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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艺  生活流  家庭  梦想  爱情

　　只要和启明在一块儿，哪儿都无所谓。
　　
　　婷婷姐
　　有她在就不可能无所谓。你心里很清楚这一点。现在，对我你都不肯完全坦诚了。
　　
　　任婷婷
　　我们能应付。
　　
　　婷婷姐
　　你不明白！
　　
　　任婷婷
　　你总说“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让我明白什么。
　　
　　婷婷姐
　　我们在一个没有男人的家庭里长大。我们比别人更需要一个能理解我们，能靠得住的男人，不止是伴侣，也是兄长甚至是父亲，才能够真正地为我们着想，而不仅仅是……
　　
　　任婷婷
　　自从你学了心理学，就以为看透了世界。不用你教我该如何生活。也不用你来批判我丈夫。
　　
　　26 内 任婷婷家 夜
　　
　　任婷婷的卧室很乱，东西扔的到处都是，和在启明公寓完全是两个世界。任婷婷洗完澡回到自己卧室，母亲正在翻她的包。母亲看到任婷婷，若无其事地把包合上，拿起桌上启明买给任婷婷的药，拧开，倒进垃圾桶。站起身离开。
　　
　　27 内 启明公寓 夜
　　
　　启明躺在床上，旁边放着展开的表演教学书。
　　
　　28 内 剧院 日
　　
　　排练《三姊妹》第二幕。此时，演员都已不再拿着剧本。舞台上只有梦琪和俊杰。
　　
　　梦琪（玛莎）
　　我十八岁就结了婚，那时候我怕我的丈夫，因为他是一个教员，而我才刚刚毕业。那个时候，我觉得他是一个重要的人物，极有学问，极聪明。可是现在呢，可惜啊！完全不是那样了……
　　
　　俊杰（维尔什宁）
　　是的……我懂了……
　　
　　梦琪（玛莎）
　　我一点也不是说我的丈夫——我对他已经习惯了；然而在一般文官中，可有多少粗野的、不懂礼貌的、没有教养的人呀。粗野得使我痛心；我一看见有人不文雅，不温和，不客气，我心里就难受。因此每次和我丈夫的同事，那些教员们，在一起的时候，就真觉得痛苦极了。
　　
　　俊杰（维尔什宁）
　　是的……不过我到看不出文官和军人有什么区别，跟他们来往，都一样没有趣味，至少在这个城里是这样。只要是一个知识分子，不管他是个文官还是军人，又有什么两样！你就听听他们所谈的吧，永远是被他的太太烦死啦，被他的房子烦死啦，被他的产业、他的马烦死啦……俄国人本来是比什么人都容易感染高超的思想的，然而，请问，这些人的生活，却为什么又过的这么底下呢？为什么？
　　
　　梦琪（玛莎）
　　为什么呢？
　　
　　俊杰（维尔什宁）
　　为什么他被他的孩子们和太太烦死？又为什么他自己也烦死了他的孩子们和太太？
　　
　　梦琪（玛莎）
　　你今天心情有点儿不大好啊。
　　
　　俊杰（维尔什宁）
　　也许是……我今天没有吃饭，从早上到现在，一点东西还没吃呢。我的女儿不大舒服，而每当我的孩子们生病，我就满怀焦虑，一想到为什么给了她们这样一个母亲，我就内心愧疚。啊，你今天要是看见了他的那种样子就好了！简直太不像话了！我们从早晨七点钟就吵起嘴来，吵到九点，我把门一摔就走出来了。
　　[停顿
　　这些事我是从来不谈的。奇怪，只有跟你，我却抱怨起来了。（吻她的手）不要生我的气吧……除了你，我再也没有人，再没有人可以……
　　[停顿
　　
　　梦琪（玛莎）
　　烟囱里声音有多大呀！我父亲临死以前，那里边也是这样呼呼地响。你听，就跟这一样。
　　
　　俊杰（维尔什宁）
　　你还迷信吗？
　　
　　梦琪（玛莎）
　　是。
　　
　　俊杰（维尔什宁）
　　这就奇怪了。（吻她的手）你是一个美丽的、动人的女人。美丽，动人！天色虽然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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