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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  舞蹈队

　　1.操场，日，外
　　独白：对我来说，小学的开始是在六年级。那大概是2002年的九月份。对于那年的记忆除了一场意义重大的考试，还有一支叫做《一年之计在于春》的舞蹈。
　　
　　正午的操场，太阳暴晒。操场边一圈阴凉的的树荫里蝉鸣四起。一棵树的阴影下有三座单杠由高至低依次排开。陆芷君坐在单杠区域的一颗树下，詹妮在不远处的单杠处，一边跳起一边举起双手试图抓住最高的杠。陆芷君捋了捋粘在额头上的几缕刘海，扭头眯着眼往教学楼四楼看了看。三四个男生面朝操场倚在栏杆边。她又扭头看了看奋力跳着的詹妮，瘪了瘪嘴。
　　陆芷君低声自言自语：“装什么装。”
　　詹妮奋力一跃抓住了最高的杠，双脚悬空慢慢前后晃荡，回头对陆芷君笑，陆芷君也对她笑。詹妮摆头时余光扫过教学楼，陆芷君止住笑脸。
　　
　　2.学校教室外的走廊，日，外
　　倚在四楼边的邓翔、范文怀、陈德文和刘天朗围在一起讨论着电视剧《斗鱼》里的角色一边看看操场上的詹妮和陆芷君。
　　邓翔用手揩了揩额头上的汗，面向操场瘪了瘪嘴问旁边三人：你们觉得她两个比较好看？
　　
　　3.操场，（同第一场）日，外
　　操场上的詹妮松开手从单杠上落到地上。走到坐在树荫里的陆芷君旁边蹲下，一边顺了顺头发一边问：看见楼上那四个人了么？你觉得谁最帅？
　　陆芷君别过头看了看教学楼方向，詹妮一把搂住陆芷君：别看那边！陆芷君耸耸肩：都不怎么好看。
　　停顿了片刻，詹妮郑重的转过身蹲在陆芷君对面，贴近陆芷君的脸：我们结拜姐妹好不好？
　　陆芷君愣了愣：怎么结拜？
　　詹妮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对陆芷君说：现在皇天在上，我们只要在他面前拉着手起誓就好。
　　陆芷君：哦。
　　詹妮握住她的手。
　　
　　4.教室外走廊（同第二场），日，外
　　陈德文凑到栏杆边搭上邓翔的肩膀：你说詹妮和陆芷君哦？都差不多啦。
　　范文怀：跳舞的不都长一个样么。
　　刘天朗摸了摸鼻子，边往教室走边说：都不怎么好看。进六班教室门前门，张雅婷从四班后门走出来，经过另外三人往办公室走。
　　范文怀回头看了她一眼，用手肘撞了撞陈德文：又来一个。
　　
　　5.班主任办公室，日，外
　　张雅婷走到办公室门口，透过窗户玻璃整了整头发，抚平校服衣角后昂首踱着八字步走进了老师办公室。
　　
　　6.班主任办公室，日，内
　　班主任鲍老师打水回来看见她，甩了甩手搂着她一起走到办公桌前。老师将水杯放在桌子上，坐在转椅上。张雅婷笔直站在座位旁边。鲍老师戴上挂在脖子上的眼镜从桌面堆着的一沓作业里抽出一组，翻开一边批改一边别过头跟张雅婷说话。
　　鲍老师：雅婷啊，转来的这个月习惯了么？
　　张雅婷：挺习惯的。
　　鲍老师：学习上有什么困难么？我们学校比其他学校教的难教的深，一开始赶不上来可以理解。六年级是很关键的一年，学习不能放松。
　　
　　7.操场（同第一场），日，外
　　操场上陆芷君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詹妮挽着她的手。两人向教学楼走去。
　　
　　8.老师办公室（同第六场），日，内
　　鲍老师：好了，你回班上午休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9.老师办公室外，日，外
　　张雅婷从办公室里出来，从栏杆边走过，看了一眼操场上的詹妮和陆芷君，自顾自往班边上的楼梯走去。
　　
　　10.教学楼，日，外
　　詹妮边走边问陆芷君：你说我们能不能跳进外国语呢？
　　陆芷君边走边地头，沉默着。
　　詹妮：你和雅婷好么？
　　陆芷君走到楼梯拐弯处：你是说新转来的？
　　詹妮点点头，走在陆芷君前面，两人一前一后的上楼。女副校长正从楼上的下来。詹妮迎上去环住校长的右手臂，甜笑着：施校长好！校长你剪短头发了？好漂亮啊！
　　校长听着喜笑颜开，说：詹妮你嘴真甜。
　　詹妮：是真的！
　　陆芷君说了句校长好，绕过两人往楼上走。
　　在四楼楼梯间里遇见了坐在台阶上背单词的张雅婷。张雅婷看了陆芷君一眼，低头继续看书。陆芷君往班级走，张雅婷站起身叫住她。
　　张雅婷：陆芷君。
　　陆芷君回头看见张雅婷有些惊讶，微笑着迎上去。张雅婷合上手中的英语书摸了摸头发。
　　陆芷君张了张口没说什么。
　　张雅婷勉强笑了笑。
　　（音乐起，陆芷君回忆。）
　　
　　11.舞蹈排练室，日，内
　　指针指向四点半。排练房里女生整齐的排列在把杆边上。老师在舞室里踱着步子，二十个女生在房间里随着音乐的节拍压腿。詹妮、陆芷君和张雅婷站在一起。一首音乐播完，老师拍了拍手说：换腿。女生们踢了踢刚压完的左腿，将右腿架到把杆上。在换腿的间隙詹妮对陆芷君笑了笑。张雅婷看了看两人，扭过身将右腿驾到把杆上。
　　老师边打拍子边说：明年五月份少儿花会就开始比赛了，你们想靠舞蹈特长上外国语学校，就得抓紧时间排练，争取在比赛里有好的表现。
　　詹妮用手指在陆芷君的背上写字，陆芷君举起左手背对着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张雅婷手里握着一张纸条，排练休息的间隙她悄悄的把纸条塞到正在一边喝水的陆芷君手里。陆芷君展开手看了看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条，塞进裤子的口袋里。
　　
　　12.换衣间，日，内
　　陆芷君从裤子里拿出储物柜的钥匙，天色未暗，黄昏的太阳光打在储物柜上。储物柜挡住陆芷君的脸，张雅婷从门外进来站在陆芷君的旁边。
　　张雅婷：芷君，你家住哪儿啊？
　　陆芷君把柜门往里推了推看了看她，一边脱下湿透的上衣一边说：在福田区，岗厦那边。
　　张雅婷向前倾了倾身子：要去旁边的车站坐车吧？一起走吧。
　　陆芷君微笑着点了点头：嗯。
　　张雅婷打开面前的储物柜把身上的练功服脱掉，换上校服上衣。陆芷君从自己储物柜打开的缝隙中偷偷瞄了她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下意识挺了挺胸。
　　婷换好衣服后将柜子关上（没有上锁）：我好了，走不？
　　君关上储物柜的门（将门锁上），拿起放在旁边凳子上的书包，朝她点点头。
　　
　　13.校园里的小路，日，外
　　路边绿树成荫，张雅婷一边擦汗一边叹着气：都十月份了还这么热，全中国也只有深圳
　　这样了吧。
　　陆芷君点了点头。张雅婷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了几个键。瞥了眼陆芷君的脚：你鞋带松了。陆芷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蹲下身系鞋带，张雅婷按着手机的键，将手机盖合上。看着在一边系鞋带的陆芷君，陆芷君将蝴蝶结来回调整直到两边长短完全一致。
　　张雅婷笑：你是处女座的吧。
　　陆芷君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手。张雅婷止住笑：你成绩这么好，不需要靠跳舞也能考进外国语吧。
　　陆芷君略惊讶，刚要张口就被打断。
　　张雅婷：外国语一直都挑群舞里的领舞，你觉得我们谁最有可能在下星期排舞的时候被安排成领舞？
　　陆芷君有些慌张：领舞一直不只一个。
　　张雅婷：领舞一直都是两个人，舞蹈队里跳得最好的是哪两个？
　　陆芷君（诚恳的）：我觉得有一个肯定是你。
　　张雅婷握住陆芷君的手：另一个就是你（芷君一怔），如果我们一起努力，领舞肯定非我们两莫属。
　　张雅婷盯着陆芷君，陆芷君点了点头。张雅婷满意的转身拉着陆芷君的手往车站走。
　　陆芷君：你刚刚不是说我不用跳舞也能考进外国语么？
　　张雅婷：是可以，但如果詹妮成了领舞，跳进了外国语，你还要跟她再做三年的同学。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噩梦么？
　　陆芷君：那我应该怎么做？ 两人说着走到了校门口。
　　张雅婷往上个路口方向看了看，一辆奔驰缓缓从路边慢慢开到她跟前。她拉开车门回头看看陆芷君：你有手机么（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向陆芷君晃了晃）？陆芷君摇了摇头。
　　雅婷：那我明天告诉你。
　　
　　14.豪华车，日，内
　　张雅婷坐在豪华高档车的后座上，接过前排司机递过来的汽水，拉开拉环，舒适的靠在座椅后背上。车里播放着西方古典音乐。她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点开前排后椅上的电视。电视上播放着台湾超人气偶像剧《斗鱼》。其中男主角和女主角站在街角，浪漫的初始。女配角站在对街拐角偷看。张雅婷轻叹了口气，伸出手在屏幕上摸了摸女主角的脸。前排的司机开着车没有回头：你爸妈让我问问你钱还够不够花。张雅婷没有说话，把脚上的鞋子脱下来，把脚放在了座椅上。闭上眼睛。
　　
　　15.詹妮家，夜，内
　　詹妮趴在家里的钢琴上边看电视边写作业。詹妮妈在厨房里做饭，探出头来看见女儿趴在钢琴上有些不满：又趴在钢琴上，那里光线不够你眼睛迟早得坏。詹妮：这里看电视方便。詹妮妈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菜从锅里捞出来。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詹妮妈刚准备张口，詹妮边看电视边头也不回的说：吃饭啦。詹妮妈叹了叹头朝房间的方向喊了声：詹露，吃饭了。边说边将菜每一样都夹一点放到一个印着小花的瓷碗里。詹露从房间里走出来坐在桌前，看了一眼她姐姐。詹妮边盯着电视边顺手接过詹妮妈递过来的饭菜。
　　
　　16.陆芷君家的小区，夜，外
　　入夜，小区里千家灯火明。陆芷君跨进小区铁门和门卫打招呼。
　　门卫：今天回来晚啊？快回家，你外公给你买好吃的了。
　　陆芷君应和着，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走。抬手看了看表。
　　
　　17.陆芷君家，夜，内
　　家里钟的指针指在六点半的位置。厨房里传来做饭声。外婆在厨房做饭，外公给陆芷君开门，把书包从她肩膀上接过，递上一杯水。
　　陆芷君接过水杯边往房间走边喝水。外公跟上来，把书包放在凳子上。
　　陆芷君拉开椅子坐下，一边拉开书包的拉链一边问：妈妈今晚不回来吃饭？
　　外公帮她把灯打开：不回来。今晚可以偷懒（指了指琴房），练半个小时就好了。
　　陆芷君和外公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客厅里电话响，陆芷君跑出去接起电话。顺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熟练的调到电视剧《斗鱼》的台。詹妮的声音：芷君，你写完数学作业了没有？我跟你对对口算的答案。
　　陆芷君边看着电视边漫不经心的摆弄头发。
　　电视里正在放斗鱼的画面。女配角拿着刀把女主角顶在墙上：在跟我抢你试试。
　　陆芷君将电视关上。
　　外公走进客厅，陆芷君回头对他做了个鬼脸，指了指电话。外公比划了一个吃饭的动作。陆芷君点了点头。
　　陆芷君走进餐厅，外婆把饭菜端上桌子，外公用大碗盛了满满一碗饭放在陆芷君面前，外公紧挨着她坐下，外婆坐在他们的对面。
　　外公一边给陆芷君夹菜一边问：詹妮的电话？
　　陆芷君边往嘴里扒饭一边说：嗯，抄答案的。
　　外公：你跟她说作业要自己做，不能老抄别人的。
　　外婆给陆芷君夹了一筷子青菜，给外公夹了一筷子红烧肉。跟外公说：你给贝贝夹点肉，也不能只吃青菜。外公给陆芷君夹了两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