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  抗战  国共合作

　　张维翰与范筑先联合创建的鲁西北抗日根据地，被中共领导人称为国共合作的典范。

　　张霖之：好。你答应把十三支队调到范县以后，王金祥他们立即在范县布置了天罗地网，准备吃掉十三支队。
　　范筑先（惊讶地）：真有这样的事？
　　张维翰：千真万确。
　　张霖之（继续）：我们得知这些情况后，立刻向你申诉，可惜被你拒绝。如果我们继续遵照你的命令，赶往范县，一定会全军覆没。经过慎重考虎，我们决定不去范县，继续赶往曹县。
　　[范筑先点点头，认同这一做法。]
　　张霖之：王金祥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们一方面广泛散布“十三支队要过黄河逃跑”的谣言；一方面打电话给濮县县长姜鸿元，命令他调集民团堵截十三支队。姜鸿元迅速在去曹县的必经之地——鄄城，布置重兵，做好了围剿十三支队的准备。
　　范筑先（气愤地）：他们真是胆大包天！
　　张霖之：十三支队走到鄄城附近，在旧城村休息时，电讯班截获了王金祥与姜鸿元的电话，王金祥在电话中命令姜鸿元，要不惜一切代价，歼灭十三支队。
　　面对这种情况，十三支队负责人经过研究，决定捉住姜鸿元，扣为人质，并假借您的命令，让他护送部队通过濮县。
　　[张霖之说到这里，转身望着范筑先。范筑先点点头，表示认可。]
　　张霖之（继续）：就在这时，姜鸿元派人来送信，说是在鄄城摆好了酒席，请冀镇国他们进城赴宴。冀镇国决定，他亲自带领部分勇士进城赴宴；让青云、汪毅和参谋长李荟宾，留在城外掌握部队。
　　第二天上午，冀镇国和徐茂里带着二十八名勇士进了鄄城。只见大街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县政府前一个中队的士兵持枪列队，旁边还架着三挺机枪，整个县城里充满了杀机。
　　冀镇国、徐茂里等人走进宴会厅时，姜鸿元他们早已坐在酒席桌旁。
　　姜鸿元不高兴地问：“你们为什么只来了这几十个人呢？这里的酒席可全都准备好啦。”
　　冀镇国说：“部队奉有命令，都脱不开身。”
　　姜鸿元站起身来，脸色突变：“说好的全体人员都来，为什么又不来呢？”
　　冀镇国也腾地站起来，厉声喊道：“注意!”
　　这是他们事先约定的行动暗号。冀镇国
　　带来的勇士们立刻都掏出枪来，将他们围在当中。]
　　徐茂里大声喝道：“不许动！都举起手来！”
　　县大队的中队长，县政府的科长、区长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只好乘乘地举起了双手。
　　冀镇国从兜中拿出“命令”，高声宣布：“我现在宣读范司令的命令：
　　濮县县长姜鸿元到职以来，收缴民枪，横征暴敛，贪污渎职，违犯法纪，破坏抗战，兹派十三支队司令冀镇国前去撤职查办。”随即向二十八位勇士们吩咐：“把姜鸿元抓起来！
　　“姜鸿元突然抽出怀中的手枪，向冀镇国开了一枪。冀镇国一闪身，子弹打在墙上。十三支队的勇士们上前一步将姜鸿元的枪打在地上。十三支队卫队营营长巩丕忠也一个箭步窜上去抱住姜鸿元，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冀镇国（大声地）：“除姜鸿元外，你们一概无罪，谁也不准动。若外面打起枪来，咱们就死在一块。”
　　王恒如（也向外面喊道）：“谁也不准打枪，濮县人不能打濮县人。这都是姜县长惹的事，与我们无关。”
　　姜鸿元身高力大，巩丕忠一个人按不住他，两个人从外屋滚到了里屋，十三支队武术队长王金岭也扑了上去，三个人滚在了一块。
　　随冀镇国一同行动的吴化文的副官刘鸿儒，看见姜鸿元在地上拼命挣扎，掏出手枪照着姜鸿元“叭叭叭” 就是三枪，十三支队政治部科长王培林也上去补了两枪，副官张学谦也朝姜鸿元打了三枪，姜鸿元蹬了蹬腿就不动了。
　　大家见姜鸿元被打死了，这才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经过研究，大家一致决定，让汪毅赶到聊城，向范司令和政治部汇报打死姜鸿元的真相。汪毅很快便向聊城奔去。
　　范筑先：可我没见到他呀。
　　张霖之：汪毅在去聊城的途中被他们抓住，押到了濮县。
　　范筑先：你接着说。
　　张霖之;由于新组建的青年团还没集结起来，如果不把他们带走，会遭到围攻。所以，大家决定等一等青年团。部队就在鄄城住下了。
　　第二天中午，接到侦察员报告：王金祥带着两个支队，乘汽车赶到了濮县。
　　大家一致认为，王金祥对我党非常仇恨，一定会来包围我们。现在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突围的时机已经错过。为了保存有生力量，决定就地疏散隐蔽，等形势好转后再行集中。具体措施是：冀镇国带一部分干部，到清丰找直南特委去；王青云带一部分干部，过黄河北上，到南宫找八路军东进纵队去。
　　结果，冀镇国和战友们顺利到达清丰，找到了直南特委。王青云则在途中被民团抓住，被押送到濮县。当王金祥得知王青云和汪毅被抓到濮县后，立即下令把他俩枪毙了。
　　……这就是十三支队被围歼和两名共产党员被害的经过。
　　范筑先（气得把茶杯摔到了地上）：简直无法无天！我决定，撤销王金祥的参谋长职务，赶回他的老家广饶县，给他一个支队的番号，只许抗日，不许胡作非为。对参与制造惨案的副官长赵文魁，撤销一切职务，令其带一个排的兵力回故乡东平县扩军。
　　张维翰：是。我们立即安排执行。
　　
　　8-6、张秋镇；鲁西行营驻地
　　[赵文魁跌跌撞撞地跑进李树椿的办公室。]
　　赵文魁（惊慌失措地）：李主任，不好啦。张维翰他们在范司令面前告了我们一状。范司令大怒，宣布撤销王参谋长和我的职务，还要将俺俩赶回老家去。
　　李树椿：竟有这样的事？你别着急，我跟你走一趟。我们想办法让范老头收回成命。
　　赵文魁：好，咱们快走吧。
　　
　　8-7、聊城游击司令部
　　[范筑先、袁仲贤、张霖之、张维翰等人，正在办公室研究由谁接替王金祥的职务。李树椿黑着一张脸，走进司令部。]
　　范筑先：李主任，你来得正好。我们正要向你汇报呢。
　　李树椿：我都知道啦。（他随即向旁边的工作人员大声喊）王金祥在哪里？把他给我叫来。
　　[一个工作人员赶紧跑出去。功夫不大，王金祥便低着头，一脸沮丧地走进来。]
　　李树椿（二话没说，上去就打了王金祥两个耳光，嘴里骂道）：混蛋，应该枪决。
　　[王金祥虽然脸被打得火辣辣的疼，但心里却有了底，他向范筑先和李树春敬了个礼，无声地退下去。]
　　李树春（转向范筑先）：大哥打算怎样处置他呢？
　　范筑先（气愤地）：按军法应该枪决，姑念随我抗战，予以驱逐出境。
　　李树春（故作惊讶地）：大哥让他走，怎么能成呢，还是给他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吧。
　　范筑先（沉着脸）：我的命令已下，不能再改了。
　　[李树春碰了一鼻子灰，走了。]
　　
　　8-8、聊城游击司令部
　　[第二天早饭后，李树春又跑到范筑先的卧室里。]
　　李树椿（缠着范筑先）：大哥，王金祥、赵文魁惹你生气了，请大哥多多原谅。年轻人犯错误，要多加教育，我已经当面训斥他们了，叫他们今后好好干，以观后效，不要再叫他们走了吧!
　　范筑先（冷着脸）：此事老弟就不必再多费心了吧！
　　[李树春又碰壁而回。]
　　叠影字幕；画外音
　　下午三点左右，李树春再次找到范筑先，恳求把王金祥、赵文魁留下，又被范筑先严词拒绝。
　　
　　8-9、聊城游击司令部；李树椿住处
　　[当天傍晚，王金祥和赵文魁一起找到李树椿的住处。]
　　王金祥：我们走了事小，这鲁西北大局，还望李厅长和沈主席早定。
　　赵文魁：请李厅长为我们做主。
　　李树椿：你们放心吧。晚上我再跟他说说。
　　
　　8-10、聊城游击司令部
　　[晚上八点多钟，李树春又找到范筑先家里。]
　　李树椿（厚着脸皮）：大哥，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无论如何也不能开除他们！
　　范筑先（态度有些软化）：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叠影字幕；画外音
　　范筑先的思想变化，引起了张霖之等人的髙度注意。特委又召开紧急会议，研究了一下对策。最后决定，以开会议事的形式，把范筑先请到政治部来。
　　
　　8-11、聊城游击司令部；政治部
　　[第二天上午，范筑先被请到政治部。大家围坐在他的周围，轮流发起言来。]
　　……
　　张郁光：鄄城事件是个不幸的事件。它说明在鲁西北抗战阵营里，进步力量同顽固势力的斗争，已经达到水火不相容的程度。要想坚持鲁西北抗战，就必须把王金祥之流清除出去。
　　[范筑先抬头看了一眼张郁光激动的表情，又继续听大家的发言。]
　　袁仲贤：这是抗战和破坏抗战的斗争，总司令的良心抗战感动不了那些顽固分子。
　　张维翰（赌气地）：范司令如不从严处理王金祥，我们全体政工人员都不干了。
　　范筑先（笑着）：你简直是个小孩子，难道为这件事大家都不抗战了吗？
　　王幼平：范司令，我们无论何时都是要抗战的，决不做有违抗战的事情。
　　张维翰（看着范筑先沉默的样子，动情地）：总司令放心，十支队是可靠的抗战力量，也是您可靠的卫队。
　　张霖之：我们的心情都无比悲恸和气愤。这不仅是因为王金祥杀害了我们的人，而是考虑到您是代表进步势力的，在您身边埋藏着这颗定时炸弹，一有机会，它就要爆炸。范司令，我们必须严肃处理这件事，不能再用良心抗战来感化他们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一直谈到深夜十一点。]
　　范筑先（深感为难地）：李树春一再讲情，他是代表省政府的，如果我坚决把王金祥撤换掉，就会影响我们和省政府的关系。我们抗战还需要政府各方面的支援，因这件事破坏了我们和省政府的团结， 后果值得考虑。这件事，要慢慢解决。
　　叠影字幕；画外音
　　由于范筑先经不住李树棒的软磨硬泡，态度软化，致使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
　　……
　　
　　8-12、冠县县城；第十支队司令部
　　[十一月十三日上午，张维翰正在办公室里分析敌情。一个侦察员匆匆走进来。]
　　侦察员：报告，大名的敌人正在增兵。
　　张维翰：他们增加了多少？
　　侦察员：原来只有三百多日军，如今已经达到五百多。
　　张维翰：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侦察员：是。
　　[侦察员转身向外走去。]
　　[张维翰思考了片刻，然后拨通了聊城的电话。]
　　张维翰（把听筒放到耳边）：喂，范司令吗？我是张维翰。……据我们侦察，大名的日军增加到了五百多人。敌人很可能要发起大扫荡。
　　范筑先：我已经知道啦。敌人调集了济南、德州和禹城的日军，从三个方向围攻聊城。
　　张维翰：这么严重呀！用我们十支队派兵支援吗？
　　范筑先：不用。现在济南的日军已经到了东阿。我已经命令第二支队赶到东阿截击敌人。你们十支队的任务是阻击大名的敌人，防止他们增援聊城。不过，这只是我的想法，还没有形成正式方案。现在我们正在召开军事部署会议。等会议结束，形成正式作战方案后，再给你们下达命令。
　　张维翰：好。
　　
　　8-13、冠县；第十支队司令部
　　[“嘀铃铃——嘀铃铃——”晚上八点半，张维翰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张维翰（拿起听筒，放到耳边）：喂，我是张维翰。……范司令，请你指示。
　　范筑先：现在军事部署会议已经结束，正式的作战方案已经形成。我们决定出城作战，城内留一小部分兵力，等敌人攻城时，我们内外夹击，一举歼灭敌人。
　　张维翰（担心地）：范司令，你们的兵力够用吗？要不我派一些部队支援你们？
　　范筑先：不用。你们第十支队的任务，就是全力阻击大名的敌人，决不能让他们踏进聊城半步。
　　张维翰（郑重地）：请范司令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