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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女养老  生育变革  城乡轮回  夏衍杯获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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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获奖记录：
　　夏衍杯优秀电影剧本征集（2017）：潜力电影剧本
　　
　　作品卖点：
　　此剧年代纵跨四十载，描绘了中国计划生育改革和中国经济发展带给百姓生活和观念变革所产生的“生长痛”。故事写实，人性足，切口小，受众多，内涵深，意义深广。

　　门上的油漆皴裂起皮。
　　小麦敲门：“小谷，我看看咱爸。”
　　狗叫。
　　小麦头上汗浸帽沿儿：“小谷，给你送护理费呢。”
　　小谷画外音：“我不要你护理费。你走吧。”
　　小麦气忿难咽，怆然泪下。
　　
　　116.可凡家 内 日 夏
　　可凡开门，陌生、客气、居高临下地：“你好！”
　　小麦迫不及待地站在外面。
　　小麦爸躺在床上，非常消瘦。
　　小麦进来，拉着他瘦骨嶙峋的手，轻声地：“爸，想我了没？”
　　小麦爸审视地望着她，流泪。
　　小麦给他擦泪，自己也流泪：“你得听话，多吃饭，才能好起来。等你好了，你得请我们去吃红焖羊肉啊，你这一病把我们都吓得不轻。”
　　可凡端来一碗粥，小麦接过来喂他。
　　小麦爸听话地吃着。
　　小麦耐心地喂着。
　　可凡坐在旁边：“昨天给他炖了排骨汤，今天用乌鸡熬的小米粥……”
　　小麦喂完饭，给父亲擦嘴。
　　小麦给父亲擦拭身体。
　　小麦给父亲洗脸。
　　小麦与父亲亲切告别。
　　父亲再度流泪。
　　
　　117.可凡家门外 外 日 夏
　　小麦出门，号啕痛哭。离去。
　　
　　118.奔驰的火车 外 日 夏
　　
　　119.建业老家 外 日 夏
　　建设陪小麦进了院子，建业母亲及兄弟姊妹亲热地迎出来。
　　
　　120.建业老家 内 夜 夏
　　寂静。
　　窗外月色。
　　墙上石英钟，指针一点半。
　　小麦沉睡。
　　
　　121.田家门外 外 日 夏
　　上世纪八十年代。
　　墙上的几块袼褙已经干了。
　　夹竹桃花开繁盛。
　　门前的一块石桌上。
　　几个小姑娘在抓羊拐骨。
　　小麦用彩色粉笔在桌边认真写下“可凡”两字。
　　画外小伙伴们七嘴八舌：“错了。”“不是这样写嘞。”“是可烦人的‘苛烦’。”
　　小麦毫不客气地：“就是这样写嘞，就是这样写嘞。俺妹妹的名字我想咋写咋写，要恁多管闲事。”
　　小麦妈从屋里出来，随手抛过来一个新缝的沙包。
　　小麦接过来看，欢呼雀跃。
　　小麦妈手里还拎着另一个沙包，来到空地，踢沙包。
　　小姑娘们欢叫着围过来看。
　　小麦妈腿脚翻飞，身体灵活。
　　小麦自豪地给她数数。
　　小姑娘们一起给她数数。
　　小麦妈失脚踢飞沙包。
　　小姑娘们欢叫拾起来开始配班踢沙包。
　　树影斑驳的墙面上，几块漂亮的袼褙已经干透。
　　小麦妈过去，“唰”“唰”“唰”全部揭掉。
　　小麦妈站在墙跟前回头看孩子们踢沙包。进屋。
　　
　　122.建业老家 内 夜 夏（接120）
　　本世纪初。
　　小麦沉睡。酣声。
　　枕边手机骤然响起。
　　小麦激灵坐起，心跳加快。她下意识地抓过手机接听，另一只手摁住心脏，依然恍若梦中。
　　可凡手机里的声音劈头盖脸地传来：“咱爸昨天烧了一天，今天一晚上都不睡，翻来覆去地折腾，害得俺一家都没法睡，你一月掏五百块钱啥事都没有，你知道不知道俺的日子是咋过嘞……”
　　小麦心跳过速到无法言语。
　　画面一片浑混，白茫茫。静音。耳鸣。
　　浑混中。小麦艰难地起身，下床，两手摸索着向门口挪动脚步，趔趄，一头栽倒在门口。
　　
　　123.田家庄 外 夏
　　日。
　　胡同口的大街上，豪华的灵棚。
　　孝子们迎来送往。
　　四处墙壁上，到处都写着“拆”字。
　　阵容强大的乐班激扬高涨的演奏声震耳欲聋。
　　画外鞭炮声声。
　　灰蒙蒙的天空，不时有焰火爆燃，隐约可见美丽的光芒。
　　墙壁上的搬家公司、运输公司、移动空调、宽带、收购废旧物品等各色广告。
　　胡同里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说闲话、看热闹、探听消息的居民们。
　　不时有系着白布的宗亲过来送往。
　　胡同的尽头搭着另一个灵棚。
　　架着双拐系着白布条的柱妞领着穿孝服的可凡来到一堆看客跟前，掏出烟散给几个人，指了指可凡：“俺小叔初五殡嘞，到时候都来串忙哦。”
　　可凡跪拜。
　　几个人“哦”“哦”“知道了”。
　　柱妞领着可凡向另堆人过去。
　　柱妞散烟。
　　可凡跪拜。
　　
　　夜。
　　小麦爸的灵棚里。
　　本家堂叔伯、堂兄弟们和小麦以及小谷、可凡两口围说议事。
　　年迈沧桑却自得安详的粪堆坐在一把躺椅上闭目静听。
　　画外不远处军乐、交响乐、民乐、戏班子几台大戏此起彼伏。
　　天空的焰火不时地燃放，绽开绚烂的花朵。
　　画外人们的惊叫声和掌声也不时传来。
　　众人都被外面的声音吸引。
　　柱妞咳了两声：“刚刚其它事都没意见吧？”
　　众人：“没有。”“往下说吧。”
　　柱妞特意恭敬地对粪堆：“粪堆哥，兄弟有啥没说到嘞？”
　　粪堆睁眼点了点头：“中！周全。”
　　柱妞：“那咱接住说啊。”
　　粪堆点头，闭目倾听。
　　柱妞：“出殡那天……摔老盆。”看了看小麦：“妹妹你身体呛得住呛不住？”
　　小谷很权威地：“不中就叫男的摔吧，红旗跟小孬都中。”
　　众亲炸锅反对。
　　粪堆坐直，欲说未说。
　　柱妞：“你说那话可是没听头。咱老田家一大家族嘞！女婿本事再大也是外姓人，他就是天王老子搁咱门里挨不着。这活儿，没他的瓜皮可啃。”
　　小谷窘迫禁声。
　　众人哄笑。
　　可凡：“哥，你说叫谁摔谁就摔。”
　　小麦：“还我摔吧。这点活儿累不死。”
　　粪堆点了点头，又闭目躺下。
　　柱妞：“初五都要殡嘞，恁仨再想想，请不请戏班、响器，放不放焰火、电影？”
　　众人纷纷发表意见：“可是得放。”“咋说也得放。”“眼下咱这十里八村可不是从前了，死个人光办办事就得十几二十万。花少了人家笑话。”“响器咋说不能低于两班，不想铺张嘞吹三天，想花钱嘞吹五天、七天。”“出钱多了还有赤巴肚表演嘞，那女嘞屁股白咪咪大，叫唱啥都唱啥。东头老崔家请了两班赤巴肚表演，两班那女嘞，比着脱比着扭，叫摆啥姿势摆啥姿势，只要给钱都不打别……”
　　粪堆抬了抬眼，舒心地长出了口气。
　　小谷、红旗吓得不敢说话。
　　可凡看小麦。
　　小麦清了清嗓子。
　　
　　日。灵棚里。
　　画外鞭炮声不断，焰火频起，声乐高奏。
　　起灵前的骚动。
　　喊丧：“起灵了——”
　　抬棺已换成四轮驱动车运输。
　　小麦将老盆高举摔地，纸灰翻飞。
　　空中抛撒的纸钱，晃过镜头的幡旗、纸扎。
　　孝子成群随棺材挪动。
　　
　　街道。
　　两队丧葬汇集，另家的豪华阵容将田家的队伍比得非常寒酸。
　　
　　124.田家祖坟 外 日 夏
　　坟头堆起。
　　柳树栽下。
　　
　　125.商场 内 日 冬
　　商场音响里播放着欢度春节的歌曲。
　　柜台商户贴着春节打折的信息。
　　人们欢喜购物。
　　小麦孤寂地逛着。她感到疲倦，坐在楼梯边的长凳上，心不在焉地看着一个女人试衣服。
　　那个女人试得不满意，穿上自己的衣服和同伴离开。
　　小麦从包里掏出手机，犹豫。
　　特写：拨可凡的电话。
　　片刻。黑屏。
　　小麦起身，漫无目的地上楼。
　　时尚茶吧、日韩小吃类的排档。
　　几个年轻人在聚餐，低声却很热烈地交谈着。
　　小麦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再次掏出手机。
　　屏幕特写：可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