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以女倭复仇而终告失败的故事

　　埠头上
　　郑飞熊冷冷地观望着，脸上毫无表情。
　　军领奔来，拱手道：“将军，大帅有令，命你率我等去朱家尖镇，协助总捕都司捣毁匪巢！”
　　郑飞熊望了望已烧塌的日船，在马股上狠抽了一鞭。
　　军领对军兵们一挥手：“出发！”
　　朱家尖镇
　　天空，一缕乌云遮过弯月，整个小镇笼罩在灰色中。
　　那本该眨闪的星星也象长出了毛绒，透不出半点刺眼的亮光。
　　街、巷那静，静得让人不寒而栗。
　　郑德义家的小院内，二个被拉长的人影长时间地印贴在地一动不动。
　　“夫人，”一个声音传来，语气近乎哀求。“晚饭都热过三遍了。”
　　王凤娇仍然一动不动。
　　她身旁，身裹绷带的黄三忍不住说道：“夫人，我看老爷和大将军是不会出事的------好事讲不坏，讲句不该讲的话，就算万一失手，老爷他也留下了你腹中的孩子。”
　　王凤娇目光冷峻的瞄向他。
　　黄三：“所以说你得保重身子！”
　　王凤娇的手下意识地摸在凸起的肚上。
　　黄三：“所以说你现在做的一切都要为孩子作想！”
　　一阵急奔而来、跌跌撞撞、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使他们都紧张起来。
　　门被撞开，一个家丁滚进院内，连爬起的力气都没有，他就势跪伏道：“夫人，张圆外在邃道里拼杀……他让你们快走。”
　　王凤娇发现家丁身上伤痕累累：“快，取药来。”
　　家丁：“不用了夫人，我不行了，你再不走怕来不及了。张……张圆外他恐怕挺……挺不住了……”
　　王凤娇心疼地：“能告诉我是谁带来的兵？”
　　家丁：“他……他的女儿和……”他还没说完就扑在地上。
　　王凤娇咬牙切齿地：“这个贱人……”一气之下，腹中一阵绞痛，她昏倒地上……
　　黄三急忙招呼丫坏、家丁：“快！背夫人，撤！”
　　邃道口
　　张浩海满身血迹奔逃出来，身后紧跟着几个家丁。
　　蔡明义率兵紧紧追杀，又是二个家丁倒地。
　　张家宅院、门口
　　夺路奔逃的张浩海正要推门，蔡明义一个箭步跃上横刀拦在面前。
　　张浩海本能地朝后退去。
　　蔡明义举刀就砍，张浩海赶忙招架。“叮啷”一声巨响，张浩海被震得手臂发麻，刀落地上。
　　蔡明义冷冷一笑当胸刺去。
　　一剑飞来，将刀架开。
　　蔡明义一愣，收刀罢斗。
　　张秀兰立在面前。
　　张浩海：“女儿，女儿，为父杀了他！”
　　张秀兰掉转身来，将剑几乎指靠他的鼻尖。“你……你……”她愧恨交加，气得好半天都说不出话。
　　张浩海“扑嗵”一声跪于地下连连叩头：“女儿饶命，女儿饶命。”
　　张秀兰一时显得欲杀不忍，欲放不能。剑在缓慢地低落下去。
　　蔡明义：“张小姐既为难处之……就交官府惩治吧。”他指挥军兵去捆绑张浩海。
　　张浩海眼珠滴溜一转，迅速从小腿上拔出飞镖朝蔡明义抛去。
　　正要将剑插鞘内的张秀兰见张浩海出手一扬，知道他又要暗箭伤人，忙朝左一窜，用身子挡在蔡明义的面前。
　　飞镖插在张秀兰的左臂上，不一会儿她就左右摇晃着……
　　蔡明义一把将她扶住。
　　张浩海腾地跃起，几脚就踢倒围上的军兵，一溜咽逃之夭夭。
　　军兵们一时不知所措。
　　蔡明义：“追！”
　　军兵蜂涌追去。
　　蔡明义一手搀扶张秀兰，一手紧叩门环。
　　门开，张母在丫环的拥簇下来到门旁：“秀兰！”她悲喜交集，一步跨出门槛。
　　张秀兰见是母亲，更是百感交加：“娘……”她的身子缓缓瘫软下去。
　　张母俯身探看，见一支飞镖插在女儿左臂上不由惊慌失措：“这是谁扔的？哦！是那个老不死的吗？快，把它拔出来。”
　　蔡明义见昏迷中的张秀兰满头是汗，迟疑地不忍动手。
　　张母：“这镖头有毒，是她爹自制的呀。”
　　蔡明义顿时慌了，两指使劲，将镖拨出。
　　血，乌黑的血浸湿了张秀兰的衣衫，她的脸刹时煞白如纸。
　　张母掐住女儿受伤的臂膀：“快去我屋取取约。”
　　丫环：“是，夫人。”她跑步而去。
　　张母见女儿长衣长袖，不由分说要将衣袖撕开，她使出最大的劲衣袖也未动半厘。
　　蔡明义上前将袖撕成两片。
　　如藕般的玉臂上那伤口还在淌出乌血。
　　张母仰天咒骂：“这个天杀的恶魔！”
　　丫环取回解药。
　　张母仔细地将药敷在伤口上。
　　脸色煞白的张秀兰这才微微动了动身子，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见自己躺在母亲的怀里不由泪流腮面：“娘------”
　　张母轻摸女儿：“这些天可让娘揪心死了……我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呀……让你爹爹派人去寻都是天天空手而回。这些天你跑到哪里去了？难道你从了军？”
　　张秀兰喃喃低语：“其实爹爹是知道女儿下落的……”
　　张母紧张起来，使劲盯着女儿看：“他知道？”
　　张秀兰含泪点点头：“这些天我是被关在郑德义家里的。”
　　张母：“郑德义？”
　　张秀兰：“就是张先生……他本姓郑，是个披着人皮的狼！他引倭入侵、滥杀无辜、无恶不作……没想到，爹爹和他也是一伙！……那天我受郑德义的弟弟郑飞熊将军之托，赶去给刘大帅送信，我回家牵马不想被爹爹发现。他不但不帮我，反而将女儿捆绑在马厩的料房里。”她挣扎坐起，直视母亲，问：“他对女儿如此狠心，比老虎还凶残！……娘，虎都不食子呀……”
　　张母望着女儿，羞愧难言。她眼含泪花轻声诉说：“他……其实不是……你的亲生爹爹……”
　　张秀兰惊异地瞪大了双眼。
　　泪水象断线的珍珠从张母的眼里滚滚而下……
　　浙江奉化某村（闪回）
　　一间贴着大红喜字的房里，年轻、俏丽的张母挽袖为夫君磨墨。
　　英俊的夫君提笔书毫，龙飞凤舞。
　　张母突然一阵呕吐，吐出一口酸水。
　　夫君搁笔细间，目光疑惑。
　　张母含情脉脉，指指自己的腹部。
　　夫君恍然大悟，用手轻摸爱妻。
　　张母微嗔地推开他手，指指桌上的笔墨。
　　夫君提笔在手，美滋滋的……
　　突然，门外一阵喊杀声起，女哭童泣。
　　一队倭匪冲进宅院，烧杀抢掠。
　　张浩海一脚踢开房门，杀气腾腾地冲进内屋。他一眼就瞧见了张母，淫秽百态：“二月前就听说了这村的秀才娶了位大美人，今日一见果然令人心馋。带走！”
　　几个倭匪不由分说，拖着张母朝门外走。
　　夫君上前护妻，被张浩海一脚踢倒在地。他顺手撩起板橙朝张浩海砸去。
　　板橙砸在毫无防备的张浩海的背上。
　　张浩海一脸怒气，朝后一刀。
　　夫君倒在血泊中……
　　倭巢穴
　　大厅的正中坐着倭首川岛桂佑。
　　张浩海一脸媚笑，将张母拉近川岛。
　　一阵呕吐，张母又吐出一口酸水。
　　川岛桂佑：“她这是怎么啦？要吐我唾沫？”
　　张浩海凑近耳旁：“是有了……”
　　川岛桂佑：“什么的有了？”
　　张浩海一时语塞：“是……是……”他突然记起：“是怀了孩子。”
　　川岛桂佑怒视他：“怀了孩子……”
　　张浩海慑服地点点头。
　　川岛桂佑：“怀了孩子就是残花败柳，这样的女子你也献给我？”
　　张浩海：“她……她是这方圆近百里的第一大美女。”他无意松开了手。
　　稍稍缓过气来的张母趁机爬起飞快冲去，用头去撞墙角。
　　张浩海一个腾空翻转飞跃而过，稳稳落下。
　　张母的头撞在他的腹上。她一愣，接着嚎嚎大哭：“你这个了畜牲！你让我死！”
　　张浩海一把将她紧抱怀里，任她抓掐踢打。
　　川岛桂佑看在眼里，狡诈地笑笑：“看来你很喜欢她。”
　　张浩海不知如何回答，沉思有顷，坦诚地点点头。
　　川岛桂佑大度地：“好！既然你喜欢她就偿给你了”
　　张浩海感激地：“谢谢大将军。”
　　川岛桂佑举手制止他：“先别急着谢，我还没说完呢。”
　　张浩海注视着他。
　　川岛桂佑诡诵地：“她今晚得先陪我一夜。”
　　一听此话，张母气得昏厥过去。
　　张浩海不解，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去。
　　川岛桂佑哈哈大笑：“难得难得，张圆外，老子逗你玩的。你们的皇帝金口玉牙，一语既出四马难追，我今天也当把皇帝。既然是偿给你的就是你的。入你的洞房去吧！”他在张浩海的屁股上狠踢一脚。
　　张浩海抱起张母就走。
　　“你等等，”川岛桂佑又唤住他。他自言自语地：“既是入洞房……就是新婚之夜吧？”他问众倭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