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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后中日友好

　　张芝：哼。偷了你又能怎么样？
　　
　　66．张芝的卧室 夜 内
　　
　　敏明：哎哟！您不会又做出什么冒险的事吧？
　　张芝：可不是嘛。听着我讲我是怎么把他从医院里偷出来，还为他保住了腿。
　　敏明：把他从医院里偷出来？您啊，真是冒险大王。
　　
　　67．第六十军166后方医院帐篷病房里 夜 内
　　
　　（以下是张芝的讲述）
　　
　　帐篷病房里，郭玺睁大眼睛的张望着，其他的伤员均已入睡。张芝轻脚轻手的走到郭玺的床前，郭玺在她的帮助下起身。张芝背着他走出了帐篷。
　　医院门外，一辆板车等候在门外转弯隐蔽的地方，两个小伙子在路口张望，看到张芝背着郭玺出了医院门，这两个当地农村打扮的小伙子赶快上来帮忙。他们把郭玺放在车上铺好的草垫上，张芝跳上车坐好。两个小伙子一拉一推的走了。
　　
　　68．武汉，蛇山脚下 日 外
　　
　　（以下是张芝的讲述）
　　
　　张芝、郭玺、两个小伙子他们四人坐在车上吃干粮。
　　一个小伙子说：女老总，这儿就是蛇山，我妈说送你们到蛇山就转回去。
　　张芝：是的，我和秦大妈是这样说的，可是，秦大妈没说，我也没想到山高林密根本就不见房屋，如果你们不帮我，我是无法把他背上山去的，更别说上哪儿去找你们妈所说的蛇仙医生了。
　　两个小伙不吭声。
　　张芝：两个小兄弟，你们还是再帮帮我，把我们送上山，找到医生再走吧！
　　两个小伙依然只管吃。
　　郭玺：小兄弟，你们也知道，我们是抗日的，这腿是在战场上让日本鬼子打伤的，你俩就再帮帮我们，把我们送到山上去吧！
　　张芝：瞧，我还有几块光洋，都给你俩了吧。行吗？
　　小伙子接过钱，数数，两兄弟分了。
　　老大：好吧。看在你们是为了打日本鬼子才负的伤，我俩就送你们上山吧！
　　老二：哥，我妈也真是的，告诉人家一些捕风捉影的事，这么大的山里，去哪儿找这位蛇仙医生呢？
　　郭玺：随缘随分的吧！不管找到还是找不到，都要感谢你妈妈，她能告诉我们来蛇山找这位医生就是说明大妈懂得我的心意，也就是缘分了。
　　张芝：你们的妈妈，在医院的病房里打扫卫生，听到郭大哥成天叫唤着宁肯要腿，不要命，也不可以为了保住性命而锯了腿，否则他要自杀。大妈看我左右为难，她一片好心告诉我，不管找不找得到医生，更不管能不能治好，我对大妈都是心存感谢，不会有半点埋怨的。
　　小伙子：好吧，送你们上山。
　　张芝：你俩谁是老大？叫什么名字？
　　小伙子：我是老大，他是老二，就这么叫我们，不用叫名字。
　　张芝跳下车说：这儿还有上山的小路，我来和你们一起推车，等到没有了路再说。
　　
　　69．武汉，蛇山 傍晚 外
　　
　　（以下是张芝的讲述）
　　
　　蛇山顶上。已是傍晚。张芝和郭玺疲惫不堪的躺在地上，两个小伙子坐着也直喘气。
　　老大：看在你们是为了打“日本”鬼子才负的伤，我俩才同意送你们上山的。我妈也真是的，告诉你一些捕风捉影的事，这么大的蛇山里，转来转去，又转回原地了。去哪儿找这位蛇仙医生呢？
　　老二：天马上就要黑了，下山也不可能，我们在这儿会不会被野狼吃掉？
　　张芝：老二，你陪着大哥在这儿休息，我和你哥哥赶紧去周围收集一些柴禾，天黑下来我们点燃篝火野兽就不敢靠近我们了。
　　老二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老二：我俩这时候还没回去，我妈要牵挂我们了。
　　张芝：没事，你妈知道你俩是和我上山，会放心的。你们又不是没有看见，我经常去你们家，你们妈了解我。没事的。
　　老二：你和我哥两人走了，他又动不了，野兽来了怎么办？再说了，你们有洋火吗？
　　张芝：别怕，我们不走远，就在附近，当兵的能没有洋火吗？我有。
　　张芝拍了拍自己的挎包。
　　张芝：我这包里有火柴。你瞧，这不是嘛。
　　张芝又从包里拿了几粒药交给郭玺。
　　张芝：该给你们的大哥吃药了，他睡着了吗？
　　张芝摇着候郭玺。
　　张芝：别睡！小心着凉。是疼的了吧？水也没有了，你只能慢慢的用口水吞进去了。
　　张芝对老二说：你看着别让他睡着了。你别担心，我俩就在旁边拣柴，有事，你一叫，我俩就回来了。
　　张芝转身拉着老大：老大，走！
　　天慢慢黑了下来，正在拣柴禾的林芝忽然听到留在郭玺身边的小伙子叫了起来。
　　老二：有狼！赶快，狼来了！
　　张芝他俩赶紧抱着柴禾返回来。听到郭玺问。
　　郭玺：你真的看见狼了？在哪儿？
　　张芝着急的点燃了火。小伙子指着树林里深处。
　　老二：喏！那亮晶晶的，红红的，不是野狼的两只眼睛吗？
　　郭玺顺着他的手看去，不禁哈哈大笑，使劲的拍着地。
　　郭玺：天不绝我，天不绝我也。快，快朝着灯亮走，待会儿人家吹熄了灯，就又像白天一样的转着圈子找不到了。
　　张芝抬着点燃了的松枝，两个小伙子架着郭玺向着那一星点的亮光走去。
　　
　　70．蛇山上，林中小屋外 夜 外
　　
　　（以下是张芝的讲述）
　　
　　一间林中用园木和木板钉起来的小屋，门头上挂了一个红灯笼。张芝敲响了门。门很快就打开了，门内的火上在煮沸着，玉米喷香的气味扑鼻。前、后的火光映照着站在门前的一位老人，只觉得他那随山风在飘忽着的白胡须也像是飘动的红色火苗。
　　张芝“卟嗵！”一下就跪倒在老人脚下。
　　张芝：总算是找到了。总算是找到您了。
　　老人：起来！起来！有话屋里说。
　　
　　71．蛇山上，木屋里 夜 内
　　
　　（以下是张芝的讲述）
　　
　　屋里三脚支架的锅里一满锅的粥在滚着。
　　一进屋老人就说。
　　老人：先扶受伤的人躺在床上。
　　郭玺：我躺地上。
　　老人：躺地上怎么给你看伤口？你先躺下下，有什么事，吃饱喝足了再说。
　　老人把锅拿了放在地上，吩咐两个小伙子。
　　老人：你去那边的柜子里把那一筐玉米饼抬出来。你呢，拿桌上的碗给每人盛一碗稀饭。
　　玉米饼放在了桌上，小伙子刚刚盛满了五碗粥
　　老大：老爷爷，你算着我们有四个人要来？
　　老人呵呵的笑了。
　　老人：算？怎么算？我采药在山峰上看见你们了，看你们转圈，为你们着急。我想天黑了，你们也下不去山了，回来又不见你们来到木屋这儿，才为你们挂起了红灯笼。免得你们好好上山来，却给喂了狼了。吃吧
　　吃了老人煮的稀饭、窝头，两个小伙子躺在火塘边睡着了，老人查看了郭玺的伤口。老人：后生，你的伤拖的时间太长了，我治不好了。天一亮你们还是赶紧下山去，这条
　　腿是保不住的了，还是保住了命要紧。
　　郭玺一听，刹时瘫软了。张芝跪在老人脚前捧着从昆明出发时，三妹张兰塞给她的那个黄色布包，央求着。
　　张芝：您老人家再怎么难也替他治一治，这是我临出发时我妈给的，她结婚时娘家的陪嫁，您老用它去买药，无论如何都别赶我们下山去。
　　老人拨开了她的手。
　　老人：我一个山野之人，要你的这些东西有何用？我的药是采来的，也不用买。收起来。
　　老人走到桌旁坐下了，张芝跪着跟了过去。
　　张芝：老爷爷，你就救一救他吧！千万别赶我们下山！
　　老人：女子，不是我不治，要赶你们下山去，山下的医院可以为你们舍腿保命。而我明明没有把握的治，弄不好年轻轻的生命就废在我手上了。
　　张芝跪着抱着老人的脚，恳求着。
　　张芝：我们能找到您，也算是有缘吧！您老就费心为他下药吧！我立下字据，死了是他的命，我绝对不会有半点的埋怨之心。
　　郭玺这时也不知道是如何的翻滚到地上，爬了过来。哀求着。
　　郭玺：您就收留下我，为我治一治。我本来只是一个小叫花子，我不想留下只有一只脚的小命坑害了这个真心真情的女人的后半生。我上火线才打了一仗就落得这样，不能多杀鬼子报国，我这心不甘哪。
　　张芝痛哭流涕的恳求着
　　张芝：老爷爷，这是一个认死理的男人，他一直闹自杀，不让锯腿。他要腿不要命，他口口声声的说，只要锯了腿，一醒来他就自杀。闹得医生没有办法，才会拖到现在。如果您一定让我们下山的话，我肯定的说，我俩一定是走不出这座山的了。
　　老人一直捋着胡子思量着。过了一会儿，老人起身去翻那些药包。叹息着。
　　老人：唉！你俩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明早去这蛇山山峰顶上去采几味药，碰碰你们的运气，看找不找得到有两样稀少的药。起来吧！起来！
　　张芝赶快起来，扶郭玺躺下。
　　张芝：你肯了。你肯了。千恩万谢了。
　　老人：女子，我这儿什么家什也没有，明天，你就用这只大土碗去江对面的龟山脚打一碗井水。
　　张芝：好。我去龟山脚打井水。
　　老人；不是哪眼井都可以的，你要在龟山脚找的那一眼井，井口栏是用一整块大石凿出来的一个龟，井眼是在龟背上凿的洞，井栏上有一个龟头。我要用那一碗水调药。
　　张芝：知道了，必须找到龟背井。
　　老人又说：让两个小娃娃跟你一起下山，明天让他俩送一口袋米、一包盐上来，你给他们钱让他俩先不要回家，在山脚买了米和盐就送上来。但是一定要叮嘱让他俩和他们的妈绝对不准再多嘴，你就说，再告诉别人，他们家会有大祸临头的。
　　张芝：好，一定照您所说的办。
　　
　　72．张芝的卧室 夜 内
　　
　　敏明：哎哟！您真是胆大妄为，这完全是在钢丝上跳舞。
　　张芝：我也是迫不得已。他在医院里坚决的不让锯腿，还说只要没有了腿就自杀。他那脾气是做得出来的，以后我能时时的看得住他？
　　敏明：可要是治不好呢？
　　张芝：对他、对我，都是长疼不如矩疼。我呢，也算是尽力了吧。
　　敏明：那好，说你怎么端个土大碗过长江打水吧！
　　
　　73．蛇山上，木屋里 晨 内
　　
　　（以下是张芝的讲述）
　　
　　早晨，张芝醒来老人不在屋里了，摇醒了两兄弟。
　　张芝：老大、老二，你俩瞧，我手里的这一对金手镯是我妈结婚时的陪嫁，为了感谢秦大妈给说了这位老医生，你兄弟俩又帮我找到了这位神仙医生，我说了要感谢你们，这一对金手镯就给你俩一人一支。
　　两兄弟伸手来拿，林芝缩回手。
　　张芝：这是给你们娶媳妇时用的。
　　老二：你要等你回去时给到我妈手上？
　　张芝：不是。给在你俩手上。但是，你俩必须答应两件事。
　　老大：两件什么事？
　　张芝：首先呢，从此刻起，你兄弟俩和你们妈绝对不能再对任何人说蛇山老人的事，老人说了，如果你们多嘴，你们家会有大祸临头的。
　　老二，这容易，哥，答应她吧！
　　老大：行，那第二件呢？
　　张芝：这第二件嘛，昨天，我在山脚给了你们几块银元，现在我身上呢没有钱了。你俩用那点钱，跟我一齐下山，买一袋米、一袋盐，和我一齐送上山来，这对金镯子就归你兄弟俩了。行不行？
　　老大：你这金镯子值多少钱？
　　老二：给我们看看。
　　张芝：看吧！
　　两兄弟看着金手镯，郭玺醒来，听见了。
　　老二：哥，米、盐花不了多少钱，这镯子很值钱的。答应了吧！
　　郭玺：张芝，你不能。
　　张芝：你别管了。这算什么？等你腿好了以后买更好的给我。
　　老大：好吧。就照你说的。
　　张芝：这金手镯呢，先放你们大哥这儿，我们仨人快下山。我们仨人回来时，这两支镯子就归你兄弟俩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