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已在广西人民出版社进行版权登记，登记ISBN 978-7-219-08245-4】

　　农村  都市  天堂  爱情  励志  神秘惊悚

　　“行，我听你的，马上叫人去找来。”
　　把毒药撒进蓄粪池里后，紫羽叫人把水泥板盖好。
　　当天晚上，女职工宿舍楼里不再有怪声出现。小梅和小慧等人问紫羽，说你怎么知道那些怪声是蓄粪池里的塘角鱼发出的。紫羽说：可能以前你们哪个人拿塘角鱼到宿舍里吃，不小心把活的塘角鱼弄落到卫生间的马桶里。塘角鱼顺着下水道钻进了蓄粪池，在蓄粪池里存活并繁殖。塘角鱼好动，而且会发出叫声，晚上它们一叫，声音就通过下水道往上传，最后从卫生间的马桶里出来，又因为它们的叫声时大时小，而且在经过下水道时发生变形，所以你们在宿舍里听到的声音很奇怪。小梅和小慧等人听紫羽解释后恍然大悟。紫羽还想再讲点什么时，她的手机响了。黄大利打来电话跟紫羽说：明天市里的征地工作组要到城郊征地，需要一个民警跟随，现在我们所里缺乏警力，希望你能去一下。紫羽听了说：我现在已经不是你们所里的治安巡防队员，所以我不能再协助你们公安机关做事。黄大利知道紫羽心里赌气，便安慰她说：你是个人才，我们所里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我们对不起你的地方希望你能够原谅，再说现在局里很看重你，想把你转为局里的干部，希望你能抓住机会。紫羽以为黄大利说的话是真的，就表示听从安排。
　　
　　五
　　
　　时间把黑夜从广袤的大地上牵走，把新的一天带来。
　　上午，紫羽去到市政府办公大楼前，跟征地工作组一起坐车前往位于城郊的大田村。到大田村的村头后，征地工作组组长刘昌龙派组员小马进村叫群众出来量地，自己则跟其他组员聚到路边的一棵大树下打牌。半个小时后，小马回来，说群众不愿出门。刘昌龙以为小马说话没有技巧，无法说服群众，于是自己进村去叫群众。很快，刘昌龙灰着脸回来，说大田村的群众脑子不开窍，没办法说动他们。组员们说，跟群众打交道一般都是很费力的，咱们先不管他们，他们想通了之后自然会出来配合我们的工作。刘昌龙觉得组员们说得有理，就把征地的事放到一边去，继续和组员们打牌。
　　中午，工作组到市里最高档的的酒店——金龙大酒就餐，吃的都上乘的菜，喝的都是高档的酒，抽的都是昂贵的烟。饭桌上，紫羽有些拘谨。刘昌龙夹菜给紫羽，说征地工作很辛苦，大家随便吃点喝点很正常，不用担心花费多。小马顺着刘昌龙的意思，说反正都是公家报销的，我们这点工作用餐算不了什么。小马说完后，刘昌龙又说，前段时间有报道，说有个老板到酒店用餐，吃一个菜就用去几千元钱。组员们听了很是惊讶，问刘昌龙真有其事吗，不会是吹嘘的吧。刘昌龙说那当然是真的了，因为那个老板吃的是最名贵的海参。组员们听了，说我们也想吃名贵的东西，可是担心到时候没办法报销。刘昌龙说，这的确是个问题，如果我的朋友在就好，他很会报销。组员们问你的朋友是怎么报销的。刘唱龙咳嗽几下，清了清嗓子后说：有一天我的朋友带四个人去嫖娼，一共用去五百块钱。日后他去报销，跟领导说那五百块是请客户吃饭用的。领导问你们点的是什么菜。他想了想说，当时我们见扣肉好吃，就每人点了一盘。领导听不出什么毛病，就给他报销了。组员们听了问刘昌龙，说你的朋友为什么跟领导讲他们每人吃了一盘扣肉呢？刘昌龙说因为女人身上的那个东西很像扣肉的嘛，所以我的朋友急了就先想到扣肉。组员们听了哈哈大笑。笑了之后，组员们问刘昌龙，说那天跟你的朋友去嫖娼的人是不是你呀。刘昌龙听了，边摆手边说闲话少讲，我们吃饭吧，下午还要去征地呢。
　　下午，工作组又去大田村征地。他们到达早上打牌的地方时，看到大田村委会主任老王坐在石头上等他们。
　　“你一个人啊，为什么不带群众出来量地？”刘昌龙问老王。
　　“补偿价还没谈好，他们不肯出来。”
　　“我们以前不是跟你们说得很清楚了吗，一亩两万元。”
　　“村民们都要求一亩补偿三万元。”
　　“你回去跟村民们说，这是上级规定的，钱一分不多给。”
　　“补偿金太少了，村民们肯定不同意。”
　　“谁不同意就处理谁，哪个不来量地，就把他的地充公。”
　　“充公？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你说什么？你敢说政府不讲理？”
　　“我没说政府不讲理，我是说……”
　　“你再说，再说我就跟你们镇里讲，明天就撤你的职！”
　　“撤就撤，反正我也不想当这个村委主任了，——狐假虎威！”
　　“你在骂谁？——紫羽，把他抓起来，拿到市里去处理。”
　　“他是在说气话，刘组长你不要在意。”紫羽站着不动。
　　“罗嗦什么，叫你抓人你就抓！”刘昌龙冲着紫羽叫。紫羽走到老王的旁边，提醒老王说话要注意一点。老王打量紫羽一下后说，“看样子你也是从农村出来，你不但不帮农村人说话，还听这帮当官的瞎指挥，真是没有良心。”紫羽听完老王的话，嘴唇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刘昌龙觉得老王的话是对工作组的挑衅，便凶巴巴地走到老王的跟前，指着老王的脸说，“你说谁瞎指挥了，啊，你是不是老婆和孩子都死光，怕没人给你养老，想到监狱里去过晚年呀！”
　　“算了，我们没必要跟这些乡巴佬计较。”组员们对刘昌龙说。
　　“你回去告诉村民们，价还是那个价，我们明天再过来，如果你们明天再不出来量地，我们就向领导汇报，说你们不配合工作，到时候政府强行用地，你们不得钱就别怪我们，——走，我们回去喝酒！”刘昌龙对老王说后向组员们挥手。
　　“走啦，走啦，回去喝酒了！”组员们纷纷上车。
　　返城路上，刘昌龙不停地发牢骚，还责备紫羽对农民手软，不听从指挥，要求紫羽以后要改正。紫羽坐在后排座位一言不发。
　　下午四点，工作组回到金龙大酒店吃晚饭。和中午一样，大家吃上乘的菜，喝高档的酒，抽昂贵的烟。因为饭桌上只有紫羽一个女的，刘昌龙时不时拿紫羽来开玩笑。紫羽想离开，可是刘昌龙死活不肯。刘昌龙对紫羽说，你是我们见到的最漂亮的警花，也是桌面上最有魅力的人物，如果你走了，大家吃什么喝什么都没有意思，而且人们常说警民关系如同鱼水情深，所以你不能离开。紫羽不善言辞，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倒饮料来喝。刘昌龙看到紫羽喝饮料，就把紫羽的饮料拿走，给紫羽倒上葡萄酒，并主动向紫羽敬酒。紫羽说自己不喝酒。刘昌龙说你不喝酒就是看不起大家，你看不起大家就表示你对政府的工作不支持。紫羽说不过刘昌龙，只好和刘昌龙干了一杯。随后，其他组员纷纷向紫羽敬酒。紫羽说自己不胜酒力，不喝了。其他组员就磨嘴皮子，跟紫羽说，你只跟刘昌龙喝不跟我们喝就表示你跟刘昌龙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紫羽说不过组员们，挨连续喝了几杯。
　　夜幕降临，刘昌龙放下手中的酒杯，说今天大家都累了，找个地方轻松一下。有人建议去唱歌，刘昌龙同意。唱歌的地方安排在金龙大酒店的十八楼。十八楼有两排包厢，中间是一个过道。工作组选个大包厢进去。很快，有个女服务员拿着菜单进到包厢里。刘昌龙叫女服务员坐到自己的大腿上。女服务员问刘昌龙点些什么吃的。刘昌龙说我们先点几个美女，你快点把她们叫来。女服务员说那好吧，你们稍等一下，然后出去。过几分钟，十几个姑娘进来，把包厢坐得满满的。刘昌龙揉着一个姑娘唱歌。工作组的其他成员和姑娘们打情骂俏。紫羽觉得包厢里很闷，就出到包厢外边透气。在包厢外边的过道上，紫羽感到空气在剧烈地震动。她凭着感觉去寻找震源，走到位于楼层末端的大迪吧门前，看到迪吧里霓虹闪烁，有几百个人在狂舞。迪吧的舞池中间有个突起的小台，台上有几个半裸的女青年在疯狂地跳着。她们抚摸着自己的胸部和下身，吐露着细长的舌头，通过一系列的动作和表情来挑逗台下的人。台下的人则跟着音乐的节奏乱舞，有的摇着荧光棒，有的挥动碑酒瓶，有的脱掉上衣握在手中甩来甩去。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台上的几个女青年的身上。女青年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带来台下的尖叫与欢呼。许多男青年站在凳子上冲着台上的女青年们喊，“脱，脱，脱……”台上的女青年们时而拉扯着自己的文胸，让白皙的双乳若隐若现，时而把手伸进自己的裤衩，想脱又不脱。
　　“小姐请进吧！”站在迪吧门前的服务员对紫羽说。
　　“进里面去要钱吗？”紫羽往迪吧里指。
　　“不消费不要钱。”
　　听服务员说不消费不要钱，紫羽就走进迪吧。不久，在酒精的作用下，在音乐的包围中，在狂舞的人群里，紫羽忘掉所有不开心的事，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扭动起来。慢慢地，紫羽从舞池的边缘扭到舞池的中间，最后在不知不觉中地被人推上舞池中间的小台。小台上的女青年们看到紫羽跳的舞很奇怪，以为紫羽是迪吧老板请来的高手，就都停下来观看。紫羽跳着跳着，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无人的境界。她在记忆的指引下，把铜鼓舞、蚂拐舞等少数民族舞蹈的动作融入到劲爆的现代舞中，加上周围灯光的作用，产生罕见的视觉艺术效果。台下的人为她送上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半个小时后，紫羽的激情缓缓地消退，她也因此慢慢地从台上跳到台下，最后离开迪吧。
　　从迪吧出来后，紫羽有一种要登高的冲动。她问酒店的保安可不可以上到楼顶。保安说楼顶不安全，老板交待不给人上去。紫羽说自己是派出所的人，要到楼顶去查看情况。保安犹豫了一下，把紫羽带到楼顶。酒店的大楼有四十层高，紫羽站在楼顶的边上眺望远方，开阔的视野让她觉得自己身处一个空灵的环境里，她也因此以为自己已经远离了喧嚣的尘世，告别了过去的爱恨情仇，成为了一个了无牵挂的人。忽然，一阵风吹来，她感觉到自己像一片树叶一样飘浮起来，慢慢离楼顶而去，掠过城市的上空，向浩淼的太空飞去。在自己的身体不断上升的过程中，她心里想着：“我是不是在去天堂的路上？人们说天堂是永远光辉灿烂的地方，为什么我的面前是无边的黑暗？难道我去的不是天堂，而是地狱？——我不能去地狱，我要回到地上，回到人间……”过不久，风停了，紫羽往下望，看到脚下是车水马龙的街道，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站在楼顶上，并不是飞往天堂或是地狱。
　　从楼顶下来后，紫羽回到原来的包厢。她推开包厢的门，看到里边乱成一团，刚才还好好坐着的男男女女已经搂搂抱抱起来。她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便下到酒店一楼的大厅里坐着。
　　半个小时后，紫羽想离开酒店回自己的住处。这时，刘昌龙等人下到一楼，叫她跟大家一起坐车去一个地方。紫羽问刘昌龙，“我们要去哪里？”
　　“去城郊。”
　　“我们还去找群众谈征地的事呀？”
　　“征地的事以后再说。”
　　“那我们去城郊做什么？”
　　“去玩啊。”
　　“太晚了，我不想去。”
　　“哎呀，不要因为我今天批评你几句，你就赌气嘛。”
　　“我没有赌气。”
　　“走吧，走吧，不赌气就跟我们一起走。”刘昌龙拉紫羽的胳膊。紫羽拒绝不了，只好跟随刘昌龙等人。
　　路上，车里很沉闷，刘昌龙就把笑话拿出来讲，他说：“有个老师在课堂上提问一个小男孩，说两只手一共有多少个指头。当时小男孩把双手放在裤袋里，他数了数后回答说有十一个。老师听了很生气，叫小男孩把手拿出来数。这一次，小男孩数了之后回答说有十个，——你们说，为什么小男孩第一次回答说有十一个呢？”
　　“是不是小男孩的智力太低，不会算数。”司机说。
　　“不对。”刘昌龙摇头。
　　“那是为什么？”大家问。
　　“因为小男孩第一次数手指头时把自己的小鸡鸡也数进去，所以有十一个嘛。”刘昌龙解释。
　　“哈哈哈……”车里的男同胞都大笑起来。
　　“下面我再讲一个笑话……”刘昌龙继续说。
　　刘昌龙讲完第二个笑话时，车子开进位于城郊的芙蓉休闲山庄。山庄的老板娘笑脸相迎，问刘昌龙需要什么服务。刘昌龙不假思索地说给大家泡澡吧。老板娘听了心里很高兴，马上给刘昌龙等人每人安排一个小房间。紫羽觉得自己一个女孩子在山庄里泡澡不合适，就跟老板娘说，“我的就不用安排了。”
　　“用药水来泡澡有利身体建康，你可以试一试嘛。”
　　“贵不贵啊？”
　　“你放心啦，刘哥说了，所有的费用由他来出。”
　　“哦……那我的也安排吧。”
　　老板娘把房间安排好后请刘昌龙等人进入各自的房间。紫羽的房间与刘昌龙的房间相邻，中间只隔着一层木板。房间里有一个木制的大浴盆和一张床。紫羽刚到床沿坐下，就有个女服务员挑热水进来。女服务员见到紫羽就问，“是你要泡澡吗？”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以为是男的呢。”女服务员把热水倒进浴盆里。
　　“女的就不能来吗？”
　　“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女服务员往浴盆里撒入一包药粉，尔后又说，“过一下你就可以进到盆里泡了。”
　　女服务员说完就闷闷不乐地挑着空桶走出房间。紫羽跟在女服务员的后面去把房间的门关好，然后回到床边解开衣服。在紫羽解开衣服的同时，刘昌龙躺在隔壁房间的床上打呼噜，一个女服务员站在床前拍他的肚皮说，“阿哥，起来泡澡了。”
　　“嗯。”刘昌龙从床上起来，脱掉裤子，坐进浴盆里。
　　“你自己洗还是我帮你洗？”女服务员把房间的门反锁。
　　“当然是你帮我洗啦。”
　　“我帮你洗可是要收小费的哦。”
　　“没问题，洗吧。”
　　“阿哥真好讲。”女服务员走到浴盆边，弯下腰，轻轻搓洗刘昌龙的胸口。刘昌龙微闭着眼睛说，“往下一点，再往下一点。”
　　“阿哥，想不想洗鸳鸯澡啊？”女服务员捏刘昌龙的下身。
　　“行，那你进来吧。”刘昌龙把女服务员往浴盆里拉。
　　“不用急吗。”女服务员解下衣扣，脱下外套，身子暴露无遗。
　　“你不穿内衣啊。”刘昌龙睁大眼睛。
　　“穿内衣不方便嘛。”女服务员抬脚走进浴盆，坐下。
　　在刘昌龙和女服务员洗鸳鸯澡的时候，紫羽坐在浴盆里睡着了。过不久，从隔壁传来的女人的叫声把紫羽吵醒。紫羽觉得很奇怪，隔壁是刘昌龙在泡澡，怎么会传出女人的叫声？……女人的叫声越来越大，紫羽以为隔壁出了什么事，急忙从浴盆里出来，把衣服穿好，跑出房间，到服务台问老板娘，“在我的隔壁房间泡澡的是不是刘昌龙？”
　　“是啊，怎么了？”
　　“那为什么里面有女人的叫声？”
　　“这很正常，舒服了就叫呗。”
　　“你是说……”
　　“这你都不懂啊，他们已经做上，到高潮了。”
　　听了老板娘的话，紫羽忽然觉得自己很愚蠢。她不想再回到房间里泡澡，就到服务台旁边的沙发上坐。老板娘看到紫羽的表情太严肃，想活跃一下气氛，就问紫羽有没有听过一个关于“高潮”的笑话。紫羽摇着头说我没有听过。
　　“你没听过，那我就给你讲，”老板娘兴趣盎然地说，“有个老头要去高潮村，但他不知道高潮村在哪里。上车后，老头跟女售票员说等到高潮时你就叫我下车。女售票说好的，到高潮我就叫你。车子开走不久，老头就问女售票员到高潮了没有。女售票员说还没有到。过了几分钟，老头又问女售票员到高潮了没有。女售票员觉得老头很烦人，就很生气地说还没有到高潮，到高潮时我会叫的！——哈哈哈……”老板娘说完自己笑得前俯后仰。紫羽觉得老板娘讲的笑话不好笑，仍旧绷着脸。老板娘看到紫羽没有笑，就说紫羽不懂幽默。就在这时，一个女服务员从刘昌龙泡澡的房间里跑出来，说刘昌龙已经死了。老板娘听了面容失色，赶紧跟女服务员跑到房间里看刘昌龙，发现刘昌龙赤裸裸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你怎么搞的，把人家给弄死！”老板娘又是生气又是恐慌。
　　“我看到他醉熏熏的，劝他不要做那事，可他非做不可，——现在怎么办？”女服务员脸色苍白，两腿发抖。
　　“人都死了还能怎么办，打电话报警呗！”老板娘拿出手机。
　　听说刘昌龙死了，紫羽没有感到任何惊讶，相反，她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随后，她离开山庄，回到自己的住处休息。
　　夜里两三点钟，紫羽在睡梦中听到手机的信息提示音，就拿手机来查看信息。信息是寒光发来的，寒光说：我已经死了，是在自己发出这条信息之后死的。紫羽看完信息，心里想：寒光身强力壮，怎么会突然死了呢，难道信息是假的？她想再看一遍信息，可是手机却突然间黑屏。她以为是手机没电了，就下床找手机的电池。她打开靠在床头的柜子，看到柜子里有一个奇怪的包裹。她把包裹拿出来，放到床上打开，发现包裹里的东西竟然是寒光的头。她想把寒光的头捧起来仔细观看，不料寒光的头突然跌落到地上，变成一堆粉末。她想伸手去抓起地上的粉末，地上粉末却在倾刻间全部融进地板，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个小时后，窗外传来哭声。紫羽睁开眼睛，看到天已经亮了。她下床走到窗前，看到有人抬一口棺材经过楼前的马路。跟在棺材后面的人都披麻戴孝，每走几步放几声鞭炮，丢几张纸钱。紫羽心里想，“躺在棺材里的人会不会是寒光呢？”她正这么想时，有人给她打来电话。她拿起手机问，“喂，哪位？”
　　“紫羽，我是寒光呀。”
　　“寒光？你不是死了吗？”
　　“谁说我死了？”
　　“奇怪，昨晚我看到一个包裹里有你的头。”
　　“你又做梦了吧？”
　　“哦，应该是，——你在哪里？”
　　“我在园区派出所门前。”
　　“什么？你怎么会在那个地方？”
　　“你出来再说吧，我在这里等你。”
　　“好的，我马上过去。”
　　紫羽出门时，抬棺材的人群已经走远，哭声和鞭炮声隐隐约约，撒落在地上的纸钱随风飞舞。
　　两人见面后，紫羽问寒光你什么时候来到深州市，又是怎么知道我在园区派出所做事。寒光说我过完年就和阿东、阿勇两个老乡一起来深州市找工作，前段时间在电视上看到你勇抓逃犯的新闻报道，才知道你在园区派出所上班。紫羽又问寒光你找到工作了没有。寒光说还没有，这几天我正打算和几个老乡合伙开门面，做点小买卖。紫羽提醒寒光，说你们合伙开门面做买卖是件好事，不过一定要合法经营。寒光信誓旦旦说，我们会遵纪守法的，再说了，你在派出所工作，也算是公安机关的人，我们总不能往你的脸上抹黑……谈了几分钟，紫羽说自己有事，就和寒光告别。
　　
　　六
　　
　　上班时间到，紫羽走进园区派出所办公室。黄大利见到紫羽就从椅子上起来，厉声责备，说紫羽没组织，没纪律，太不像话了。紫羽不明白黄大利的意思，问出什么事了。黄大利以为紫羽装糊涂，气凶凶地指着紫羽的鼻子问，“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和刘昌龙他们去芙蓉休闲山庄了？”
　　“是啊。”
　　“你们去芙蓉休闲山庄干什么？”
　　“去泡澡。”
　　“一个女孩子去那种地方，你丢不丢人啊。”
　　“我觉得去泡澡没什么丢人的。”
　　“你不丢人，可你让我们局里丢人。”
　　“没那么严重吧。”
　　“这还不严重吗，昨晚刘昌龙死了，今天一大早消息就传开，说刘昌龙的死是公安局造成的，还说什么公安局的女民警是鸡，带征地工作组的领导去郊外嫖娼，把人家弄死后自己逃跑了。”
　　“谁说的？”
　　“你甭管是谁说的，反正现在事件闹大了，刚才我接到周局长的电话，说局里一定要严肃处理这件事，决不姑息。”
　　“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跟他们去那种地方。”
　　“现在才知道错，晚了！”
　　“那我该怎么办？”
　　“我估计过一下周局长会来这里，如果他看到你在这里肯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你有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我看你得趁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