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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21/12/5
40章 农村 小说
《爱的花环》第35-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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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40
  • 故事梗概
  • 分集提纲
  • 作品正文
  第三十五集
  叶姐往中间屋里小桌上端着饭。
  一家人刚吃完玉米面做成的面疙瘩饭,走进院来一位身材较矮面孔瘦长尖下颌三十多岁样子的维族人。
  李春生让他到屋里坐他不去,说:“我是十八大队二小队队长,库尔班。大队安排你到我们小队管管一个老果园,我们小队干部商量这果园不用管了,现在只有几个身体不好的女人和一两个老头在里面混日子,叫你的两个女人也去混日子行了。因为这果园离沙漠很近,流沙侵袭很厉害,估计这果园有三五年的时间就被掩埋了,现在管得再好已没价值了。按排你给我们小队放羊去,羊不多有百十只,现在有个名叫苏来曼的人放,照护不住,你帮助照护就行了。多的要求没有,不把羊丢掉就好。羊圈在居民点里,夜晚不用你操心。也不往远处去放,小队北边有一大片盐碱地,种庄稼不行,长着芦苇草,羊赶到那里就行了。”
  李春生爽快答应了。这位小队长接着说:“今天苏来曼已把羊群赶去了,这会我就领你去和苏来曼见个面。”
  这位小队长领着李春生在沙土路上绕来绕去,出了大田站在一个小沙包上,往北指给李春生看,说:“远处长着芦苇草的荒地上的一群羊就是小队上的,沙包上坐的一个人就是苏来曼,我给他已交待了你去。我就不再给你往前引了。”
  李春生又走了好远才走到芦苇草滩上,见苏来曼坐在一个沙包上,羊群中有白的、有黑的、有花的、有酱紫色的点缀着草滩,羊群默默地安详地吃着芦苇叶子。但当他登上沙包走到苏来曼跟前时中,苏来曼似没看见他,理也不理。
  李春生用维语对他说:“兄弟,我来和你一块儿放羊的。”他又似没听见一般,仅只看了李春生一眼,射出来的眼光充满了鄙视。李春生不再言语了。走下沙包去观察观察羊群的细情。当迈下沙包仅走有两步的时侯,苏来曼用汉语说话了,口气冷冰而且生硬,但很是流利,你看见西边沙漠边上有两只羊没有,快钻到沙漠里去了,就象那没出息没志气的人一样,不在好地方去生活。你去把它两撵回羊群里来,一钻进沙漠就没好草吃了,只有死路一条。走下沙包去到两只一大一小似母子的羊跟前,只见这母子是吃着草吃着草随草迈过来的,并不是想钻进沙漠里去寻死或是逃跑。他刚把羊母子赶回羊群,苏来曼又说话了,如古时战国时期坐在高台上的盟主在发号司令,又如旧社会的地主吆喝长工,奴隶主吆喝奴隶:“你看见没有,北边还有两只羊吃着草跑远了,也去撵回来。”
  李春生把这两只羊也撵了回来。这时从南面传来一群孩子快乐的叫声“爸爸”-------我们也放羊来了。爸爸---------
  李春生扭头一看,是小鹂、小莺她们,在芦苇草滩上从羊群的间隙向他跑来,把碰上的羊吓得往一旁闪。她们跑到身前仰着脸说:“妈妈给你送午饭来了。”
  李春生抬头往南边望去,见叶姐和沈清波真的都来了,待他接到跟前,见沈清波端着一杯水,叶姐拿着手帕盖着的玉米饼子。唉了一声说:“送什么饭呀,把孩子也领来。”
  沈清波说:“叫孩子看见你是怎么过日子养活她(他)们的也少不了。现在晌午过了,就蹲在这草地上把馍吃了水喝了吧。”
  李春生说:“拿到沙包上让那位放羊的维族人也吃点吧。就是他不吃也应表示一下礼貌和尊重。我看见他身边只放了一个水葫芦。”
  一家人都上到了沙包上,没等李春生说话,叶姐用汉语说:“这位兄弟该吃午饭了,我们给丈夫送吃的你也吃点吧”。
  苏来曼把腰巾解下抖开露出腰巾里他包的玉米馕和一些杏干、葡萄干,说:“我有吃的,比你那玉米面馍好吃。”从说的口气可以看出苏来曼对叶姐和沈清波是友好的。
  苏来曼又对叶姐和沈清波说:“你们俩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嫁给一个没有出息的男人,他别的啥好事不会干,跑到这荒滩上跟我来放羊,你们还给他送饭吃,还把孩子领来,跟他学没出息的么,以后都变成羊吃的芦苇草么?”叶姐一听这话先是一愣随后气不从一处生,脸一板对苏来曼说:“你那来的这个话?不准你侮辱我丈夫。”
  李春生忙拉她到一边劝道:“你假装没听懂他的话算了,别叫人说咱一来就跟人吵架,尤其和他不是一个民族。我已吃了点,水也喝了不饿不渴了,你和清波领孩子回家吧。”
  叶姐说:“我就要说他,不管谁欺负你我都不答应,你太老实太厚道了。”
  她挣开李春生的手又到苏来曼跟前说:“你知道我丈夫的情况么,是啥人么?他比你有出息,有志气,以后你再欺负我丈夫看我怎么骂你。”
  沈清波劝叶姐说:“说到这里中了。”她才住了嘴。苏来曼一时被噎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瞪眼看着叶姐的脸,只听叶姐又张嘴说:“看我的脸干什么,我的脸是叫我丈夫看的,不是叫你看的。”
  苏来曼听了最后的一句话,忽地落下两滴泪来,向叶姐拱手,仍用汉语道:“好姐姐,对不起,我承认我错了,想错了话也说错了,原谅我行吧。”
  少顷,叶姐扬起脸来,望着青天,嚎啕起来,嚎啕着说:“老天爷呀,老天爷,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平白地欺负我们春生,小看我们春生呀!你知不知道我们的春生忍耐了多少痛苦啊!你知不知道我们的春生作了多少难?老天爷呀老天爷,你把太阳和月亮变成你的眼睛吧,看看我们吧,快给我们的春生一个公道吧!快叫我们的春生时来运转吧!”
  沈清波也流起了眼泪,泪珠,如断线的珍珠。
  苏来曼见叶姐伤心,站起身来左臂拐着右腿瘸着往沙包下走去,是那么的艰难,原来他是个残疾人。他走进羊群里,这儿站站那儿站站,有意躲开叶姐似的。
  李春生见了着般情况,忙伸手给两人擦泪,劝叶姐和沈清波说:“这人原是残疾人,我们应同情他帮助他才是。你两回家去吧,几个孩子留在这里。叫孩子们观察观察体验体验牧羊的生活也好,我顺便也给讲一些知识道理。”
  沈清波和叶姐回家去了。
  李春生领着孩子们走下沙包,往羊群走去,当他走近苏来曼站着的地方时想给苏来曼说几句话,苏来曼挡住李春生先说道:“咱俩坐在草地上说会话吧。”
  李春生对小鹂说:“你领着妹妹弟弟到远处观察羊怎样吃草去。”
  苏来曼见孩子们到一边去了,对李春生说道:“我本不是残疾人,我上高中毕业考大学时实行的是筛选政策,没筛选上就不准参加考试。我考的很好,应是筛选上,却被一个考得很不好的同学顶替了,因为他的父亲是当官的。我要去和田地委告状,因家穷没钱买车票……出现画面——在公路上偷爬一个卡车坐,没抓稳车帮摔了下来,摔坏了胳膊和腿。回到现实——状没告成,反成了现在这样的残疾。出现画面——一位女学生生鄙夷地讽刺苏来曼:“没本事的人,没出息的人,只会去放羊了种地了。”回到现实——她长得和你的老婆一样的美。从此,我很痛苦起来,精神也出不正常的情形,见到不顺心的人便要向他身上发泄我心中的怨恨。由于手腿残疾不宜参加队里大田劳动,生产队长便安排我牧羊,与羊群打交道,每天见到的是荒野、芦苇、沙漠、碱滩,常常是由寂寞变成焦燥,由焦燥变成无可奈何,由无可奈何变成郁闷,因而见到不顺心的人更想发泄。你来放羊,我偷眼一见到你是个正常的人,面目清亮,还透出一股灵气,不象我是个残疾的人,却来这穷村荒野放羊,一定是个真没出息的人,心便不由动起来,精神出现不正常,象丧家之犬见了一只野兔,便要下口,先是小瞧了你,后是发作捉弄你。你老婆来了以后,尤其还是两个女人,长得都非常美丽,使我想起了抛弃我的女朋友同学,心中被压缩的失眠的怨恨便膨胀起来疯狂起来。接着见她俩对你又百般的爱护,就又产生了嫉妒,心情便不平衡,精神一失常便说出了很不文明的话,不过在我的潜意识里还是有点儿好意,想刺激你离开又穷又酸的和沙漠做近邻没干头的地方,尤其不要干实际上就是没出息的放羊活,到大城里去闯闯,不要象我一个残疾人。没想到你有点儿迟钝似的,你老婆不理解我,还由于对你的爱深沉,对我那么凶狠的反击,我实在有点难以承受了。但使我马上意识到我对你的看法一定是错了,因为所有的女人都不爱没出息的男人。因而我立即非常悔恨起来。我简单地说这些吧,请你理解我,原谅我不该莽撞地对你。”
  李春生说:“我也想给你说几句简单的话。一、我请你原谅我妻子对你的不尊重,建议你对女性采取宽容和接受的态度。二、我听了你用汉语的谈话,以为你的汉文水平已经很高,判断你的维文水平更为很高,你是不是可以根据你的处境和条件走文学创作的路,何必一定要上大学,大不必悲观。明天我送你几本我购买的文学书籍读读。我想给你交谈的话还很多,以后说吧,我现在找孩子们有话说。”
  苏来曼又回沙包上去了。
上一章
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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