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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职场

　　阿海（兴奋地）：多亏孙总给力，晚上去下馆子！（转向毛逗）晚上你也一起去啊。
　　毛逗没有回应。
　　
　　13、孙总办公室，日，内
　　毛逗攥着手机，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孙总办公室的门 —— 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没敲门。
　　孙总（正对着电话笑）：晚上老地方见？行，我准时到，让阿甘把那瓶好酒带上。（看见毛逗进来，对着电话补了句）先这样，挂了。
　　孙总挂完电话，慢悠悠地转着办公椅。
　　孙总：小毛啊，有事？坐。
　　毛逗没坐，打开手机里 OA 晋升名单的截图。
　　毛逗：孙总，半年前您说，这次晋升会优先考虑我。这三年来，我熬夜加班，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孙总端起桌上的保温杯，抿了口茶，打断了毛逗的话。
　　孙总：小毛啊，我知道你辛苦，你是咱们部门的 “硬骨头”，这点我心里清楚。但这次晋升名额就两个，阿甘和阿海跟了我这么多年，平时帮我协调客户、跑关系，公司需要他们这种 “会来事” 的人带团队。
　　毛逗的手攥得更紧了，指节都泛白了。
　　毛逗：会来事？我来公司三年，看他们摸了三年鱼！部门的事能甩就甩、能推就推，最后全丢给我做。
　　孙总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却还是装出语重心长的样子。
　　孙总：小毛，你怎么这么钻牛角尖？职场不是光靠 “干活” 就行的，得懂变通。在灵活处事这块，你还得向他们俩学习。
　　毛逗盯着孙总，心里满是无奈 —— 三年来，孙总一直把他当 “低头拉车的牛”，压抑的情绪再也藏不住。毛逗没再多说，转身就走，办公室的门 “砰” 地一声关上。
　　孙总（OS，愤怒地）：真是个愣头青，给点阳光都不知道怎么晒。
　　
　　14、营销部办公区，夜，内
　　天早就黑透了，办公区里只剩毛逗一个人。空调出风口还吹着微凉的风，落在胳膊上，却没半点凉快劲儿 —— 心里像堵着一团浸了水的棉絮，又沉又闷，让人喘不上气。毛逗盯着电脑屏幕，上面是上周没改完的推广方案，光标在文档末尾一闪一闪，像在嘲笑他这三年的 “傻气”。
　　毛逗伸手按了关机键，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映出他眼底的红血丝。
　　毛逗起身，腿麻得差点踉跄。走到阿甘的工位旁，瞥见对方桌上还放着昨天喝空的奶茶杯，电脑屏幕亮着，是没关的球赛回放。再看阿海的工位，键盘旁堆着零食袋，鼠标垫上印着游戏角色 —— 他好像从来没见过阿海正经写过一个方案，可孙总总说阿海 “会协调关系”。
　　毛逗突然觉得特别好笑，笑着笑着，眼睛就酸了。
　　
　　15、毛逗家客厅，夜，内
　　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两圈，“咔嗒” 一声。客厅里没开灯，只有阳台那盏小灯亮着，毛妈坐在沙发上打盹，身上盖着毛逗的旧外套。毛逗放轻脚步走过去，把外套往上拉了拉，盖住毛妈的肩膀。
　　毛逗：妈，您怎么还没睡？
　　毛妈惊醒，揉了揉眼睛，看见是毛逗，立刻坐直身子。
　　毛妈：回来啦？饿不饿？我给你留了汤，在保温锅里。（起身准备去厨房）
　　毛逗按住毛妈，声音有点哑。
　　毛逗：不饿，妈。您怎么不睡啊？
　　毛妈：知道你工作累，给你熬了点汤补补。
　　毛逗原本以为，自己平时工作努力，也做出了不少成绩，今年年底的晋升怎么也该轮到自己。他还想借着晋升的机会，让父母为他自豪一次，可现在一切都落了空。想到这里，毛逗突然说不出话来。毛妈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接着开口。
　　毛妈：你这阵子老加班，瘦了好多。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这时，卧室门开了，毛爸穿着睡衣走出来。
　　毛爸：你刚工作那会，我跟你说做事要不怕吃亏、不怕受累。现在爸爸倒想跟你说，身体最重要。你还年轻，凡事可以慢慢来，工作做得开心才最关键。
　　毛逗看着爸妈理解的笑容，鼻子更酸了 —— 原来爸妈什么都知道。
　　
　　16、毛逗卧室，夜，内
　　毛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天花板上的灯透着微光，他想起孙总说的 “职场不是光靠干活就行，得懂变通”，想起阿甘和阿海说的 “不画饼怎么让他干活”，突然就想通了 —— 不是他不够好，而是这个地方，根本不看 “能力” 好不好，只看 “会不会来事”。
　　毛逗拿起手机，点开招聘软件，手指顿了顿，又打开备忘录，写下 “明天递辞职信” 几个字。
　　
　　17、孙总办公室，日，内
　　第二天早上，毛逗踩着上班时间进了公司，手里攥着打印好的辞职信，直奔孙总办公室。
　　敲门时，毛逗深吸了口气，手心全是汗，心里却异常平静 —— 像是攒了三年的力气，终于要松开那根绷得太紧的弦。
　　孙总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来，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
　　孙总（OS）：进。
　　毛逗推开门，看见孙总正靠在椅背上刷手机，桌上还放着没喝完的咖啡。孙总抬头看见毛逗，愣了一下，随即又露出惯常的笑容。
　　孙总：小毛啊，有事？是不是想通了，觉得我昨天说的有道理了？
　　毛逗没说话，把辞职信放在孙总桌上，轻轻推了过去。
　　毛逗：孙总，我打算辞职。
　　孙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拿起辞职信扫了两眼，又放下，靠回椅背上，语气带着点不耐烦。
　　孙总：小毛，你这是闹什么脾气？不就是没晋升吗？我昨天不是跟你说了，阿甘和阿海是老员工，这次名额有限，下次肯定有你的份。
　　毛逗（抬起头，眼神坚定）：孙总，这三年您画的饼已经够多了，我也 “吃” 得消化不良了。这三年，我一直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地做事，做得又累又不开心。这次，我想遵从自己的内心，还是决定离开公司。
　　孙总皱了皱眉，站起身走到毛逗身边，脸色沉了下来。
　　孙总：小毛，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职场本来就是这样，哪有绝对的公平？你再等等，等阿甘和阿海在新岗位上稳定了，我肯定提拔你。
　　毛逗：孙总，感谢您的 “栽培”，也感谢您再次给的 “期盼”，但我还是决定离开。
　　孙总盯着毛逗，沉默了几秒，然后冷笑一声。
　　孙总：行，你要走，我不拦着。但我得提醒你，现在工作不好找，你出去了，可不一定能找到这么好的平台。
　　毛逗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点自嘲。
　　毛逗（VO）：再不好的平台，也比在这里当 “傻子” 强。
　　毛逗指了指放在孙总桌上的辞职信。
　　毛逗：孙总，辞职信我放这了。一会儿我也会去找综合部的刘总，该走的流程我会按公司制度来，这一周我会把手头的工作交接好。
　　毛逗说完，没再看孙总的脸色，转身就走。出门时，正好碰见阿甘和阿海拎着早餐进来，两人看见他，愣了一下。
　　阿海（笑着问）：毛逗，这么早来孙总办公室啊？
　　毛逗没理他们，径直走了过去。背后传来阿甘的嘀咕声。
　　阿甘（OS）：装什么装，不就是没升职嘛，还耍脾气。
　　毛逗的脚步没有停下，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以前听到这些话会生气，可现在只觉得可笑 —— 这些靠摸鱼、抢别人功劳上位的人，也就这点格局了。
　　
　　18、营销部办公室，日，内
　　最后一天上班，毛逗来得特别早。办公区里空荡荡的，只有保洁阿姨在拖地。他走到自己的工位旁，开始收拾东西 ——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有一个旧笔记本、一个用了三年的保温杯，还有一盆他刚入职时买的小多肉，现在已经长得很茂盛了。
　　毛逗把多肉装进袋子里，又拿起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写下：202X 年 X 月 X 日，离开 X 公司，重新开始。
　　身后传来脚步声，毛逗转头一看，是保洁阿姨，阿姨正朝他笑。
　　保洁阿姨：小毛，要走了？
　　毛逗（笑了笑）：是啊，干得太累了，不想干了。
　　保洁阿姨：都三年了，我看你几乎天天加班，确实辛苦。虽说干得多不一定得的多，有时候还得受气，但你别往心里去，好工作多的是。
　　毛逗心里涌上一阵说不出的心酸 —— 三年来，唯一看到他付出的，只有和自己一样身处底层的保洁阿姨。
　　收拾完东西，毛逗最后看了一眼办公区 ——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阿甘和阿海的工位上，他们的电脑还亮着，应该是昨晚又没关。他想起自己以前在这里熬夜的日子，想起那些被偷走的功劳，想起孙总的 “大饼”，心里突然就释然了。
　　毛逗拎着袋子走到门口，正好碰见孙总。孙总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皱了皱眉。
　　孙总：这么快就走了？不多待两天？
　　毛逗（摇摇头）：不了，孙总，工作都交接完了。
　　孙总没再多说，只是侧身让他过去。毛逗走出门时，听见孙总还在后面嘀咕。
　　孙总（OS）：真是个愣头青，不懂珍惜机会。
　　毛逗没回头，只是脚步更快了……
　　背景音乐《灰色轨迹》响起：酒一再沉溺，何时麻醉我抑郁，过去了的一切会平息……
　　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