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一幅画卷轴缓缓展开,竹林七贤人物形象一次渐出。既而从画面转换成一片竹林里,七位风度翩翩的白衣男子。依次是嵇康,阮籍,山涛,向秀,刘伶,阮咸,王戎。主角嵇康弹五弦琴。
阮籍沉迷于曲调之中,忽尔渐渐觉得嵇康的琴弦里有一丝丝哀愁拨弄出来。待嵇康曲罢,阮问:叔夜为何一股忧愁涌上心头?
嵇康:信仰与自由,是什么?
山涛:你我七人,游于这竹林之间,不问世俗,不拘礼节,难道不是信仰与自由吗?
六个人表情忽然都变的凝重而惆怅。
1.嵇家小院内 日
字幕:魏齐王正始四年癸亥,公元243年,嵇康尚公主,拜郎中。
时年,嵇康20岁,与沛王曹林之女长乐亭主成亲,嵇府红彩满堂,宾客成群,名流云集。嵇康的兄长嵇喜里外忙于迎客,嵇母坐在高堂之上,笑容慈祥和蔼,又不失礼节。当时人物都已知晓嵇康之名,纷纷而来。
人物特写:时山涛(38岁, 字巨源,河内怀县(今河南武陟西)人)、向秀(16岁,字子期(今河南武陟西南)人,)、刘伶(18岁,字伯伦,(今安徽宿州)人,)、吕安(字仲悌,东平人,20岁)、吕巽(23)兄弟都在宴请之列。
今日的嵇康(字叔夜,今安徽省濉溪县人)风姿特秀,卓然不群。虽然是他的大喜之日,可他的脸色没有一点喜愠之色,山涛正要找他谈话,看见他这般脸色,便道:今日大喜,叔夜为什么面无喜悦之色?
嵇康:情不系于所欲,便没有悲喜!你懂得!
山涛:哈哈哈,我向来知道叔夜的性情,只是不想叔夜对儿女私情也是如此淡然!
嵇康:我娶长乐亭主,婚后我们必然不会过得幸福!所以没有什么值得喜悦的!
山涛:叔夜何出此言?
嵇康:长乐亭主是贵族,养尊处优,嫁给我一定会自视娇贵,怎么能与我过得了这贫寒的日子!
山涛:叔夜多虑了!沛王欣赏卿的才华,所以把他的女儿下嫁给你,可知卿飞黄腾达的日子不远了!时下,四海之内谁又不知道你嵇康呢?
恰此时,门外新来嘉宾。是司马昭,裴秀,钟会三人。
人物特写:典农中郎将司马昭(32岁,字子上,河内温(今河南温县)人)、裴秀(23岁,字季彦,魏晋期间河东闻喜(今山西省闻喜县)人),钟会(18岁,字士季,颍川长社(今中国河南省长葛东部)人
嵇喜见状,立即将三人恭迎了进来,众人听闻中郎将司马昭前来,纷纷上前迎接。
嵇康站在原地未动,山涛也上前迎接,刘伶早已醉倒在堂内,向秀与吕安回避了,吕巽却笑脸迎人去了。钟会一眼看到院中一人(嵇康)如松如岩般站立,风流俊秀,无人能比。心想他应该是嵇康,即刻奔上前去一拜,道:是今日新郎官吗?
嵇康未还礼,仔细瞧了瞧眼前这个少年,回道:小子不必多礼!
钟会(骄傲的姿态):阁下名冠天下,我钦慕已久,可否与阁下交个朋友?
嵇康:你我不是同道中人!相交何益?
钟会听后羞惭不已,正好司马昭走过来,也是一拜,谦逊的,道:常听人说嵇叔夜龙章凤姿,今日一见果然器宇非凡啊!哈哈哈!
嵇康:将军过奖了,不过俗骨凡胎而已!
忽又听报:大将军到~!
曹爽,何晏等人进门来。曹爽:小小庭院,竟如此热闹非凡,必有贤者集也!
嵇喜又急忙上前迎驾:不知大将军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曹爽:无碍,无碍,不曾邀请,便来讨扰,还望家主不吝容纳啊!
嵇喜:大将军能来,我等唯恐仰望不及啊!
曹爽:哈哈哈,敢问哪位是新驸马啊?
嵇喜指向嵇康:这是吾弟嵇康!
曹爽端详嵇康片刻,说:人言嵇叔夜龙章凤姿,果然非虚也!曹爽弯腰施礼,何晏陪礼。
嵇康恭手:大将军过奖了!
嵇喜忙说道:大将军里边请。
曹爽走几步,发现司马昭,即说:哦,子上也在这里!
司马昭恭礼道:拜大将军。
司马昭:子上不必客气,你司马氏一家乃我大魏忠臣,犹如手足也!
曹爽:裴大人也在,有礼了。
裴秀恭礼:拜大将军!
曹爽看到边上还有一位青年。说:这位是钟会吧?
钟会:正是!
曹爽语重心长地说:你父钟繇是我大魏的忠臣啊!
曹爽说完随后进了堂。
钟会等面面相觑。
2.嵇家院外 日
正午时分已到,长乐公主的婚车和仪仗队已到院外,仪仗队成两排穿着红装如织成的红绸一样。沛王骑马在仪仗队的前头,将仪仗停在门口。众人拜沛王。接着公主从四驾马车上下来,新娘金冠霞披、红装裹身。不知盖头之下,是何等的模样?众人都在赞美、好奇、惊叹中,嵇康表情依旧淡然。沛王引公主进院登堂。
二位新人在诸多亲朋好友嘉宾的注目下,在司仪的主持下,完成了拜天地的仪式。众人欢庆一堂,钟会颇有艳羡之色。新人被送入洞房,嵇康引新娘进入洞房。进入洞房后,新娘坐在床上也不颔首低眉,一动不动。嵇康慢慢走过去,打算揭起盖头又没掀起,而是转身离去,新娘自己揭开盖头,厉声道:站住!
嵇康却步,问:公主有事?
公主骄傲地问道:卿何德何能娶我?
嵇康傲然回问:公主何德何能嫁我?
公主:我是当朝天子的姐姐,长乐公主!是贵族!
嵇康:人本无贵!公主自称贵族!不知从何说起?
公主:我曾祖魏武帝是汉朝丞相,祖父承汉禅让,拥有天下,皇亲国戚难道不是贵族吗?
嵇康:曹阿瞒年轻时好偷人家新娘,你曾祖是个老流氓,到你怎么就成了贵族呢?真是奇怪
嵇康说罢,出去轻声关上门走了!公主气哭在床!
3. 阮家小院 夜
嵇康抛下新妻,于家中提了坛酒,随手揭掉了上面的喜庆红纸,径自来到了一个别庭小院。门里的小斯也不拦他,还和他打了声招呼。他刚进门便听到堂内传来琴声。
嵇康闻声寻去,到堂门口时,弹琴人(阮籍,33岁,字嗣宗,河南开封人)言道:新人何故弃新妇,而来这里喝酒呢?
嵇康答道:新妇羞涩,不肯同床共枕!
阮籍:只恐叔夜不得新妇贵气,兀自心慌吧?
嵇康:知我者,阮嗣宗也!
阮籍:知我好酒者,嵇叔夜也!
说罢即夺过嵇康手中的酒坛,拔开塞,灌饮起来。
饮罢,阮籍说:今日想必曹魏与司马氏都来人了吧?
嵇康:来便来罢,不予理会。
阮籍:树大招风,你我恐难保全这一生。
忽听得人声:叔叔饮酒,怎么不叫侄儿?两人回头一看,原来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少年。
阮籍:小子竟也来与我争酒喝?紧接着向嵇康介绍:这是我侄儿阮咸,字仲容!今年15岁!
嵇康将阮咸上下打量了一眼,说道:少年意气,来一起饮酒!
嵇康从阮籍手里夺过酒坛来让阮咸一饮。阮咸毫不犹豫拿起即灌入咽喉!
忽又听得传来人声:花好月圆之夜,新郎却在此饮酒作乐!也不怕辜负了洞房花烛夜的春宵一刻,啊?
接着又一人声道:皇家御赐美酒,不想这新招的驸马也不肯赏光!真是人间奇事也!
又有一人道:两个男人倒是过得自在!(笑声连串)。
嵇康等回头一看,原来是山涛、刘伶、向秀三人前来。
4.嵇家小院 日
嵇康虽新婚燕尔,然每日读书不辍。长乐公主刚下嫁过门,娇惯难改,与嵇康多不言谈,而常对丫环使性子。过门数日,杯盘等器物摔了不少。却每日悄悄地观察嵇康的行为轨迹。
一日,长乐公主在房内闲憩,看见书房的窗外有个人鬼鬼祟祟,不知在干什么。
原来是钟会,钟会仰慕嵇康已久,且深深佩服其才华。他作了篇《四本论》,拿来想请嵇康指点,可又自认为是贵公子,怕才华浅薄,有失颜面,就不敢当面请求指教,所以提着勇气来到了嵇康门前,战战兢兢,却不敢进去拜访,只好从窗缝里塞了进去。然后又寻觅到长乐公主房间外边偷瞄。
长乐公主发觉异常,正要一看究竟,钟会见况心虚,即刻溜之大吉。长乐公主步入书房内,走到窗前取到那本书卷,看到上面写着颍川钟会《四本论》,然后走过去轻轻地放在嵇康的书案。
嵇康直接将钟会的《四本论》推到了地上。
长乐公主:岂有此理,本主伺候你,你还不领情?
嵇康:怎敢劳公主大驾?还请公主勿管闲事!(嵇康拜揖)
长乐公主:什么?我管闲事?好好好,嵇叔夜你等着!(说罢败气而去)
镜头切换
又一日,嵇康好友吕安来找嵇康,恰巧嵇康不在,其兄嵇喜迎接了吕安。吕安听闻嵇康不在,便不愿入内。看嵇喜几眼,见其手里正握着笔,就问借笔一用,在门上写了个“鳯”字,扬长而去。嵇喜十分高兴,以为赞他为凤,其实凡鸟之意也。
5.殿上 日 内
字幕:魏齐王正始六年(公约245年)
许昌皇宫朝会大殿内,中护军司马师代司马懿(佩剑上殿)率百官三拜天子即魏齐王,然后群臣跪拜司马师(代司马懿受礼)三叩首。
魏齐王愤懑填胸,而忍不能发,魏齐王忽见群臣中有一人站立未拜司马师,甚为惊奇。
司马师见有人不拜,甚为恼怒。
司马昭叫道:大胆嵇康,怎敢冒犯丞相神威?
司马师威逼道:站者何人?为何不拜?
嵇康道:天子在上,如何拜臣子?
司马师道:放肆!(一句话,吓破百官胆,皆伏首不敢动。)
嵇康声色俱厉道:你放肆!
魏齐王(正视)插言道:下站者何人?
嵇康作揖义正道:臣谯国嵇康!
魏齐王道:可是当世名流、又是沛王的驸马嵇康?
嵇康:是!
魏齐王从龙椅起来向前说道:啊!原来是朕的姐夫!又对司马师央求道:丞相可否使群臣起来?
司马师威严说道:好吧!诸位同僚请起!老夫承受不起!啊,哈哈哈!
魏齐王又问嵇康:爱卿现在身居何职?
嵇康:无职!
司马师(不以为然的):哈哈哈,无职,安敢入朝?来人呐,给我推出去!
嵇康正色:你是何人?竟敢代言天子?
司马师:放肆,你是活腻了
魏齐王:爱卿,息怒吧!这是朕的姐夫,又是同朝臣僚,爱卿怎么就不能让一让呢?
司马师:天子是要覆灭国家吗?这小子有什么功勋能称此位置?
何晏(侍郎)正气的:嵇叔夜才名冠盖天下!怎么就不可胜任呢?
司马师(不屑的):什么才名?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陈留王曹植倒是才华横溢,于家国又有什么用呢?
嵇康:丞相目中无天子,难道对国家有用?
司马昭:放肆!
司马师欲拔剑,魏齐王怒吼道:够了!这到底是谁的天下?群臣拜首。
魏齐王:嵇康,朕封你为中散大夫,望卿不要辜负朕之所望!既而向群臣说:退朝!
殿外,群臣渐散,何晏叫住嵇康,与之交谈,道:阁下今日惹恼司马氏,恐他日必被其所害!
嵇康沉默不言,只是望向青天。
何晏又说道:司马氏权倾朝野,总有一天会夺我大魏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