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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主义

　　序：
　　《小宝》这个片名，取自剧中主角文涛和佳玲孩子的名字。之所以取这个片名，是因为这个名字平常，平常得如同我们大多数人一样：一辈子没有什么成就，为了柴米油盐，衣食住行，做着一份普通的工作。慵慵碌碌，了此一生。
　　不过，我相信没有人一开始就甘心接受这样的生活的，没有人一开始就向慵常的生活妥协了的。所有的人，在年轻时候都做过，这样或者那样和命运抗争的努力。不同的是，成功者的故事流传了下来，失败者的挣扎则无人谈起。
　　《小宝》讲述的是人的局限、人生的无奈。讲述的是一对怀揣美好理想的青年夫妇同命运抗争，最终败给命运，不得不接受平庸人生的故事。
　　《小宝》还是一个爱情故事，不过这个波折起伏的爱情故事，跟我们通常在电视上看到的男女主角分分合合，只谈风月、无关生活的爱情故事截然不同。在这个故事里我试着展现现实生活中，人的真实困境和不幸遭遇。因此故事里爱情起的作用，类似于串手链时绳子的功能。爱情这根绳子把理想、生存、婚姻、家庭这些珠子串接起来，最终形成个人与时代冲突这个主题。在这个主题下，又可细分为：理想与生存的冲突，理想与家庭、理想与伦理道德的冲突。

　　△盯着佳玲喝完汤后，心满意足的林母，上上下下打量起佳玲的工作室来。最后目光落在那一篮篮的布娃娃上，她想不明白，佳玲为什么会做这么多的布娃娃。
　　林母：佳玲，你做这么多娃娃做什么……以后你的孩子也玩不了这么多啊？
　　佳玲：（看林母，撒谎道）我随便做着玩玩的。
　　△林母不信，但也没追问，敷衍的笑了笑，拿着碗走了出去。
　　△颇为失望的佳玲把藏着的稿纸，揉成一团，丟进垃圾筒。
　　△佳玲沮丧地靠在工作台上。
　　
　　116场 黄昏/外景 小区内的儿童游乐区：林父、林母 若干小朋友及他们的爷爷奶奶
　　△小区里的儿童游乐区内小朋友们，追逐戏闹，一片欢声笑语。
　　△林父、林母坐在凉亭里羡慕的看着别人家的孩子。
　　全职妈妈：好了，好了，不要跑了。再跑妈妈要生气了。
　　全职妈妈抓住朋友A，没抓住。
　　小朋友B：来啊，来啊，来抓我啊。
　　小朋友C：来抓我们啊。
　　小朋友B的奶奶：好了，你们也不要跑了。
　　小朋友B和C，冲小朋友A做鬼脸。
　　……
　　林父：再过些时候，等佳玲的身体补好了，我们也快要抱孙子了。
　　林母：想抱孙子！我看有点难。
　　林父：？
　　林母：佳玲做的那一房间布娃娃你知道是做什么的？
　　林父：……年轻人没事做着玩得呗！
　　林母：我看不像……哪有没日没夜做着玩的？
　　△林父一脸愕然地盯着林母。
　　
　　117场 夜/内景 文涛家 人：佳玲、文涛、林父、林母
　　△一家人挨挨挤挤地坐在小餐桌的四边。桌上四菜一汤，分别是全鸡、炒青菜、啤酒鸭、辣椒炒肉和紫菜汤。
　　△众人吃菜，林父接连喝了两杯啤酒。
　　△林父看文涛、佳玲，又看林母。林母会意，用眼神鼓励他说出来。
　　林父：文涛……今天当着佳玲和你妈的面有个事和你商量一下。
　　△众人看林父。
　　林父：我和你妈来了也有段日子了，你呢一直都在忙。今天难得一家人在一起吃晚饭。有一件事挂在我和你妈心里头……一直想不明白。
　　△文涛早已猜到林父要讲什么，冷冷地盯着自己的父亲等着他说下去。
　　△林父也顾不上文涛不高兴。
　　林父：我知道你不愿意我讲，可是今天必须把话说明白，不然你妈和我都不安心。……（看佳玲，顿了顿）你们结婚的时间也二年多了，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一直不生孩子？
　　△文涛暼了林父一眼，不答。佳玲低着头，不敢看林父林母。
　　林父：好，你们不说，我替你们说。……年轻人忙事业，我们也理解。但老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等钱挣够了再生孩子吧？……钱哪里挣得够？……别人家的孩子都讲生孩子买房子，你什么都不讲。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东西？
　　△文涛还是不应。
　　林母：和你从小玩到大的大宝你还记得吧？人家和你同一年结的婚，现在人家都当爸爸了？
　　文涛：我知道，生孩子的事过两年再说吧？
　　林父：还等？要等到什么时候？过完年你都30了。等你到我们这个年纪，你的孩子才这么点大（用手比了比桌子），我看你怎么养？
　　文涛：时代不同了吗？
　　林父：（生气）我不管时代怎么变，我只知道生儿育女这件事，是天经地义的事，上至炎黄五帝下到平民百姓，谁都逃不悼。
　　文涛：我又没说不生。
　　林父：会生就好。
　　文涛：可是我拿什么生？佳玲现在没有工作，我的工作也快丟了，我拿什么生？
　　△林父、林母又惊又气的直瞪着文涛。
　　佳玲：老爸、老妈我们这两年就生。
　　△对于佳玲擅做主张的妥协，十分不满的文涛狠狠瞪了她一眼。
　　△自知说错话的佳玲低着头不敢看文涛。
　　林父：怎么不早说？
　　文涛：（冷笑）跟你们说了有用吗？
　　△林父被气得脸色煞白。
　　△眼看着父子俩越吵越凶。林母不得不出面训斥文涛。
　　林母：文涛！
　　文涛：你们吃吧！
　　△文涛丟下碗筷，开门走了出去。
　　
　　118场 日/内景 文涛家 人：佳玲、文涛、林父、林母
　　△林父坐在沙发上，抽烟、喝茶、看《史记》。
　　△林母从厨房里端早饭出来，又折回到厨房。正好文涛从房间里出来，找钥匙拿钱包正准备去上班。
　　林母：吃了早饭再去上班吧？
　　文涛：不吃了。
　　△林父气乎乎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还在生林父气的文涛，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开。
　　△抱着衣服从房间里出来的佳玲，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似的低着头进了卫生间。
　　
　　119场 日/内景 文涛家厨房 人：林母
　　△林母从瓦罐里倒参鸡汤。
　　
　　120场 日/内景 佳玲工作室 人：林母、佳玲
　　林母：这个乌鸡汤怎么样？
　　△佳玲装出很享受的样子。
　　佳玲：挺好喝的。
　　△林母看着佳玲把剩下的半碗鸡汤喝完，突然话风一转。
　　△林母：不要太累了。挣钱的事让文涛去，自己养好身体最重要。
　　△佳玲黯然。
　　△林母端着碗高兴地走了出去。
　　
　　121场 日/外景 书店门口 人：文涛
　　△文涛站在书店门口，手里拿着手机。手机频幕上显示的是晓军的电话。文涛犹豫不决，要不要打电话给晓军。犹豫了一会儿的文涛，终于还是按下了晓军的电话。
　　……
　　文涛：喂！事情怎么样了？
　　……
　　文涛：都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好……好……好。我明白了，我不急。
　　△挂完电话的文涛，脸上显出明显的失望。
　　
　　122场 深夜/内景 文涛佳玲卧室 人：文涛、佳玲
　　△深夜，脱完了衣服的文涛躺在床上正要入睡。佳玲一边抹护手霜一边心事重重地看着文涛。她看起来有事要跟文涛讲，但看文涛闭着眼睛，又忍住了。关灯后，佳玲翻来复去睡不着。被吵到的文涛忍不住发脾气。
　　文涛：别老这么转来转去了，烦不烦？
　　佳玲：就你烦，我不烦！
　　△文涛侧着身子不答。
　　△冷战了片刻。
　　佳玲：你妈今天说，挣钱的事让我不要管，要我在家养身体。
　　文涛：（冷笑）挺好的，这下你如愿了？
　　佳玲：（突然坐起来）你什么意思？
　　文涛：前两天你不是说要生孩子吗？养好身体正好生孩子啊？
　　佳玲：自己和你爸吵架了，拿我撒气！
　　文涛：我哪里拿你撒气，你自己讲的。
　　佳玲：对，是我讲的。可是，我不那样讲我能怎么讲？
　　文涛：你不会不说话？
　　佳玲：算了，不跟你吵了。我算是明白了！
　　
　　123场 深夜/内景 林父林母房 人：林父、林母
　　△佳玲文涛的争吵声隐隐约约传到林父林母房间，正打算休息的林父、林母伤心的互望了一眼。
　　林父：唉！
　　
　　124场 日/内外景 文涛家客厅连工作室 人：佳玲、林父、林母。
　　△林父、林母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剧。
　　△佳玲站在阳台上发呆。从阳台上望出去，小区里静悄悄地。
　　△佳玲走出工作室。
　　佳玲：（向林父、林母）我出去买点东西。
　　林母：好。
　　△没有察觉到异样的林父、林母继续看电视。
　　△佳玲关门离开。
　　
　　125场 日/外景 小区的河边 人：佳玲、钓鱼的老人
　　△一个老人坐在摭阳伞下在河边悠闲的钓鱼。
　　△佳玲沿着小路走过来，在旁边的观景台上烦愁的走来走去。
　　△佳玲坐在露天坐椅上发呆。
　　
　　126场 日/内外景 书店 人：文涛、关珊、旧书店老板、若干搬运工
　　△大卡车停在店门口，车上装着半车书，搬运工不断地扛着一包包的书从书店出来。旧书店老板站在旁边监工。
　　△搬运工把最后一包书，使劲地丟上车。
　　△文涛拉下卷闸门，锁门。
　　△旧书店老板上车，卡车起动，离开。
　　△文涛、关珊怅然的看着卡车开走。
　　
　　127场 日/内景 文涛家客厅 人：文涛、林父、林母
　　△林父、林母在看电视。
　　△失去工作后的文涛躺在沙发上神色黯然的和林父林母一起看电视。
　　
　　128场 夜/内景 酒吧 人：文涛，晓军
　　△文涛、晓军在喝酒。退回来的手稿搁两人中间的吧台上。
　　晓军：（喝了一口酒）早就跟你讲过，不要对出书这种事报太大的希望？时代不同了……你不听！
　　文涛：你们社长怎么说的？
　　晓军：（不屑）他怎么说？哼！他能怎么说？（弯腰撩起几页手稿）像这样随便看了看呗。……不过那老狐狸还装模作样的写了评语（冷笑）。搞笑！翻评语指给文涛看。
　　晓军阴阳坏气的念评语：“该作品立意新颖、语言流畅、行文缜密。主题贴近现实生活，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
　　△文涛无奈的笑。
　　晓军：来……来……喝酒，妈的，不提他了，提到就来气。整天就知道在酒桌上混，什么都不懂，当社长！
　　△晓军举杯，文涛勉强的跟他碰了一下。
　　晓军：开心点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文涛：没有，突然想起以前店里的事……
　　晓军：（抢文涛的话）听说你们书店已经关了？
　　文涛：嗯，前几天。不过我不是说这件……你知道莫言前段时间出的《生死疲劳》吧？
　　晓军：当然知道，我是干这一行的吗？不过听说卖得不好。
　　文涛：嗯，好几天一本都卖不出去。
　　晓军：意料之中的事。……时代过去了，书出来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卖不悼？……所以我劝你还是乘早改行吧，做这个没前途。
　　文涛：（突然动情）我从大学就开始写东西……写了八年。
　　晓军：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