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仇家恨的故事

　　第九十四集
　　
　　1，潼关西门英雄雕像前，日，外。
　　众学子群情激愤起来…
　　雷震举着手臂：“封常清、高仙芝死有余辜，杀了他！杀了他！”
　　众学子呐喊着：“朝廷宰了他！朝廷宰了他！”
　　陈三狗、任淘气举着小拳头：“杀了他！杀了他！”
　　杨大彪挥着手臂：“李老伯是大唐民族英雄，不能错杀！不能错杀！”
　　众学子同仇敌忾地：“李老伯是大唐民族英雄，不能错杀！不能 错杀！”
　　陈三狗仰着小圆脸：“长吉年兄，那喊着斧锧下留人的人是谁呀？他救下 了李老伯父了吗？”
　　任淘气反戴着书生帽，滑稽的面孔：“那…那他是大官爷吗？”
　　李贺欢喜地笑了：“啊！他是当朝的太子爷，也是家父的患难之交。他把 家父从斧锧下面给救走了！”
　　众人欢欣鼓舞的面孔。
　　陈三狗雀跃着：“呵呵呵，太好了！太好了！”
　　李五可捋着白胡子：“在下还是娃娃郎的时候，就听江湖人士说李老英雄 是上马能操刀枪，下马挥毫诗书文章的民族英雄…（他看着众学子诙谐地） 没想到这位大英雄就是咱自家的老爷子，咱们的李伯父啊！”
　　李贺羞涩地：“诸位年兄台，要是说起家父的才学，他老人家二十岁就是 我们大唐帝国的龙虎榜常科状元，二十一岁又得了皇上博学鸿词制科。他才 是名副其实的上马能统军，下马能写文的人。李贺比起他来，那差远去了…”
　　众学子面面相觑。
　　任淘气和陈三狗相视一看：“哇，原来大英雄这般厉害呀？”
　　陈三狗吐吐舌头：“那可不？大英雄死都不怕，还不厉害！”
　　雷震在一边白了杨大彪一眼：“杨年兄，您明白了吧？知道长吉兄的真才 实学出类拔萃吧？啊！”
　　杨大彪颌着首：“嗯，嗯，那是！那是！老子英雄儿好汉，没瞎说。”
　　李五可摩挲着胡须：“长吉兄，那后来老爷子这场冤案朝廷给平反昭雪了 吗？”
　　李贺仰脸看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他沉思了一下苦笑着：“几十年啦，迄 今为止，我们老郑王家族没有收到朝廷的只言片语的诰文…”
　　雷震急的满脸通红：“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李老伯父在潼关城有经天纬 地之功，朝廷反倒对他如此不公正？皇上也真是…（他捂住口吃吃地笑着…）”
　　李五可牵着驴缰使驴在人群中走了两个圈子，走到李贺面前：“李贺兄， 各位年兄台！您们都放心，如果天可怜见，明年春闱我李五可能侥幸金榜题 名，走近朝廷，走到皇上身边，我一定写出谏文，让当今皇上替老爷子把这 天大的冤枉给平了，给雪了？啊！”
　　两颗泪珠滚落在李贺的脸颊上…
　　李贺抱着拳向李五可、众位学子团团相抱：“五可兄，众位年兄，李贺在 此替天上的家父谢谢大家了…”
　　雷震、杨大彪齐声地：“长吉兄、五可兄，我们也算一个！”
　　陈三狗、任淘气：“长吉兄、五可兄，我们也算一个！”
　　众学子呐喊着：“我们也算一个！我们也算一个！”
　　
　　2，元府踢球场，日，外。
　　彩色的气球在半空中跳跃、飞舞着…
　　元横三人在争前恐后的飞踢着半空中的气球。
　　蔡九前后左右地纵横驰骋地表演着…
　　元横、杨藩退之一边。
　　杨藩拍屁股大笑：“哈哈哈，这蔡麻子踢气球就是有两把刷子？啊！”
　　元横白了一眼：“杨年兄，你嚷嚷什么呀！还以为是在东都城一亩三分地 上？（他阴起脸子）放规矩点。”
　　杨藩笑容僵住了。
　　蔡九还在尽情地表演着…
　　画外音：“大爷我顺着小妹肚脐往下摸摸，摸出了小妹的一个乐呵呵…”
　　元横急摆手：“哎哎？哎哎？不玩了，不玩了！”
　　蔡九抱着气球喘气：“好久都没踢球了，这刚不上劲？怎么就不玩了！”
　　杨藩睃着蔡九：“老蔡，玩什么玩呀？你丫没听到老哥哥唱着小曲回来了 吗？”
　　蔡九觑着：“什么老哥哥，他老人家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元老爷？”
　　元横哑声地：“看看人家老蔡多会来事，还不学学？”
　　杨藩脸上一红。
　　三人整整衣服，干咳了两声。
　　元稹笑容可掬地走了过来…
　　元横叫着：“大哥，大哥！”
　　蔡九、杨藩欢呼着：“元老爷，您回来了？”
　　三人雀跃着围向了元稹…
　　元稹奸笑着：“呵呵呵，兄弟们，你们怎么又叫错了？（他看了元横一眼）不是说好了，要叫我老哥哥吗？啊！”
　　蔡九、杨藩惊恐地相视一眼。
　　元横板着脸子：“两位年兄怎么回事？我家大哥礼贤下士，在他府上只能喊哥哥，怎么都给忘了？娘气！”
　　元稹：“没事！没事！在下也是随口一说。（摆着手）老二，你怎么给兄弟们说话啊？”
　　元横咬着嘴唇笑：“他们两个没耳性，在下给他们说了多少遍，他们就是记不住？这要是在人多的地方，让人误以为大哥给奴才呆在一起多没面子？”
　　元稹仰脸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二弟呀？你又曲解大哥的意思了？你说我元稹就是官至当朝宰相，也不能藐视家乡来的父老乡亲啊？何况是和我一起要共谋大事的兄弟？咱们不称兄道弟谁人称呼呀？再说你们在家和我家老二好得穿一条衣服似地。你说是不是我的两位兄弟！”
　　蔡九、杨藩讷讷地笑着：“大哥哥说的是，大哥哥说的是！”
　　元稹满面春风地：“呵呵呵，你们是不是在踢球呀？”
　　元横睃着元稹面孔：“我们…我们…”
　　蔡九、杨藩也嗫嚅着：“大哥哥，我们…我们…”
　　元稹堆着笑脸：“哎？踢球也是好事吗？在下也喜欢踢球！”
　　元横羞涩地：“大哥，我们大考在即，不读诗书文章，反倒在这里踢球玩乐子，我们…”
　　元稹向前走动两步，回眸笑着：“唉，老二呀，你们的家底，我何况不知道哇？虽然是同穿着孔孟门里的衣冠，可是你们吃不了这一碗饭呀？你们来我这里，也就没指望你们的诗书文章，我已经替你们安排好了！”
　　三人惊喜的眼光：“大哥哥，真的呀？”
　　元稹：“那当然！谁叫我们在一起共谋大事哩。（嬉皮笑脸地从蔡九手里拿过旋转着的气球）兄弟们，来来，来来，正好老哥哥我也想踢踢球，咱们比赛踢球怎么样？”
　　杨藩、蔡九欢喜地：“好呀，好呀！”
　　元横谄媚的笑脸：“大哥，这可是旁门左道，您怎么也喜欢这个呀？”
　　
　　3，元府，夜，内。
　　元稹笑容可掬地：“哈哈哈，三位兄弟！今天你们陪在下踢了一场球，我给你们说，让稹仿佛年轻了十岁？真的！真的！好久都没兴奋过了。（他抻着手臂）坐，都坐。”
　　众人坐了下来。
　　蔡九动着麻子脸笑：“嘿嘿嘿，老哥哥，江湖上盛传您老人家是大唐名士，诗书文章那是名盖屈子，韵压宋玉。万万没想到连我们这些旁门左道之术也是弓马娴熟啊？”
　　元稹呷了一口茶，起身在屋子里踱了两步，回眸嬉笑着：“蔡兄帝差矣！老哥哥在宦海中戎马生涯几十年，我给你们这样说吧，诗书文章固然重要，不过那都是装门面的，都是书呆子较真认死理的人所看重的…”
　　元横三人迷惑的神情…
　　画外音：“…要想吃香喝辣的，靠那些死的东西根本用不上。这人世间呀，谁人不喜欢戴高帽子啊？谁不喜欢阿谀奉承啊？有谁人不喜欢拍马屁这一套？就是皇上老子也不例外。可这官场上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人喜欢金银，有人喜欢诗词，有人喜欢女人，可有的人什么都不缺，就喜欢弄些新鲜玩意儿刺激。所以这就用得上咱们的旁门左道之术这行了…”
　　元横三人馋涎欲滴地嘴脸…
　　元稹嬉皮笑脸地：“呵呵呵，老哥哥之所以在官场上能有今天？表面上我是大唐名士，我的诗书文章齐国治天下。其实都是狗屁！你们都是我的兄弟，也不是外人，在下就跟你们实说了吧？其实要想升官发财，还得凭这些旁门左道小意意儿…（他神秘一笑）小老弟们，我话多了。嘿嘿嘿。”
　　杨藩撒着娇：“哎呀，老哥哥！这是您老人家的府上哇？也不是在官场上，您老就给兄弟们传传经吧？啊！”
　　元稹哈腰娇嗔地：“那你们要是说出去怎麽办？”
　　元横凶巴巴地：“大哥，谁他妈的要说出去，就让舌头先烂掉！”
　　杨藩、蔡九挤眉弄眼地：“就是！就是！”
　　元稹：“好，那就说给兄弟们听？（桀桀怪笑着）嘿嘿嘿，我元某人这一生啊？为了升官发财，我给皇上学过狗叫，我给宰相爷捶过背，我给公主写过诗词，陪着太子抓过蛐蛐溜过马，你们不是说我踢的气球好吗？那都是当年为了献媚驸马爷勤学苦练的…”
　　杨藩伸着大拇哥：“嘿嘿嘿，老哥哥的这些小意儿就是高，就是高！”
　　元稹气急败坏地：“放屁！老子做那一件事不是掺合着血和泪呀？可这有什么办法？还不是为了自己升官发财那点破事？咹！记得有一年为太监头挠痒抓被，他是一个一个臭屁放呀，熏得我是恶心了老几天…”
　　元横拍了杨藩一巴掌，哑声地：“你小子会不会说话？你净朝大哥的痛处戳…”
　　杨藩疼得呲牙咧嘴。
　　元稹走了过来呵呵笑着：“言重了！言重了！我刚才的本意不是骂杨兄弟的，而是骂那些祸害元某人的王八蛋！”
　　杨藩臊红着脸：“大哥哥，对不起，小弟不是故意的…”
　　元稹奸笑着：“杨兄弟，你这是什么话？虽然元某现在比你们有点官诰，可谁能保险你们以后不飞黄腾达呀？以后咱们就在一起共谋大事，还说这个干什么呀？”
　　元横嘎声嘎气地：“老蔡、老杨，咱大哥是礼贤下士之人，他已经把我们的心操成这样，以后咱们腾达了，你们可不要忘恩负义呀？”
　　蔡九、杨藩扑嗵跪在元稹面前：“元老哥哥，您老人家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就是为您变骡子变马，我们也在所不辞呀！”
　　
　　4，昆明湖某处，日，外。
　　元稹和元横三人一起走动着…
　　雪景在他们身边倏然而过。
　　元稹看了元横他们一眼：“马上就是户部验检学子的日子，咱们的对头马上就要到京城来了，我说的话你们都明白了吧？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旁门左道之术，只要能够钻到李贺的肚子里，把他这个乱党给我挖出来，绳之以法，那就是大功一件！你们吃香喝辣的也就来了，你们的功名前程也就有了。否则的话…（他阴蛰一笑）老哥哥我也爱莫能助哇？”
　　杨藩嘿嘿笑着：“大哥哥，您老人家放心，他李贺就是一座火焰山，我们兄弟也要趟过去，把他给您绑住送到您的手里！”
　　元稹阴险地笑着：“诸位兄弟，我等的就是你们这句话！”
　　蔡九牙疼似地：“老哥哥，您也知道我们的才学？可我们的功名前程…”
　　元横不自然地笑着：“大哥，咱们还是亲兄弟明算账好。如果我们兄弟替您把人给办了，那我们的功名前程…”
　　元稹狡黠地笑着“哎呀，老二！你们的心事，当哥的清楚？不就是进京赶考那事吗？小菜一碟！（他拿出当家人的口吻）行，我答应你们！保证到时让你们有官做。”
　　三人欢喜起来。
　　元横尴尬地笑着：“大哥，我们的才学可是进不了闱场中考呀…”
　　元稹睥睨地看了一眼他们，得意地笑着：“唉，我当是啥事？不就是考个试吗？在别处不敢说，在这长安城，当哥的就管这个的，还怕？到时候给你们找几个替考的，再找几个人温温卷，不就得啦，看吧你们急的？我当是啥事。”
　　蔡九嘻嘻笑着：“老哥哥，兄弟们都知道您老人家是手眼通天的人，可就是…可就是…我们的户籍怎么解决？我们在河南八府那些学子中间名誉是臭透了…”
　　元稹蓦地止步，他四下看看嬉皮笑脸地：“哎呀，你们来来，你们来来！我怎么把这大事给忘了？”
　　三人将元稹拱围了起来…
　　元稹神秘地将身上的“官文袋”打开，从里边取出了几张“冒籍取解表”，手里扬了扬，“嘿嘿嘿，不骗你们吧？”
　　元横三人头大起来：“啊？冒籍取解表！哪来的？”
　　元稹抻着手指嘴里嘘着：“嘘！嘘！这是绝密的，不能瞎嚷嚷。听到没有？让别人知道了，那就不好办了。”
　　三人面面相觑：“怎么会这样呢？”
　　元稹：“你们现在是双户籍考生，既是河南八府的，也是京兆府的。但是你们还是要在河南八府考生中间活动，这样便于对付咱们那个死对头李贺。这京兆府的事，人越知道越少越好，这是不到万不得已，咱们最好不用！明白吗？”
　　三人鸡啄米似地：“大哥哥，我们知道了！”
　　元稹将“冒籍取解表”又重新装进了“官文袋”。嬉皮笑脸地：“兄弟们，别看这是现成的，那要是你们把大事给办砸了，它照样自动作废，一钱不值。嘿嘿嘿。”
　　三人大吃一惊：“啊？怎么会这样呢？（沮丧起脸颊）”
　　元横嘟起嘴巴：“大哥，您这冒籍取解表不会有假吧？故意忽悠我们…”
　　元稹：“老二，你给哥开玩笑？我这是假的？”（“噗”地笑了）兄弟们，你们不是说我手眼通天吗？我还真有！（他转着眼珠哑声起来）我前几天到恩师那儿一趟。你们知道老恩师是干什么的嘛，他是我们大唐朝的宰相爷，他的一句话，就把你们难处都给解决了。我们所要共谋的大事，就是为他老人家办的。这难道是假的吗？”
　　蔡九嗫嚅着：“可是…可是…”
　　元稹拍拍三人：“兄弟们，刚才愚兄是给你们开个玩笑？没有的事！我老恩师说了，你们只要替他报仇雪恨，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报答你们的。所以咱们就凭着咱们的旁门左道之术，要报答主子的大恩大德啊！哎呀，你们看什么？再说不是还有老哥哥我嘛，我会亏待自家的兄弟？是不是呀？你们只要听愚兄的安排，那你们还瞅什么功名前程？只要有我吃的一口，还没有你们吃的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