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外景 村庄 日
渐显。清晨的村庄显得格外宁静。喜鹊不时从村中上空飞过。
杨天(画外音):十七岁那年我初中毕业上了一所电子技校,学了一年便随学校安排到南方电子厂工作。因为刚步入社会,不适应工厂的生活,做了三个月便离开了那里。因为没了工作加上不想告诉父母,便与家里断了联系。这下急坏了我的父母。
2 内景 老杨家里 日
老杨的媳妇測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一张相片看着,另一只手不停地抹眼泪。这时,老杨从屋外端着一碗饭走了进来。
老杨:你咋还躺在那儿呢,刚才没有听到我喊你吃饭啊,那,快点端着,趁这会儿还热着赶紧吃了。
老杨媳妇(哽咽):你说他现在在哪儿呢,吃了饭了没有。你说他会不会被骗到黑煤窑了,我昨天看电视看到有人被骗到黑煤窑,不给吃不给喝,还要做活,做不好还要挨打……
老杨:你尽瞎想(老杨将饭放到桌子上,坐到床沿):学校刚才来电话了,说明天就往那边送学生。
老杨媳妇:明天啊,那你去不,你跟着去找找他吧,你看你都没出过这么远的门,要不让杨姗(老杨女儿)跟着你去吧。
老杨:让她跟着去干啥,他就觉得现在这工作不好就又换了一个,就你天天在家瞎想,可能过几天他就给我们打电话了。
老杨媳妇:他都俩月没往家里打电话了,打他电话又一直关机,你不是去学校打听了嘛,人家学校都说他早不在那个厂上班了,谁都不知道他在哪里,电话又不通,这能不叫人着急么。
老杨(豁地站起来):那地儿就那么大,他能到哪儿去,我明天就过去,看看这龟儿子跑哪儿玩去了,你赶紧起来给我收拾收拾。
老杨说着就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忽又转过身来。老杨:那饭你赶紧吃吧,要不凉了还得热。说完,转过身走出了门。
老杨媳妇放下相片,慢慢起身。
3 外景 公共汽车站 日
老杨提着包从汽车上走下来,他站在车门口愣神。小孙从后面推了推他,老杨让开,小孙领着学生从汽车上陆续走下来。学生都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箱或袋子。小孙喊了一下呆在原地的老杨,老杨跟着学生队伍向汽车站门口走去。
4 外景 某电子厂门口 日
老杨(央求):你就让我进去吧,我找我儿了呢
保安:厂里有规定,外人是不能随便进的,你儿子叫什么,我可以把他叫出来。
老杨:我之前不都跟你说了么,我儿了是从学校分配到你们厂的,他都俩月没有往家里打电话了,我这不是来瞧瞧他,看他在不在。
保安:我也跟你说了,你儿子不在我们厂,我们厂跟本就没这个人,别再在这儿死皮赖脸的,快走……
老杨:那你让我见见你们领导。
保安(不耐烦):我们领导忙着了,是你说见就见的么
老杨:我儿子是在你们厂丢的,你们总得给个说法啊
保安:嘿,你个小老头,还赖上了,你快点走啊,别在这儿瞎胡闹。
老杨(蹲下身子):你不让我见你们领导我就不走了。
保安骂了一声,随手抽出警棍就走了过来。
小孙连忙跑了过来,挡了一下保安:农村人没啥见识,犟脾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说说他。然后走到老杨跟前,拽了一下老杨,你这么大的人咋这驴脾气了,我们快点走吧。
老杨:我是来找我儿子的,我不走,他还能打我不成。
小孙:你说你这人,你在这儿闹有啥用?
老杨:那你说咋办,你经常往这里送学生肯定认识他们领导,要不你给说说,让我进去看看,我就想进去打听打听。
小孙:我就是个跟腿的,哪认识人家领导啊,再说,你儿子都不在这里了,你打听有啥用。
老杨:我儿子怎么会平白无顾的就不在这里了,我总得弄清楚我儿子为啥不在这儿干了
小孙:这样吧,厂子人家肯定不会让你进去的,你先去警察局报个人口失踪,我找几个和你儿子一起过来的学生问问,看他们知不知道;
老杨(沉默):好
老杨和小孙一道离开的背影。
5 内景 警察局 日
警察和老杨分别坐在桌子的对面。警察一边登记一边询问老杨。
警察:你是说你儿子失踪了么?
老杨:是啊,他都俩月没给家里打电话了。
警察:为什么失踪两个月才来报警?
老杨:他在这边打工,我不在这边,我一直想他是不是把电话丢了,后来问他们学校,学校说我儿子早不在那个厂上班了,让他们给找找,他们又说找了找不到,这样一拖就拖了俩月。
警察:你是哪里人?
老杨:河南
警察:你报一下你儿子的身份证号码。
老杨:身份证号码?这个我不知道。
警察:那你有带你身份证么?
老杨:带了,带了。(他从包里把身份证取出来递给警察)
警察接过老杨的身份证,对着旁边的电脑噼哩啪啦的一阵敲打。
警察:杨天明是你儿子么?
老杨:啊
警察:你是说他在**厂上班,然后失踪的么
老杨(想了想):我们俩月没有接到他电话,他电话也打不通,我们问学校,学校就问门里,厂里说他早不在那儿干了。
警察:哦,(沉思)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
老杨:那我儿子好找不好找?
警察:这个我也给你说不准,因为每天来报失踪人口的人很多,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尽快帮你找的,你先回去等消息吧。如果你有什么情况也尽快通知我们,这样也方便我们寻找。
老杨:嗯,那谢谢啊。
老杨起身向警察告别。
6 外景 马路口 日
老杨和小孙在约定的地方见面。
老杨:你有找到和他们那一批一起来的学生么
小孙:大部份学生都因为刚工作有些不太适应都回家了。
老杨:一个也没有留下来的?
小孙:倒是有一个, 说他刚不做那会儿在福龙街见过他。
老杨:福龙街,那在哪儿?
小孙:我也不知道啊,你打听打听吧。
老杨:那好吧,今天天也不早了,明天我们再去打听打听。
小孙(迟疑了下):学生刚到这边我还有很多事,明天我就不陪你去了。
老杨:我一个人去啊,我第一次来这边,对这边也不太熟。
小孙:走走不就熟了,你这么大人又丢不了,况且我也不能天天正事不做,陪你找儿子啊。
老杨(提高嗓音):啥是正事,我儿子丢了不是正事?
小孙:你看你,我又不是这个意思,你急什么,这样,你先找着,等我忙完了再帮你一起找。
老杨(沉默):中
小孙:还有件事我得先跟你说了……
老杨:啥事,你说。
小孙:你的吃住都得你自己掏,来的时候学校交待只给你报销路费。
老杨:这找还不知道找到啥时候了,我没带那么多钱啊。
小孙:老杨,在这件事情上,学校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从法律上来说,学生从学校一毕业就跟学校没关系了,可学校还是帮你垫付了车费让你来到了这里。再说了,要是每一个学生一失踪,学校就得帮家长找孩子,那学校还怎么开?
老杨不知如何应对小孙,叹了一声,转身离开。
小孙想追上去,最终还是没有。
7 内景 旅店 傍晚
老杨轻轻推开旅店玻璃门,探着向里张望。
一个年轻的妇女坐在柜台后面玩手机,看到有人进来随即站起身。
年轻妇女(微笑):你要住宿?
老杨走了进来:是啊
年轻妇女:你要住什么房间?我们这里有单间,标间,电脑房和豪华房。
老杨:你们这里最便宜的是啥房?一天得多少钱?
年轻妇女:我们这里最便宜的是单间,一天要五十。里面有床,有电视,还可以洗澡。
老杨:还有便宜点的么,我不看电视的,也不用洗澡。
年轻妇女:五十还贵啊,我们这里算便宜的,你去其他地方问问,有的地方一晚上要好几百了。
老杨(不好意思):我是来找我儿子,他在这边丢了,还不知道找到啥时候了,我总要在这边找到他啊。我一个农村来的乡下人,啥也用不上,您就给看看吧,只要有个地儿睡就行。、
这时从柜台后面的房间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操着一口流利的本地普通话):你儿子在哪儿丢的啊?
老杨转过身指向门外:就从这里出去往那边走(他向左边的方向指了指)然后顺着路有个儿**电子厂。我儿子是从学校分配过来的,我在家俩月没接到他电话,打他电话一直是关机,我趁着学校往这里送人就跟着过来了。那厂里说他不在那儿做了,也没人见过他。
中年男人:你有带你儿子照片么?
老杨赶紧从包里拿出照片递给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看了看,摇了摇着,然后又把照片还给老杨。
中年男人:你去报警了么?
老杨:报了,他们说让我等等,有消息会通知我的。
中年男人:你是哪里人?
老杨:河南了。
中年男人(想了想):那你住多久?
老杨: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找到他。
中年男人:这样吧,我后面有个屋子以前是当杂房用的,现在空着了,我给你收拾收拾弄张床和被子,看你出门找儿子也挺不容易的,一天给你算二十,你看咋样?
老杨(激动):中,中,谢谢你啊。
中年男人(对身边的年轻妇女):你带着他去吧,帮他收拾收拾。
年轻妇女带着老杨向后屋走去。
8 内景 旅店 夜晚
老杨坐在床边,一手拿着烟吸了一口,一手拿着张照片看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匆匆的向外跑去。
9 外景 电话厅 夜晚
老杨拿着电话打电话。
老杨:喂,娟子啊,是我,杨叔……到了到了……你去找找你四婶……嗯,我在这儿等着。
老杨左手拿着话筒放在耳边认真地等待着。
过了会儿老杨把话筒凑近耳边(大声喊着):喂……我到这边了,嗯,嗯……我去了,人家不让进去……他不在里面了,人家说厂里没这个人……我能咋办,我就住在这里找吧……我住旅店了,人家老板还不错……嗯嗯……我没跟他在一块,人家有报销……说那做啥,人家说的也是,他自己出来打工丢了,也不能赖人家学校……你说这话,咱得讲理是不是……好了好了……我一个人先找着,这地方也不大……没事,你瞎操心,我找着他就带他回去……你记着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吃饭,过几天我就找找他了……别管了,今年闲它一年,明年肯定会比今年好……你让她去做啥……他不用上班啊……就这样吧,挂了,你记得自己做饭吃,我过几天就带天儿回去了……嗯嗯,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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