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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11780
成片时长:约39分钟
阅读:11854
发表:2013/9/8 修改:2014/1/17
34集 剧情 电视剧剧本
《柳暗花明》第25集
野雪 [北京]
 出售价格:面议 [如何联系作者]
25
  • 故事梗概
  • 作品正文

  【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4-J-00286】


  年代戏  知识分子  家族历史

  祁柯:(诧异)你怎么知道他们要让我写揭发材料?工作组找你谈话了?
  姚丽娜:是我自己去和工作组谈的。徐淑芬现在成了咱们系社教运动的积极分子,我得行动起来,不能让工作组光听她的一面之词。
  祁柯:你怎么…咳,你都和工作组说什么了?
  姚丽娜:我还能说什么,无非是帮着你说话呗,我告诉他们你是冤枉的,你这样的人,根儿正苗红,怎么会想走资本主义道路呢。
  祁柯:(苦笑)他们不会相信你这些话的。
  姚丽娜:可我从他们的口气中听出来,你的问题并不严重。他们的目的是想通过你的掌握学校领导的问题。
  祁柯:你就不该去找他们。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个工作组是不是有问题。
  姚丽娜:工作组是中央派来的,怎么会有问题?
  祁柯:中央?我们党什么时候干过这样的事儿?挑唆党员写揭发上级的材料,这不明摆着是要整人吗。
  姚丽娜:我看哪,既然系里的右倾分子主要是林鹏,学校领导里又有支持他的人,你不如就顺水推舟,该揭发就揭发,该批判就批判,尽快划清界限,回到革命队伍这边来。
  祁柯:这是什么话?噢,为了保全自己陷害他人,这难道是共产党人应有的品质吗。
  姚丽娜:共产党人首先应该站稳立场,明确路线,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人民的犯罪。再说,你不揭发别人也会揭发,不如积极一点,变被动为主动。
  祁柯:谁是敌人?林鹏是敌人吗?校长是敌人吗?
  姚丽娜:他们是不是敌人你说了不算数,可弄不好你就跟敌人同流合污了,你那么好的政治背景,犯得上为了他们…
  祁柯:(烦躁地)算了,你不用和我说这些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15]李庄大队,小顺儿带着明珠和唐燕来到一处低矮破旧的房屋前面,院子的凌乱萧条显示了主人的衰弱无力。
  小顺儿:(指着房屋)那儿就是老吕头的家。
  
  [16]光线阴暗的房间里,明珠和唐燕好不容易才看清蹲在炕上一个角落里的老吕头,炕沿上坐着他的老伴儿。两人看上去都比实际年龄苍老。
  明珠:大爷,大娘,你们多大岁数了?身体怎么样啊?
  老吕头咳嗽气喘了好一阵儿也没能说出话来。
  大娘:我们俩都六十多了。他呀,喘得厉害,白天黑夜都躺不下来,一躺下不是喘就是咳,受不了。
  明珠:大爷,大娘,我们是工作组的,是来帮助你们解决问题的,你们有什么苦就说出来吧,我们尽量帮你们想办法。
  大娘:唉,有什么苦啊,现在好多了。那阵子才难熬呢,大家都差不多,谁都吃不饱啊。
  老吕头:(喘了一阵)粮食…都…抢走了。他们吃馍,给我们吃…那个…
  明珠:那个?
  大娘:就是白薯藤和叶子混点白薯做的,看起来跟猪屎差不多。
  老吕头:(喘了一阵)就那个…也不让…咳…吃饱。我拿着钵…想盛汤…跪着求…他也不给,还拿脚…踹我,骂我老…老不死的。
  大娘:可不,要不老筋头能死?老筋头本来没啥病,岁数比我们还小呢,活活给饿死了,死的时候手里还拿着钵。
  老吕头:那小丑…想给他爹…要一块,让他…一巴掌打得…咳。
  唐燕:(在笔记本上记着,抬头)他是谁?这么坏,是你们村儿的地主吧?
  老吕头咳嗽着摇着头,大娘忙着给他捶背。
  大娘:哪儿是地主啊,我们村儿的地主土改时候就死了。是王支书,就属他最凶,社员都怕他,李队长就比他好多了。
  
  [17]老吕头家门口,明珠和唐燕走出来。
  唐燕:(气愤地)想不到王支书是这么个土皇帝,这和旧社会的伪保长有什么两样。
  明珠:嗯,这说明四清运动确实非常必要,农民诉苦都诉到共产党干部头上了。走吧,咱们再去听听别人是怎么说的。
  
  [18]村里的一个院子旁,明珠和唐燕走过来。
  唐燕:(从院子大门的门缝里看了看)这家的院子里好像有不少人在干活儿呢,里面不会都是贫下中农吧?
  明珠:(犹豫了一下)没关系,我们进去了解一下,各方面的意见都听听,主要是验证一下老吕头说的话。
  两个人走进院子。
  
  [19]院子里,几个姑娘媳妇正在编柳条筐,明珠和唐燕走进来,见她们用灵巧地动作编出一只只漂亮的筐来。
  唐燕:大嫂,你们编的真好,这一个筐能卖多少钱?
  大嫂甲:嗨,本来一个筐怎么也能卖个块儿八毛的,可硬是不准卖了,现在只能编了让队里的人拿去挑土,搞农田基本建设,用不了几下子就坏了。咱们再接着编呗,咱挣个编筐的工分,人家挣个挑土的工分,可这工分啊,唉,换不来买盐的钱。
  姑娘甲:李队长说让供销社来收购我们编的筐,可王支书不让,说那是搞资本主义。
  明珠:这个王支书,他打过人吗?
  大嫂甲:怎么没打过,他领着民兵挨家挨户搜粮食,谁要是不给,他就叫民兵抓到队部去吊着打。我藏了点儿麦子,为了保险都砌在炕里了,寻思他们找不到,结果还被他狗日的翻出来,把我家的炕都拆坏了。
  明珠:为什么他一定要把粮食搜走?
  大嫂甲:那时候说是办食堂搞共产,谁都不许私藏粮食,都要交到队里。
  大嫂乙:那年麦子丰收了,谁不想留点儿麦子,给孩子吃几口白面馍,可家里连锅都给端走了,非要叫吃食堂,结果……嗨,喝口稀粥都得看他的脸色。
  唐燕:你们队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领导,你们大队长呢,他也是这样吗?
  大嫂甲:你是说李队长?他啊,倒还能为社员出点儿主意,可他有话把儿在人家支书手里攥着,说话不硬气。
  明珠:什么话把儿?
  大嫂甲:(朝院子里面努努嘴,压低声音)瞧见坐在屋门口那位了吗?她原来是我们村儿地主家的小老婆,土改以后成了寡妇,前几年李队长的媳妇生病死了,他就跟这寡妇结婚了。
  明珠:(见那妇女闷着头一声不吭地干活儿)这又怎么了?这个寡妇品行不好吗?
  大嫂甲:品行?地主家的人品行还能好的了?王支书批他没有阶级立场,差点让公社把他的队长给撤了。
  大嫂乙:后来李队长又说过些反对办食堂,允许社员搞副业的话,王支书说他是受了阶级敌人老婆的挑唆,大会小会,把他好一通批。
  
  [20]李庄大队部的办公室,蒋如新和吴超在和大队会计一起查账。
  会计:多吃多占?那要看怎么说了,账面上是基本上看不出来的。
  蒋如新:哦,账面上没有问题就行。
  会计:可实际上…嗨,看怎么说了,公社里随便来个什么人都是王支书亲自陪吃陪喝的招待,加上送礼,哪样儿不用公款啊。
  吴超:群众有意见吗?
  会计:那怎么会没意见,可…咳,那要看怎么说了,有意见又能咋样,公社,县里,人家有后台,谁敢惹啊。唉,你们听听就行了,可别说是我说的。要不然你们一走,我可就遭殃了。
  蒋如新:那李大队长呢?账面上有问题吗?
  会计:李队长从来不搞接待,账面上也没有问题。
  蒋如新:那政治思想上呢?
  会计:哦,那他的把柄可就多了。他说过办食堂不好的话,为了给社员多留点口粮,反对多报亩产,为这事儿还和支书吵了一架。不过,那要看怎么说了,谁好谁坏,其实社员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吴超:他们吵过以后怎么样了呢?
  会计:还不是李队长被批了,好几天下不了楼。
  吴超:下楼?这队上哪儿有楼啊?
  会计:嗨,那时候干部挨整就说是上了楼了,斗争够了,检查深刻了才能下楼。
  
  [21]队里的一间屋子里,工作组四人在开会,明珠把自己和唐燕写的调查材料递给蒋如新。
  蒋如新:(看材料,皱眉)你们访贫问苦,都访了些什么人啊?怎么诉的都是新社会的苦呢?
  明珠:都是贫下中农,我们只是问他们受了什么苦,他们就不约而同地提到大跃进吃食堂,说他们从来就没有受过比这更大的苦。
  唐燕:我想起来了,前两年,我们班上有两个农村来的同学在班会上提到家乡大跃进,说是搞糟了,还说他们亲眼看到路边饿死的人。当时我们都不相信,批判他们造谣诬蔑三面红旗,给社会主义抹黑,他们不服,最后还是被当成反动学生开除了。现在我们亲眼见到农村的贫困,亲耳听到贫下中农诉说的苦难,才知道这两个同学其实是被冤枉了。
  吴超:我看我们还是应该如实写这个材料,让中央领导知道。
  蒋如新:哎哎哎,赶紧打住,打住。你们呐,也不仔细分析分析,这样的问题中央会不知道吗?食堂不是停办了吗,农民的生活也逐渐有了好转,这说明三面红旗的大方向还是正确的,困难是暂时的,自然灾害造成的嘛。农民都是没有文化的,需要我们进行教育,不能听见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样很容易犯方向和路线的错误,反动学生的教训难道还不够深刻吗。
  明珠:那王支书呢,他明明就是个恶霸嘛,我们四清不就是要整治这样的人吗。
  蒋如新:王支书维护人民公社,坚持办食堂,这些都是跟党中央保持一致的嘛,至于工作方法上粗暴些,那不是原则问题,可以不去追究。
  明珠:不去追究?那我们四清是干什么来了?
  蒋如新:(胸有成竹地)当然不是白来,李队长这个人就是我们四清的对象。
  明珠:啊?李队长。他可是处处为社员着想…。
  蒋如新:那只是表面现象,实际上,他才是一心要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反对大跃进,搞副业,不都是他带的头吗。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他还娶了个地主寡妇做老婆。
  明珠:可他自己是贫农出身啊。再说了,一个人的出身无法选择,可走什么路是可以…
  蒋如新:是啊,一个人的出身无法选择,但是和谁结婚是可以选择的。他本人虽然出身好,但他前妻死了以后,却选择了和一个地主寡妇结了婚,这不足以说明他丧失了阶级立场,蜕化变质了吗。这也可以为他的右倾言行找到阶级根源。
  明珠愣愣地说不出话。
  蒋如新:对,就按这个思路,唐燕,吴超,你们把李队长的材料好好整理一下,需要的话再调查补充。金老师,你也帮他们一起整理。
  明珠:你们弄吧,我还是做点儿我力所能及的事儿吧,比如,教他们学学文化什么的,你不是说农民需要教育吗。
  蒋如新:(想了想)嗯,那也好。
  
  [22]北京,李嫂家,李嫂正往阳台的铁丝上晾洗好的衣服,看到楼下香柳正朝这边走过来。
  李嫂:晓栋他姥姥,您病好了?
  香柳:(抬头看到李嫂)哎,好了。
  
  [23]李嫂家里,李嫂接过香柳递过来的一块格子花布。
  香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这是我自己织的布,你拿去随便给孩子做点儿什么吧。
  李嫂:(推辞)您这是干什么,街坊邻居的,这点事儿还谢什么。(仔细看布,爱不释手),哎哟,你们这南方人啊,手就是巧,会织这么好看的布,这可太珍贵了,拿着钱都没处买去。
  
  [24]小学校教室里,白老师在给小学生们上课。
  白老师:你们都不是一、二年级的小孩儿了,已经五年级了,还需要老师一天到晚地管你们的纪律吗?李左平,我这儿正说着呢,你还在那儿做小动作。
  小四儿:(指着身后)是靳小磊,他老捅我。
  白老师:不要把错误推给别人,全班那么多人,他为什么不捅别人?
  小四儿:他够不着别人。
  白老师:我看问题还是出在你身上,我刚给你换到这个位子上,没换座位的时候你也是上课说话,爱做小动作。
  小四儿:(扭头看到靳小磊得意地笑,转过来)老师,你偏向,明明是他先招我的,你看他家是高干就偏向他。
  白老师:(恼羞成怒地)你说什么?你扰乱课堂纪律还有理了是不是,不想上课可以出去,(怒喝),出去!
  小四儿委屈地走出教室。
  
  [25]小学校,下课铃声响了,小学生们从各班的教室里出来,女孩子们在操场上跳皮筋,踢毽子,男孩子们翘着一条腿攻城,或干脆打打闹闹,在地上落成一大摞。
  
  [26]教室里,下了课的学生们在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说笑打闹,小四儿沮丧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晓栋刚想过去安慰他几句,见三胖等几个同学都围着靳小磊说笑,便有些胆怯了。小四儿见没有人理自己,气恼地把桌上的一张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下,纸团滚到靳小磊脚下。
  靳小磊:嘿,你把垃圾扔我这干嘛?老师说你,你找我的茬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三胖儿:(帮腔)就是的,哼,有本事找老师去啊,跟这儿逞什么能。
  小四儿:(站起来骂)有你屁事儿,你算什么?就会拍马屁。
  三胖儿:你骂谁啊你,(冲上来把小四儿推得一个趔趄)。
  小四儿急了,抓起桌上的铁皮铅笔盒朝三胖儿砸去,铅笔盒先是砰地砸在三胖儿的脑袋上,又哗啦一声摔在地上,里面的铅笔橡皮撒了一地。三胖儿哎呦一声,双手捂住头,只见手捂住的部分渐渐渗出了鲜红的血。
  同学甲:(大喊)哎呀,不好了,李左平把丁三胖的脑袋打开瓢了,快告诉老师去。
  几个女生尖声惊叫着跑出去。
  
  [27]校长办公室门口,三胖儿的妈妈领着头上缠了纱布的三胖儿出来。从他们身后半开的门里,可以看到白老师在和校长比比划划地说着话,小四儿在一旁耷拉着脑袋站着。
  
  [28]教室里,学生们都走了,只有晓栋在等着小四儿一起走,这时白老师进来。
  白老师:林晓栋,你和李左平住一个楼是吧?
  晓栋:是。
  白老师:你回去告诉他的家长,叫他们明天到学校来一下。
  晓栋:李左平呢?
  白老师:校长还在批评他呢,你先回去吧,告诉他家长,叫他们明天一定要来。
  
  [29]下午,家属楼前的园子里,放学后的晓栋、小四儿和几个楼里的伙伴在水泥乒乓球台上打球。晓栋看到小四儿的爸爸李师傅怒气冲冲地朝他们走过来,晓栋忙朝背对着李师傅正在打球的小四儿使眼色,等小四儿明白过来回头望去,李师傅已经气势汹汹地来到跟前,他怒不可遏地一把拉住小四儿的胳膊,把他拽着离开球台。
  李师傅:(扇了小四儿一个耳光)混蛋,王八羔子,我送你去上学,我叫你在学校给我惹事儿啦?
  李师傅猛地一推小四儿,小四儿摔倒在地上,李师傅便用脚狠狠地踢,一边还骂着,小四儿忍者疼没有哭出声,在地上爬着躲避李师傅的踢打。
  李师傅:你不想上学就甭上,还跟人打架,你把人打伤了不得我出钱赔人家医药费啊,我挣那点钱我容易吗我?啊!(又踢了一脚)。
  晓栋和其他伙伴们在旁边胆战心惊地看着小四儿挨打,没人敢上前劝阻。
  
  [30]李庄大队,晚上,明珠伏在炕桌上写信。
  明珠:(画外)林鹏,你在学校里参加社教运动的情况怎么样了,他们还在批判你吗?千万注意身体,你的肝炎一直就没有好利索,现在精神压力又那么大…
  这时候门帘被人掀了一下,又掀了一下,四个年轻的农村姑娘在偷偷朝屋里看,见明珠抬头看她们,就不好意思地你推我,我推你的谁也不肯先走进来。
  明珠:(笑着收起没写完的信)快进来吧,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四个姑娘腼腆地进了屋子,又你推我搡地坐到炕上。
  姑娘甲:金老师,您在写什么呀?
  明珠:写信。
  姑娘乙:是写给您男人的吧?
  姑娘甲:瞎说什么啊,什么男人,人家那叫爱人。
  姑娘乙:哦,爱人,都写些什么呀?
  姑娘丙:金老师,她快出嫁了,也想学怎么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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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有 2 个评论
野雪 作者   北京  2013/9/23 10:48:00 
了解了那个年代给大大小小官员们定罪的方式,再来看现在的法庭审理高官的案子,确实感受到了社会的进步。
LirongXu   美国  2013/9/9 5: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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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组这些人是从哪来的?感觉象秘密警察,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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