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三十三
沙轮厂大门口。
许多人把管大彤围在中间。
工人甲：“老管，你和钱有仇啊！”
工人乙：“管大彤，你装什么装，不就是个劳模吗，劳模能拿到钱吗！”
工人丙：“老管，欠我们的钱你给啊！”
管大彤：“师傅们，听我说几句••••••”
工人丁打断：“老管，你就别说了，你风光的时候过去了，你以为你还是什么劳模啊，还别着什么五一劳动奖章啊，不好使啦！”
二炮从后面扯着嗓门说：“唉！唉！各位师傅，我求你们啦，就听大彤说几句行不行！”
工人甲：“二炮，你他妈的算老几！”
工人乙：“你跑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回家砸你的墙去！”
二炮：“哥们，我们都在一个槽子吃过食，人不亲那槽子还亲哪，我和大彤和你们在一起三十多年了，还能害你们不成！”
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工人逼向二炮。
工人丁：“絮絮叨叨的，欠揍！”
二炮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做出防备的架势说：“谁敢上，我就废了他！”
众人面面相觑。
管大彤：“各位兄弟姐妹，你们听我说几句！”
工人甲：“大家静一静，听老管说几句，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管大彤：“各位师傅，各位兄弟姐妹，你们下岗了，生活都很困难，难道我就没下岗吗，我就不困难吗，我不需要钱吗，没有钱，我们就生活不下去，这个道理我懂，我管大彤不是生活在真空里的人，我和你们一样，希望兜里的钱鼓鼓的，永远也掏不干净！”
工人甲：“哎！哎！老管，没让你说这些，让你说说为什么不签字！”
管大彤：“各位师傅，你们谁能说清楚咱们厂这块地皮值多少钱？”
众人面面相觑。
管大彤：“说啊，你们说啊！”
管大彤看了看大家：“你们怎么不说了，实话告诉你们，我也不知道这块地皮值多少钱，但是我们厂就像一个要嫁出去的姑娘一样，她是有身价的，现在市面上嫁一个姑娘的彩礼是六万，你给她一万她干吗！”
众人仍然面面相觑。
管大彤：“各位师傅，我们不怕吃亏，但是我们吃亏要吃在明处，要知道为什么吃了亏，如果是国家征用这块土地，我们亏了我们认，因为我们生在这块土地上，死也长眠在这块土地上，但是我们面对的是开发商，是一个把钱揣在自己腰包里的人，是一个无时无刻不在算计我们的人，你们说，这协议我能签吗！”
工人丙：“老管，你说！你说怎么办，拖着，还是耗着，我们都是拉家带口的人，拖不起啊！”
众人一片嘈杂。
三十四
日，三环集团办公室。
办公桌上，成捆的人民币放在醒目的地方。
袁广德，刘三和几个签字的工人代表坐在沙发上。
唐主任双拳坐揖：“谢谢，非常感谢各位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唐主任指着桌上的钱说：“每一个人八万，这是对你们签字工人代表的酬谢，当然，这不包括你们买断工龄的失业保障金！”
刘三：“唐主任，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我们买断工龄一年多少钱？”
唐主任：“老刘同志，你放心，我们会按照国家标准发放的！”
刘三：“唐主任，我签了字，已经是昧着自己的良心了，买断这一块你们一定要对得起沙轮厂的兄弟姐妹啊！”
唐主任拍拍刘三的肩膀：“老刘，放心吧，不会让你失望的！”
三十五
日，茶馆，
袁广德和唐主任相视而坐。
袁广德：“唐主任，今天是我请你喝茶！”
唐主任：“老袁，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妨明说，也好让我有个心里准备！”
袁广德：“唐主任，我那五十万非得拖到最后吗？”
唐主任：“这不是我的意思！”
袁广德：“八个工人代表已经有五个签字啦，说明我的工作卓有成效，你们开发商应该言而有信！”
唐主任：“我们的承诺不会改变，前提是必须所有的工人代表签字！”
袁广德：“你们就不怕我反悔吗！”
唐主任似笑非笑：“我相信五十万的魔力，要知道，这五十万从我的兜里搬到到你的兜里都要有个过程，你不需要这个过程就可以得到，所以我放心！”
袁广德：“我怀疑你们的诚意，！”
唐主任：“非得把钱放在你的手上才能证明我们的诚意吗！”
袁广德：“当然！”
唐主任：“为什么！”
袁广德：“你我的交易是不能放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我是工贼，你是助贼为虐的人，贼的心里是忐忑不安的！许多人都在揣摩你我，一旦事情败露，我可是进澡堂脱衣服，光溜溜一个！”
唐主任：“老袁，你考虑过没有，如果管大彤和二炮还有朴正植不签字怎么办？”
袁广德：“我相信你们应对特殊问题的能力！”
唐主任：“你把球踢过来了，我接还是不接呢！”
三十六
夜。
华灯初上，万家灯火。
一片朦胧民宅。
丽娜家。
典型的市民小院。
三十七
夜，屋内。
普通居室。
家俱及其它摆设井井有条。
丽娜正在看电视。
管大彤走进。
丽娜：“哎，管大彤，我家你真是轻车熟路了，一点声响都没有就进来了！”
管大彤：“来看看你！”
丽娜：“看来我比钱更有吸引力，八万块钱都可以束之高阁，却没有忘记我这个半老徐娘！”
管大彤调侃道：“我说过，你比钱更有魅力！”说完把丽娜抱在怀中。
丽娜：“慢！慢！管大彤，你这不是属驴的吗，把我当成什么了，说上就上啊，我还没嫁给你呢！”
管大彤放下丽娜：“怎么，就等着我拿八万元来娶你？”
丽娜：“你以为我稀罕那八万呐！”
管大彤又一把抱起丽娜：“我就知道，你喜欢的是我管大彤！”
管大彤抱起丽娜放在床上，丽娜挣脱坐下：“大彤，我跟你要一样东西，你一定得给我！”
管大彤：“我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你了，还要什么？”
丽娜：“名份！”
三十八
日，沙轮厂办公室。
袁广德坐在沙发上，叼着香烟，哼着流行歌曲，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袁广德随着歌曲的节奏在摇晃：“东边那个美人啊，西边黄河流，来呀来喝酒哇，不醉不罢休，愁情烦绪别上心头•••••！”
门开了，管大彤走进。
袁广德恢复常态：“大彤，这几天想的怎么样了？”
管大彤：“我想知道沙轮厂的往来账目！”
袁广德：“可以吗！”
袁广德手又指向靠墙堆放的账本说：“都在那里，你自己看！”
突然，管大彤一把拽住袁广德的脖领说：“老袁，过去我尊重你，因为你是厂长，今天我要削你，因为你还是厂长，你说，开发商给了你多少好处？”
袁广德惊慌失措：“大彤，你冷静点，有话好说吗！”
管大彤把袁广德一把推在沙发上说：“老袁，你想用工人弟兄们的血来换取你后半生的富贵！”
袁广德站了起来：“管大彤，你说对了，我为什么不想啊，我在这个厂奋斗了三十年，我想干一辈子，体面地退休，可我还能办得到吗，三十年了，我这三十年的辛苦你知道吗，那是含辛茹苦，兢兢业业。我的前任把钱捞足了，把厂子糟蹋黄了交给我了，我接手的时候就是个烂摊子，我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啦，没想到还会有这个机会，如果我再不抓住，就两手空空喽，这是一辈子啊，一个人的一生就这一次，你甘心吗！”
管大彤：“你以为我就甘心吗，我和你一样，是看着沙轮厂怎么走向衰落的，是看沙轮厂的兄弟姐妹怎么走回家的，回家那一天，我心里有多难受你知道吗，你这一辈子完啦，我这一辈子就好吗！”
袁广德：“管大彤，所以你就别自恃清高了，我清高了三十年，得到什么了，一贫如洗！”
管大彤又拽起袁广德：“一贫如洗就你一个人吗，沙轮厂那个人不是！”
管大彤接着一拳打了过去，袁广德踉跄倒地，管大彤拽起又说：“姓袁的，你听好了，断了这个念想，清清白白地做人！要对得起沙轮厂五百多个兄弟姐妹！”
管大彤松开，欲走。
袁广德：“等等！”
袁广德从抽屉里拿出账本说：“所的往来账都在这里，你自己看吧！”
三十九
日，饭店包间。
管大彤及所有的工人代表分列就座。
酒至半酣。所有的人微带醉意。
刘三兴奋满面：“唉，大彤，我觉的差不多了，真的，我知足了，这辈子，第一次见这么多钱！”
刘三伸出手，做出八的手势说：“八万啊，还不包括买断工龄的钱，你想想，咱们这样的臭工人上那儿一下子赚这么多钱啊！”
二炮揶揄道：“老刘，知足了，小农意识，典型的小农意识！”
曲大兴：“老刘，这什么钱啊，你糊涂啊，我告诉你，这钱一到手，我就有一种失落感，咱是什么啊，是工人，这下完了，把工龄都买断了，过去不管我走到哪里，人家都这样问我，你是那个单位的，我就告诉人家，我是沙轮厂的，那心里，就透着一股自豪感，其实我知道，一个工人算不了什么，可是有一点，只要你一说是工人，就没人小瞧你。现在我是什么啊，自由职业者，公安局怎么称呼我们，你们知道吗？”
管大彤：“怎么称呼？”
曲大兴：“无业游民！”
工人代表甲：“老曲，谁不说是呢，拿钱那天，我表面上兴高采烈，可这心里就像喝了醋似的，那滋味，不好受啊！”
管大彤端起酒杯：“来一口！”
所有的人都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朴正植：“老曲，你的话对我的心思，咱这辈子，不图大起大落，大红大紫，就图个平平安安，就是当了一辈子工人，最后退休回家，心里头，舒坦！这下完了，全完了！就是想把这工人当到底，人家都不要，心里憋屈！”
二炮：“别这么想，这叫什么吗，生不逢时，咱赶上了，你就得认，这辈子我体会的最深，想当年我刚入厂的时候，唉，大彤你记得吧，那雄心壮志全厂的师傅们都叫好！”
刘三：“我记得，刚入厂那年，国庆节，咱们厂搞联欢，你，大彤，还有老朴，那个是谁我记不住了，演的三句半，全厂叫绝。大彤还记得吧！”
管大彤：“记得！记得！”
刘三：“大彤，想起过去的事真高兴，那时候什么心思没有，就知道工作，对了，大彤把你和二炮当年演的三句半再演一遍！”
管大彤：“三十多年了，台词早忘了！”
朴正植：“我想起来了，我是第一句，革命青年台上站！”
二炮：“阶级敌人心胆颤！”
管大彤：“坚决打倒帝修反！”
刘三拿起筷子很劲地敲了一下碗：“拼命干！”
众人大笑。
管大彤自嘈：“三十多年过去了，帝国主义一个没倒，修正主义变了，反动派没有了，我们倒了，连做工人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曲大兴：“别玩过去的，玩现在的，有钱哥们都来看！”
朴正植：“咱们弟兄靠边站！”
管大彤：“兜里难掏一百元！”
二炮拿起酒杯一摔：“没钱！”
服务生走进，怔了一下。
四十
日，饭店总经理室。
经理和服务生面对面而站。
经理：“都是些什么人？”
服务生：“从穿戴上看都是些打工的人！”
沙轮厂大门口。
许多人把管大彤围在中间。
工人甲：“老管，你和钱有仇啊！”
工人乙：“管大彤，你装什么装，不就是个劳模吗，劳模能拿到钱吗！”
工人丙：“老管，欠我们的钱你给啊！”
管大彤：“师傅们，听我说几句••••••”
工人丁打断：“老管，你就别说了，你风光的时候过去了，你以为你还是什么劳模啊，还别着什么五一劳动奖章啊，不好使啦！”
二炮从后面扯着嗓门说：“唉！唉！各位师傅，我求你们啦，就听大彤说几句行不行！”
工人甲：“二炮，你他妈的算老几！”
工人乙：“你跑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回家砸你的墙去！”
二炮：“哥们，我们都在一个槽子吃过食，人不亲那槽子还亲哪，我和大彤和你们在一起三十多年了，还能害你们不成！”
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工人逼向二炮。
工人丁：“絮絮叨叨的，欠揍！”
二炮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做出防备的架势说：“谁敢上，我就废了他！”
众人面面相觑。
管大彤：“各位兄弟姐妹，你们听我说几句！”
工人甲：“大家静一静，听老管说几句，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管大彤：“各位师傅，各位兄弟姐妹，你们下岗了，生活都很困难，难道我就没下岗吗，我就不困难吗，我不需要钱吗，没有钱，我们就生活不下去，这个道理我懂，我管大彤不是生活在真空里的人，我和你们一样，希望兜里的钱鼓鼓的，永远也掏不干净！”
工人甲：“哎！哎！老管，没让你说这些，让你说说为什么不签字！”
管大彤：“各位师傅，你们谁能说清楚咱们厂这块地皮值多少钱？”
众人面面相觑。
管大彤：“说啊，你们说啊！”
管大彤看了看大家：“你们怎么不说了，实话告诉你们，我也不知道这块地皮值多少钱，但是我们厂就像一个要嫁出去的姑娘一样，她是有身价的，现在市面上嫁一个姑娘的彩礼是六万，你给她一万她干吗！”
众人仍然面面相觑。
管大彤：“各位师傅，我们不怕吃亏，但是我们吃亏要吃在明处，要知道为什么吃了亏，如果是国家征用这块土地，我们亏了我们认，因为我们生在这块土地上，死也长眠在这块土地上，但是我们面对的是开发商，是一个把钱揣在自己腰包里的人，是一个无时无刻不在算计我们的人，你们说，这协议我能签吗！”
工人丙：“老管，你说！你说怎么办，拖着，还是耗着，我们都是拉家带口的人，拖不起啊！”
众人一片嘈杂。
三十四
日，三环集团办公室。
办公桌上，成捆的人民币放在醒目的地方。
袁广德，刘三和几个签字的工人代表坐在沙发上。
唐主任双拳坐揖：“谢谢，非常感谢各位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唐主任指着桌上的钱说：“每一个人八万，这是对你们签字工人代表的酬谢，当然，这不包括你们买断工龄的失业保障金！”
刘三：“唐主任，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我们买断工龄一年多少钱？”
唐主任：“老刘同志，你放心，我们会按照国家标准发放的！”
刘三：“唐主任，我签了字，已经是昧着自己的良心了，买断这一块你们一定要对得起沙轮厂的兄弟姐妹啊！”
唐主任拍拍刘三的肩膀：“老刘，放心吧，不会让你失望的！”
三十五
日，茶馆，
袁广德和唐主任相视而坐。
袁广德：“唐主任，今天是我请你喝茶！”
唐主任：“老袁，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妨明说，也好让我有个心里准备！”
袁广德：“唐主任，我那五十万非得拖到最后吗？”
唐主任：“这不是我的意思！”
袁广德：“八个工人代表已经有五个签字啦，说明我的工作卓有成效，你们开发商应该言而有信！”
唐主任：“我们的承诺不会改变，前提是必须所有的工人代表签字！”
袁广德：“你们就不怕我反悔吗！”
唐主任似笑非笑：“我相信五十万的魔力，要知道，这五十万从我的兜里搬到到你的兜里都要有个过程，你不需要这个过程就可以得到，所以我放心！”
袁广德：“我怀疑你们的诚意，！”
唐主任：“非得把钱放在你的手上才能证明我们的诚意吗！”
袁广德：“当然！”
唐主任：“为什么！”
袁广德：“你我的交易是不能放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我是工贼，你是助贼为虐的人，贼的心里是忐忑不安的！许多人都在揣摩你我，一旦事情败露，我可是进澡堂脱衣服，光溜溜一个！”
唐主任：“老袁，你考虑过没有，如果管大彤和二炮还有朴正植不签字怎么办？”
袁广德：“我相信你们应对特殊问题的能力！”
唐主任：“你把球踢过来了，我接还是不接呢！”
三十六
夜。
华灯初上，万家灯火。
一片朦胧民宅。
丽娜家。
典型的市民小院。
三十七
夜，屋内。
普通居室。
家俱及其它摆设井井有条。
丽娜正在看电视。
管大彤走进。
丽娜：“哎，管大彤，我家你真是轻车熟路了，一点声响都没有就进来了！”
管大彤：“来看看你！”
丽娜：“看来我比钱更有吸引力，八万块钱都可以束之高阁，却没有忘记我这个半老徐娘！”
管大彤调侃道：“我说过，你比钱更有魅力！”说完把丽娜抱在怀中。
丽娜：“慢！慢！管大彤，你这不是属驴的吗，把我当成什么了，说上就上啊，我还没嫁给你呢！”
管大彤放下丽娜：“怎么，就等着我拿八万元来娶你？”
丽娜：“你以为我稀罕那八万呐！”
管大彤又一把抱起丽娜：“我就知道，你喜欢的是我管大彤！”
管大彤抱起丽娜放在床上，丽娜挣脱坐下：“大彤，我跟你要一样东西，你一定得给我！”
管大彤：“我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你了，还要什么？”
丽娜：“名份！”
三十八
日，沙轮厂办公室。
袁广德坐在沙发上，叼着香烟，哼着流行歌曲，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袁广德随着歌曲的节奏在摇晃：“东边那个美人啊，西边黄河流，来呀来喝酒哇，不醉不罢休，愁情烦绪别上心头•••••！”
门开了，管大彤走进。
袁广德恢复常态：“大彤，这几天想的怎么样了？”
管大彤：“我想知道沙轮厂的往来账目！”
袁广德：“可以吗！”
袁广德手又指向靠墙堆放的账本说：“都在那里，你自己看！”
突然，管大彤一把拽住袁广德的脖领说：“老袁，过去我尊重你，因为你是厂长，今天我要削你，因为你还是厂长，你说，开发商给了你多少好处？”
袁广德惊慌失措：“大彤，你冷静点，有话好说吗！”
管大彤把袁广德一把推在沙发上说：“老袁，你想用工人弟兄们的血来换取你后半生的富贵！”
袁广德站了起来：“管大彤，你说对了，我为什么不想啊，我在这个厂奋斗了三十年，我想干一辈子，体面地退休，可我还能办得到吗，三十年了，我这三十年的辛苦你知道吗，那是含辛茹苦，兢兢业业。我的前任把钱捞足了，把厂子糟蹋黄了交给我了，我接手的时候就是个烂摊子，我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啦，没想到还会有这个机会，如果我再不抓住，就两手空空喽，这是一辈子啊，一个人的一生就这一次，你甘心吗！”
管大彤：“你以为我就甘心吗，我和你一样，是看着沙轮厂怎么走向衰落的，是看沙轮厂的兄弟姐妹怎么走回家的，回家那一天，我心里有多难受你知道吗，你这一辈子完啦，我这一辈子就好吗！”
袁广德：“管大彤，所以你就别自恃清高了，我清高了三十年，得到什么了，一贫如洗！”
管大彤又拽起袁广德：“一贫如洗就你一个人吗，沙轮厂那个人不是！”
管大彤接着一拳打了过去，袁广德踉跄倒地，管大彤拽起又说：“姓袁的，你听好了，断了这个念想，清清白白地做人！要对得起沙轮厂五百多个兄弟姐妹！”
管大彤松开，欲走。
袁广德：“等等！”
袁广德从抽屉里拿出账本说：“所的往来账都在这里，你自己看吧！”
三十九
日，饭店包间。
管大彤及所有的工人代表分列就座。
酒至半酣。所有的人微带醉意。
刘三兴奋满面：“唉，大彤，我觉的差不多了，真的，我知足了，这辈子，第一次见这么多钱！”
刘三伸出手，做出八的手势说：“八万啊，还不包括买断工龄的钱，你想想，咱们这样的臭工人上那儿一下子赚这么多钱啊！”
二炮揶揄道：“老刘，知足了，小农意识，典型的小农意识！”
曲大兴：“老刘，这什么钱啊，你糊涂啊，我告诉你，这钱一到手，我就有一种失落感，咱是什么啊，是工人，这下完了，把工龄都买断了，过去不管我走到哪里，人家都这样问我，你是那个单位的，我就告诉人家，我是沙轮厂的，那心里，就透着一股自豪感，其实我知道，一个工人算不了什么，可是有一点，只要你一说是工人，就没人小瞧你。现在我是什么啊，自由职业者，公安局怎么称呼我们，你们知道吗？”
管大彤：“怎么称呼？”
曲大兴：“无业游民！”
工人代表甲：“老曲，谁不说是呢，拿钱那天，我表面上兴高采烈，可这心里就像喝了醋似的，那滋味，不好受啊！”
管大彤端起酒杯：“来一口！”
所有的人都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朴正植：“老曲，你的话对我的心思，咱这辈子，不图大起大落，大红大紫，就图个平平安安，就是当了一辈子工人，最后退休回家，心里头，舒坦！这下完了，全完了！就是想把这工人当到底，人家都不要，心里憋屈！”
二炮：“别这么想，这叫什么吗，生不逢时，咱赶上了，你就得认，这辈子我体会的最深，想当年我刚入厂的时候，唉，大彤你记得吧，那雄心壮志全厂的师傅们都叫好！”
刘三：“我记得，刚入厂那年，国庆节，咱们厂搞联欢，你，大彤，还有老朴，那个是谁我记不住了，演的三句半，全厂叫绝。大彤还记得吧！”
管大彤：“记得！记得！”
刘三：“大彤，想起过去的事真高兴，那时候什么心思没有，就知道工作，对了，大彤把你和二炮当年演的三句半再演一遍！”
管大彤：“三十多年了，台词早忘了！”
朴正植：“我想起来了，我是第一句，革命青年台上站！”
二炮：“阶级敌人心胆颤！”
管大彤：“坚决打倒帝修反！”
刘三拿起筷子很劲地敲了一下碗：“拼命干！”
众人大笑。
管大彤自嘈：“三十多年过去了，帝国主义一个没倒，修正主义变了，反动派没有了，我们倒了，连做工人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曲大兴：“别玩过去的，玩现在的，有钱哥们都来看！”
朴正植：“咱们弟兄靠边站！”
管大彤：“兜里难掏一百元！”
二炮拿起酒杯一摔：“没钱！”
服务生走进，怔了一下。
四十
日，饭店总经理室。
经理和服务生面对面而站。
经理：“都是些什么人？”
服务生：“从穿戴上看都是些打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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