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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第一高中 外 日
　　门口悬挂着迎接高考的醒目横额，贴着红绿标语------
　　艳芳舅急急忙忙走到门口，被门卫拦住。
　　门卫：干啥？
　　艳芳舅眼泪滚下来：我找华艳芳！她爹------不------行了------
　　
　　高三一班教室 内 日
　　窗明几净。
　　黑板上红粉笔写着“努力拼搏，实现梦想”几个大字，字的四周用彩色粉笔进行了装饰美化，几个学生围在一起讨论着模拟试卷的答案，几个学生在争论上清华、北大，一个女同学指了指华艳芳：人家才是清华、北大的种子！
　　华艳芳（肩膀上有个很显眼的大补丁）坐在座位上在看书------
　　
　　校园 外 日
　　喇叭不停播放着通知：请华艳芳同学到门口去，有人找------
　　华艳芳向门口跑去------
　　艳芳舅迎面跑来，拉着华艳芳跑去------
　　
　　公交车上 内 日
　　艳芳舅拉着华艳芳慌慌张张上了车。
　　华艳芳站立不稳，差点倾倒，手扶栏杆，焦急地样子：舅，我爸到底怎么样了？
　　艳芳舅：昏迷几次了，醒来就叫你名儿。
　　几个乘客看着他们。
　　华艳芳冲司机道（哭音）：师傅，开快点！
　　司机换挡加速，华艳芳把头扭向窗外------
　　路边的绿树向后飞退------
　　远处葱绿中一个隐约可见的小村庄。
　　
　　公交车站 外 日
　　华艳芳从尚未停稳的公交车上跳下，沿一条乡村小路奔跑，艳芳舅跟在后面小跑着------
　　
　　村头 华艳芳家门外 日
　　几个群众在张望------
　　小珍抱着孩子，看着远处跑来的华艳芳：艳芳回来了——
　　几个人迎接上去------
　　
　　华艳芳家 内 日
　　一个破落的农村小院。
　　几个人簇拥着华艳芳进来------
　　
　　一住室 内 日
　　华艳卿坐在床边，一只胳膊揽着不省人事的父亲，一只手在给父亲捶着背，麻花兰一手端茶，一手拿个小勺儿，凑在跟前，做着准备喂病人的准备。
　　华艳芳扑进来，跪在床头前的地上，声泪俱下：爸------
　　艳芳爸睁开眼，看了华艳芳一下，合上------
　　华艳芳、华艳卿大声疾呼：爸——爸——
　　一片哭喊声------
　　
　　一片没有长庄稼的野地里 外 日
　　唢呐哀乐，响彻不止------
　　行走着长长的送葬队伍。
　　俩妇女搀着披麻戴孝、痛苦嚎啕的华艳芳，跟在灵柩后面------
　　
　　华艳芳家里屋 日
　　华艳芳满脸泪痕，不时哭泣着往一旅行包内装衣服，艳芳舅手提一个装满馒头的塑料袋，站在华艳芳身边。
　　艳芳舅：你爹已经入土为安了，别哭了，孩子！赶紧去学吧，明天就高考了。
　　华艳芳抹下脸上的泪珠，提着旅行包，随舅舅出去------
　　
　　外屋 内 日
　　麻花兰抱着孩子，坐在门口。
　　华艳芳和艳芳舅出来。
　　麻花兰奶着孩子：舅，我爸的事办完了。家里的事，你得给俺说说。
　　艳芳舅：艳芳明天就高考，等她考试回来，我来给你们说事。
　　艳芳舅拉下艳芳要去。
　　麻花兰：舅，你今天就说吧。
　　艳芳舅：你家这麻缠事多，一会半会说不住句儿。
　　麻花兰：舅，你说这是啥话？我爸这长穰子病，俺花了两万多，这办事又花了快一万，俺背着这三万债务，你叫俺等到猴年马月！
　　麻花兰向门外看一眼：艳卿，进来，你在外面磨撑啥，趁咱舅在这儿，今儿把咱家事说清楚。
　　艳芳舅和华艳芳交换一下颜色，坐下。
　　华艳卿无精打采进来，坐下，拿出一个本子：舅，这是花兰记的账本，借谁家的钱、借了多少都在上面记着，一共三万。
　　麻花兰：这债你给俺分一下，不能叫俺一家背！
　　艳芳舅：花兰，你们就一家人，这债还给谁分？
　　麻花兰站起来：舅，外甥、外甥女一门远儿，你可不能这样说话！（说着看眼华艳芳）虽说艳芳是学生，那她也不小了，今年都20了，算成年人了吧？这债该给她分一半！
　　华艳芳看着麻花兰：嫂子？！
　　艳芳舅看眼华艳芳，眼神制止，转向麻花兰，劝慰的口气：艳卿、艳芳就兄妹俩，艳芳还上着学，你爸临终还嘱咐艳卿，要让艳芳上学，这给她分债说不过去。
　　麻花兰走向艳卿：艳卿，你是鳖，你不会说句话！
　　华艳芳看看舅舅，低下头，底气不足：不是你叫说的，我没啥说。
　　麻花兰瞪着华艳卿：啥事都是叫我说，你一个男人，嘴坐屁股下了？
　　艳芳舅：别吵，别吵！花兰，你是通理人，艳芳急着去学，等她考试回来，咱再说，中不中？
　　麻花兰搬起凳子往艳芳舅跟前坐了坐：舅，咱今天对面鼓当面锣把事说清楚，你别和稀泥——说不住，艳芳就不能去学！
　　麻花兰说着，拧了一下怀中的孩子，孩子哇声哭起来------
　　华艳芳站起来：舅，我哥顾一家人也不容易，我嫂子说的在理，这帐，我认！你看我嫂子想分给我多少，你分吧！
　　麻花兰看着华艳芳：一共三万外债，你不领一万五，也得领一万吧！
　　艳芳舅想了想，看着麻花兰：花兰，艳芳还是学生，这帐分了，也是打白条！艳芳，你也记住你哥嫂对你的好，等你以后成家了，给你哥抬一部分，中不中？
　　麻花兰：打张条子也行，俺拿着，以后是凭据。
　　华艳卿看眼华艳芳低下头：舅，我妈走得早，我爸也走了。我是哥，我知道长兄如父，可是，我没有办法呀。
　　华艳芳从旅行包里拿出纸笔，打了张条子，递给麻花兰。
　　麻花兰抱着孩子，拿着条子，斜了眼华艳卿出去------
　　华艳卿自己掴了自己几耳光：妹子，你知道你哥窝囊就行。
　　华艳芳拉住华艳卿，眼含热泪：哥，你别说，我知道你难。当年，咱妈走时，咱爸让我辍学，你把学让给我上，我已经感谢了，现在，这帐我该分。哥，我一辈子都记住你的好！
　　艳芳舅提着塑料袋站起来，推下华艳芳：不用再说了，赶紧去学呀！
　　
　　村外 路上 日
　　华艳芳和舅舅走着。
　　艳芳舅：争点气，考个好学。你家的事，你也看清了，你哥嫂指望不着------
　　华艳芳：他们日子过得艰难。我不怨恨他们！
　　一辆面包的士鸣号驶来，艳芳舅拉着华艳芳躲到路边。
　　面包车停下，任志立探出头：艳芳，去学吧，来，送你一程！
　　华艳芳：是志立呀，你忙吧，俺搭公交车走！
　　任志立：哎呀，乡邻乡亲的，你客气啥，上车！
　　艳芳舅挥挥手：你忙生意吧，离公交车站没多远儿，咱走几步，不值啥。
　　任志立：撇开乡邻乡亲不说，这几天开展“爱心送考”活动，送艳芳高考，也是俺的义务呀，上车吧！——这三天，全县所有出租车送考生都免费。
　　艳芳舅看着华艳芳：哪——艳芳，你上车吧？
　　艳芳舅拉开车门，华艳芳从背上取下着旅行包、提着（对任志立说声谢谢）上车，艳芳舅把塑料袋塞到车里。
　　艳芳舅掏出一张百元人民币：艳芳，我不送你了，这钱你拿上！
　　华艳芳从车内把舅舅拿钱的手推出来：舅，我不要，你回去吧!
　　艳芳舅又把艳芳手推回去：拿着，我知道你手边儿没钱，你嫌少不是？
　　任志立看着他们：艳芳，拿着吧，这是你舅的一点心意。
　　艳芳舅把钱扔到车内，离开。
　　任志立发动车，驶去------
　　
　　面包车内 日
　　任志立驾着车：艳芳，你比我小三岁吧？
　　华艳芳“嗯”一声。
　　任志立：咱小时候还玩过过家家游戏，记得吧？
　　华艳芳又“嗯”一声。
　　任志立：今年，我估计你考个一本，差不多吧？
　　华艳芳：老师、同学对我抱希望太大，可是家里又出了这事，我压力很大。
　　任志立：你哥有名的“妻管严”，你嫂子麻缠，你别去想它，考前千万别有压力。
　　
　　公路上 外 日
　　面包的士在奔驰------
　　
　　县一高门口 外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