我不能带着这个秘密离开，我只能把这些事情写下来，希望你们能了解。事情得从很多年前的那场大火说起，那天我在医务室接到了教导处郑主任的电话……
　　幕落
　　
　　第十二幕
　　时间：1992年12月21日下午
　　地点：海城中学校医务室
　　人物：
　　王维谷
　　郑宏建（声音），学校教导处主任，简称郑
　　学生甲 海城中学学生，简称甲
　　
　　幕启
　　[医务室中，谷正在替学生甲摔伤的膝盖涂药，电话铃声响起]
　　谷：（接起电话）喂，医务室。
　　郑：王医生，我是郑宏建。
　　甲：（起身慢慢走）谢谢王医生，那我走了！
　　谷：（捂着电话听筒）好，这几天别剧烈运动，也别沾水，知道了吧！
　　甲：知道了，谢谢。（走出医务室）
　　谷：（拿起听筒）郑主任，什么事？
　　郑：你带上镇静剂马上来七楼的实验室。
　　谷：发生什么事了？镇静剂可不能随便用啊？你知道有管理条例……
　　郑：没时间解释了，你来了再说！（电话挂断声）
　　谷：（疑惑地放下听筒）
　　幕落
　　
　　第十三幕
　　时间：五分钟后
　　地点：七楼实验室
　　人物：
　　郑宏建
　　王维谷
　　凌霖，学生，简称凌
　　
　　幕启
　　[实验室门外，王维谷走向实验室]
　　谷（画外音）：镇静剂有专门的使用规范，不是随意可以乱用的，郑主任这么急的要我去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可是当我推开实验室大门的一刹那，眼前的景象让我震惊……
　　[谷推开门，凌嘴里塞着布条，手脚都被绑住了，郑气呼呼地站在一旁，地上一地的碎玻璃]
　　郑：（喘着气）不信治不了你！（指指凌）
　　谷：（吃惊）郑主任！这是怎么了？
　　郑：（催促）关门！
　　谷：（轻轻关上门，跑向凌，想要解开绳子）
　　郑：别动她！
　　凌：（瞪着郑）
　　郑：（指指凌）还不老实！不听话的孩子就是这个下场！
　　谷：（蹲下查看凌）郑主任，这教育孩子不能这样啊！她犯什么错了呀？这是女孩子啊！你这样会出事的！
　　凌：（哀求的目光看着谷）
　　郑：你没见过这孩子有多野！我是不想动手的！可你看看这一地的（朝地上的碎玻璃指指）
　　谷：她干的？
　　郑：教育教育她就撒野，把我火气都逼上来了，她妈又不肯来，她又在这又吵又闹地要离校，你知道今天市里有领导在，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先把她绑起来再说！
　　谷：这样不行啊！不能这样一直绑着她吧！会伤到孩子的！（又想去解绳子）
　　郑：你先别忙解，你把她松开了，你负责看着！
　　谷：（缩回了手）那……
　　凌：（再次哀求地看着谷）
　　郑：校长去找她妈了，让她妈晚上把她接回去！这种学生确实不能留在学校里，在她妈来之前得先稳住她。
　　谷：（看了看自己带来的镇静剂）你是想让我……
　　郑：对，给她打针镇静剂。
　　谷：（捂紧了医药箱）这可不行！镇静剂不能乱用！
　　郑：（斜着眼）这是校长的指示，今天这么多领导在，事情要是闹大……下个月你能不能去市里培训全凭校长一句话，你自己看着办吧！
　　谷：这个……
　　郑：哎！校长让你用，你就用，出了事我担着，再说也没人知道，我这不也是怕这孩子伤着自己吗！绑着你说不好，松开万一她又做傻事呢？刚才还说要跳楼呢！（看看谷）再说只是让她睡一觉，睡醒了就没事了！来吧！（伸手拉起蹲在凌身旁的谷）
　　幕落
　　
　　第十四幕
　　时间：深夜
　　地点：王医生诊所
　　人物：
　　王维谷
　　
　　幕启
　　[昏暗的灯光下，王维谷正在低头写字]
　　谷（画外音）：犹豫中，我做下了一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在郑主任的劝说下，我最后还是给凌霖注射了镇静剂，尽管是最低的剂量，可是她还是很快就睡着了。我想替她解开了绳子，可是被郑主任阻止了，是为了不让其他学生知道，郑主任把已经昏迷的凌霖一个人留在了实验室，还锁上了门。我本也以为到晚上她妈妈来了也许就没事了。可是谁知她妈妈根本就没有来学校接她，郑主任晚上忙着应酬领导去了，这样凌霖她就被一个人留在了实验室，随后半夜里便传来了凌霖的死讯。等我到现场时她已经倒在教学楼底下，离开了这个世界，眼里，嘴里，耳朵里全是血，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的景象。当时说是实验室的电线老化，引燃了实验室的仪器，一开始没有被人发现，等到发现时后来火势失控了，凌霖是走投无路只好跳楼逃生，可是从七楼跳下的后果…… 校长封锁了凌霖死讯，警方不知为何也是当意外处理。可是我知道这不是意外，如果不是我当时给她注射镇静剂还把她一个人留在实验室，如果她清醒着，如果早点发现失火，她也就不会出事。我几次想要向警方自首，可是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跨出这一步，不久学校推荐我去美国深造，让我离开了这里，我知道其实是郑主任怕我顶不住，把他的事情说出来所以竭力向校长建议的。三年后我回到国内，发现校长和郑主任都已不在学校了，后来知道凌霖的妈妈在她死后疯了，住进了精神病院，我曾去看过她一次，她整天拿着女儿的照片，嘴里只会说“妈妈来了，妈妈带你回家”。我知道这一切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宁可赔钱也不愿再回到学校，而是离开海城到这里开了自己的诊所，想要忘记过去的一切。可惜，事与愿违，那次你摔伤了面部，学校的老师把你介绍到了我的诊所，看着你受伤前的照片，一般大的年龄，相似的外貌，我仿佛看到了以前的凌霖，你知道吗？你们连生日都是同一天啊！我鬼使神差地在手术中竟然把你整成了凌霖的模样，拆线那天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我把你们整得实在太像了，我知道有一天也许你会发现这个秘密，会来问我，可是我没有勇气面对你说出一切，从你出院后，我再也没有心思行医了，每天都在期待又害怕你会回来找我，内心再也无法忘记过去的事，痛苦万分。我只能用药物麻醉自己，才能得到片刻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