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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12790
成片时长:约42分钟
阅读:2022
发表:2022/8/29
20集 爱情 电视剧剧本
《延误半个世纪的婚礼》第6集:复仇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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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全部
- 故事梗概
- 分集提纲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大字报【字幕四】:刘育生国际特务的行迹败露之后,特务组织在他回家看病之时,为了灭口,通过医生给他下了慢性致命毒药,使他回到监狱不到十天就死了……
画外音:五花八门的、凭空捏造的、蛊惑人心的奇闻不一而足,比比皆是。铺天盖地的大字报,在译文出版社大楼,里里外外到处都有,招来很多人前来观看。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那位衣着褴褛的好奇者经常出现。林觉民在一次回出版社劳动时,在大楼外,又遇到了那位奇异的看大字报的人,林觉民觉得很奇怪。
画外音:古吉诺和刘育生的非正常死亡,激其广大群众地强烈不满。张国宝一伙一直遮遮掩掩,怕激起民愤而竭尽全力制造谣言,混淆视听。更让张国宝焦头烂额的是,连日来月亮湖畔的女鬼转移了活动地点。有很多人看见女鬼在午夜出没在译文出版社的大楼里。传闻越来越多,影响越来越大。大家一议论起来,都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开始张国宝叫嚣:“这是阶级斗争新动向。”扬言要挖出幕后黑手。可是凡是亲眼目睹女鬼的人,都信誓旦旦地发毒誓,用大量人证物证来证实女鬼的确存在。
6——15:出版社大楼 晨 内
张国宝刚一走进大楼,打更的老高头就胆战心惊地走到张国宝跟前。
老高头:张司令,昨天半夜,女鬼又来了,走路一阵风。当时走廊里灯都关了,借着外面的月光,我看见这个女鬼披头散发,只露一个发出绿光的眼睛。她从你办公室出来,正好和我在走廊里碰个对面,当时把我吓傻了,扑通一声坐在地上,等我站起来,她已经没影了。
张国宝听鬼色变,吓得只打寒战 。
张国宝:(故作镇静,嘱咐老高头)昨天晚上的事当谁也不许说。从今以后,夜里一定关好门窗,不能让一个外人进来。
老高头:(听了张司令的训话,突然磕巴起来)张,张司令,你,你大人有大量,千万饶饶了我吧!我要是把门窗都都关严,女鬼在楼里把把我撕碎了,嚼吧嚼吧吃了,谁谁也进不来,没人救我,我我就惨了。
画外音:此时此刻张国宝已经六神无主了。
张国宝:(他顺口)你把门窗关严,女鬼不是就进不来了嘛?
老高头:哎呀我的天呀!鬼不走门窗,来无影去无踪,不一定从哪冒出来?门窗怎能挡得住鬼呢?
画外音:老高头说得张国宝更加害怕,他不愿意再听老头唠叨了,就急急忙忙进了办公室。一进屋他惊呆了,在他桌子上,有一个神像的头。这正是他领着造反派“破四旧”时,他亲手砸碎的神像。他记得清清楚楚,这是一尊泥像,当时他把神像脑袋用大铁锤砸下来时,还踢了一脚。现在凭空而降,一定是神仙显灵了。当时他吓得两腿发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喘粗气。定神一看,桌子上还有个纸条。
【字幕】用水笔歪歪斜斜写的一行字:“我会找你算账的!”落款是“复仇天使”。
张国宝:(心乱如麻)看来人鬼神都要找我算账了,可是上海已经开始夺权了,我必须紧跟形势,硬着头皮也要干下去。掌握了党政大权后什么都得听我的,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画外音:于是他紧锣密鼓计划夺权、掌权大事。
6——16:出版社小会议室 晚 内
白天忙了一天,晚上把心腹们召集到一楼小会议室开紧急会议。
张国宝:(故作镇静,装腔作势地说)我们现在必须紧跟形势,做好夺权、掌权的准备,不要被谣言吓倒,要时刻注意阶级斗争新动向,打击敌人的疯狂反扑。我们还要……
他话没说完,只听“哗”的一声,玻璃碎了一大块,从外面飞进一块大石头,上面包着一张大纸。
刘克军趴到窗台去看,只听他“妈呀!”一声昏倒了。大家把他扶起来,又按人中又是叫,好半天才把他弄过来。
方可:(他惊魂未定地大喊)鬼,鬼,鬼!你们看,那女鬼又来了。
被他这一吵,大家不由自主地向窗外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只露一只发着绿光眼睛的可怕女鬼正站在窗前,向屋里凝望。当时所有的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喘。
张国宝亲眼所见,不能不信了,他已经吓得冷汗夹背,手脚发麻。突然,女鬼消失了,大家才平下心来,纷纷讲诉刚才的亲身感受。
方可拿下包石头的大纸,打开一看,上面歪歪斜斜用水笔写着:【字幕】“做坏事定要报,不是不报,时候没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落款是“复仇天使”。吓得他目瞪口呆。
张国宝:(催促说)上面写的啥?给大家念念。
方可:我不敢。
张国宝:(骂了一句)“滚犊子!(就命令身旁的大老黑)大老黑,你念!
大老黑:(两手哆哆嗦嗦地拿过大纸,颤颤巍巍地念)做坏事定要报——不是不报——时候没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复仇天使。
画外音:在座的人听得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在盘算自己做了多少坏事?都开始担心遭到报应。
张国宝:(哑口无言,好长时间才说了一句)散会!
6——17:路上 夜 外
画外音:会开不下去了,人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大楼。张国宝本来很害怕,当时他又不好意思找人陪他回家。从单位到家步行需要18分钟。他左顾右盼地走进小黑胡同。他清清楚楚地听到后面有踩雪地的脚步声。“咯吱咯吱”的脚步声清清楚楚地敲击着他的耳膜。
张国宝:(他仔细判断)后面的人和我距离不超过二十步。
画外音:因为刚刚发生的女鬼砸窗事件,他实在不敢回头看,可是当他踟蹰不前时,脚步声也没了。
张国宝惊恐万状,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他走,脚步声随之响起;他停,脚步声便听不到了。他实在忍不住了,猛一回头,什么人都没有。可是当他走起来,脚步声又响起。当他快要到家时,他突然发现在自家门口,有一个穿黑袍的人,披头散发,只露出一只闪着绿光的眼睛。这次他真的吓破胆了,不知该向前走,还是向后退。他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步也迈不动了。那个可怕的女鬼一步步,慢慢地向他走来。
张国宝看到前面那可怕的女鬼一步步向他逼近,在极度惊恐中,他在原地一动不动大约站了五分钟。当女鬼伸出双臂眼看接近他的时候,他屁滚尿流地撒腿狂奔。
画外音:这是在强烈求生欲支配下动物的一种本能。
前面有一堆雪,他根本无法分辨,由于惯性作用,一头扎了进去。为了躲避这场天降大难,他干脆像鸵鸟一样顾头不顾尾,拼尽全身力量,往雪堆里钻。他不敢呼救,不敢挣扎,甚至不敢喘气。
张国宝:(内心独白)我宁可憋死,也不能让女鬼掏心掏肺,吸血嚼碎。
画外音:女鬼走近他,发出尖厉的狞笑,然后拼尽全力踢着张国宝的屁股。这是一种疯狂地发泄,非常有力。一脚、两脚、三脚……她越踢越来劲,越踢越兴奋,越踢越狠,她开怀大笑。这笑声在宁静的冬夜里,在楼群中回荡着。这极其恐怖的笑声,把熟睡的人们惊醒。没人敢出来看看,也没人敢打开灯,甚至没有一个人走到窗前看个究竟。因为附近居民都知道月亮湖和出版社闹鬼的事,这深夜笑声大家自然而然要和女鬼联系再一起。
画外音:张国宝头扎在雪堆里喘不过气来,憋得要死。脸冻木了,手冻僵了,腿跪麻了,却不敢钻出来。他被踢得疼痛难忍,但是不敢动一动,他想只要不把头露出来,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他认为这个鬼假要一定要吃他,定会把他从雪堆拽出来,或吸血、或撕碎、或整吞。可是它只是不停地边笑边踢,脚劲很大,而且它极其开心。直到他不再觉得被踢,才慢慢从雪堆里退出来。
张国宝提心吊胆地左顾右盼,女鬼确实不在身边,他才敢直起腰来。
张国宝: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步也迈不动了,也许被踢坏了哪儿?也许在雪地上跪得太久了?虽然没和女鬼面对面地交锋,但是我却尝到了女鬼的厉害,一想到她那披头散发、绿眼发光的样子,我就心惊肉跳、魂飞魄散。
画外音:张国宝极其艰难痛苦地回到了家。老婆因不堪他的无理取闹而回了娘家。此时此刻,他确确实实感到老婆不在身边的苦闷,不是因为有感情而想她,而是他害怕女鬼晚上再找上门来,他连个仗胆的人都没有。他害怕极了,想用毯子把窗户挡上,但是竖着挂,两边露;横着挂,上下露。后来他索性横着挂,把下面和两边挡严了,露出上面。
【情景再现一】他一口饭都没有吃,便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睡着了。在这惊恐的夜晚,他整宿都处在噩梦的折磨之中:一会儿是哀婉的乞怜;一会儿是惊恐的尖叫;一会儿是放声大哭;一会儿是狼狈地求饶。
【情景再现二】张国宝在拼命地挣扎中,“扑通”一声从床上滚到地下。他大汗淋漓、心动过速,脸被自己抓破了,腿被自己砸红了……他费了很大的劲才从地上爬起来。
【情景再现三】他再也无法入睡了,想打开灯挨到天亮。可是拉了好几下灯绳,灯都没打开,原来又断电了。他重新躺下,惊魂未定,望着窗子上面仅有的微光,似乎得到了一点安慰。看着看着,一个披头散发,眼发绿光、面目狰狞的鬼头在毯子上面移动着。张国宝几乎吓昏过去了,他用被子蒙住头,把全身裹得严严地,大气不敢出,身子不敢动。
6——18:张国宝家 晨 内
折腾一夜的张国宝,一直等到红日高照才敢从被窝里钻出来。
张国宝:(他思前想后)今后应该怎么办?到此放手?不行!眼看大权在握。决不能放弃。刘育生已死,老书记已被彻底打倒,未来的出版社就是我张国宝的天下,我绝不能前功尽弃。接着干下去吧?这女鬼不饶不依,说不定什么时候她来找我算总账。怎么办?怎么办?
画外音:张国宝犹豫不决。这一夜他仿佛在鬼门关遛达一圈,精神和肉体都受到了极大的折磨和摧残,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张国宝是一个利欲熏心的人,他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权衡一下利弊,最后决定,接着干下去。
6——19:造反大军总部办公室 日 内
画外音:张国宝忧心忡忡地来到总部,他守口如瓶,当任何人都没提起昨夜闹鬼的事。强压心中的焦躁和困惑,召开各单位造反派头头会议,布置夺权。并且宣布他任全省出版和印刷行业的“夺权总司令”。为了给他们的行动“扫清道路”,“踢开绊脚石”,又开始敲山震虎。他们再次给死虎(已被关押和批斗的)施加压力,重新给他们罗织罪名,其目的是为了“以儆效尤”。林觉民当然在其内。他们三番五次把他调到小黑仓库去审问,其实就是调出去打一顿。林觉民再一次被他们折磨得死去活来了。
6——20:小仓库审讯室门外 日 外
林觉民他被打得血肉模糊,从小仓库架出来。让他站在冰天雪地里清醒清醒。一个丧心病狂的歹徒拿一盆凉水浇到林觉民的身上,使他很快变成了一根大冰棍,他昏倒在雪地上。当林觉民醒来时,看见远远的有一个衣衫褴褛的、用大围巾盖住半拉脸的人正在向他凝望。
这天夜里,小仓库着起了熊熊大火。不大一会儿,小仓库就烧落架了。在离小仓库不远的雪地上,有两行歪歪斜斜的大字:【字幕】“仓库着火与群众无关,如若难为群众,我一定让你们死无全尸!”落款是“复仇天使”
画外音:“复仇天使”的诡秘行动,被传得沸沸扬扬,仇者痛、亲者快。广大群众,暗暗叫好,无不拍手称快。而为所欲为的造反派们却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张国宝有心给定性说“这是阶级敌人在捣乱。”但是借给他个胆,他也不敢再说了,因为他亲眼所见,并且亲身尝过苦头。这天使大人神圣不可侵犯,他一个小小造反派的头头岂敢得罪?所以只能暗暗叫苦,不敢乱说乱动。
群众议论纷纷。对这位“复仇天使”人们背后都有很多猜测。
甲:她如果真是鬼,为什么一直把张国宝之流当做攻击对象?而从来不伤害无辜群众?她自称“复仇天使”,这说明她与张国宝之流,有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乙:张国宝谈鬼色变,这说明他因心理有鬼,做过亏心事,与人结下仇怨。总之这位天使的矛头一直指着张国宝一类造反派。所以大家喜欢这位天使,而张国宝一伙最怕这位天使。
6——21:牢房 日 内
画外音:在狱中的人们也听到不少关于复仇天使的传说。他们背后也都在议论。
文广:我真的很喜欢这位复仇天使,她每做一件事都那样大快人心。
顾建华:(打趣地说)今天晚上她会来找你的,你怕不怕?
文广:好啊!我正想找她聊聊呢?问问她下一步战略目标是谁?
老干部:(捅了文广一下)你这个人怎么了?嘴怎么没有一个把门的呢?
文广:(毫不在乎地说)咱屋这些人绝对可靠,没有蒲志高(叛徒代名词)。
画外音:大家闲聊时,只有林觉民没有插嘴,他在想一个问题。
林觉民:我最近越来越感到莎莎还活着。复仇天使每次出现,都与我和哥哥有关系,关注我俩大字报的怪人,是不是就是复仇天使?
画外音:未婚妻失踪、大舅哥含冤死去,自己苦不堪言。林觉民不明白好好一家人,怎么突然之间遭此厄运?在水深火热中煎熬的无辜的人,非常盼望有朝一日,沉冤能够得到昭雪,他多么希望复仇天使就是他的莎莎,他真希望他们能够连起手来共同对付张国宝。
6——22:大街上 日 外
画外音:造反派的气焰越来越嚣张,一连折腾好几个月,又开始全面武斗了。对立派不共戴天,对战逐步升级。从开始的笔战、嘴仗,升级到拳打脚踢的近距离肢体接触。进而发展为用木棒、铁棍、砖头、石块为武器,最后到底动刀动枪了。一个好端端的城市狼烟四起,枪声不绝于耳,战火越烧越旺。
6——23:省医院 日 内
画外音:正在武斗高峰期的一天,林觉民受刑回来,腹胀如鼓,腹痛难忍,哇哇直吐。得到张国宝的特批之后,才在两名小喽啰的押送下去医院看病。他们首先到了监狱附近的一家医院。刚一进门就被一些头戴柳条帽的造反派给撵出来了。
造反派甲:你们瞎呀?没看见现在正抢救伤员吗?滚滚滚!别挡路!
只见他们抬的抬、背的背、推的推,涌向急诊室。有的满脸开花,有的血流如注。有的哭爹喊娘,有的高喊口号。这群疯狂的人们是攻打公安局受的伤。
6——24:省医院急诊室 日 内
画外音:无可奈何的押送者,只得把林觉民拖上公交车,坐了25分钟车才到省医院。
医生:(检查后)他是肠梗阻,必须动手术,可是手术室发现绿脓杆菌,必须尽快到其他医院手术(反复叮嘱)肠梗阻是急腹症,千万别耽误了!
6——26:路上 日 外
画外音:林觉民疼得嗷嗷直叫,两个押送者怕他死到途中,担责任,所以只得拦了一辆插着“红色造反大军”队旗的大卡车,说他们都是一个组织的,央求他们把病人送到市医院。
6——27:市医院 日 内
画外音:到市医院后,林觉民立即被送到手术室,在没有家属签字的情况下,给他做了一次剖腹探查术。医生发现他的腹腔因多处受过外伤,而造成腹腔粘连,确诊为腹腔粘连综合症。林觉民因本市没有亲人,造反派通知了刘嫂。刘嫂立即来到医院,并且把自家原来积蓄点钱,给林觉民交了住院押金。在林觉民住院期间,刘嫂像对待自己弟弟一样,天天给他送饭。
6——28:医院病房 日 内
张医生:(来查房,看看林觉民肚子上的刀口)很好,今天是术后的第四天了,可以吃点流食了。
6——29:疗区 夜 内
听见五楼对下面喊话。五楼和一楼是两派。他们把患者用的铁暖壶胆打碎,用外壳当话筒,互相对骂。骂一阵,撇一阵砖头石块。病房的玻璃哗哗破碎,落在病床上。为了防备受伤,患者只得把被子抱到地上,钻到床底下躺着。
整整一夜,走廊里人声鼎沸。拿着大棒子头戴柳条帽的人跑来跑去,一场激战即将爆发。
6——30:病房 晨 内
第二天一大早就断水断电了。
值班医生挨屋通知。
医生:(神色慌张地低声告诉患者)现在两派正在打仗,看来好像要打大仗。他们正往楼上运砖修工事。你们能动的赶快出院吧!
林觉民把东西整理一下,忍着剧痛端着医院的脸盆、病号服、拖鞋,艰难地一步一步走下楼,看见满楼都是带柳条帽的人在运砖。每当碰到一个,他们都要骂上几句:“混蛋!”“走开!”“滚!”有的爹妈奶奶的骂个不停口。
林觉民费了很大力气走到住院处,住院处大门紧闭,没有一人。
旁边一位患者告诉他:现在这么乱,你还送什么东西?你把病号服穿上,也许能让你走。把别的东西放在门口就行了。找个出口,看看能不能出去?
6——31:医院楼外 晨 外
林觉民对这个同病相怜的病友一再表示感谢。便不顾一切地扶墙走出医院大楼。院子的大门已经全部被造反派把守。里里外外全是人。里面是严阵以待的重兵;外面是焦急万分的患者家属。
林觉民一看此路不通,无可奈何。
一位中年男人:(走到他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悄悄地对他说)来,跟我走。
林觉民紧随其后。他们来到后院一堆垃圾后面,看见有一个通向外面的大水沟,为了往外放水,竹篱笆下面打开一个缺口,正巧能钻过一个人。
好心的大哥:我已经送走十来个患者了,快点走吧!让造反派发现,这个口子也得封上。
林觉民:(感激万分,连连说)谢谢大哥,谢谢大哥救命之恩!您叫什么名字,日后我一定找到您重谢。
画外音:五花八门的、凭空捏造的、蛊惑人心的奇闻不一而足,比比皆是。铺天盖地的大字报,在译文出版社大楼,里里外外到处都有,招来很多人前来观看。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那位衣着褴褛的好奇者经常出现。林觉民在一次回出版社劳动时,在大楼外,又遇到了那位奇异的看大字报的人,林觉民觉得很奇怪。
画外音:古吉诺和刘育生的非正常死亡,激其广大群众地强烈不满。张国宝一伙一直遮遮掩掩,怕激起民愤而竭尽全力制造谣言,混淆视听。更让张国宝焦头烂额的是,连日来月亮湖畔的女鬼转移了活动地点。有很多人看见女鬼在午夜出没在译文出版社的大楼里。传闻越来越多,影响越来越大。大家一议论起来,都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开始张国宝叫嚣:“这是阶级斗争新动向。”扬言要挖出幕后黑手。可是凡是亲眼目睹女鬼的人,都信誓旦旦地发毒誓,用大量人证物证来证实女鬼的确存在。
6——15:出版社大楼 晨 内
张国宝刚一走进大楼,打更的老高头就胆战心惊地走到张国宝跟前。
老高头:张司令,昨天半夜,女鬼又来了,走路一阵风。当时走廊里灯都关了,借着外面的月光,我看见这个女鬼披头散发,只露一个发出绿光的眼睛。她从你办公室出来,正好和我在走廊里碰个对面,当时把我吓傻了,扑通一声坐在地上,等我站起来,她已经没影了。
张国宝听鬼色变,吓得只打寒战 。
张国宝:(故作镇静,嘱咐老高头)昨天晚上的事当谁也不许说。从今以后,夜里一定关好门窗,不能让一个外人进来。
老高头:(听了张司令的训话,突然磕巴起来)张,张司令,你,你大人有大量,千万饶饶了我吧!我要是把门窗都都关严,女鬼在楼里把把我撕碎了,嚼吧嚼吧吃了,谁谁也进不来,没人救我,我我就惨了。
画外音:此时此刻张国宝已经六神无主了。
张国宝:(他顺口)你把门窗关严,女鬼不是就进不来了嘛?
老高头:哎呀我的天呀!鬼不走门窗,来无影去无踪,不一定从哪冒出来?门窗怎能挡得住鬼呢?
画外音:老高头说得张国宝更加害怕,他不愿意再听老头唠叨了,就急急忙忙进了办公室。一进屋他惊呆了,在他桌子上,有一个神像的头。这正是他领着造反派“破四旧”时,他亲手砸碎的神像。他记得清清楚楚,这是一尊泥像,当时他把神像脑袋用大铁锤砸下来时,还踢了一脚。现在凭空而降,一定是神仙显灵了。当时他吓得两腿发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喘粗气。定神一看,桌子上还有个纸条。
【字幕】用水笔歪歪斜斜写的一行字:“我会找你算账的!”落款是“复仇天使”。
张国宝:(心乱如麻)看来人鬼神都要找我算账了,可是上海已经开始夺权了,我必须紧跟形势,硬着头皮也要干下去。掌握了党政大权后什么都得听我的,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画外音:于是他紧锣密鼓计划夺权、掌权大事。
6——16:出版社小会议室 晚 内
白天忙了一天,晚上把心腹们召集到一楼小会议室开紧急会议。
张国宝:(故作镇静,装腔作势地说)我们现在必须紧跟形势,做好夺权、掌权的准备,不要被谣言吓倒,要时刻注意阶级斗争新动向,打击敌人的疯狂反扑。我们还要……
他话没说完,只听“哗”的一声,玻璃碎了一大块,从外面飞进一块大石头,上面包着一张大纸。
刘克军趴到窗台去看,只听他“妈呀!”一声昏倒了。大家把他扶起来,又按人中又是叫,好半天才把他弄过来。
方可:(他惊魂未定地大喊)鬼,鬼,鬼!你们看,那女鬼又来了。
被他这一吵,大家不由自主地向窗外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只露一只发着绿光眼睛的可怕女鬼正站在窗前,向屋里凝望。当时所有的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喘。
张国宝亲眼所见,不能不信了,他已经吓得冷汗夹背,手脚发麻。突然,女鬼消失了,大家才平下心来,纷纷讲诉刚才的亲身感受。
方可拿下包石头的大纸,打开一看,上面歪歪斜斜用水笔写着:【字幕】“做坏事定要报,不是不报,时候没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落款是“复仇天使”。吓得他目瞪口呆。
张国宝:(催促说)上面写的啥?给大家念念。
方可:我不敢。
张国宝:(骂了一句)“滚犊子!(就命令身旁的大老黑)大老黑,你念!
大老黑:(两手哆哆嗦嗦地拿过大纸,颤颤巍巍地念)做坏事定要报——不是不报——时候没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复仇天使。
画外音:在座的人听得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在盘算自己做了多少坏事?都开始担心遭到报应。
张国宝:(哑口无言,好长时间才说了一句)散会!
6——17:路上 夜 外
画外音:会开不下去了,人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大楼。张国宝本来很害怕,当时他又不好意思找人陪他回家。从单位到家步行需要18分钟。他左顾右盼地走进小黑胡同。他清清楚楚地听到后面有踩雪地的脚步声。“咯吱咯吱”的脚步声清清楚楚地敲击着他的耳膜。
张国宝:(他仔细判断)后面的人和我距离不超过二十步。
画外音:因为刚刚发生的女鬼砸窗事件,他实在不敢回头看,可是当他踟蹰不前时,脚步声也没了。
张国宝惊恐万状,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他走,脚步声随之响起;他停,脚步声便听不到了。他实在忍不住了,猛一回头,什么人都没有。可是当他走起来,脚步声又响起。当他快要到家时,他突然发现在自家门口,有一个穿黑袍的人,披头散发,只露出一只闪着绿光的眼睛。这次他真的吓破胆了,不知该向前走,还是向后退。他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步也迈不动了。那个可怕的女鬼一步步,慢慢地向他走来。
张国宝看到前面那可怕的女鬼一步步向他逼近,在极度惊恐中,他在原地一动不动大约站了五分钟。当女鬼伸出双臂眼看接近他的时候,他屁滚尿流地撒腿狂奔。
画外音:这是在强烈求生欲支配下动物的一种本能。
前面有一堆雪,他根本无法分辨,由于惯性作用,一头扎了进去。为了躲避这场天降大难,他干脆像鸵鸟一样顾头不顾尾,拼尽全身力量,往雪堆里钻。他不敢呼救,不敢挣扎,甚至不敢喘气。
张国宝:(内心独白)我宁可憋死,也不能让女鬼掏心掏肺,吸血嚼碎。
画外音:女鬼走近他,发出尖厉的狞笑,然后拼尽全力踢着张国宝的屁股。这是一种疯狂地发泄,非常有力。一脚、两脚、三脚……她越踢越来劲,越踢越兴奋,越踢越狠,她开怀大笑。这笑声在宁静的冬夜里,在楼群中回荡着。这极其恐怖的笑声,把熟睡的人们惊醒。没人敢出来看看,也没人敢打开灯,甚至没有一个人走到窗前看个究竟。因为附近居民都知道月亮湖和出版社闹鬼的事,这深夜笑声大家自然而然要和女鬼联系再一起。
画外音:张国宝头扎在雪堆里喘不过气来,憋得要死。脸冻木了,手冻僵了,腿跪麻了,却不敢钻出来。他被踢得疼痛难忍,但是不敢动一动,他想只要不把头露出来,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他认为这个鬼假要一定要吃他,定会把他从雪堆拽出来,或吸血、或撕碎、或整吞。可是它只是不停地边笑边踢,脚劲很大,而且它极其开心。直到他不再觉得被踢,才慢慢从雪堆里退出来。
张国宝提心吊胆地左顾右盼,女鬼确实不在身边,他才敢直起腰来。
张国宝: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步也迈不动了,也许被踢坏了哪儿?也许在雪地上跪得太久了?虽然没和女鬼面对面地交锋,但是我却尝到了女鬼的厉害,一想到她那披头散发、绿眼发光的样子,我就心惊肉跳、魂飞魄散。
画外音:张国宝极其艰难痛苦地回到了家。老婆因不堪他的无理取闹而回了娘家。此时此刻,他确确实实感到老婆不在身边的苦闷,不是因为有感情而想她,而是他害怕女鬼晚上再找上门来,他连个仗胆的人都没有。他害怕极了,想用毯子把窗户挡上,但是竖着挂,两边露;横着挂,上下露。后来他索性横着挂,把下面和两边挡严了,露出上面。
【情景再现一】他一口饭都没有吃,便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睡着了。在这惊恐的夜晚,他整宿都处在噩梦的折磨之中:一会儿是哀婉的乞怜;一会儿是惊恐的尖叫;一会儿是放声大哭;一会儿是狼狈地求饶。
【情景再现二】张国宝在拼命地挣扎中,“扑通”一声从床上滚到地下。他大汗淋漓、心动过速,脸被自己抓破了,腿被自己砸红了……他费了很大的劲才从地上爬起来。
【情景再现三】他再也无法入睡了,想打开灯挨到天亮。可是拉了好几下灯绳,灯都没打开,原来又断电了。他重新躺下,惊魂未定,望着窗子上面仅有的微光,似乎得到了一点安慰。看着看着,一个披头散发,眼发绿光、面目狰狞的鬼头在毯子上面移动着。张国宝几乎吓昏过去了,他用被子蒙住头,把全身裹得严严地,大气不敢出,身子不敢动。
6——18:张国宝家 晨 内
折腾一夜的张国宝,一直等到红日高照才敢从被窝里钻出来。
张国宝:(他思前想后)今后应该怎么办?到此放手?不行!眼看大权在握。决不能放弃。刘育生已死,老书记已被彻底打倒,未来的出版社就是我张国宝的天下,我绝不能前功尽弃。接着干下去吧?这女鬼不饶不依,说不定什么时候她来找我算总账。怎么办?怎么办?
画外音:张国宝犹豫不决。这一夜他仿佛在鬼门关遛达一圈,精神和肉体都受到了极大的折磨和摧残,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张国宝是一个利欲熏心的人,他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权衡一下利弊,最后决定,接着干下去。
6——19:造反大军总部办公室 日 内
画外音:张国宝忧心忡忡地来到总部,他守口如瓶,当任何人都没提起昨夜闹鬼的事。强压心中的焦躁和困惑,召开各单位造反派头头会议,布置夺权。并且宣布他任全省出版和印刷行业的“夺权总司令”。为了给他们的行动“扫清道路”,“踢开绊脚石”,又开始敲山震虎。他们再次给死虎(已被关押和批斗的)施加压力,重新给他们罗织罪名,其目的是为了“以儆效尤”。林觉民当然在其内。他们三番五次把他调到小黑仓库去审问,其实就是调出去打一顿。林觉民再一次被他们折磨得死去活来了。
6——20:小仓库审讯室门外 日 外
林觉民他被打得血肉模糊,从小仓库架出来。让他站在冰天雪地里清醒清醒。一个丧心病狂的歹徒拿一盆凉水浇到林觉民的身上,使他很快变成了一根大冰棍,他昏倒在雪地上。当林觉民醒来时,看见远远的有一个衣衫褴褛的、用大围巾盖住半拉脸的人正在向他凝望。
这天夜里,小仓库着起了熊熊大火。不大一会儿,小仓库就烧落架了。在离小仓库不远的雪地上,有两行歪歪斜斜的大字:【字幕】“仓库着火与群众无关,如若难为群众,我一定让你们死无全尸!”落款是“复仇天使”
画外音:“复仇天使”的诡秘行动,被传得沸沸扬扬,仇者痛、亲者快。广大群众,暗暗叫好,无不拍手称快。而为所欲为的造反派们却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张国宝有心给定性说“这是阶级敌人在捣乱。”但是借给他个胆,他也不敢再说了,因为他亲眼所见,并且亲身尝过苦头。这天使大人神圣不可侵犯,他一个小小造反派的头头岂敢得罪?所以只能暗暗叫苦,不敢乱说乱动。
群众议论纷纷。对这位“复仇天使”人们背后都有很多猜测。
甲:她如果真是鬼,为什么一直把张国宝之流当做攻击对象?而从来不伤害无辜群众?她自称“复仇天使”,这说明她与张国宝之流,有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乙:张国宝谈鬼色变,这说明他因心理有鬼,做过亏心事,与人结下仇怨。总之这位天使的矛头一直指着张国宝一类造反派。所以大家喜欢这位天使,而张国宝一伙最怕这位天使。
6——21:牢房 日 内
画外音:在狱中的人们也听到不少关于复仇天使的传说。他们背后也都在议论。
文广:我真的很喜欢这位复仇天使,她每做一件事都那样大快人心。
顾建华:(打趣地说)今天晚上她会来找你的,你怕不怕?
文广:好啊!我正想找她聊聊呢?问问她下一步战略目标是谁?
老干部:(捅了文广一下)你这个人怎么了?嘴怎么没有一个把门的呢?
文广:(毫不在乎地说)咱屋这些人绝对可靠,没有蒲志高(叛徒代名词)。
画外音:大家闲聊时,只有林觉民没有插嘴,他在想一个问题。
林觉民:我最近越来越感到莎莎还活着。复仇天使每次出现,都与我和哥哥有关系,关注我俩大字报的怪人,是不是就是复仇天使?
画外音:未婚妻失踪、大舅哥含冤死去,自己苦不堪言。林觉民不明白好好一家人,怎么突然之间遭此厄运?在水深火热中煎熬的无辜的人,非常盼望有朝一日,沉冤能够得到昭雪,他多么希望复仇天使就是他的莎莎,他真希望他们能够连起手来共同对付张国宝。
6——22:大街上 日 外
画外音:造反派的气焰越来越嚣张,一连折腾好几个月,又开始全面武斗了。对立派不共戴天,对战逐步升级。从开始的笔战、嘴仗,升级到拳打脚踢的近距离肢体接触。进而发展为用木棒、铁棍、砖头、石块为武器,最后到底动刀动枪了。一个好端端的城市狼烟四起,枪声不绝于耳,战火越烧越旺。
6——23:省医院 日 内
画外音:正在武斗高峰期的一天,林觉民受刑回来,腹胀如鼓,腹痛难忍,哇哇直吐。得到张国宝的特批之后,才在两名小喽啰的押送下去医院看病。他们首先到了监狱附近的一家医院。刚一进门就被一些头戴柳条帽的造反派给撵出来了。
造反派甲:你们瞎呀?没看见现在正抢救伤员吗?滚滚滚!别挡路!
只见他们抬的抬、背的背、推的推,涌向急诊室。有的满脸开花,有的血流如注。有的哭爹喊娘,有的高喊口号。这群疯狂的人们是攻打公安局受的伤。
6——24:省医院急诊室 日 内
画外音:无可奈何的押送者,只得把林觉民拖上公交车,坐了25分钟车才到省医院。
医生:(检查后)他是肠梗阻,必须动手术,可是手术室发现绿脓杆菌,必须尽快到其他医院手术(反复叮嘱)肠梗阻是急腹症,千万别耽误了!
6——26:路上 日 外
画外音:林觉民疼得嗷嗷直叫,两个押送者怕他死到途中,担责任,所以只得拦了一辆插着“红色造反大军”队旗的大卡车,说他们都是一个组织的,央求他们把病人送到市医院。
6——27:市医院 日 内
画外音:到市医院后,林觉民立即被送到手术室,在没有家属签字的情况下,给他做了一次剖腹探查术。医生发现他的腹腔因多处受过外伤,而造成腹腔粘连,确诊为腹腔粘连综合症。林觉民因本市没有亲人,造反派通知了刘嫂。刘嫂立即来到医院,并且把自家原来积蓄点钱,给林觉民交了住院押金。在林觉民住院期间,刘嫂像对待自己弟弟一样,天天给他送饭。
6——28:医院病房 日 内
张医生:(来查房,看看林觉民肚子上的刀口)很好,今天是术后的第四天了,可以吃点流食了。
6——29:疗区 夜 内
听见五楼对下面喊话。五楼和一楼是两派。他们把患者用的铁暖壶胆打碎,用外壳当话筒,互相对骂。骂一阵,撇一阵砖头石块。病房的玻璃哗哗破碎,落在病床上。为了防备受伤,患者只得把被子抱到地上,钻到床底下躺着。
整整一夜,走廊里人声鼎沸。拿着大棒子头戴柳条帽的人跑来跑去,一场激战即将爆发。
6——30:病房 晨 内
第二天一大早就断水断电了。
值班医生挨屋通知。
医生:(神色慌张地低声告诉患者)现在两派正在打仗,看来好像要打大仗。他们正往楼上运砖修工事。你们能动的赶快出院吧!
林觉民把东西整理一下,忍着剧痛端着医院的脸盆、病号服、拖鞋,艰难地一步一步走下楼,看见满楼都是带柳条帽的人在运砖。每当碰到一个,他们都要骂上几句:“混蛋!”“走开!”“滚!”有的爹妈奶奶的骂个不停口。
林觉民费了很大力气走到住院处,住院处大门紧闭,没有一人。
旁边一位患者告诉他:现在这么乱,你还送什么东西?你把病号服穿上,也许能让你走。把别的东西放在门口就行了。找个出口,看看能不能出去?
6——31:医院楼外 晨 外
林觉民对这个同病相怜的病友一再表示感谢。便不顾一切地扶墙走出医院大楼。院子的大门已经全部被造反派把守。里里外外全是人。里面是严阵以待的重兵;外面是焦急万分的患者家属。
林觉民一看此路不通,无可奈何。
一位中年男人:(走到他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悄悄地对他说)来,跟我走。
林觉民紧随其后。他们来到后院一堆垃圾后面,看见有一个通向外面的大水沟,为了往外放水,竹篱笆下面打开一个缺口,正巧能钻过一个人。
好心的大哥:我已经送走十来个患者了,快点走吧!让造反派发现,这个口子也得封上。
林觉民:(感激万分,连连说)谢谢大哥,谢谢大哥救命之恩!您叫什么名字,日后我一定找到您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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