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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8/12/16
农村
小说
大黑“买马”
-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大黑属马,36岁的壮年男人了,一生的婚姻大事,至今还八字没得一撇。大黑喜好赌博打牌摸麻将,偏偏手气又不好,绳子尽拣细的断。这些年,寡妇姆妈为他积攒了些娶媳妇的血汗钱,都被他输了个精打光。可怜他的那个家,穷的破框掉底又烂把——提都提不得了!这年头,不先栽梧桐,怎能引来金凤凰?就连蜜蜂也不会向他那棵秃树上飞!
大黑也是个纯爷们,强劲的身体是不能没有女人的。赌博赢了钱,就玩起了有钱爷们的味,把那些红票票不当一回事儿,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潇洒在骚娘儿们的身上。最近,大黑恨死那些臭娘儿们了,她们全都是些吃了人的心肝还喊苦的没良心的主儿。他们绵光了他腰包里的钱,就一个劲儿地说:“大黑哥真好!“大黑兄弟好爽!”她们要是把钱输给了大黑,就乌鸡眼似的把他骂个狗血淋头:“姑奶奶叫你那根光棍儿,一辈子都没有地方撮!”
说归说,骂归骂。大黑总是不分白天黑夜地想女人。现在,大黑心里有了一个脸俊心慈却命不济的寡妇女人,小名叫秋月。大黑放下自己还是处男的身段向秋月求婚。秋月是个念过高中的女人,考虑问题比一般的女人要礼仪周全,她对大黑说:“我不在乎跟着你吃青菜萝卜,只图跟着你平平安安的白头偕老.给你一段时间戒掉赌瘾,我们再谈婚论嫁吧!再说了,我男人刚走,守节不等三年满,也要等到坟土干!”
大黑开始正儿八经地戒赌了。起初,那滋味是肠子痒痒手难挠,特别的难受。大黑在心里打算,要想在自个儿的三间破房子里“坐龙墩”,娶秋月做“压寨夫人”,就是赌虫爬出来要自己的命,也要咬紧牙关下狠心戒赌了。
大黑从地里收工回来,看见村前的树荫下好热闹,三个一团,五个一伙的聚在一起看报纸,边看还边在报纸上指指点点的叽叽喳喳的议论,大黑很纳闷,就几天没出来闲逛日白聊天,那些人怎么都变的爱学习求上进了?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正看着那些人发呆时,他的哥们兼赌友,人称“赌精猴儿”的鬼叽叽地凑拢来说:“哥们,发财的机会来了,你属马的人买马,必定能中,机不可失哟!”
大黑心想,这狗娘养的说话怎么这么奇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你狗日的孙悟空他妈——一肚子猴儿。老子种地有条老水牛犁田,买马有个屁用!”
猴子邪气地笑着,噜噜嘴说:“你狗日的住在老山洞啊,把报子给你瞄瞄你就明白了。”大黑从猴儿手中一把抓过报纸,见报纸上的大标题上写着:香港六合彩白小姐信息中心。一个风骚的女人媚笑着挺立着,想必就是猴儿说的那个白小姐。报纸的小标题有好几个,什么特码诗、密码诗,还有一些小图画。大黑越看越糊涂,把报纸扔给猴儿,说:“你狗日的别干炒不放油,有屁就他妈的痛痛快快的放个利索!”
蝎子怕听公鸡叫,猴儿赶紧问大黑:“你晓不晓得动物生肖有几个?”
大黑很生气:“这还用问?老子又不是一个四方苕,十二个啊!”
猴儿接着说:“十二生肖里面一个生肖包括四个号码,今年是马年,所以只有马是5个号码,总共有49个号码。你如果能根据报纸中所提示的意思猜中一个,就发财了!”
大黑横了猴儿一眼说:“就是神仙也难猜只是单双的‘滚滚溜’,何况四十九个号码只能中一个号码。哼哼!这不是让老子去海底捞月?”
猴儿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说:“只有强奸,没有强赌。老子可没有逼良为娼!”说完吞了一下口水,“跟你狗日的说,这和下‘滚滚溜’不同,你投注五块钱,如果中奖,就净得两百元。你投注十块钱,如果中奖了,就净得四百元。你是个聪明人,依次推算下去看看。”
大黑的心猛地“咯噔”一跳,一把抓过报纸:“拿老子来研究研究,看这期开哪个号!”大黑的一双眼睛把报纸瞪得溜圆,寻命似地也看不出半点名堂。他是个看书读报就头发胀眼发花的货色。他失落地扔下报纸,吐出一句话:“老子看这买‘马’,比他妈的女人生娃娃都难!”
见大黑要走,猴儿拽着他的衣袖说:“我和你臭是一窝,烂是一块,都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种。哥儿们有什么好事也不能瞒着你。香港的白小姐发过话,要是有哪个能连中五期,她就招谁为驸马!我猴儿是个有妻儿的人,就是中了也享不到这桩好事。你狗日的人又聪明,又是单身汉,够条件!”
大黑的心又是一阵“咚咚”乱跳,嘴上却说:“你狗日的想拉老子下水?我要是买码,就是蝎子驮蜈蚣,上下都是毒,女人见了要吓跑的。”说完,转身向家中奔去。
大黑回到家,见姆妈正在黑乎乎的灶台前做饭,就讨好地说:“姆妈呀,我真的想娶媳妇了。娶了媳妇,你就不用为我烧火做饭,也不用为我洗裤衩了。”
姆妈撇着嘴说:“你狗日的一觉睡醒了?想讨婆娘?你是公鸡,又不会下蛋?哪来的钱?”姆妈的一句话提醒了大黑,他讪笑道:“嘿嘿!把你平常卖鸡蛋的钱拿出来,我想对秋月意思意思。”
姆妈听儿子的话中有娶秋月的意思,儿子的婚姻大事好像有点儿眉目了,心中满是欢喜,揪了一把鼻涕往地下一甩,打着哭鼻腔说:“可怜的月儿,跟我一样的命苦,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哪。”说完拉上衣角擦了一把鼻涕眼泪,转身走进里屋,从破棉絮底下的床铺草里摸出一叠五至十元的人民币,递给大黑说:“这有200块钱,你拿去,给秋月买身衣服。你狗日的若日后一双手还作贱,秋月就是跟了你,也是从糠槽里跳到灰坑里,好不到哪里去。”
大黑捏着钱,脚底抹油似地往外赶,心里一阵阵亢奋,一阵阵激动。他也算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把输赢已经看得很平淡,胜败乃兵家之常事,输钱又不赔命!近段时间貌似老老实实的在戒赌了。其实,话说穿了漏水,一来是兜里空空,二来是想做个样子给秋月看看。现在手里又有了钱,正好借机做出最后的拼搏,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猴儿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仿佛预知大黑的到来。他盯着大黑手里的钱说:“嘿嘿,哥们,想通了吧?劝的是福,吃的是肉咧。我们哥们儿又算尿到一个壶里去了,你买几号?”
大黑也不知道买几号是准的,想起算命瞎子说他到了36岁才交运,以前走的都是些磨磨蹭蹭的“魔窟”运。眼下已是足35岁跨进36岁的门槛了,那好运不知躲在哪个死角里不肯冒出来。他果断的对猴儿说:“老子今年已经36岁了,就买36号。”
猴儿说:“36号是马,按一般的老规矩,卖码很少开马号,如果这期开的是马号,也许就是最后一次开了。”
“么家规矩不规矩的,老子不信这一套,就是信36号这碗‘宝’!”大黑把一叠捏的汗渍渍的钱递给猴儿。猴儿利索地清好钱,正儿八经地从包里掏出发票给大黑开了,说:“晚上8点钟听消息吧。”然后脚步生风地走了。原来他在做马庄,怪不得这狗日的对他大黑又溜须来又舔腚。前不久,他倒霉走魔窟运的时候,这家伙对他大黑瞄都不瞄一眼。大黑忍不住骂了一句:“真他妈的是一只猴精!”
天还刚刚麻影,就有好几个买过码的人来到了猴儿家门前等候消息。大黑囫囵扒了几口饭,就火烧屁股似的赶来了。 8点一到,猴儿就扯起嗓子叫喊:“开了开了,是马36号!”。
猴儿的话像“点燃了加花千头鞭”,在场的人们“哄”地一声炸开了。
“唉!运气差,又输了。这钱像丢进了水里,泡泡都没咕一下。”
“那特码诗上明明暗示的是‘猪’,怎么成了‘马’?”
“操她娘的白小姐,千人捣、万人捅的骚狐狸精!爷们站着尿的却被蹲着尿的娘们给忽悠了!”
突然,叫嚷声像鸟儿归林一般静了。人们看见大黑静静地挺立在那里,威严得像一个得胜将军。人们纷纷围拢去,像仰慕村西庙里的菩萨。
有人开始奉承大黑了:“大黑,你简直就是个买码专家,比那些北大清华的研究生还会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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