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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甜  治愈  群像

　　剧本创意和市场分析
　　
　　我知道，校园青春片的大潮已经过去。那些曾经爆红过的校园青春片，诸如《致青春》《匆匆那年》等等，赚走的，是几亿几亿的票房，留下的，是狼藉不堪的声名。以至于，当我着手来写这么一部关于校园青春的剧本时，都会时不时油然心生一种羞耻感。但我还是决定写下去。原因大概有以下几点：
　　首先是因为自己有个不错的故事。我也曾经设想，用人生的其他阶段和社会的其他局部来承载这个故事，但想来想去，还是觉着青春校园对这个故事来说最为恰切，能让意义的表达最为充分。
　　其次是我个人的一点野心。对于校园青春片这种东西，现在大家都谈虎色变，投资商遇到此类项目，心中会忍不住冷语“给我滚！”；导演、制片等，一想要制作一部关于校园青春的电影时，也觉着是一件特别跌份儿掉面儿的事，比如徐静蕾就说，她再也不想拍青春片了；就算能拍出来的，观众也是应者了了，总觉着看这种电影简直就是一种低幼的表现，传出去让人鄙视。梁任公说，“少年强则国强”。校园青春片再怎么说也算是反映本国少年状况的一块门面吧，如此不堪而遭人厌弃，我就有点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想把它往岸上拉一拉。我知道，在文艺领域干这么一番力挽狂澜的任务，对我这样一个理工科出身的凡人而言，希望渺茫。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信念总还是要有的吧。
　　再次，我就想聊一聊当下的市场了。有人说，前几年校园青春片太泛滥，大家已经审美疲劳。对于这种论断，我表示反对。审美疲劳的前提是审美。但是，我不觉着前几年的校园青春片有什么美感可言，票房的成功不代表电影的成功。大家也都知道，太多人是骂着导演飚着脏话走出影院的。与其说审美疲劳，不如说大家对看到一部想看能看的校园青春片绝望了，以至于一有类似影片，便本能地提醒自己并奔走相告，又一骗钱的电影！基于观众的这种预期，形势其实也很明朗，那就是校园青春片，敢拍必死！这是大家认为不要拍校园青春片的原因，不过，也是我认为可以拍必须拍的原因。因为从商业的角度来看，口碑极好和口碑极差是相通的。触地才能反弹，事物的发展从来都是辩证的，不该静止地看。我们古人说，“富贵险中求！”。耶稣他老人家也说，“你们要走窄门。因为引向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向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跟风，什么题材红拍什么题材，这种事不仅跌份儿掉面儿下三滥，而且也不会爆得大利。
　　既然我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那就不得不说一说，如何“富贵险中求”了。简言之，正其道而行并反其道而行。所谓“正其道而行”，就是电影要回归文艺的本来目的，既展示人性的丰富、使人互相理解包容以达到和谐。我觉着这是每个创作者的原则和底线。创作者的工作从来不是，看哪个电影火了，然后复制其题材和创意并透支自己的节操，赚上一把。所谓“反其道而行”，就是吸收消化那些反面教材，规避那些恶俗元素。这一点其实也容易培养，多看看前几年那些校园青春片，多腻歪腻歪自己，就能在创作中对恶俗元素形成高度的自觉规避。“正其道而行”的关键在于创意；“反其道而行”的关键在于趣味。
　　就创意和趣味两者，我想重点说一下趣味。因为趣味最基础最关键（就好比厨师的味觉），支配着对电影全部内容的选择和处理。就趣味而言，前几年的校园青春片所表现的基本都是一些腐朽的港台小资产阶级（不是中共革命叙事意义上的小资产阶级，而是指格局狭小局促的资产阶级）趣味，比较明显的标志比如《致青春》里，女主在告白的高潮阶段公然献唱的是一首粤语歌《红日》，再比如《匆匆那年》里，居然直接插入琼瑶剧的片头曲《当》。基本可以看出这样一条规律：凡是港台元素在一部电影里作为正面元素，那这部电影口碑基本都不怎样。与前两者恰成对比，《失恋33天》里的港台元素——台湾腔——作为反面元素遭到调侃，那它的口碑就比较好。所以，趣味会对一部电影的口碑（进而对宣传）产生决定性影响。
　　说到宣传，忍不住再插几句嘴。我知道，当下是IP时代（主要原因还是中国观众缺少主见、习惯跟风、害怕不潮造成），拍非IP的故事风险太大。为了规避风险，我在电影名上做了手脚。营销学圣经《定位》里有过类似的话：随着信息爆炸，消费者开始疲于对信息进行思考、品味，所以诗意的含蓄的广告词已经不再奏效，能打动消费者的是那些直接的露骨的攸关消费者自身的广告词。我想这句话也适用于电影名。所以，既然我这故事里爱情戏不少，角色也都是90后，那就直接针对90后这个最大的观影群体，叫《90后爱情故事》好了。当然，这么功利貌似有悖于我作为一个理想主义者的立场，但其实不是。因为一部电影如果足够崇高的话，就不可能有恰切的名字。所以，艺术注定缺失的地方，也不妨商业一点。
　　我前面说过，前几年的校园青春片基本都是港台趣味的。据此我也曾怀疑，是不是只有港台趣味的创作者才对校园青春这种“庸俗无聊”的题材感兴趣。但仔细想想，逻辑上我不认为

　　吴秦：我爷爷喜欢我。所有孙子当中他最喜欢我。
　　希希：看来还是爷爷有眼光。
　　吴秦：我爸说，我不会说话的时候，我爷爷有一次上班找不到书包了，我知道在哪，我看他找东西，就把书包递给他了。从那以后，我爷爷就特喜欢我，觉着我和他心灵相通。
　　希希：（笑）从小就这么善解人意啊。
　　吴秦挤出一个微笑，笑完明显情绪低落。
　　希希：怎么了？是不是想爷爷了？
　　吴秦：嗯。走得太早了他。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和我爷爷住的那两年，我住过去他也特高兴，他是历史老师，喜欢和我探讨历史问题，而且喜欢听我发表看法。我爸妈就从来不管我有什么看法，尤其是我妈，习惯什么事都给我指个方向，然后按她的方向走，如果走不好，比如说考试没考好，立马给我脸色看。但我爷爷从来不这样，他总是问我怎么想，考试没考好，他还总怕我不开心，带我下馆子吃好吃的，跟我说别太在意分数。
　　伤感在两人间弥漫。
　　吴秦：高一分科的时候，我妈非逼我报理科，她觉着学文科没用，而且我文科也没理科学的好。当时我爷爷正好胆结石做手术，做完之后我就去医院看他，和他聊天，聊到分科的事，我就说我还是想学文科，不过学理科也无所谓。他当时也没说什么。但后来，他刚出院第二天，就不顾自己身体，大老远坐车到我们学校，叫上我去见我们年级主任，说这孩子还是适合学文科……等会儿……
　　吴秦强忍着泪水大步走出店门，站在路边，一拳砸在树上，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希希也跟了出去，安慰地抱他。
　　夜凉如水，寒风刺骨。
　　
　　79、内，出租车内，日
　　
　　透过车窗，我们看到是个清悠的乡村，道路两旁两列垂柳，村房多为二层小楼。
　　途径一座小学，希希用手指了指。
　　希希：我小学就在这上的。
　　吴秦：噢。我说怎么看着这么亲切。
　　两人笑。
　　希希：似曾相识吧？
　　吴秦：失散多年，久别重逢。
　　
　　80、外，希希家，日
　　
　　出租车停到希希家门口，吴秦和希希下车。
　　吴秦把箱子从后备箱提下来。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出现在门洞，是希希的妈妈。
　　希希：妈。
　　希希妈：回来啦。
　　希希：嗯。
　　希希妈拿眼打量吴秦。
　　吴秦看到希希妈，腼腆地笑。
　　吴秦：阿姨好。
　　希希妈：（笑）哎，吴秦是吧。
　　吴秦：嗯。
　　希希妈：来，赶紧进屋吧，外边怪冷的。
　　三人走过大门是一个小院。
　　希希爸从屋里走出，白发不少，但精神矍铄。
　　希希：爸，又帅了啊！
　　众笑。
　　希希爸：回来就拿你爸开涮。
　　希希开心地抱住希希爸。
　　希希：想你！
　　吴秦：叔叔好。
　　希希好：嗯。个儿是真高啊。
　　希希爸拍拍吴秦后背。
　　几个人进屋。
　　
　　81、内，马越家卧室，晚
　　
　　马越坐在书桌前，边剥橙子，边和陈思语音。
　　马越：我发现老吴当年劝他爸妈离婚真是神来之笔。现在没人管，想去哪去哪，我都有点羡慕他了。
　　
　　82、内，陈思家卧室，晚
　　
　　陈思也在书桌前，同样剥着橙子。
　　陈思：那老吴过年也在希希姐家里啊？
　　画面互切。
　　马越：那倒不至于。过两天他就回去了。过年总得和家里人团圆团圆。哎，你吃什么呢？
　　陈思：橙子啊。
　　马越：我靠！我也吃橙子呢。
　　陈思：你看，虽然分开，但冥冥之中我们还是在一起的，我们吃得其实是同一个橙子。
　　马越：有些人分开，但其实还在一起。我们的爱情比较形而上。
　　陈思：对啊，不像某些人，朝朝暮暮的，放假了还腻在一起，庸俗！
　　两人大笑。
　　马越：媳妇儿，一会儿咱别上自习了，看电影吧。
　　陈思：可以啊。
　　马越：我们这样，卡着时间，同时开始，中间要是有事的话，同时暂停。这样就会有一种一起看的感觉。
　　陈思：好想法。
　　
　　83、内，高铁车内，日
　　
　　窗外景色流逝。
　　车厢内，晏然靠在座位上静静地望着窗外发呆。
　　
　　84、内，男生宿舍，傍晚
　　
　　视角正对着郭吴马李的宿舍门。画外有行李箱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晏然背着背包，拉着皮箱走进画面，敲门。
　　开门的是蔚东。
　　蔚东看到晏然后，作意外状。
　　蔚东：哎呦，这不我们的状元嘛。
　　晏然腼腆地笑。
　　马越：（拱手）失敬失敬。
　　吴秦也笑着从床上下来。
　　吴秦：都等着给你开庆功宴呢晏然。
　　
　　85、内，饭店甲，夜
　　
　　这是一个小有逼格的饭店，古色古香，桌与桌之间以竹墙相隔。
　　蔚东、吴秦、马越、晏然正在聚餐。
　　桌上刚上来的两盘凉菜还没动。
　　吴秦依次斟满每人杯内的啤酒。
　　蔚东：来来来，一起端，敬我们的状元。
　　四人各自饮尽。
　　吴秦一个个又满上。
　　马越：这次你们院长没话说了吧。
　　晏然：无所谓了，反正也不是给他学的。考这第一其实也没多大意思，也就是个虚名。
　　吴秦：怎么没意思啊？至少能活跃气氛，不然咱哥儿几个光聚餐多单调。
　　蔚东：来来来，走起来。继续敬我们的状元。
　　四人又举杯。
　　
　　86、内，饭店乙，夜
　　
　　另一家饭店，子雯、班长宿舍的四个人也在聚餐。
　　子雯拿着二锅头往自己杯中倒酒。
　　班长：酒这东西尝尝也就行了，你还真想喝完一瓶啊。
　　舍友甲:少喝点吧。
　　子雯：没事。醉了才好呢，醉酒抽风，魏晋风度嘛。再说我现在身体可比以前好多了，这点酒还驾驭不了么。
　　班长：你得了吧。
　　子雯：来，欢欢，先敬你一个。多亏你那些药方，省了一笔经费不说，关键还延年益寿。
　　说完，兀自碰杯，一口下肚。
　　班长也无奈地喝了一口橙汁。
　　班长：雯雯，有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说？
　　子雯：我要听。
　　班长：其实……其实那些药方都是郭蔚东告诉我的。
　　子雯愣住了。
　　舍友乙：什么情况？
　　班长：郭蔚东他家人都跟医药有关系啊，他爸就不用说了，他妈也是医师，她大姐是药学研究生，要不是他告诉我，不然我哪知道那些药方。
　　子雯：我说呢，我就觉着有点奇怪。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班长：他不让我告诉你，他不想让你觉着你欠他人情。而且，早说的话，我怕你心里边抵触。
　　子雯若有所思。
　　班长：他还说过，他也不知道这辈子和你有没有缘分，但他知道她喜欢你，他想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健康点开心点。
　　
　　87、内，饭店甲，夜
　　
　　蔚东看起来已经有些微醉，红着脸。
　　蔚东：其实我也不急。当初选择这条路，我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就算这辈子她都不知道也无所谓。
　　
　　88、内，饭店乙，夜
　　
　　其他三人已经吃完，搁下了筷子等子雯吃完。
　　子雯喝的微醉。
　　蒸笼里还有三个小包子。
　　子雯用筷子夹起一个包子，似乎在犹豫吃不吃。
　　班长：实在吃不了就别吃了。
　　子雯：包子这么可爱，抛弃它们它们会哭的。
　　班长有点无语。
　　班长：那我帮你收留一个吧。
　　舍友甲:我也帮你一个。
　　子雯：（笑）代表包子谢谢你俩。
　　三人吃完，拿餐巾纸擦嘴。
　　舍友乙：走吧。
　　四人离席。
　　班长要扶着子雯。
　　雯雯：我真没事，自己能走。
　　
　　89、内，希希宿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