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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冤

　　六岁时的李石子穿着一身既脏又十分破烂的衣服站在一个大队干部和于北山之间。
　　大队干部：“他去年死了爹，最近他娘也死了。我们会供给他每年五百斤谷作口粮。
　　李石子：“我自己晓得做饭，还晓得进山检菌子。”
　　于北山：“还要每年的布票。”
　　大队干部：“我派人送来。”他转身走了。
　　于北山把李石子拉到面前，三两下就把他脱得精光，然后划了根火柴点着那破烂衣服，顿时冒起黑烟，烧得那上面的虱子噼啦啪啦作响。然后他抱起石子往水里一丢，双手抱着他全身使劲地擦。
　　18
　　闪回于北山堂屋。四人各坐一方吃饭。
　　于北山放下碗筷望了一丁一眼：“不管真的假的，你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这不是你过日子的地方。”
　　堂屋右边正房是于北山卧室，左边正房本来是李石子卧室。李石子吃完饭，收拾碗筷后便主动地把自己的衣被物品搬到后厢房，又把一丁的行包放进左正房。
　　李石子：“于伯，我送孙伯下山今晚不一定回。”
　　孙立成向于北山道别后即随石子下山，一丁也跟在后面。到了坡下溪边，孙立成回过头：“回去吧，其实你爸是挺喜欢你的。”
　　一丁久久伫立溪边，呆呆地望着远去的孙立成。
　　19
　　夜。一丁房内。
　　一丁睡在床上，辗转反侧。他坐起来轻轻下床，轻拉房门，见堂屋那边房门半掩，透出光亮。
　　20
　　夜。于北山房间。
　　于北山向着书桌上的一座嵌着身穿白色连衣裙年轻时王铮的大相架泪流满面。
　　一丁轻推门进来站在于北山身边：“爸，这是我母亲？”
　　于北山点了点头，抓着一丁的手哽咽道：“你倒是回来了，可你娘……”
　　一丁从口袋里摸出项链递给于北山：“爸，这是孙妈妈今天给我的，说是我娘是用一个小荷包包着塞在我的胸口处，鸡心盒里有我爸爸妈妈的相片。”
　　于北山打开鸡心盒：“儿子呀，我对不起你娘和你呀！我好无能呀！”
　　父子俩抱头痛哭。
　　
　　21
　　闪回讯问室。
　　于丁：“从此我就更名于丁。”
　　高天坦：“以后你是怎么认识丁于的？”
　　于丁用手帕抹了下眼角：“这说来话长---”
　　22
　　夜。孙立成宿舍。
　　于丁拿起挎包。
　　孙立成：“就在这里歇吧。”
　　于丁：“不啦，学习班明天八点就上课。好啦，我走了。”
　　23
　　夜。林业局招待所。
　　于丁走进接待室，服务台前立有写着“林业生产技术培训班报到处”的牌子。
　　于丁站在服务台前，把刚写完字的钢笔套上把一个本子交给服务员。
　　女服务员：“这么晚了你才来，进去吧，你们都住二楼，房门前都有学员的名字，自已找去吧。对啦，轻声点，莫吵醒别人。”
　　24
　　夜。招待所客房。
　　于丁在门前瞥了一眼门上贴着的学员名字便拉开房门，室内有四张床，三张放下了蚊帐。于丁在空床前取下挎包放下蚊帐睡下。
　　清晨。
　　“起来，起来！学习班早上要搞军事化训练。”一个高个子女青年穿着三点式站在房子中间喊。
　　蚊帐内接着钻出两个三点式。
　　于丁赤着上身穿着裤衩拂帐而出立在床前。
　　“啊---”一个女青年猛叫起来
　　于丁也大吃一惊，正要转背到床上拿衣服。
　　“你是什么人？敢睡到女宿舍来，你搞什么鬼！”三个女青年围了上来，一个高个子厉声斥问，并把于丁扒转身。
　　于丁懵了一时语塞，一副尴尬相。
　　高个女青年三两下穿上衣服又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睡到女宿舍想干什么坏事？”
　　其他两个女青年也穿上衣裙：“不说就把他送保卫科！”
　　于丁：“我不知道你们是女的。”
　　“还不穿上衣服，你现丑还没现足是吗？”一个女青年说。
　　高个女青年缓和了口气：“你是不是学习班的？”
　　于丁一面穿衣服一面点了一下头。
　　“你为什么不看看门上贴的名子？”一个女青年问。
　　于丁：“上面有我的名字。”
　　“看哪个名字是你。”女青年簇拥于丁到门边。
　　于丁指着纸上：“这就是我的名字。”
　　你也叫“丁于？”一个叫丁于的女青年问。
　　“我叫于丁。”于丁说。
　　“唔，这名字从哪边念？照你这样念那这个叫‘史珠秀’的不成了‘臭猪屎’喽？”高个女青年说完，大家一阵哄笑。
　　只有丁于偷偷地望了于丁一眼便低下了头。
　　高个女青年：“于丁，你算是误入女儿国了！”
　　大家又是一笑。
　　25
　　黄昏。城市林阴道。
　　于丁丁于晚饭后散步。
　　丁于低着头：“你为什么叫这名字？”
　　于丁：“我养父姓孙给我取名‘孙一丁’，后来我回到生父那里，生父姓于就改名叫‘于丁’，你呢？为什么你我的名字恰巧是倒转来，你用周瑜的‘瑜’不好？”
　　丁于：“我不知道我的名字有什么来历，与你纯粹是巧合。”
　　于丁：“真是巧合。如果我俩的名字连起来写就是‘于丁于’。
　　丁于：“臭美！谁跟你连起。”她含情一笑捶打他的肩膀。
　　于丁哈哈大笑。
　　26
　　培训班教室。
　　黑板边有一张林区分布地图。
　　教师宣布下课，一些同学走出教室。于丁走到地图前。
　　于丁：“丁于快来看，夹风坡在这里，这是我的家。”
　　丁于走近他：“看找到我家不。”她在地图上仔细找着。
　　丁于：“找到了！找到了！在这里。”她手指点在地图的一处。
　　于丁从口袋内摸出卷尺在地图上量着：“从我家到你家水平距离才十八公里。”
　　丁于：“可是乘车好远啊，要先到县城再到你们县城再到你家要换三趟车，两头还要步行好几里山路。”
　　于丁：“我要来次探险，跨过这两县大界山脊去你家，你欢不欢迎？”
　　丁于：“那真是贵客临门，三生有幸，敢不欢迎！只是听说这大界峰好险，没人敢翻越。”
　　于丁：“我就敢作前人没作过的事。等会我画个路线示意图，撇开主峰，带上指南针，择个晴好日子，你就在家等着我。”
　　丁于：“不，你也给我画张线路图，约定日子我们各自从家里出发，快到中午时就相互呼喊。”
　　于丁：“就定在五月一日，天雨顺延。但如果到中午没相会就各自回家，明日稍偏路线再来，连续五次失败就放弃。”
　　丁于：“一言为定。”
　　27
　　山势陡峭的老林中，古木参天华盖蔽日。
　　于丁身穿工作服，背上背着旅行包，一手握着一把月弯砍刀，一手抓着树上垂下的藤蔓，艰难地向上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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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山的另一边，同样是深山密林。
　　丁于也是一身工作服，手握一把小采药锄汗流满面向上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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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山脊。灌木丛生，太阳偏西
　　于丁丁于并立山脊之上，眺望山色美景。
　　30
　　山麓农户人家。
　　丁于拉着于丁。
　　于丁：“我见了你妈怎么称呼？”
　　丁于：“叫伯母呀。”
　　于丁：“你怎么知道我爸比你爸小？”
　　丁于噗哧一笑：“谁跟你比他们的大小，这是礼貌称呼。”
　　于丁：“你见了我爸叫什么？”
　　于丁：“叫伯父呗。”
　　于丁又故意逗笑道：“哪天你带着母亲到了我家，我们四个人一见面，你喊声伯父，我喊声伯母，那他们两个才有意思哩。”
　　丁于：“就你想的臭美。”
　　谈笑间二人已到于丁家门口。
　　丁于：“这就是我家。”她望着于丁甜蜜一笑。接着她向屋里大声呼喊：“妈，我回来了！”
　　陈静从里面出来站在大门口。
　　丁于：“妈，他叫于丁，是我在学习班的同学。”
　　于丁彬彬有礼向丁母鞠躬：“伯母您好！”
　　陈静看了于丁一眼：“欢迎欢迎，请进屋坐。”说完，她又回头看了于丁一眼：“好面熟的哟。于子带你同学去看你父亲。”
　　丁于：“哎。”丁于拉着于丁的手向里面走：“我爸中风三年了，既不能行走，也不能说话，但他能听懂别人说话。”
　　31
　　丁伏东房内，有床、柜、桌、椅等家具设备。丁伏东躺在睡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