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小：我的在这，第98名，不好意思，我只进步了五名。
　　
　　67. 校长办公室 内 日
　　顾勇拿着年级排名表走进来。
　　顾勇：刘副，你看了没有？高一（二）班的期中考试平均分提高了十分，十分啊，不容易。
　　刘副校停下手中的活，起身点上一根烟，递给顾勇一根。
　　顾勇：谢谢！不会。
　　刘副校：不也还是全级倒数吗？本来可以考得更好的。
　　顾勇：总之有进步了，证明我们的路子走对了。
　　刘副校：我把小小交给你，不代表我认同你的改革，我保留我的意见。上周你们外出打比赛的事，有部分老师是有意见的。你们不务正业不备考，外出包车经费、餐费的开支……
　　顾勇：所有经费，我自掏腰包，只要孩子有进步、开心，值了。
　　
　　68. 教室 内 日
　　顾勇一边发试卷一边唱分。
　　顾勇：苏然代数83分。
　　苏然开心地上台领试卷。
　　顾勇：刘小小98分！小小从上学期末考试76分冲到98分，拿下全班第一不容易，大家鼓掌给她一个小小鼓励。
　　掌声响起，刘小小在掌声中领取试卷，然后给顾勇躹躬。
　　窗外，肖老师瞟了高一（一）班一眼后，快速离开。
　　
　　69. 农场篮球场 外 日
　　几张草席铺在球场上，晒着荞麦，几个中年男女人用棍子脱粒。
　　肖老师开着摩托车过来，停在场边，两脚撑地，未下车。
　　肖老师：在打麦呢！
　　苏然爸爸：是啊，肖老师下班了？到屋里喝杯水！
　　肖老师：不了，我一会就走。
　　苏然妈妈：这些是收尾的荞麦，不多，随便打打。肖老师明儿到家里来吃新鲜的荞面粑粑啊！
　　肖老师：这东西好啊！一定来一定来。
　　赵雅轩妈妈：肖老师，学校放学了，我家雅轩怎么还没见回来？近段，总是很晚才回来，都不知道这孩子整天在学校搞什么鬼？
　　赵雅轩爸爸：孩子知错就改，努力学习呗！瞎操心。肖老师，雅轩的段考考得啥样？
　　苏然妈妈：还有我家苏然。
　　肖老师：呵呵，我正想告诉你们这个好消息呢！我们农场几个子弟都考得不错，有很大进步呐，除了小胖差一点，个个的排名都在全年级中等位置。唉，可惜了！
　　苏然妈妈/赵雅轩妈妈：可惜什么？
　　肖老师：她们本来可以考得更好的，如果再努力一些，将来考一所普通大学或是中专，不是没有可能的。可惜她们对足球都太痴迷了。
　　赵雅轩：怪不得。老头子你听听，我说什么来着？每天，轩轩回家那么晚，一定是迷上她的足球了，你还管不管了？
　　苏然妈妈：是啊，我家苏然也一样，女孩家家的踢什么足球？就应该踢踢键子、跳跳绳什么之类，锻炼身体就行了，还把足球当饭吃了不成？不行，明儿我得到学校去一趟，决不能让她玩物丧志。老苏家祖宗十八代都是文盲，就她一个上了高中，可不能让足球把学习给耽误了。
　　赵雅轩妈妈：对对对，明儿我也去。肖老师，你说说，学生不把精力放在学习，踢什么足球，能当饭吃么？
　　肖老师：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知道。我先走了。
　　苏然妈妈：哎哎哎，肖老师，明儿记得来吃荞麦粑粑啊！
　　苏然爸爸：之前，大家不都同意孩子学足球了吗？现在又反悔不太好吧？
　　赵雅轩妈妈：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之前，孩子的成绩一直提不上来，我以为她没有药救了，混一张高中毕业证得了。现在不同啊，我家轩轩学习有进步了，这证明什么？刚才肖老师不是说了吗？再加把劲，考上中专或是大专，那可是吃国家粮的。不行，为了孩子的前途，我就反悔一次又如何？那可是关乎孩子一辈子的大事。
　　苏然妈妈：对对对，孩子成绩进步了，我们大家一起去跟学校说说，学校总不能再开除他们吧？
　　苏然爸爸：这……
　　苏然爸爸点了一支烟，猛抽几口。
　　
　　70.校门口 外 日
　　门卫大叔将苏然的父母和赵雅轩的父母等二十多位家长堵在门外。
　　苏然爸爸：你让我们进吧，我们找校长有事。
　　门卫大叔：大家别急。这里是学校，不是菜市场，学生还在上课呢！学校有学校的规矩，请大家理解一下。
　　赵雅轩妈妈：谁又能理解我们做父母的心情啊？今天，我们必须和学校理论理论。我们把孩子送到这里是来读书，不是来玩的，天天打球这算什么事？
　　门卫大叔：好好好，我能理解你们家长的心情，请稍安勿躁！你们也得容我汇报一下吧？
　　苏然妈妈：那你跟校长汇报一下，说我们来找他。
　　门卫大叔到门卫室打电话。
　　门卫大叔：喂，顾校长吗？有一群家长来找你，可能是为他们的孩子参加特长班的事来的。大概二十五个，嗯嗯嗯。
　　门卫大叔放下电话，打开门。
　　门卫大叔：大家跟我来吧，校长在会议室等你们。
　　
　　71.会议室 内 日
　　顾勇和刘副校长、十多个家长围坐在圆形会议桌旁，其他人坐在旁边。
　　苏然爸爸：顾校长，我老苏家祖宗十八代都是文盲，苏然是唯一上高中的。我们老苏家老老少少都盼着她考上大学，光宗耀祖。她本来就沉迷于足球就不对了，学校专门开班支持学生学足球，我当初觉得她考大学无望，勉强同意了。但是，这一次段考，孩子有进步了，这证明她还有救嘛！现在，文化课不学，学足球，到头来考不上大学，不还是文盲一个吗？我……我……我不同意孩子学足球。
　　赵雅轩妈妈：先不说踢足球没什么出息，尤其是女孩子踢什么球嘛？晒得像木炭一样，以后找婆家都难找。
　　顾勇：各位家长的意思，我都听明白了，其中，大家有误解。我再重申一下，学校是开了足球特长班，但是并不是大家所说，参加特长班的学生就不学文化课了。学校是在对具有特长的学生进行培养，提高他们的综合素质，这不影响学习。
　　苏然妈妈：我也不赞同女孩踢足球。学生就应该一门心思放在学习上，花那么多时间去踢球还不如把踢球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
　　刘副校：各位家长的意见，我们都知道了。这样，你们先回去，学校综合大家的意见再研究研究。
　　苏然爸爸：这还需要怎么研究？之前，孩子成绩差，我认为她不是读书的料，踢踢球就算了。可从这一次的段考来看，我孩子也不算差啊，如果全心投入到学习中，将来考上大学还是大有希望的。我可不想让她像我一样，当一辈子的农民。
　　
　　72.空镜
　　足球场上，王帆在上足球课。
　　
　　73.会议室 内 日
　　顾勇和刘副校长相对而坐。
　　刘副校：老顾，家长们的意见是有点偏激，但是并不是全错，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特长班的事？
　　顾勇：这才多长时间？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个个都有明显进步，这足以证明了一切。
　　刘副校：这我承认，但是家长的意见，也不能不听吧？
　　顾勇：他们那是明显的重男轻女思想，女孩怎么了？女孩子就不能踢足球了？我相信，只要我们走的路是正确的，家长迟早会理解和支持的。
　　
　　74.足球场 外 日
　　王帆在认真地上足球课，突然七八个家长赶来，将各自的孩子拖走。
　　王帆：你们在做什么？我正在上足球课呢！
　　苏然妈妈：老师对不住了。女孩子踢什么足球，今天周六，回家帮干点农活也比踢球强。
　　苏然：妈……别拉我，我在上课呢！
　　苏然妈妈：这叫什么课？以后都不准你踢足球了，再敢踢的话，我打断你的腿。
　　同学们都不愿离开，在反抗。
　　赵雅轩：老师老师……（回头求救）
　　王帆无奈地摊开双手。
　　
　　75.校长办公室 内 日
　　王帆走进办公室，将护膝丢在校长办公桌上。
　　王帆：这课没法上了。
　　顾勇：嫌辛苦啊？
　　王帆：不是。
　　顾勇：嫌没工资？
　　王帆：校长，你知道我不是为这个的。你看看那些家长，刚才直接冲到学校，从足球场上把学生拖回家了。
　　顾勇：我还以为有多大的事？这事我知道了。
　　王帆：这事还不大啊？
　　顾勇：周六是学生休假时间，家里农活多，家长有意见也正常。以后，周六的课由学生自由选择，有时间的参加，没时间的可以不用来上课。但是，周一到周五放学后，所有特长班的学生都必须参加足球课。
　　王帆：哎，这个是个好主意。
　　
　　76.一组镜头
　　足球特长班的学生在足球场上训练。
　　艺术特长班的学生在音乐室里练声乐。
　　高一（一）班学生认真地听顾勇上课。
　　苏然在家里的台灯前复习功课。
　　赵雅轩扛着锄头从地里走在回家的路上，翻开小本子背单词
　　
　　77.校长办公室 内 日
　　“叮叮叮”刘副校长桌上的电话响声。
　　刘副校：喂，你好，哪位？好……好……好……（握着话筒）老顾，教育局电话，让你接。
　　顾勇拿起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话。
　　顾勇：喂，你好！杨局长？！
　　杨局长：小勇，有几个家长来局里反映，你们学校开办足球特长班，有没有这回事？
　　顾勇：有。
　　杨局长：特长班暂停。
　　顾勇：不是杨叔，开办特长班是根据上级教改文件精神实施的，而且已有一些起色了。
　　杨局长：小勇啊，杨叔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一直有足球梦，但是家长们反映的情况也有道理。你们学校要开班，是需要征求家长的意见的，现在家长的意见特别大。局里的班子研究决定，吴家山中学的特长班暂缓开办，等局里调研后再做决定。
　　“嘟嘟嘟！”顾勇还想解释，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顾勇：去……说停就停了？
　　刘副校：老顾啊，刚才你跟杨局通话的内容，我都听到了，局里班子的决定，特长班的事还是暂缓开办为好。
　　顾勇：不行，学生们各方面的进步，大家有目共睹，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我们走在正确的道理上，就必须坚持。
　　刘副校：你还是那么倔！
　　顾勇：有什么事我担着，特长班继续进行。
　　顾勇气乎乎出门。
　　肖老师：顾校长……
　　肖老师刚要进门，面露惊讶表情，侧身给顾勇让路。
　　肖老师走进去。
　　肖老师：刘副，上午我看到几个家长到教育局去了，好像是为我们学校的特长班的事去的。
　　刘副校：你怎么知道？
　　肖老师：我听别人说的。（尬笑）这教改也没看到有什么成效，是不是要黄了？
　　刘副校斜眼看了肖老师一眼。
　　刘副校：肖老师你就别瞎操心。顾校长的性子我知道，有他在的一天，吴家山中学的教改就不可能停止。
　　肖老师：（笑）明白！
　　刘副校：呃？你明白什么？
　　肖老师：嘿嘿……
　　
　　78.足球场 外 日
　　足球特长班的同学整齐列队。
　　王帆：经过一段时间的刻苦训练，我们特长班的同学取得了小小的进步，希望大家戒骄戒躁，继续努力。下面，由顾校长给大家讲几句，大家鼓掌欢迎。
　　掌声响起。
　　顾勇：同学们，喜不喜欢足球？
　　同学们：喜欢！
　　顾勇：要不要努力学习？
　　同学们：要！
　　顾勇：自足球特长班开办以来，面临着很大的阻力，不理解、不支持的大有人在，尤其是不支持女生踢球，认为女孩就应该好好学习将来嫁个好人家。这都是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造成的，是要不得的。女生怎么了？男生做到的，女生一样能做到。话又说回来，家长的反对也是为了你们好，他们怕练球耽误你们的学习，因此要想让足球特长班继续开办下去的话，你们就要加倍努力学习，将刻苦训练的精神运用到文化课的学习中去。我们连足球都能踢好，还怕学习成绩搞不好吗？
　　同学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79. 一组镜头
　　足球特长班的学生在足球场上训练。
　　艺术特长班的学生在音乐室里练声乐。
　　高一（一）班的同学认真地听顾勇上课。
　　刘小小在家里的台灯前复习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