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38、一组镜头
【画外音】狗剩的家在我奶奶秀姑当时的婆家后院。一日傍晚，秀姑回婆家，狗剩从墙头缝隙窥望。秀姑一撩门帘进了屋，陈瘸子抡起拐棍就往秀姑头上打，秀姑一声不吭，只是用胳膊护着头。
陈瘸子：娘的，恁这破鞋，烂婊子，打死恁。
画外音：陈瘸子边打边骂。那罪恶的拐棍似乎打在了狗剩的心上，小刀刻得似的，一下比一下疼，狗剩蹭一下跳进院子，冲向门口。听到屋外有动静陈瘸子停住了手，往外走。两人撞了满怀，狗剩一把捂住小子的嘴和鼻子，腰间一夹翻过了墙头。他夹着陈瘸子大步如飞，眨眼间进了青纱帐的深处，他把陈瘸子摑在一片黄沙窝地上，愤怒地踢了他一脚。黄沙窝干黄干黄的黄土冒着黄烟，陈瘸子瘫在黄土上像一滩乱肉，裤子湿湿得，一股腥臭味窜过来。
狗剩：恁还敢打不打秀姑？
陈瘸子一动不动。狗剩又踢了两脚，仍不见动静。他俯下身手放在陈瘸子鼻孔上，感觉不出呼吸，而且面目青紫，腥臭腥臭的。狗剩本想教训教训一下他，没成想他似乎死了。狗剩有些不爽，他蹲在尸体旁，抽了两袋烟，看着徐徐上升的烟雾。
狗剩：老哥，人死为大，俺称恁老哥，恁走好，到那边别找戏秀姑，有仇有怨找俺狗剩程牛，俺顶着哩。
说完，他又磕头拜了三拜。
狗剩：好嘞。
39、水泡子 外 夜
狗剩他夹着陈瘸子在青纱帐里奔向了水泡子。走到草丛的沼泽地他把陈瘸子顺了下去。陈瘸子在沼泽的泥潭往下陷，沼泽的绿泥是那么的绿，散发绿草的清香，狗剩看着泥浆慢慢地吞噬那令人厌恶肉体，有些惴惴不安，突然又有些惬意，陷到没入肩膀时，陈瘸子被凉泥一激，突然喊了一声：“狗剩……”狗剩打了一个寒颤，继而捧起一捧泥汤扔在陈瘸子的头上，并说了声：
狗剩：去恁的去吧。
陈瘸子张着嘴，稀泥往里流，下沉的速度很快。一会儿，泥面上只剩下了一个慢似一个气泡。当泥面平静的时候，狗剩方愤愤地骂着离开。
狗剩：狗日的，叫恁欺负俺秀姑。
40、水泡子 外 夜
狗剩他夹着陈瘸子在青纱帐里奔向了水泡子。走到草丛的沼泽地他把陈瘸子顺了下去。陈瘸子在沼泽的泥潭往下陷，沼泽的绿泥是那么的绿，散发绿草的清香，狗剩看着泥浆慢慢地吞噬那令人厌恶肉体，有些惴惴不安，突然又有些惬意，陷到没入肩膀时，陈瘸子被凉泥一激，突然喊了一声：“狗剩……”狗剩打了一个寒颤，继而捧起一捧泥汤扔在陈瘸子的头上，并说了声：
狗剩：去恁的去吧。
陈瘸子张着嘴，稀泥往里流，下沉的速度很快。一会儿，泥面上只剩下了一个慢似一个气泡。当泥面平静的时候，狗剩方愤愤地骂着离开。
狗剩：狗日的，叫恁欺负俺秀姑。
41、一组镜头
狗剩泥埋了陈瘸子的第二天，张府的张大人张柬一晚上从酒馆回来，走在浪溪河的河堤上。天很黑，他走下河堤，在河边小解，两支冷箭从背后穿透了他的胸腔，他歪倒在河水里。
天空雷声隆隆，夜晚下起了大雨，张柬一的尸体被冲出三公里之遥，第三天，张家大院的护院在二少爷张廷玉和领班狗剩带领下才找到。
狗剩用马车拉着张柬一的尸体在狼溪河堤堰上行，两旁跟着张廷玉及护院家丁……
42、狼溪河河岸 外 日
那天李庄的合适干孤寡老李头在狼溪河的岸上又唱起了悠扬哀婉的酸曲
抬头哟，看天哟，
莫说天有眼，
逆来哟，顺受哟，
饥寒交迫。
大人哟，好福气，
有吃又有喝，
好命哟，不长哟，上辈子赚。
谁成想哟，
遭天谴哟，
命归了黄泉。
43李庄 外 日
画外音：秋雾已散尽，黄沙窝的屎黄坷垃地极不情愿了显露出来。荒野上野火冒着蓝光，东一片，西一道，在半湿半干的黄沙窝漫延，泛黄的野草发出哧哧啦啦的声响，过火的地方腾起白汗烟，朦朦胧胧，一股冷风掠过那路边烧焦了的衰草草，卷起焦黑的发臭的灰烬和已干透了的黄沙粉粒。就像李兆良家的驴屙的驴粪蛋子，被摔在土道上，晒干又扬起，骚臭混合着芦苇发酵的甜香。驴粪蛋子的骚味混杂着芦苇在驴肚子里被那特有的微生物长久发酵而特有的清香，宛如咖菲猫屙的咖啡屎豆，勾着我父亲的舅李兆良哏喽哏喽的，如一曲异样的勾魂曲，从济南勾回了家乡。那是他在济南与狗剩吃酒的第二天，他回到了家乡。巧珍比先前胖了一圈，胸前湿湿的，两个奶子下垂，在上衣罩护中颤悠悠的晃动，屁股更大更圆，撅得更高。似乎撅到了他爹李伯翰的鼻子尖，他爹像他娘养的叫驴追着发骚母驴的腚沟子可劲地闻，一股酸吧溜丢地涩涩东西的直往上翻……
李杨氏：咽下去，哏什么，那不是好东西咋啦！
他娘瞪着要吃人的眼，瞪他又似乎瞪他爹。
他爹极其尴尬，嘴里似乎想说来啦，又说不出口，嘴似张不张地动了一下，很不是滋味地蹲在地上，狠命地抽着旱烟袋窝，烟雾笼罩他的脸，犹如发生的任何事都随着那烟圈滋溜滋溜钻进到他的肚子里，又想吐，被李兆良的娘嚇住。
李杨氏：咽下去，哏什么！
画外音：李兆良的家在村庄的东头，拐个九十度弯，走上六里路，就是张柬一张家大院的高大门楼。李兆良在这小路上行走……
44、张家大院门楼前 外 日
天已放晴，空中飘着白云朵朵，鹞鹰在天空自由地盘旋，南飞的大雁一会儿排成人字，一会儿变成个一字，燕子恋恋不舍地带着孩子飞向了南部的远方……只有麻雀在叽叽喳喳闹着争抢着被火烧成开花的草籽、碎草屑……
“呜笛哇……呜呜呜笛哇”，李伯翰老汉李兆良的爹卖力地吹着系着红绸缎的唢呐，吹得振天的响，摇晃着驳棱棱的脑壳……合适干李老汉闭着眼拉着悠扬的二胡，胡乱唱着口是心非的喜歌……
张府张柬一的高高的门楼挂着八个朱红的大红灯笼，灯笼下垂着黄黄的穗子，穗子迎风晃动，门楼上还飘着长长的红帐子。
李兆良远远望去，抬新娘的轿子红花老绿，在张家门楼外的麦场上耍威风。轿夫们像戏里打扮黑衣红腰带，摇头晃脑地抬着轿子可着场院中间的高旗杆打转转。旗杆上挂着青不青白不白的青天白日旗，恍恍忽忽的飘……
“可世上最俊俏的妮儿嫁过来喽……张大官人千子千孙喽……”他们边转边吆喝，可着嗓子喊。
秀姑：看礼——
随着一声银铃般的脆声，花裤腰秀姑从门楼口飞了出来。
“同喜，同喜。”
她一边念叨一边给轿夫们打礼。几块铜子儿落入口袋，轿夫的轿子落了地。
秀姑：大少爷有病，迎不了亲，老规矩全由全活人巧珍抱着这大公鸡代劳。
秀姑：亲家母，亲家大，恁请恁请。
秀姑圆着场，早让佣人把三妮的爹娘请了进去。又招呼新娘入门。她随手向人群一大把一大把地可天地撒铜钱，轿夫、看热闹的人你争我抢，你推我拽，乱乱哄哄。狗剩放起了二踢脚，咣——咣——其间张三孬又点燃长长的鞭炮，劈里啪啦，响彻了天空。巧珍抱着大公鸡和秀姑一起搀着蒙着红盖头穿大红袍的新娘三妮三拜九扣，三妮不低头，巧珍一手掐着大公鸡一手使劲得按，三妮梗着脖子按不动，秀姑叫来狗剩帮忙，牛不吃草强摁头，才行了大礼。公鸡有些不高兴，进洞房前竟咕咕地叫了起来。
画外音：李兆良看着三妮的背影，心急如焚，又束手无策……
镜像虚化……
45、李庄李兆良家小屋内 内 夜
画外音：深夜，繁星透过窗棂的粉连纸给寂静的小屋内一丝微弱的光，像小刀一样扎了一下他的心。
巧珍依旧撅着嘴，似乎那厚厚的嘴唇动了几下。
巧珍：等孩子会说话的时候，俺看叫恁大呀，还是叫恁哥？
李兆良沉默……
巧珍见他不言语，轻蔑略带戏腻的挑衅道。
巧珍：恁是叫俺媳妇呀，还是叫俺小娘哩？
说完，酸涩涩地哭笑了一声，又用臀部碰一下李兆良的身子，躺下揽住睡着了充满笑意的孩子。
巧珍：孩子睡着了，俺可不能身子给恁爷俩……俺可是个全活人，上有有脸面的公婆，下有可心的儿子，中间有黑夜疼自己丈夫……要不……张府咋找俺接亲……
说着说着她抽搭抽搭地小声呜呜地呜咽起来……
画外音：她很是有点阿Q要折磨并挑衅阿Q李兆良的底线，似乎在激火，身上痒痒的想着实让这个男人狠狠地揍自己一顿，但没有得到回应……
46、张家大院结婚新房 内 日
三妮安静敏入洞房，刚坐定，张府的老祖宗张柬一的娘，由花裤腰秀姑搀着撩帘走进来。老祖宗留着个小发髻，头戴茶壶套的帽子，帽子亮闪闪镶着金色装饰花，干瘪的脸，似风干了的发皱褶的老茄子，干瘦露着青筋的手里拎着一根大烟枪，赖赖的。进门后，花裤腰秀姑利落地摆好早已准备停当的太师椅，伺候老祖宗坐在了三妮的正对面。
老祖宗：让她看……
老祖宗仍然是那副表情，不喜不怒，死一样刻板的脸。
说着，她用大烟枪杆撩开了三妮的红盖头的一个小小的角。
三妮模模糊糊看见帐子里似乎躺着一个很高的男人：那男的脸上描红抹绿，只露着个头，三妮想仔细辨认，老祖宗又把盖头放下。
老祖宗：廷璞呀！奶奶给你娶的俊媳妇，你看……相中呗……
画外音：老祖宗是绿林出身的巾帼，心狠手辣，却每天烧香拜佛，在张府一手遮天。她大儿在天津军队里当大官，张家的家业是她和她儿挣的，她攒下的。
秀姑：中……中……
花裤腰秀姑代她孙子说。
老祖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从今儿起，他就是你男人，好生伺候着，半点差错，轻了打折你的狗腿，重了毁了你这小命儿。任何人都不准说，嘴要严。
老祖宗恶狠狠地嘱咐说。
秀姑：廷璞大少爷是老祖宗从天津拴来的长子长孙，玉皇帝女儿妈祖娘娘祈求的胎，已故大少爷的转世。老祖宗二十年去天津二十次才把大少爷养成人。妮儿恁可好福气，这胶药厂、这院、包括俺这下人，将来不都是恁大少奶奶的。恁请等着享清福呗。老祖宗奶奶，成天的烧香念佛，那心可仁慈啦。
我奶奶秀姑花裤腰在一旁一个劲地恭维。
老祖宗：这个事可不敢对外讲，讲了玉皇大帝妈祖娘娘不饶哩，天打五雷轰，是要下十八层地狱，到了阴间小鬼把你下油锅，剥皮剜眼。
老祖宗接下来更加恶狠狠的讲。
老祖宗：记住啦！
老祖宗见三妮不吱声，从烟枪里拽出个铁签子冲着三妮的下身扎了过去。三妮一扭，正好扎在大腿根，她疼得啊了一声没发声。血就顺着老祖宗拔的纤子流了出来。
秀姑：她记住啦。
花裤腰秀姑边说，边用手挡住了老祖宗再次想动的手。
老祖宗：让她说。
那铁签子又顶过来，已经挨到三妮的皮肉。
秀姑：她封着嘴呢，点头说是应了。
秀姑说完，忙按了一下三妮的头。
老祖宗：记住了，就好！好歹见了红，好生伺候着。
看到回答，她才罢了手。
秀姑：三妮可好啦，咱这一溜十八村最俊俏的人儿，一等一的好女子。……老祖宗恁看……她那腚儿……恁看这奶子……归不齐给老祖宗添个大孙子，一准……
花裤腰秀姑在三妮身上乱摸，一会儿揉搓屁股蛋子，一会儿又踮托着三妮的乳房，像是农妇在摸着小母鸡的屁股。“几指挡啦——”
老祖宗：你这鬼女子，咋这会说哩，谁不下地狱，你也得下地狱……
老祖宗用手使劲戳着花裤腰秀姑的亮脑门，咯咯地笑。
秀姑：好啦……俺下地狱……下地狱。
老祖宗“嘿……”冷笑着，站起身，发狠地拧了一把三妮的屁股，方美滋滋地由花裤腰秀姑搀着慢悠悠地离开了洞房。
47、特写：床上
画外音：三妮还是在疼，血也在往外洇……从大腿根传到心肝，正所谓心肝尺寸断……她见她们都走了，一头倒在床上，默默地掉着眼泪……
48、一组镜头
画外音：我娘三妮是被他爹问住，被她家族人五花大绑，她娘连推带搡，由张家迎亲地人强抱上轿的。当时，她无限的悲哀和无助……八抬大轿抬着三妮在青纱帐的小路上行……
49、狼溪河河南岸 外 日
字幕打出：我娘三妮接受革命思想……她憧憬的新中国……
画外音：我娘三妮迷茫而惆怅的思绪像浪溪谷蜿蜒崎岖的一缕晨雾幔纱，冲不散少女哭矜持的羞涩……其实她的春意已经萌发，也许已经生长，宛如浪溪河朝阳南岸的冻土在太阳的温暖下松动、融化，可看见冒着汗烟似的雾朦，春的气息挡不住地从地下拱，一个汩一汩地如清泉，一种被爱的渴望似乎萌萌地生长……又可望不可即，懵懵懂懂……特别是革命的种子已经发芽，建立一个没有压迫没有剥削没有土匪恶霸的新中国的憧憬，在不远地方向她招手……她要为之奋斗……她恨天恨地恨爹娘，恨这混混恶恶的世道，心飘忽不定……
50柳堡我娘三妮家 内 日
【画外音】狗剩的家在我奶奶秀姑当时的婆家后院。一日傍晚，秀姑回婆家，狗剩从墙头缝隙窥望。秀姑一撩门帘进了屋，陈瘸子抡起拐棍就往秀姑头上打，秀姑一声不吭，只是用胳膊护着头。
陈瘸子：娘的，恁这破鞋，烂婊子，打死恁。
画外音：陈瘸子边打边骂。那罪恶的拐棍似乎打在了狗剩的心上，小刀刻得似的，一下比一下疼，狗剩蹭一下跳进院子，冲向门口。听到屋外有动静陈瘸子停住了手，往外走。两人撞了满怀，狗剩一把捂住小子的嘴和鼻子，腰间一夹翻过了墙头。他夹着陈瘸子大步如飞，眨眼间进了青纱帐的深处，他把陈瘸子摑在一片黄沙窝地上，愤怒地踢了他一脚。黄沙窝干黄干黄的黄土冒着黄烟，陈瘸子瘫在黄土上像一滩乱肉，裤子湿湿得，一股腥臭味窜过来。
狗剩：恁还敢打不打秀姑？
陈瘸子一动不动。狗剩又踢了两脚，仍不见动静。他俯下身手放在陈瘸子鼻孔上，感觉不出呼吸，而且面目青紫，腥臭腥臭的。狗剩本想教训教训一下他，没成想他似乎死了。狗剩有些不爽，他蹲在尸体旁，抽了两袋烟，看着徐徐上升的烟雾。
狗剩：老哥，人死为大，俺称恁老哥，恁走好，到那边别找戏秀姑，有仇有怨找俺狗剩程牛，俺顶着哩。
说完，他又磕头拜了三拜。
狗剩：好嘞。
39、水泡子 外 夜
狗剩他夹着陈瘸子在青纱帐里奔向了水泡子。走到草丛的沼泽地他把陈瘸子顺了下去。陈瘸子在沼泽的泥潭往下陷，沼泽的绿泥是那么的绿，散发绿草的清香，狗剩看着泥浆慢慢地吞噬那令人厌恶肉体，有些惴惴不安，突然又有些惬意，陷到没入肩膀时，陈瘸子被凉泥一激，突然喊了一声：“狗剩……”狗剩打了一个寒颤，继而捧起一捧泥汤扔在陈瘸子的头上，并说了声：
狗剩：去恁的去吧。
陈瘸子张着嘴，稀泥往里流，下沉的速度很快。一会儿，泥面上只剩下了一个慢似一个气泡。当泥面平静的时候，狗剩方愤愤地骂着离开。
狗剩：狗日的，叫恁欺负俺秀姑。
40、水泡子 外 夜
狗剩他夹着陈瘸子在青纱帐里奔向了水泡子。走到草丛的沼泽地他把陈瘸子顺了下去。陈瘸子在沼泽的泥潭往下陷，沼泽的绿泥是那么的绿，散发绿草的清香，狗剩看着泥浆慢慢地吞噬那令人厌恶肉体，有些惴惴不安，突然又有些惬意，陷到没入肩膀时，陈瘸子被凉泥一激，突然喊了一声：“狗剩……”狗剩打了一个寒颤，继而捧起一捧泥汤扔在陈瘸子的头上，并说了声：
狗剩：去恁的去吧。
陈瘸子张着嘴，稀泥往里流，下沉的速度很快。一会儿，泥面上只剩下了一个慢似一个气泡。当泥面平静的时候，狗剩方愤愤地骂着离开。
狗剩：狗日的，叫恁欺负俺秀姑。
41、一组镜头
狗剩泥埋了陈瘸子的第二天，张府的张大人张柬一晚上从酒馆回来，走在浪溪河的河堤上。天很黑，他走下河堤，在河边小解，两支冷箭从背后穿透了他的胸腔，他歪倒在河水里。
天空雷声隆隆，夜晚下起了大雨，张柬一的尸体被冲出三公里之遥，第三天，张家大院的护院在二少爷张廷玉和领班狗剩带领下才找到。
狗剩用马车拉着张柬一的尸体在狼溪河堤堰上行，两旁跟着张廷玉及护院家丁……
42、狼溪河河岸 外 日
那天李庄的合适干孤寡老李头在狼溪河的岸上又唱起了悠扬哀婉的酸曲
抬头哟，看天哟，
莫说天有眼，
逆来哟，顺受哟，
饥寒交迫。
大人哟，好福气，
有吃又有喝，
好命哟，不长哟，上辈子赚。
谁成想哟，
遭天谴哟，
命归了黄泉。
43李庄 外 日
画外音：秋雾已散尽，黄沙窝的屎黄坷垃地极不情愿了显露出来。荒野上野火冒着蓝光，东一片，西一道，在半湿半干的黄沙窝漫延，泛黄的野草发出哧哧啦啦的声响，过火的地方腾起白汗烟，朦朦胧胧，一股冷风掠过那路边烧焦了的衰草草，卷起焦黑的发臭的灰烬和已干透了的黄沙粉粒。就像李兆良家的驴屙的驴粪蛋子，被摔在土道上，晒干又扬起，骚臭混合着芦苇发酵的甜香。驴粪蛋子的骚味混杂着芦苇在驴肚子里被那特有的微生物长久发酵而特有的清香，宛如咖菲猫屙的咖啡屎豆，勾着我父亲的舅李兆良哏喽哏喽的，如一曲异样的勾魂曲，从济南勾回了家乡。那是他在济南与狗剩吃酒的第二天，他回到了家乡。巧珍比先前胖了一圈，胸前湿湿的，两个奶子下垂，在上衣罩护中颤悠悠的晃动，屁股更大更圆，撅得更高。似乎撅到了他爹李伯翰的鼻子尖，他爹像他娘养的叫驴追着发骚母驴的腚沟子可劲地闻，一股酸吧溜丢地涩涩东西的直往上翻……
李杨氏：咽下去，哏什么，那不是好东西咋啦！
他娘瞪着要吃人的眼，瞪他又似乎瞪他爹。
他爹极其尴尬，嘴里似乎想说来啦，又说不出口，嘴似张不张地动了一下，很不是滋味地蹲在地上，狠命地抽着旱烟袋窝，烟雾笼罩他的脸，犹如发生的任何事都随着那烟圈滋溜滋溜钻进到他的肚子里，又想吐，被李兆良的娘嚇住。
李杨氏：咽下去，哏什么！
画外音：李兆良的家在村庄的东头，拐个九十度弯，走上六里路，就是张柬一张家大院的高大门楼。李兆良在这小路上行走……
44、张家大院门楼前 外 日
天已放晴，空中飘着白云朵朵，鹞鹰在天空自由地盘旋，南飞的大雁一会儿排成人字，一会儿变成个一字，燕子恋恋不舍地带着孩子飞向了南部的远方……只有麻雀在叽叽喳喳闹着争抢着被火烧成开花的草籽、碎草屑……
“呜笛哇……呜呜呜笛哇”，李伯翰老汉李兆良的爹卖力地吹着系着红绸缎的唢呐，吹得振天的响，摇晃着驳棱棱的脑壳……合适干李老汉闭着眼拉着悠扬的二胡，胡乱唱着口是心非的喜歌……
张府张柬一的高高的门楼挂着八个朱红的大红灯笼，灯笼下垂着黄黄的穗子，穗子迎风晃动，门楼上还飘着长长的红帐子。
李兆良远远望去，抬新娘的轿子红花老绿，在张家门楼外的麦场上耍威风。轿夫们像戏里打扮黑衣红腰带，摇头晃脑地抬着轿子可着场院中间的高旗杆打转转。旗杆上挂着青不青白不白的青天白日旗，恍恍忽忽的飘……
“可世上最俊俏的妮儿嫁过来喽……张大官人千子千孙喽……”他们边转边吆喝，可着嗓子喊。
秀姑：看礼——
随着一声银铃般的脆声，花裤腰秀姑从门楼口飞了出来。
“同喜，同喜。”
她一边念叨一边给轿夫们打礼。几块铜子儿落入口袋，轿夫的轿子落了地。
秀姑：大少爷有病，迎不了亲，老规矩全由全活人巧珍抱着这大公鸡代劳。
秀姑：亲家母，亲家大，恁请恁请。
秀姑圆着场，早让佣人把三妮的爹娘请了进去。又招呼新娘入门。她随手向人群一大把一大把地可天地撒铜钱，轿夫、看热闹的人你争我抢，你推我拽，乱乱哄哄。狗剩放起了二踢脚，咣——咣——其间张三孬又点燃长长的鞭炮，劈里啪啦，响彻了天空。巧珍抱着大公鸡和秀姑一起搀着蒙着红盖头穿大红袍的新娘三妮三拜九扣，三妮不低头，巧珍一手掐着大公鸡一手使劲得按，三妮梗着脖子按不动，秀姑叫来狗剩帮忙，牛不吃草强摁头，才行了大礼。公鸡有些不高兴，进洞房前竟咕咕地叫了起来。
画外音：李兆良看着三妮的背影，心急如焚，又束手无策……
镜像虚化……
45、李庄李兆良家小屋内 内 夜
画外音：深夜，繁星透过窗棂的粉连纸给寂静的小屋内一丝微弱的光，像小刀一样扎了一下他的心。
巧珍依旧撅着嘴，似乎那厚厚的嘴唇动了几下。
巧珍：等孩子会说话的时候，俺看叫恁大呀，还是叫恁哥？
李兆良沉默……
巧珍见他不言语，轻蔑略带戏腻的挑衅道。
巧珍：恁是叫俺媳妇呀，还是叫俺小娘哩？
说完，酸涩涩地哭笑了一声，又用臀部碰一下李兆良的身子，躺下揽住睡着了充满笑意的孩子。
巧珍：孩子睡着了，俺可不能身子给恁爷俩……俺可是个全活人，上有有脸面的公婆，下有可心的儿子，中间有黑夜疼自己丈夫……要不……张府咋找俺接亲……
说着说着她抽搭抽搭地小声呜呜地呜咽起来……
画外音：她很是有点阿Q要折磨并挑衅阿Q李兆良的底线，似乎在激火，身上痒痒的想着实让这个男人狠狠地揍自己一顿，但没有得到回应……
46、张家大院结婚新房 内 日
三妮安静敏入洞房，刚坐定，张府的老祖宗张柬一的娘，由花裤腰秀姑搀着撩帘走进来。老祖宗留着个小发髻，头戴茶壶套的帽子，帽子亮闪闪镶着金色装饰花，干瘪的脸，似风干了的发皱褶的老茄子，干瘦露着青筋的手里拎着一根大烟枪，赖赖的。进门后，花裤腰秀姑利落地摆好早已准备停当的太师椅，伺候老祖宗坐在了三妮的正对面。
老祖宗：让她看……
老祖宗仍然是那副表情，不喜不怒，死一样刻板的脸。
说着，她用大烟枪杆撩开了三妮的红盖头的一个小小的角。
三妮模模糊糊看见帐子里似乎躺着一个很高的男人：那男的脸上描红抹绿，只露着个头，三妮想仔细辨认，老祖宗又把盖头放下。
老祖宗：廷璞呀！奶奶给你娶的俊媳妇，你看……相中呗……
画外音：老祖宗是绿林出身的巾帼，心狠手辣，却每天烧香拜佛，在张府一手遮天。她大儿在天津军队里当大官，张家的家业是她和她儿挣的，她攒下的。
秀姑：中……中……
花裤腰秀姑代她孙子说。
老祖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从今儿起，他就是你男人，好生伺候着，半点差错，轻了打折你的狗腿，重了毁了你这小命儿。任何人都不准说，嘴要严。
老祖宗恶狠狠地嘱咐说。
秀姑：廷璞大少爷是老祖宗从天津拴来的长子长孙，玉皇帝女儿妈祖娘娘祈求的胎，已故大少爷的转世。老祖宗二十年去天津二十次才把大少爷养成人。妮儿恁可好福气，这胶药厂、这院、包括俺这下人，将来不都是恁大少奶奶的。恁请等着享清福呗。老祖宗奶奶，成天的烧香念佛，那心可仁慈啦。
我奶奶秀姑花裤腰在一旁一个劲地恭维。
老祖宗：这个事可不敢对外讲，讲了玉皇大帝妈祖娘娘不饶哩，天打五雷轰，是要下十八层地狱，到了阴间小鬼把你下油锅，剥皮剜眼。
老祖宗接下来更加恶狠狠的讲。
老祖宗：记住啦！
老祖宗见三妮不吱声，从烟枪里拽出个铁签子冲着三妮的下身扎了过去。三妮一扭，正好扎在大腿根，她疼得啊了一声没发声。血就顺着老祖宗拔的纤子流了出来。
秀姑：她记住啦。
花裤腰秀姑边说，边用手挡住了老祖宗再次想动的手。
老祖宗：让她说。
那铁签子又顶过来，已经挨到三妮的皮肉。
秀姑：她封着嘴呢，点头说是应了。
秀姑说完，忙按了一下三妮的头。
老祖宗：记住了，就好！好歹见了红，好生伺候着。
看到回答，她才罢了手。
秀姑：三妮可好啦，咱这一溜十八村最俊俏的人儿，一等一的好女子。……老祖宗恁看……她那腚儿……恁看这奶子……归不齐给老祖宗添个大孙子，一准……
花裤腰秀姑在三妮身上乱摸，一会儿揉搓屁股蛋子，一会儿又踮托着三妮的乳房，像是农妇在摸着小母鸡的屁股。“几指挡啦——”
老祖宗：你这鬼女子，咋这会说哩，谁不下地狱，你也得下地狱……
老祖宗用手使劲戳着花裤腰秀姑的亮脑门，咯咯地笑。
秀姑：好啦……俺下地狱……下地狱。
老祖宗“嘿……”冷笑着，站起身，发狠地拧了一把三妮的屁股，方美滋滋地由花裤腰秀姑搀着慢悠悠地离开了洞房。
47、特写：床上
画外音：三妮还是在疼，血也在往外洇……从大腿根传到心肝，正所谓心肝尺寸断……她见她们都走了，一头倒在床上，默默地掉着眼泪……
48、一组镜头
画外音：我娘三妮是被他爹问住，被她家族人五花大绑，她娘连推带搡，由张家迎亲地人强抱上轿的。当时，她无限的悲哀和无助……八抬大轿抬着三妮在青纱帐的小路上行……
49、狼溪河河南岸 外 日
字幕打出：我娘三妮接受革命思想……她憧憬的新中国……
画外音：我娘三妮迷茫而惆怅的思绪像浪溪谷蜿蜒崎岖的一缕晨雾幔纱，冲不散少女哭矜持的羞涩……其实她的春意已经萌发，也许已经生长，宛如浪溪河朝阳南岸的冻土在太阳的温暖下松动、融化，可看见冒着汗烟似的雾朦，春的气息挡不住地从地下拱，一个汩一汩地如清泉，一种被爱的渴望似乎萌萌地生长……又可望不可即，懵懵懂懂……特别是革命的种子已经发芽，建立一个没有压迫没有剥削没有土匪恶霸的新中国的憧憬，在不远地方向她招手……她要为之奋斗……她恨天恨地恨爹娘，恨这混混恶恶的世道，心飘忽不定……
50柳堡我娘三妮家 内 日
到头了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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