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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  艺术  古镇  思辨

　　
　　第17场 内景 客厅 夜
　　客厅是古朴的红色木家具。一圈沙发围着茶几，茶几上摆着茶盘。沙发后的壁上挂着大幅山水画，
　　东方千山戴着眼镜，立在书案边，看着案上的绘画。
　　几个人涌进屋。
　　大可恭敬地：老师，我回来了!
　　东方回过头，慈祥地笑了。他走到椅子边。
　　王嫂身后的女子向前一步，羞涩而礼貌地：千山爷爷，您好！我是玫子，从上海来，打扰了！
　　东方的笑凝固了，他端详玫子的脸。【闪回】年轻冰玉的脸。
　　东方思虑地，看向大可，纳闷地：你们……
　　王嫂心直口快地：他们一起回来看您老人家啊！一面赞赏地端详玫子的脸。
　　玫子窘迫地，满脸通红：我是来找云昊的！我是他的女朋友，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像是带着哽咽声。
　　王嫂吃惊地：云昊？！她急速退出，抛一句在身后：哦！我去弄饭了！
　　东方看着玫子的脸，缓缓坐下，欲言又止。
　　大可识礼地：老师，饭后和您聊。面无表情地向玫子点点头，离开。
　　东方站起身，对玫子关切地说：孩子，我们去书房说话。
　　
　　第18场 内景 书房 夜
　　东方千山的书房大约十五个平方米。一壁挂着国画，全是风格各异、季节不同的栖镇水墨画。一壁立着大书橱，书橱里挤满了厚厚薄薄高高矮矮的书。一壁是古董木架，木架的格子上摆着古式玩意儿：瓷瓶、瓷罐、瓷壶、瓷碗、陶人儿、陶罐、陶壶、铜像、铜鼎……书架和木架脚下，各有一大盆清新的兰草。
　　窗户下，一个红漆大书桌，桌上有笔、墨、纸、砚、印、书。桌角，一小盆秀丽兰草。
　　玫子坐在书桌旁的宽大木靠椅里，默默抽泣。
　　木格窗户开着，不时有街外的声音传来。
　　东方千山坐在书桌另一边的椅子里，他身着宽松的对襟小立领白布衬衣，宽松黑裤，布鞋。
　　东方一头银发，身材高大，气质沉稳，言语不温不火。
　　玫子哽咽地：一个月前，就在他研究生毕业前，说我们不合适，一周后就无法联系上了！
　　东方轻轻地叹口气，疼惜地看着玫子，低沉地说：孩子哪，感情的事，你别勉强。
　　玫子：那么多的设想、承诺，全是假的么？
　　东方：承诺是经不住现实压迫的！
　　玫子：没有什么压迫啊！
　　东方若有所思地，眼神望着虚空。玫子抹了眼泪，抬起头，态度坚决地：爷爷！我要等他！我想问明白！
　　【画外音】敲门声：当、当、当。王嫂：东方老师，饭好了，你们下来吃嘛。
　　东方：好！东方起身。
　　玫子：爷爷，我想请您帮我联系云昊！玫子两眼满含期待，站起身。
　　东方慈爱地：好，我叫大可联系！
　　玫子开心地：谢谢爷爷！云昊说，您对他最好了！
　　东方摇头：云昊啊，苦孩子。
　　玫子体谅地：嗯，我知道！他是孤儿，是您把他养大的。
　　东方：走吧！
　　玫子愉快地：好！
　　
　　第19场 外景 川西原野 夜
　　天幕上，月牙清亮澄澈，几颗星星闪烁不停。
　　薄薄的雾霭在山间升腾，弥漫，渐渐地，笼罩了整个旷野。
　　山间、原野，点点灯火闪烁，如有星宿坠入凡尘。
　　鸟虫啾唧，蛙声四起。哗哗江涛之声，在夜色里低徊。
　　远远地，有母亲拖着腔调呼唤孩子的声音：幺娃儿——回家了——吃莽莽咯——
　　
　　第20场 内景 卧室 夜
　　一圈橙红的灯光映着玫子曲线柔美的侧面。
　　玫子微润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后背，形成柔缓的波浪。她穿着露肩的白底
　　粉色碎花长棉裙。
　　玫子坐在床沿，上身靠着床旁的书桌，双臂放在书桌上，一手撑着下巴，
　　一手玩着一只发卡，双眼盯着发卡。
　　这是一只长条形发卡，宽一寸，长三寸余，色调黑白灰相间，图案是一排青砖白墙的瓦房，很精致，像是栖镇的房屋。发卡做得非常逼真，黑瓦与房檐凸起来，有粗糙的厚重感，而凹进去的白墙青砖光洁发亮。
　　细长白皙的手指在青砖白墙上不停地摩挲。
　　啪——一颗晶莹的泪珠滴在红漆桌面上。
　　玫子流泪的脸。
　　玫子给云昊发手机短信：云昊，不知你在哪里？栖镇的一切，空气、阳光、月色、山水，都是你的气息！玫子
　　[画外音]古琴声。丁——、咚——，古朴琴声幽幽响起，如深山之雾岚，在静夜里升腾……
　　玫子抬起泪脸。玫子身旁的墙壁上，挂满了栖镇的水墨画，各个季节各种风格。她侧耳倾听的同时，注意到墙壁上的水墨画，她好奇地，以手指点着一张又一张的画，带着些许沉思，嘴里轻念，栖镇，1950年夏。栖镇……1963年冬……1985夏……1995年冬……2009年春……纳闷地自语，每一年的，每一个季节都有……
　　[画外音]古琴声。
　　琴音缓慢而规整，绵延不断，如天际之云片，层层叠叠铺陈开去……
　　
　　第21场 内景 阁楼 夜
　　[画外音]古琴声。
　　东方千山坐着弹琴。
　　他的面前，木窗洞开。哗哗江涛之声迎面而来。
　　舒缓如泄的古琴声，在东方指间潺潺流淌。
　　木阁楼近二十平方米，高三米，圆椎形的阁顶以竹条、木材层层编结、合围而成，一只六角灯笼由阁顶悬垂而下。
　　淡淡光晕罩着楼阁正中的大书案，书案上有笔墨纸砚及两盆兰草。
　　楼阁一角，有一把两尺余宽的竹躺椅，躺椅头部位置，整齐地码放薄被、衣物衣物最上层放着一把蒲扇。躺椅旁的地上，摆着几件根雕作品。
　　楼阁以碗口大的粗犷圆木支撑，圆木外包裹着棕皮，棕皮一层一层斑驳疏松了，露出内里光溜暗黄的圆木来。
　　一面墙上，挂着一副浑厚苍劲的书法：古琴弹月夜，淡墨画秋山。
　　另一面墙上，有一幅栖镇水墨画，一名女子撑着红伞，立在桥头。红伞特别醒目。
　　玫子轻轻地走进木阁门，望着东方千山弹琴的背影，站住了。
　　窗外，远远地，有黑黢黢的浅丘起伏。
　　[画外音]古琴声
　　
　　第22场 外景 东方阁 夜
　　[画外音]古琴声。
　　黛蓝苍穹上，薄云浮动，一弯月亮拥着薄云，浮在半空。夜空下，东方阁静宓而清幽。天井里，几颗树木静静挺立，朦胧中展现清峻身姿。
　　整个院落黑漆漆的。一束光线正透过某个房间的门缝，射了出来，将亮色烙在天井里。
　　房间的窗内，万大可半蹲在地上，他正擦拭着一面大大的画板。他的身后，书桌上、椅子上、床上、地上，全是各种书籍。
　　突然，他停住，呆看画板几秒，眼神似乎要穿透画板，他痴痴地、神往地，低语：日日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他叹口气，放下画板，站起身，走到窗前。
　　窗外，月儿隐入云层。天空东边，浮出一线即将黎明的光晕。
　　
　　第23场 内景 卧室 早晨
　　一扇雕花木窗，映着半透明的晨光。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窗下的红漆木桌上。桌上，有一盆清秀的兰草。旁
　　边，放着黑白发卡。
　　各种声音响起：铃铛声、脚步声。
　　吆喝声：麻辣豆花——糖油果子——热锅盔——
　　玫子仰躺着，浓密的黑发团在枕上，她睁开眼睛。
　　她眨眨眼，侧脸看看窗户，支起上身，倾听窗外的喊声，嘴角上扬，微笑。
　　她启开红唇，拖着腔调，学窗外的声音：热锅盔——
　　坐直身子，侧耳听一听，又学道：麻辣豆花——
　　她摇摇动，顽皮地笑。
　　【画外音】有敲门声、狗叫声，以及王嫂轻轻的喊声：玫子！醒没有？起来吃饭了。
　　玫子甜甜地：来了！
　　
　　第24场 外景 成都 天桥 早晨
　　【画外音】汽车喇叭声、街市喧闹声。
　　天桥下，街边人行道上，凌风在前行。
　　言心从天桥上经过。
　　
　　第25场 内景 天井 早晨
　　玫子从木楼梯走下来，到达院内天井。她身着白短衣、浅蓝色长棉裙，看上去，腰肢柔软细长。
　　天井上，有一方湛蓝的天空。淡金色的阳光斜斜地打在天井房檐上。青瓦
　　凹陷处，有一层浅浅青苔。青瓦间，三两株小草在阳光下绿得透亮。
　　房檐下，挂着几只小盆吊兰。
　　一块嶙峋巨石耸在墙角，四周，围着桂花树、铁树、月季、桃花、兰花。旁边，有一口布满绿苔的雕花大石缸，几条红鲤鱼在缸里游来游去，长长的水草从水下伸出头，攀缠在缸沿上。
　　另一角，有一口井，井沿周围摆着两三个大盆，盆内，泡着各种形态的树
　　根，还有一些树根散放在地上。
　　玫子走到大盆旁，低下头，好奇地看树根。
　　万大可坐在小凳上，手里削着一截木头，像是小手枪的形状，冬娃儿伏在他的膝盖上。
　　
　　第26场 外景 成都 地铁站 黄昏
　　【画外音】轰——地铁的呼啸声。
　　熙熙攘攘的地铁里，言心挤出人群。
　　
　　第27场 内景 天井 早晨
　　万大可抬起头来，向玫子点点头。他长发已变成短发，五官轮廓分明，气质儒雅又不乏阳刚。玫子一怔。
　　冬娃儿嘴快地喊：大叔！说完，捂着嘴笑。
　　玫子尴尬的表情，嘴里支支吾吾：大……可……老师。
　　【画外音】王嫂的声音：玫子，吃饭了！
　　玫子得救似地：好！红着脸跑掉。
　　
　　第28场 外景 成都 地铁站附近 黄昏
　　言心表情冷静地：栖镇，只是应景之作。别大费周章！
　　凌风严肃地：言心！它是时代的需要！将它拍成电影，是你的梦想！
　　
　　第29场 外景 江边 日
　　江水哗哗，奔腾不息。
　　江面上，几只小船来来往往。
　　江边，层峦叠翠。
　　玫子登上阶梯，上石桥。行到桥的中央，停了下来。
　　她眯着眼睛，回身远望栖镇。
　　
　　第30场 外景 栖镇 日
　　古朴的小镇掩映在苍翠中，青砖、白墙、黑瓦。
　　青砖瓦房渐渐缩小、缩小，最后，凝固成一只黑白灰相间的发卡。
　　发卡躺在云昊的手里。玫子睁着一双大眼，惊喜地看着发卡。
　　云昊的手，牵过玫子的手，将玫子的手盖在发卡上。
　　【画外音】云昊的声音：玫子，我从小失去父母，没有家，对于我来说，家，就是一切……送你两间青砖大瓦房，让你……¬¬天、天、在、家！
　　
　　第31场 外景 成都 地铁站 黄昏
　　言心眼神幽远，沉静地：即使，今天的梦想实现，也无法改写昨天的失去……
　　凌风激动地：失去的，已留给了回忆！但梦想，可以成就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