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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年代大学生的纯爱

　　电影剧本《白衣飘飘的年代》
　　第一场：重回校园
　　远景俯拍 一辆越野车行驶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中，它在立交桥间穿驰着。
　　中景平拍 开车的人是一个知性的中年妇女，副驾驶座上是一个面若桃花的妙龄少女。少女看着一脸心事开车的人：妈，你好久没回咱们母校了吧？那个开车的中年妇女苦笑着看了下女儿：可不，你妈在外办，总是出国，十年二十年同学聚会都没去成！女儿故意逗着：妈，你们同学真有意思，人家都是逢十年才聚一次，你们为什么二十五年要聚呀！当妈的笑着：可能岁数越大，同学们间彼此越想吧！女儿撒娇地：妈，我都大三了，恨不得马上离开学校，咱们学校让我烦透了。母亲疑惑地：晓雪，为什么？女儿苦丧着脸：孟小帅老缠着我，说他家怎么怎么富，给我买宝马别墅，太俗了，土豪一个，我才不稀罕呢？母亲：那你喜欢谁？晓雪王顾左右而言它地：妈，我爸是你的初恋吗？母亲一怔，看了看窗外，不接话了。
　　全景仰拍 越野车向一个气派高耸的大学门口驶去，学校门口挂着江浙师大的牌子。
　　长焦镜头 越野车向学校公园驶去。
　　跟拍 母女俩下了车，向公园深处走去。母亲边走边在一棵棵白杨树上寻找着什么，女儿莫名其妙地跟在身后。走着走着，母亲停留在一颗粗壮上的白杨树边，那棵白杨树的树干已被岁月的年轮晕染地有许多折皱，还长出一双双忧伤的眼晴。母亲摩娑着一行字体难辨的刻痕，女儿眼尖：妈，看，秦断竹，你的名字！母亲一听女儿念自己的名字，眼角微微有些湿润了。女儿又：妈，你再看，下面还有一个名字：肖天帆！母亲一听这个名字，心里似乎被电击了一下。女儿似乎猜出了什么：妈，你们俩名字上下应该有个字，可惜看不清了！妈，是什么字呀？秦断竹怕泪水落下来，仰头看着天：那时候，天总是蓝蓝的，云总是白白的。在秦断竹说话中，《假如爱有天意》的旋律淡淡响起……随着音乐响起，都市里阴沉的雾霾天幻化成了白云朵朵的蓝天，杨树梢摇曳着，在轻风中起舞，片头白色字幕写意似的出现：白衣飘飘的年代。在字幕出现同时，传来母女俩的画外音：
　　女儿：妈，你相信爱情吗？
　　母亲回答：我相信，她来过，在那个白衣飘飘的年代！
　　
　　
　　第二场：迎接新生
　　摇镜头仰拍 江浙师大旧门口，挂着欢迎新同学的条幅，大学时代的秦断竹做为学生会成员正忙着做迎接新生的准备，她穿着白衣飘飘的长裙，负责签到。大部分新生都是自己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来的。
　　中景 秦断竹在忙活的空闲正抽空喝着水。
　　近景 她在签字表上核对着新生。
　　特写 一双破了洞的胶鞋，一个半挽不挽的裤腿。
　　特写 秦断竹抬起头，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但旋即微笑着：同学，你是来报到的吗？
　　近景 肖天帆羞怯的脸，上衣穿着一件发黄的白衬衣，他拎着一个草绿色的大包，上面还挂着一个喝水用的白瓷缸。旁边站着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那姑娘上衣虽然穿着一身小碎花衬衣，但下身却穿着不合体军裤，一看象改过的，还斜挎着一个小包袱。
　　特写 肖天帆故作镇静地：同学，我是来报到的！
　　近景 秦断竹的注意力从肖天帆的穿着上移到了他的眉宇间，秦断竹立刻又被肖天帆眉宇间的英气震住了，她象被什么烫了一样，躲闪着：你叫什么名字？肖天帆老实地回答：我叫肖天帆，这是我妹妹肖小勤。
　　中景 秦断竹将目光移到肖小勤身上，看着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惊奇地：你妹妹也是来报到的吗？肖天帆支支吾吾地：不，她是来送我的，她想到大城市里看看。秦断竹回过神来，开始在签到表里找肖天帆的名字：噢，找到了，你在87中文4班，住在男生楼418宿舍。
　　近景 肖天帆拘谨地干笑了一下，冲秦断竹：同学，能不能帮下忙？秦断竹疑惑地：什么忙？肖天帆不好意思地：我给我妹妹买了明天的火车票，我想带她逛逛，今天晚上能不能给她找个地方住。秦断竹爽快地：行，今晚就让她跟我一个床睡吧！
　　中景 那小姑娘一听，利索地从包袱里拿出一些枣，递给秦断竹：同学，谢谢了，我们山里没什么稀罕玩意，这点枣你拿去尝一尝。秦断竹连忙推辞。
　　
　　
　　第三场：楼顶夜话
　　远景仰拍 晚上的女生宿舍，已到熄灯时间，灯火通明的女生宿舍突然变得一片黑暗。
　　中景跟拍 女生宿舍门口，秦断竹带着肖小勤敲大门，秦断竹喊：阿姨，开门，迎新生回来晚了。宿舍阿姨拉亮楼道灯，打开大门，盯着肖小勤：怎么带个小丫头进来了？这可是大学生宿舍，不是小学生宿舍！秦断竹忙解释：对不起，这是新同学的妹妹，没地方住，只好跟我同床睡。阿姨边一脸严肃地开门边：你进去给我看看，看看里面还有男生没走吗？秦断竹痛快地答应下来，让阿姨打开楼道灯，携着肖小勤向楼上走去，快到楼顶，她大声冲底下喊：阿姨，没男生，您放心睡吧！
　　近景 秦断竹刚说完，看通往楼顶平台的门开着，便带着肖小勤走上去。
　　跟拍 她俩人走向楼顶平台，秦断竹看着满天星斗，兴奋地：多亮的星星呀！肖小勤奇怪地看着她：这有什么，我们山区的星星才叫亮呢，晚上不用点灯我哥都能看书。记着有一天晚上我跟我哥爬到我家旁边凤凰山山顶，我哥举着我，我一伸手，差点把织女星给摘下来！秦断竹大笑：怎么可能，织女星离咱们几亿光年呢。肖小勤眨着眼晴：姐，光年是什么意思呀？秦断竹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光年呀就是你走一辈子也走不到！肖小勤羡慕地看着她：姐，你们大学生懂得可真多！
　　中景 秦断竹示意肖小勤跟她一起坐在台阶上：你什么毕业呀？肖小勤不好意思地：家里穷，我没念完小学。秦断竹又：你哥怎么能念到上大学？肖小勤咬咬牙答：家里供他一人，我哥又聪明又好学。秦断竹有些怜悯地看着肖小勤：看你这机灵劲，不上学怪可惜了，要生在我们家，我爸可把你当个宝。肖小勤心满意足地：我能到我哥家就够幸运的了，我爹我娘和我哥，都可好了。
　　秦断竹并未细想肖小勤的话，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中，陶醉地：你生在山区，会唱山歌吗？肖小勤点点头，唱起来了：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秦断竹吃惊地：这山歌的唱词怎么是李白的诗呀？肖小勤不解地：李白是谁？这是我爷爷教我们的，我哥也会！秦断竹又：你爷爷是干什么的？肖小勤忧伤地：我爷是个教书先生，可惜我记事那会他就死了！秦断竹看了看快落眼泪的肖小勤，忙安慰：不要伤心，这不你还有一个优秀的哥哥嘛！肖小勤一想起哥哥，破涕为笑地：姐，我再给你唱首山歌吧？秦断竹爽快地答应：好啊，唱点欢快的！
　　远景摇俯拍 月色如水的台阶上，两人靠在一起坐着。
　　画外音是肖小勤的歌声：
　　山里的人哟 唱山歌哟
　　唱起那山歌哟好气魄哟
　　山里的人儿哟 唱山歌哟
　　唱起那山歌哟,好 ~~~快活哟
　　山里的人哟 唱山歌哟
　　唱起那山歌哟 唱起山歌好气魄哟
　　爬山那个脚不软呐
　　干活那个背不驼喽
　　双脚那个踏出了路哟
　　汗水那个浇开了河
　　风里来哟 雨里往哟
　　双肩担来好生活
　　山里人有苦也有乐
　　村村寨寨都是歌哟
　　山里的人儿哟 唱山歌哟
　　唱起那山歌哟
　　唱起山歌好快活哟
　　山里生来山里长喽
　　山里生活好快活哟
　　山里妹子歌儿甜哟
　　声声唱进我的心窝
　　山也乐哟 水也乐哟
　　满山都是幸福歌
　　山里人有情 也有爱
　　人人都是一首歌哟
　　
　　
　　第四场：车站换鞋
　　远景摇摄 晴朗的蓝天，老旧的火车站，人们进出着车站。
　　全景平拍 站台上，一辆老式的绿皮车。进站的人都朝车厢走去，列车员检着票。
　　中景后跟拍 肖天帆送着肖小勤的背影。
　　近景侧跟拍 肖小勤背着小包袱，眼里满是幸福的微笑，她仰看着高出她很多的肖天帆。
　　近景前拍 肖小勤象想起什么，忙从小包袱拿出那双新鞋：天帆哥，早让你把新鞋换上，你偏不肯。这倒好，害得我差点忘了。说罢她把新鞋递给肖天帆。
　　特写 肖天帆已破洞的胶鞋。
　　特写 肖天帆尴尬的脸。
　　全景俯拍 肖天帆接过肖小勤递来的新布鞋，肖小勤示意他换上。肖天帆又把新布鞋递给肖小勤，开始脱脚上的胶鞋。肖小勤：天帆哥，把胶鞋给我。肖天帆：为啥？太味了！肖小勤抿着嘴笑着：我回去洗洗，给爹下地干活穿！再说，我要不收走，你就总舍不得穿新的。
　　切到肖天帆在车窗外送肖小勤的中景。列车将要开动的警示铃声响起。车内的肖小勤又象想起什么，忙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铁饭盒，塞给肖天帆：天帆哥，瞧我，又忘了，这是给你打饭的饭盒。
　　近景俯拍 肖天帆接过饭盒，感觉有点不对劲，打开饭盒，里面装满了熟鸡蛋。
　　全景仰拍 他正要给肖小勤递过去，列车开动了，站台的站务员示意他保持车距，他大喊：小勤，鸡蛋留在你路上吃吧？
　　近景 肖小勤扮了个鬼脸：不了，鸡蛋是特地给你煮的，我走了，你可别不舍得吃，把身子弄坏了。
　　特写 肖小勤娇小可爱的脸，脸颊有一点绯红。她又：天帆哥，你放心上学，家里有我照顾娘，你不用担心！
　　特写 肖天帆噙泪的双眼。
　　空镜头 火车徐徐地开走，呜笛声回响着。
　　
　　
　　第五场：课堂言志
　　全景仰拍 一个上了年纪的慈祥和谒的女老师在讲台上正讲着人生哲学课，她：同学们，在你们上小学、中学时，想必老师们都让你们说说自己的理想。现在你们已经步入大学时代，人生风华正茂的黄金时代，我想问你们，你们的理想变了吗？我请几个同学谈谈自己现在的理想。
　　在女老师讲课过程中，镜头采取移拍的方式，缓缓地扫向同学们那纯洁干净的面孔。男同学许多都身着白衬衣，女同学许多都穿着白裙子。
　　近景平拍 一个带着眼镜的女生正发着言：我从小的理想就是当个老师，现在依然还想当个老师，我认为老师是太阳底下最神圣的职业。
　　女生在说话的过程中，镜头将特写给了正在思索的肖天帆，在肖天帆那停留一会后，又将镜头摇停在前排列席听课的秦断竹脸上。
　　近景俯拍 一个兴奋的男生又站起来发言：我小学的理想是当个飞行员，因为小时候最爱看天上划的飞机线了。上中学时，我又迷上了当兵，喜欢穿军装那种英姿飒爽的感觉。现在进了师范，想起将来当个老师，我感到无比自豪，老师是什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镜头渐渐虚焦叠化：一个接一个的同学高亢地发言。声画组合上出现静场，只睁嘴不出声。
　　特写 秦断竹越听越困，开始打哈欠了。
　　近景 讲台上的女老师看了一下花名册，念到肖天帆的名字。（恢复声音）
　　近景仰拍 肖天帆笔直的站起来，眼神绽放着坚定的光芒，他回答：我没什么理想，非要说理想不可，我的理想就是能吃饱饭，不挨饿！
　　全景俯拍阶梯教室，同学们都哄堂大笑起来。
　　近景仰拍秦断竹，她扭过头，诧异地注视着肖天帆。
　　近景仰拍肖天帆，他咬了一下嘴唇，接着：我是我们村这些年唯一的大学生，我之所以上师范大学，是师范大学每个月都给发饭票。没办法，我们村太穷，家里更穷。
　　特写 肖天帆湿润的眼眶。
　　摇拍 同学们复归平静后一张张同情的面孔。
　　近景仰拍 肖天帆接着：除了能吃饱饭，我还有一个理想。全村人敲锣打鼓送我上大学时，我看到村里那些破衣烂褂，赤脚走路，很羡慕看着我的孩子，我发誓，我要当老师，我毕业后回村里把他们教出来，也一定要让他们上大学！
　　全景平拍 同学们都发自肺腑地鼓起了掌。
　　近景 女老师感动的表情。
　　特写 秦断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第六场：学校食堂
　　远景摇拍 中午时分，阳光依旧灿烂。下了课，学生们陆陆续续走进食堂开始打饭。
　　中景仰拍 秦断竹被几个女同学围绕着，有说有笑地走进食堂。
　　全景平拍 喧闹的食堂内景，学生们都排着队打饭。
　　特写 秦断竹手里的饭盒，很漂亮洋气。
　　特写 肖天帆手里有很多坑痕的铁饭盒。
　　中景 肖天帆在打饭口，哆哆嗦嗦拿出一角饭票，对打饭的师傅：师傅，两个馒头。打饭师傅递给他两个馒头：还要啥？
　　特写 肖天帆犹豫的眼神，他不好意思地：师傅，还有免费咸菜吗？
　　近景 打饭师傅鄙夷地看了他一下，答：免费咸菜只有早晨有。
　　近景 秦断竹刚打完饭，听见肖天帆和打饭师傅的对话，将目光移过来，注视着肖天帆。
　　特写 秦断竹露出怜悯的眼神。
　　全景摇拍 打好饭正跟几个女同学在条桌上准备吃饭的秦断竹，她搜寻着肖天帆，看到肖天帆后便跑过去，她拦住他：肖天帆，我们女生都饭量小，打了许多饭吃不了，你帮我们吃吃去吧？
　　近景 肖天帆躲闪地看了一眼秦断竹，慌张地：谢谢，我没胃口。
　　跟拍 肖天帆近乎跑一样离开食堂的背影。
　　特写 秦断竹思索的眼神。
　　
　　
　　第七场：父女对话
　　近景遥拍 夜晚，秦断竹家的书房，高大的书橱里摆满了让人吃惊的藏书，墙上挂满了字画。秦断竹的父亲秦教授正坐在藤椅上看着书。一看秦教授就是一个满腹经纶的高级知识分子，满头华发，戴着金边眼镜。这时，秦断竹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走到爸爸背后，突然把爸爸看的书抢过来。
　　近景 秦教授苦笑着摇摇头，转身看着自己的女儿：小竹，不要闹，自己温习功课去。不行你研究研究《红楼梦》，《红楼梦》里通篇都是学问呀！
　　特写 秦断竹撒娇的脸，她拉长音：爸，我累了，我可没有你那么勤奋。说完，秦断竹做沉思状。
　　近景 秦教授看着自己的女儿：小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特写 秦断竹欲言又止的表情，终又果断地：爸，你认识87中文的肖天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