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男传奇  第三集

　　村姑见刘杰喝下，也和亚林一道拿大碗盛满喝了起来，喝完还不住地喳嘴巴说：好喝，好喝。
　　众人喝后也夸奖：杰儿，真聪明。
　　爸爸拍拍刘杰的头：大头，你做了一件好事知道吗？从今天起我们吃饭的时候就不怕没有菜吃得没胃口了，肚子没吃饱，就能用喝菜汤填饱肚子了。
　　从此，刘杰的“神仙汤”的烧法还加深了那个时代部队和地方的“军民鱼水情哩”。
　　新管处每天按刘杰的做法烧两大锅“神仙汤”给当地的村民免费食用。
　　也许是刘杰会做“神仙汤”，他在村姑眼中的地位明显高于亚林。

　　第 四 集
　　
　　
　　
　　1、刘杰家 日
　　妈妈不加思索地顺口而答：知道，老葛夫妇，你在朝鲜上的救命恩人啊！你知道谁在暗中整我吗？
　　爸爸脸色难看地瞪着眼珠：就是老葛夫妇和他的那个小舅子，还有另外五个结拜兄弟。
　　妈妈疑惑地看看爸爸有些不太相信：可那都是你的拜把子兄弟？
　　爸爸：是啊，乱世出英雄，在这造反有理的人鬼不分的时候还有什么友谊？就是他们把我不经意说的一句造反派打人不对的话——“你们这样折磨人还有王法吗？”。当成把柄，就被老葛和他的小舅子这帮人说成是对文化大革命的不满，是台湾特务，甚至说我当年建议拜把子实际上是在暗地里为蒋匪拉拢组织，以帮助蒋介石反攻大陆。
　　妈妈：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爸爸：这个年代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人鬼不分。
　　妈妈：那我们以后怎么办呢？
　　爸爸：还能怎么办，只能默默地忍受，走一步看一步，天无绝人之路．
　　妈妈：那龙女的爸爸葛教导员也不至于这么坏吧？
　　爸爸：恰恰就是他听到我说的话告诉他的小舅子，他的小舅子告的密。
　　妈妈:难怪，我还在想呢，老葛那个小舅子，你的那第四个弟子，平时也没见他有什么本事，文不像秀才，武不像士兵，要什么没什么，就是一块扶不上墙的泥，怎么就一夜之间由一个小干事成为无产阶级造反联盟司令、兼师政治部主任。
　　刘杰惊呆了，睁大着双眼看着爸爸妈妈，在他们的脸上寻找着答案和疑问：怎么龙女？援朝大姐的爸妈和舅舅平时那么喜欢我的人，开口闭口就是抱着我喊“大头，大头，下雨不愁……”的人竟是大坏蛋，是害我们的人？
　　刘杰猛然间“啊”地不由自主地大叫一声，跳到爸妈的跟前，圆瞪着双眼，举起小拳头挥舞着：他妈的Ｘ，我去找他算帐去，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爸和妈起初对刘杰的表现一时没反过神来，几秒钟后，脸上的表情由先前的无奈、愤怒变成了灿烂的蝴蝶兰花开的样子，大笑起来：哈哈，杰，你还小，大人的事你不懂，你小孩不要参合。
　　刘杰：不，我懂，我以后不会再给她们玩了。
　　刘杰就是这样简单、天真、幼稚、可笑足可以看出孩子毕竟还是孩子。换句话说也许正是这种环境造成了刘杰惹异性同情、怜悯，把对异性的爱给予释放的缘故吧！本分、仗义、有责任感、善良，单纯就是刘杰的本性，不然，刘杰的一生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异性朋友呢？
　　刘杰：不管了，听天由命吧！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许多时候都不能随自己的意志所能改变的，只有顺风而行了。
　　
　　2、刘杰家 夜
　　妈妈用她那勾着的手掌啪啪地兴奋地鼓起了掌。
　　刘杰突然发现妈妈蝴蝶兰花般的笑脸特别美丽，从心里暗暗地记下了这张盛开的蝴蝶兰花笑脸：我要用她去把量我人生命运中所有将和我照面的异性。
　　妈妈笑着：好一个草原雄鹰，你长大了，可现在你还不懂，你还是一只没有成熟的雄鹰，需要老鹰带着去辨明是非，不过以后等你在大草原上翱翔的时候，你就会懂得。人生中有鲜花、掌声、阳光，也有暗沟、糟粕与污染……
　　爸爸妈妈的话说了很多很多，虽然有些话刘杰不懂，当时也没有把它弄明白。
　　但刘杰知道：我爸爸的四十多个同甘苦共命运的结拜兄弟，有的为了当官变心了，出卖了爸爸。致我们于死地。其中就有高莉娟和龙女的爸爸。想着想着我浑身发冷，我要永远忘记她们。
　　刘杰掸了掸第四枝烟，已被烧掉一半的烟蒂，烧得呈白色的烟丝，拼命地燃着最后的光亮，和刘杰告别，痛苦地在他的手指弹拨下掉进了烟缸，他用口轻轻地一吹，它又在风力的鼓舞下飘悠悠地飞向远方，感叹地：人，是那么地渺小。啊！人生啊！人的命运不也是这样吗？
　　刘杰起身打开窗户，十二点的冬夜，天空黑漆一片，四处的楼房里只有几声婴儿的啼哭，在寒冷的夜晚回荡。人们大都已进入了梦乡，偶而还有下夜班的人们归来时划破夜空中自行车的滴铃声和婴儿的哭泣声交织在一起，成了一曲不和谐的小夜曲。
　　刘杰望着东北方向，那里一点灯光都没有，刘杰又将香烟放在嘴中，猛猛地抽了一口，烟蒂火红火红的，唤醒了他的思绪，高声喊道：胖子姐……
　　不久，胖子姐也在刘杰的记忆中消失了，和梦儿、龙女、高莉娟一样
　　妈妈说她是回东北上学的，她的妈妈仍然生病住在北京中山医院。
　　刘杰吐了一口香烟，被呛得咳了几声，在咳声中他想到了一件事，让我今天想来又感激、又难过，那是一个林副主席摔死前后不过二十日的时间，在这个时刻我认识了她，十九床爱喝奶的女孩。我从嘴里拔出香烟，静静地看着被风吹得一闪一闪的红烟蒂，一个个问号在火光中闪现。“池塘荷叶”是她？
　　难道是她写的QQ留言？
　　不可能。
　　决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如果可能的话那就是扯淡了。
　　闪 回
　　
　　3、中山住院部 日
　　刘杰：是她吗？是我撒娇粘人的十六床爱喝奶的女孩？
　　“妹妹找哥泪花流，不见哥哥心忧愁……”每逢听到电影《小花》插曲时，我就会想起她，那个我九岁那年食物中毒抢救过来后和我同病房的女孩，巧的是她也叫小花。除了下午爸爸妈妈来探视我外，就是她一天到晚粘着我，粘得我烦，我叫她“跟屁虫”。
　　而她总是含着眼泪，一边抽着鼻涕，一边说：“跟屁虫”，就“跟屁虫”，我就跟着哥哥，说完就递过来一杯牛奶：今天的牛奶可香了，我在里面放了一颗巧克力。
　　她便笑眯眯地看着刘杰喝完。
　　刘杰喝完后说：“跟屁虫”没有好结果的，你看林副主席……
　　闪回结束
　　
　　4、铁道兵军区司令部招待所 日
　　刘杰：胡说八道，我才不是，林该死，我不是，不是，就不是，那模样别提有多逗了。
　　自从“胖子姐”走后不久，1972年9月，刘杰全家为了给妈妈看病方便一点，住进了靠近“公主坟”的铁道兵军区司令部招待所。
　　爸爸带妈妈去看病，给刘杰买了不少水果和小人书，一把盒子手枪，把他一个人留在招待所。
　　刘杰闲闷的时候，就吃水果或拿着手枪到军区大院门口岗亭处玩耍，把手枪别在腰间，模仿战士叔叔站岗。每逢有军官模样的人进来时，刘杰也跟着敬礼，也跟着喊“立正”！逗得战士们喊他“小兵张嘎”
　　而刘杰狡辩：我是小兵刘杰，我妈妈姓张。
　　站完了岗，敬完了礼，刘杰便用脏手拿出绿军装口袋里面的水果，用军帽擦一下，就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在院子里面晃，看见有其他的小孩，他们便玩起“打仗”、“捉石头”、“抓特务”、“摸地雷”、“学蛙叫”、“水球传音”、“跳舞的一分钱”等游戏。然后用脏手掏口袋里面的食物：饼干、糖果、水果吃，常常是大汗淋漓，浑身搞得一塌糊涂。每次总少不了一顿打，但也没办法，好在是在部队比较安全，没有汽车，不过马路，也就很放心地把刘杰放在招待所里。并委托招待所的阿姨中午吃饭时给刘杰买份饭。
　　就这样不讲卫生地随便吃喝玩，不顾饱和饿，很快就有了报应。
　　记得那是下午快四点钟的样子，天开始有点黑了下来。睡过一个午觉的刘杰被肚子一阵疼痛搞醒，疼得在床上打滚，并大喊大叫，艰难地爬到门口，拉开门喊一个正在往旁边送水的服务员：阿姨，我肚子疼。
　　
　　5、卫生所 日
　　阿姨立即把刘杰送到了卫生所。
　　正在这时爸妈从医院看病回来。迷迷糊糊中听卫生所的医生说：是食物中毒，必须立即送军区总医院。
　　
　　6、军区医院 日
　　刘杰这一病可不得了，惊动了整个军区，连司令部办公室都亲自来人，并派一辆黑色小轿车和一辆警车把刘杰送往医院，一路警车开道，闪着红灯。
　　刘杰躺在妈妈的怀里呻吟着：哎哟哟!哎哟哟!哎哟哟!……哎哟哟!哎哟哟!哎哟哟!……
　　刘杰在不停地哭叫：哎哟哟!哎哟哟!哎哟哟!…… 哎哟哟!哎哟哟!哎哟哟!……．．哎哟哟!哎哟哟!哎哟哟！……爸爸，我疼，妈妈，我疼，疼死了……
　　爸妈：杰儿，爸爸，妈妈，在，你是好样，坚强的。 挺过去就好了的。
　　医院立即专门成立了抢救小组，24小时进行监护。爸妈那些天也没有离开病房，嘴唇干的得都脱了皮，妈妈更是在眼泪中度过。
　　
　　7、军区医院 早晨
　　那天早晨，一缕阳光照在刘杰和坐在旁边的护士阿姨、爸爸妈妈的脸上。
　　把刘杰惊醒了。
　　他们惊叫着：醒了，醒了。
　　妈妈动情地：杰，你看我是谁？
　　刘杰清醒地：是妈妈。你是妈妈。随后他又用眼睛到处找爸爸：爸爸呢？我的爸爸呢？
　　爸爸站在妈妈后面，拿着手枪比划着：啪！我在这哪。
　　刘杰那个高兴劲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这时，妈妈告诉刘杰:你昏迷了五天，光抢救的药就有一大箱，全部是进口药，并有当兵的护士阿姨24小时陪护，那些护士阿姨个个都很漂亮……别忘了今后一定要加倍爱女孩……
　　刘杰感激地：妈妈，杰儿记住了。唉，看来命运又把我和仙女连在了一起。
　　
　　小花见刘杰醒来了，忙喊：哦，哦，哥哥，醒了，哥哥醒了。哥哥吃糖，可好吃了。
　　小花操着一口纯正的北京话，剪着一个蘑菇头，穿着一件紫红色带条的病号服。
　　刘杰一见她就要笑，嘴里不由地喊：小不点……
　　的确也是，除了脸是圆圆的稍大一点外，其它都是小小的。小小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小小的耳朵，小小的个，小小的手，就连她走路也是小小的步子。
　　闪 回
　　
　　8、幼儿园里 日
　　每回刘杰与小花玩游戏，跑快了，她总是哭着喊着：哥哥，慢点，哥哥，慢点。你慢点，我赶不上。
　　刘杰总是逗她：小不点，你赶快追上来啊！
　　她总是皱着眉头：哼，我不给你玩了。
　　说完就爬到自己的床上，然而过了一会，她又笑嘻嘻地跑来，捧上牛奶和饼干、巧克力：哥哥，这些全部给你，陪我玩好吗？
　　闪 回 结 束
　　
　　9、军区医院 日
　　刘杰回到眼前的现实中，问护士阿姨：小花是怎么和我一个病床的？
　　护士阿姨：医院里没有儿科病房，小花得的是感冒和手腕部骨折，而你是食物中毒，你们年龄相仿，就特地开了一间儿科病房。
　　从那以后军区医院就有了儿科病房，这也算为军区总院做了贡献吧！
　　说来也特逗，特有意思。每缝打针吃药时，小花总是不肯吃，常把装药的小罐子往地下摔，吵着闹着要出院回家，但护士一说：小花，你看刘杰哥哥多好。
　　刘杰喊一句：小花。
　　她立刻停止了打闹，把护士阿姨重补的药塞进嘴里。每逢这时，护士阿姨就开玩笑地问她：小花，为什么刘杰一喊你，你就吃，我让你吃你不吃呢？
　　她噘着小嘴：我愿意。
　　护士阿姨：那你是不是喜欢刘杰哥哥？
　　她立马附在护士阿姨的耳边说：我才不喜欢他呢，“大头钉”，头大大的，身体长长的，傻大个。
　　说完，发出一阵银铃般地笑声。
　　这时，刘杰发现她笑的时候，缺了一颗大门牙。她见刘杰老盯着她望，忙把嘴捂住。护士问：你为什么这样？
　　她说：我妈妈对我说，对自己喜欢的人，要给他好的一面。
　　护士阿姨笑了，问：那你喜欢谁？
　　她用眼睛瞟了刘杰一下，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地说：哥哥。
　　刘杰拿起拳头向她挥了挥：瞎说什么玩意，小心我揍你。
　　她吓得就往护士阿姨怀里钻。
　　在一旁的妈妈问她：小花，你愿意跟阿姨到哥哥家去吗？
　　小花：愿意。
　　刘杰逗她：阿姨家很远的。
　　小花：只要跟哥哥在一起，远也行。
　　刘杰骂了她一句：小不点，你瞎说什么？
　　刘杰向她挥了挥拳头，她竟吓得嗷嗷大哭起来。妈妈给刘杰一阵责骂。
　　更好玩的是，小花突然停止了哭声，下床跑到刘杰的床前，把头伸向了刘杰：你打，你打，你越打我就越到你家，把你家好吃的东西全吃完，“大头钉”，傻大个。
　　说完竟然“咯咯”地大笑起来。
　　她就是这么一个爱哭、爱闹、爱看刘杰眼色、爱把好吃的东西给刘杰、爱粘在刘杰屁股后面、爱帮刘杰干活的一个和刘杰同病房的病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