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9-A-03209】

　　丽江  回乡知青

　　字幕：1981年秋种前
　　社里要开一个非常重要的家长会。11点左右，10多个男、女家长陆续进来，找院坝内长、短凳子座下。其中有个50多岁的女家长先忧虑地对一个同龄男家长：“同年，我们已习惯听社长、会计的安排劳动和生活惯了，以后实行包交提留到户后，给会搞好农业生产和家庭生活啊？”
　　那个男家长笑着回答：“你不必担心，实行包交提留到户后，咱们会自由了，每个家庭肯定会有一个善管理会当家的能人，各家各户的农业生产肯定会比现在好得多。”
　　和社长（原乡党支部书记）与杨向诚会计坐在一起商量着事情……
　　和社长站起来扫视了一下大家一眼后：“各位家长，各家各户家长已到齐了，现在我们开会。今天的家长会要研究决定的事情，会前就通知到各家各户了，就是根据上级党委、政府的有关文件精神，研究决定我社实行包交提留到户生产责任制的大事，想必各位家长对这件大事也和家人作了商量。长期以来，我社虽然耕地多，但由于集体经济困难，买不起农用机械，也买不起足够的化肥，特别是这种集体经营的形式难以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导致农业生产粗放经营，广种薄收，经济效益低下，一个社员劳动一天只值一两角钱，不少年份还出现缺粮现象，社员生活长期处于困难状况。因此，上级党委、政府为了尽快发展农村经济，切实改善农民生活，已专门出台文件，鼓励倡导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就是包干到户，其基本特点是集体将土地和其他生产资料承包给农户，各承包户根据承包合同规定的权限，独立作出经营决策，向国家交纳农业税，交售合同定购产品以及向集体上交公积金、公益金等公共提留，其余产品全部归农民自己所有。根据上级党委、政府的宣传，省内外已经搞了包干到户的地方，各家各户第一年就实现了粮食大丰收，而且利用农闲时间找副业，增加了经济收入，改善了家庭生活。看来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确实能调动广大社员的生产积极性，我们要想解决温饱问题，改善大家的生活，得靠实行这个责任制了。我们现在要研究决定实行的是叫“包交提留到户”，它跟我刚才介绍的包干到户的做法是一样的。下面，请大家就是否同意实行包交提留到户表一个态。”
　　杨向诚第一个表态：“同意。”
　　和社长紧跟着表态：“我也同意。”
　　绝大部分家长先后表态“同意”，只有一两个家长默不作声。
　　和社长又继续：“既然绝大部分家长都同意了，那我社从明天起就要开展包交提留到户的相关工作，争取在秋种之前把耕地和牲畜全部分到各家各户。下面，我们就先商量一下耕地分成几类的问题。”
　　有一个50多岁的男家长：“我社耕地远近和肥瘦差别很大，多分几类好一点。”
　　有个40多岁的妇女家长接着：“是的，类别多了，各家各户都会得着一点近的、远的和肥的、瘦的耕地，这样比较公平。”
　　而有一个50多岁的男家长则：“但耕地类别多了之后计算测量任务会加重，会拖延分田时间，影响各家各户按时秋种。”
　　杨向诚：“计算测量任务重一点并不怕，这只是暂时的，但我担心的是，类别多了以后，我社本来就小的一块块田地就得量成两三小块分到两三个农户，这样会长期影响相关农户的田间操作和种植品种的自主选择。”
　　而刚才主张多分几类的那个男家长又：“杨会计多虑了，我社现在连一辆犁田的机械也没有，全靠牛来犁田，大家都是邻里乡亲，犁田的时候小心一点就可以了，而选择品种的时候也会相互协商统一的。”
　　杨向诚继续辩论：“是的，我社现在连一辆犁田的机械也没有，但以后生产发展、经济收入增加后，有些农户就会买来机械犁田、收割庄稼，其他农户也可以租用，从而减轻劳动强度。”
　　而一个男家长却：“杨会计，你想象的这些事情离我们的现时太遥远了。我想，实行包交提留到户后能够解决我们的温饱问题就不错了。我们现在的紧迫任务是要把耕地公平地分下去，所以，还是多分几类好一些。杨会计，请你尊重一下我们这些长辈们的意见！”
　　其他好几个家长也先后表态：“类别多一点好。”
　　和社长：“好，刚才大家对耕地分类问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看来大多数家长的意见是多分几类，那具体要分成几类呢？”
　　杨向诚抢先：“5类。”
　　但主张多分几类的那个男家长大声：“5类太少了，要翻一倍——10类，大家说好不好？”
　　“好！”大部分家长都表态同意分成10类。
　　听了大家的表态后，杨向诚表现出无可奈何的神情……
　　
　　七、分田纠纷
　　18、杨向诚家园，日，外
　　一天下午，阿花美从大门进来，她喊：“伍诚。”
　　杨向诚一边答“欧”，一边从厨房里走出来，他见是丽花的妈妈就：“娘娘闲一下，请坐！”
　　阿花美坐在厨房走廊的凳子上，杨向诚泡起来一杯茶放在独凳上：“娘娘，请喝水。”
　　阿花美忧虑地：“伍诚，我今天来你家想反映一件事情，请你给新社长反馈一下。”
　　杨向诚：“您说。”
　　阿花美继续：“在这次分承包田中我家现在量着的几类田有很多是田头的瘦地，所以我要求社里在量下几类田时多给我家量一点肥地，请你帮忙给新社长反馈一下我说的这个情况和要求！”
　　杨向诚考虑了一下后为难地：“您说的这个情况，我妈妈也跟我说过，因为我们两家是社里人口较少的家庭，因而同样遇着了这个问题。我们经过分析后认为，由于我社土地等级分得太多，每户所得的单类承包田面积少，这样一来，一块地就分成了两三家的，而一块地的肥瘦也不一样，田头的一般瘦一点，田尾的肥一点，家庭人口多的即使在田头量起，由于所得的面积比较大而仍量着部分田尾的好地，而家庭人口少的在田头量起后，则因该得面积少而田头的瘦地就基本上够了，只得到很少的一点田尾的肥地甚至没有量着一点肥地。由于我社耕地类别分得多而导致了这个问题的发生，但这个承包田类别及其测量先后顺序是家长会集体研究决定的，而且这个问题涉及面不大，主要涉及我们这些人口少的几个家庭，而且我们每家得到的不尽是瘦地，只是瘦地所占的比例比人口多的家庭多一点才是。我想，做任何事情想绝对平均是做不到的。因此，我家不想给社里提什么要求，以后我们多养猪、多施肥，瘦地也会变成肥地的。”
　　阿花美生气地：“那你的意思是不想帮忙我家了？”
　　杨向诚继续解释：“您是我未来的岳母，我应该尽力帮助您家，但这件事我确实帮忙不了，因为我们的关系，加上我家也同样遇到了这个问题，这件事就成了私事和亲戚的事情，要为私事和亲戚的事向社长求情我确实办不了。”
　　阿花美更生气地：“帮不帮忙你可以做主，但做不做我的女婿不是你说了算！”她起身就走了出去，而杨向诚则呆在凳子上……
　　不久，杨向诚的妈妈和雪梅回到家里，于是他不高兴地：“阿姆，您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呀？”
　　和雪梅有点担心地：“我在邻居家闲聊了一下，怎么了？孩子！”
　　杨向诚答到：“刚才丽花的妈妈来了，说她家量着的瘦地多，要我给社长反馈一下，要社里以后多量给她家一点肥地，但被我拒绝了，结果她生气地回去了。”
　　和雪梅也同情地：“这样的要求怎么能给社长提呢，不怕，你不必担心，我现在就去她家解释说服她，她迟早会理解你的。”
　　杨向诚却又平静地：“阿姆，你现在不要去了，先让她自己冷静一下吧。”
　　和雪梅：“好，你说得对，我明后天再去说服她”……
　　
　　19、阿花美家园，日，外
　　阿花美一回到家就大声喊起来：“伍花，你出来！”
　　和丽花从厨房里走出来：“阿姆，阿哥诚不肯帮忙吗？”
　　阿花美：“你猜对了，他现在还没有娶到你就这样不尊重我、不帮忙我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社会计，还像大官一样给我讲大道理，真是气死我了。待你嫁到他家以后他就更不会好好对待我和家人了。因此，我不准你嫁给他！”
　　和丽花却：“阿姆，请您不要把这件小事牵扯到我的婚姻大事上去，我们要就事论事，我家遇到的问题，听说他家也遇到了，阿哥诚作为一个社会计、共青团员，他不肯为私事、亲戚的事向社长说情也是情有可原的。”
　　阿花美更生气地骂：“到现在你还跟他一鼻孔出气，还这样护着他、爱着他，如果你这样死心塌地要嫁给他，那到时我就跟你断绝关系！”
　　
　　20、省道附近的承包田里，日，外
　　杨向诚在独自种着小麦。这时，和丽花小心地来到杨向诚身边，轻声：“向诚哥。”
　　杨向诚见了和丽花后不交思索地：“你是来传你妈的话吧！”
　　和丽花却：“传什么话？我是来帮你种麦子的，而且是我妈叫我来的！”
　　杨向诚奇怪地：“你妈不再生我的气了吗？”
　　和丽花回答：“已不生你的气了，前段时间你妈来我家劝我妈了，你妈的口才真好，很有说服力。后来我妈就慢慢理解你了，她说自己当时太敏感太冲动了，即使你把我家的事情反映给新社长，新社长也不会答应我家的要求。所以，她现在想通了，不然今天她怎么会让我来帮忙你家呢？”
　　杨向诚突然高兴起来：“我当时担心这件事可能会影响到我们的终生大事了。”
　　和丽花果断地：“别瞎猜了。”
　　杨向诚笑着：“好，好，这下我放心了，我们快种麦子吧。”于是，他高兴地又埋头开沟了，和丽花则拿起小提篮跟着他撒起了麦种……
　　
　　八 、包交提留到户后的收获
　　21、邻村的村道旁一块承包田里，日，外
　　字幕：包交提留到户后的第一个夏收夏种季节
　　一天早上，杨向诚在薅包谷。不久，邻村一群中青年妇女拿着绳子和镰刀，说笑着走下来，杨向诚见着其中有同龄人木春兰，就朝着她们：“春兰，干什么去？”
　　木春兰停住脚步，奇怪地对杨向诚：“嗯，今天奇怪了，你怎么和我搭话了？”
　　杨向诚感到她话中有话，就不好意思地：“对不起，春兰，我在海南山上修水库时真是太固执了！请你谅解。”
　　木春兰又平静地：“你现在不必请我谅解了，当听说你与丽花订婚的消息后，我就想到你原来早就有了心上人，于是我对你的怨气就慢慢消掉了。”
　　杨向诚激动地：“谢谢你，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好。”
　　木春兰：“不要说大话了。我还没有回答你的提问呢，我们是要去收麦子。”
　　杨向诚不解地：“到现在还没有割完麦子，我社各家各户早已收割完了，往年你村在各村都是最早割完麦子的，今年怎么了？”
　　木春兰无奈地回答：“你社搞了包交提留到户，各家各户男女老少都割麦子、运麦子，而我们还在搞集体经营，割麦子的只有10多个妇女，怎么能赶上你们呢！”
　　杨向诚很有感触地：“哦！原来是这样，你村也该搞包交提留到户了”……
　　最后，木春兰：“我的伙伴都走远了，我该走了，你慢慢干。”
　　杨向诚却：“现在，搞包交提留到户了，我们只会快快地干了。”而木春兰跑步去追伙伴……
　　
　　22、杨向诚家大门边，日，外
　　一天早上，大门口停着两辆自行车，在其中一辆的货架上拴着白白的半边猪肉。此时，杨向诚和他的姑爹及小叔一起抬着另一半边猪肉走出来，放在另一辆自行车货架上，小叔用绳子拴着猪肉……
　　和雪梅也从大门出来，感激地对小叔：“小叔，你和姑爹今天早上早早帮忙我家杀猪，你现在又要帮忙拉猪肉到城里去卖，真是辛苦你了，谢谢了！”
　　小叔回答：“不辛苦，不用谢。”
　　和雪梅又：“下黄山坡的路太陡，为了安全起见，你们到那里后要推着自行车走下去啊！”
　　杨向诚答：“好的，请啊姆放心。”
　　姑爹也：“那你们漫漫去吧，祝生意好！”
　　
　　23、村道上，日，外
　　杨向诚和小叔各推起自行车走着，小叔感触地对杨向诚：“伍诚，你家用配合饲料喂猪，只有一岁的猪都长到200来斤了，可以宰杀出售了，而我家由于不喂配合饲料，一岁的猪只长到100来斤呢，看来还是喂配合饲料才行啊！”
　　杨向诚高兴地：“是的，现在各家各户人均有粮上千斤，要提高养猪经济效益，关键是要进行科学养猪了。小叔，您今天就在城里买些鱼粉、骨粉和添加剂回来做配合饲料吧。”
　　小叔回答：“可以。”
　　杨向诚又：“明后天我来帮忙您做配合饲料。”
　　小叔答：“好的。”
　　
　　24、丽江城中心的新大街，日，外
　　字幕；1983年农历正月15日
　　一年一度的棒棒会正在举行。人行道上搬满了各种农具，特别是长短不一的棒棒，还有盆花、花盆以及各种苗木。纳西族群众从四面八方赶来寻找、购买自己所需的东西，整个县城显得热闹非凡。
　　
　　25、县人民电影院北边人行道上，日，外
　　杨向诚在摊位上卖着自己培育的苹果苗木，身边放着两捆苹果苗木。他的旁边也有一个外乡纳西老汉在卖苹果苗木。
　　杨向诚不时给驻足看苹果苗木的人介绍：“这是拉市的苹果苗木，没有病虫害，是红富士和大金帅优良品种，请您放心购买，”因而不时有人以两棵或5棵甚至10棵的数量买走杨向诚的苹果苗木，而旁边那个默不作声的老汉，几乎一棵苹果苗木也卖不出去。
　　这时，有个30岁左右的纳西男人来问杨向诚：“小弟，你贵姓？家住哪里？”
　　杨向诚微笑着回答：“姓杨，拉市。”
　　那个人又：“那你家有多少棵苹果苗木呢？”
　　杨向诚想了想后：“将近700棵。”
　　那个人感叹地：“不简单，那这么多的苗木是在多大的一块地里育出来的呢？”
　　杨向诚答：“大约有一分地吧。当时地上海棠苗像辣子苗一样长出来，我不得不删除了一部分海棠苗了。”
　　那个人却伤感地：“我家去年在三四分地里育了好多海棠籽，准备到时嫁接苹果，但不知什么原因，只长出了70多棵海棠苗，我现在说出来都害羞了！”然后他担心地：“小弟，我家计划明年再培育海棠苗，你能不能把培育海棠苗的经验传授给我呢？”
　　杨向诚不假思索地：“能！”于是他认真地给那个人传授起了育苗方法：“首先，要在春节前把海棠籽放到PP粉溶液里进行消毒，10分钟后捞出来，用冷水洗净药液并晾干，最后用5-10倍的湿细沙子拌种，装入罐内，盖上小木板，放在室内，每周开盖翻动观察一次，如发现沙子干就加一点水，但不能加得过多，因为水分多就会霉烂种子。等到一些海棠籽露白时就可以播种了。您记住了吗？”
　　那个人激动地：“记住了。谢谢你，小兄弟！”
　　杨向诚却：“不用谢，预祝您育苗成功！”
　　那个人又感激地：“谢谢！我走了”……
　　
　　九、结婚典礼
　　26、杨向诚家园，夜，外
　　字幕：1984年11月的一个晚上
　　院坝中心篝火雄雄，一群纳西族中老年男女围在篝火旁打跳“喂莫达”，而正房堂屋门边挂着的各色小彩灯在闪烁。
　　
　　27、正房堂屋，夜，内
　　10多个男女青年围坐在两张四方桌旁，最里边一方坐着新郎杨向诚、新娘和丽花，平时大方活泼的和丽花当着众人的面坐在杨向诚身边时却显得腼腆，而平时有点腼腆的杨向诚却显得自然平静，准备应答各种提问。
　　坐在里边的主持人（同学甲）站起来：“下面，阿哥诚与和丽花的结婚典礼正式开始。首先，我们对新郎新娘表示热烈的祝贺。同时，我们作为还没有找着对象的小伙子、胖金美，很想听一听新郎新娘的恋爱故事和成功秘诀，伙伴们，你们想不想听？”
　　大家齐声回答：“想！”
　　杨向诚：“好！那我简要介绍一下我和丽花的恋爱经过。我家和她家由于是邻居，我俩从小在一起玩耍，天天一起去学校上学，后来一样回乡务农。我一直对她有好感，记得我在丽江二中高中毕业时，给比我小一级的丽花的笔记本上写了毕业留言，是一首词，词的最后一句第一次披露了我的心愿”。
　　男伙伴们：“什么心愿呀？”
　　杨向诚回答：“友谊花结爱情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